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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
新纪元39年,初冬。
小浈从飞机座位上站起来,去机舱末尾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外套,穿好后拿上洗漱用具去了卫生间。
狭窄的卫生间里已经站着一个人,巫哀瞥见她沉默寡言的举动,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出一个小小的位置。
“起来了?”她含着牙刷,口齿不清地问小浈,“马上到目的地了。”
小浈点头,“我知道。”
小浈拿着牙刷,往上面挤了一小块牙膏,低头含了一口水漱口,巫哀瞟了一眼她身上的衣物,忍不住戏谑道:“小浈,时隔两年重返英国的感觉如何?”
“没什么感觉。”小浈面不改色道。
“哦哟~”巫哀轻笑两声,“可你身上这件外套可不常穿啊,是谁说的这种大衣只是中看不中用的?”
小浈握着牙刷的手顿了顿,说:“英国的天气很冷,一件衣服比较厚。”
巫哀嗯一声,道:“你行李箱里有羽绒服啊,这衣服恐怕会冷的。”
她口中的那件羽绒服是小浈随便买的,厚实的黑色半长款,保暖效果很棒,但形制就不太好看了,穿上去臃肿,像一头刚从冬眠中醒来的熊。
“接下来有行动。”小浈有理有据,“羽绒服的摩擦声很大,会有影响。”
巫哀无语:“要不是我和你认识那么久,否则我就信了。”
小浈有些不高兴。
巫哀的每句话都有着强烈的暗指意味,她从上飞机后就一直忍受,直到现在,小浈无声咂舌,将牙刷从嘴里抽出来,说:“巫哀,你也是重返英国,你说泽罗还在不在这里?”
“小浈你说话带刺!”巫哀顿时跳脚,伸手轻轻推了她一把,“不和你说话了。”
“你急了。”小浈说完,低头拿起漱口杯喝了一口水,将口腔里残留的泡沫清洗吐掉。
巫哀不想继续这个即将落败的话题,牙刷在杯子里搅弄几下,倒点水,气鼓鼓地转身离开卫生间。
英国的天气多变,在记忆里无数次下起蒙蒙细雨,黑暗的天空响起飞机的轰鸣,机翼划破细密的雨丝,最后停在停机坪上。
小浈单手提上背包,跟着瑟琪几人走到机舱门口,舷梯已经准备就绪,舱门打开,外面的狂风顿时席卷进来。
她拢了拢衣服,跟随同事们的脚步走下舷梯,同时瑟琪说:“浈,你先和我一起行动,我们得先去联系英区的信息负责人。”
“嗯。”小浈应声,仰起头望了望天空,从天而降的雨点落在她的脸上,雨势不大,只是连绵不绝。
当下英国时间在夜晚八点十三分。
“你往哪儿走?”小浈回头看向巫哀,后者的表情未经掩饰,露出一种沉静的忧愁。
巫哀抿了抿唇,说:“我会和阿亚一起,先去找路德维希,商议一下具体行动。”
路德维希与秘书迈特先一步抵达英国,小浈他们则晚到了两天。
小浈点点头,说:“注意安全。”
“你也是。”巫哀将手搭在她肩上,“这个温度…冷不冷啊?”
小浈将拉着大衣的手垂在身侧,“刚好合适。”
“屁话。”巫哀笑骂道。
几人在航站楼决定好每个人的行动方向,分作两波人,小浈和巫哀的去向不同,不过她并未太过忧虑,挥挥手便想告别。
“小浈。”巫哀忽然叫住她,小浈站定,回头看去。
巫哀问:“结束了,你要往哪儿去。”
小浈的合同在这次行动结束后便到期,也并未联系路德维希谈续约一事,巫哀知道,她这样问也无可厚非。
她站在这个来过两三次的航站楼里,上方的白色射灯将她的影子虚化拉长,她眨了眨眼睛,再一次陷入僵局。
自飞机驶进英国的领空,小浈就幻觉能嗅到一种熟悉的感受,走下舷梯时更为猛烈。
某种物质化作一根铁筑的细丝,穿越空气来到她身边,将她的脚踝束缚住,这种禁锢感没有招致小浈的任何不适,它并不强硬,也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只是存在。
每往前走一步,小浈就感觉那根细丝一点一点地绕上她的身体。
就像天上飘来的细雨。
“…我不知道。”她喃喃道。
站在更前方的瑟琪动了动脚尖,她并不想打断两人那令人听不懂的交流,但时间紧任务急,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去聊天。
“浈?”瑟琪迟疑地叫了一声,小浈立刻从那种状态里抽离,回头跟上她,“抱歉。”
瑟琪摇摇头,两人并肩走出航站楼。
航站楼内部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出来,道路两侧的路灯也尽职尽责地运转着,门口停着一辆福特,后方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捷豹,轿跑的车线流畅,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低调奢华的光泽。
小浈出于职业本能看了两眼,没有灯光,驾驶位也空着,车主大概不在。
匆匆确认后,小浈便收回视线,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接过钥匙发动车辆。
驶出一段距离时,小浈就发觉了不对。
那辆白色捷豹在跟着她驾驶的这辆福特,两车之间保持着一个良好的距离。
小浈再三探查后视镜,在偶尔的间隙里看见捷豹的驾驶位,上面坐着一个白种人。
她思考几秒,毫无预兆地将右手从窗沿边探出去,在窗外滞留了一会儿才将手收回,专注着驾驶车辆。
过了一个路口,那辆捷豹消失在视野中。
这辆福特也稳步行驶,开向目的地。
*
十月二十三日傍晚,珊娜上楼敲响了二楼书房的房门。
“先生,”她声量谨慎道,“来了两个客人,他们说有事与您商议。”
珊娜的声音传过厚重的门板进入室内,门净玄抽了一口烟,右手握着钢笔在书本上记录下一句释义,香烟经过肺部循环吐出,漂浮在这间烟味经久不散的书房里。
他的眼球向门口方向微微转动,不紧不慢地抽了一口烟,音色沙哑,问:“白名单?”
“我没见过。”珊娜回答,“但他们说您不会后悔与他们见面的。”
这句保证过度狂妄自大,门净玄的嘴角抽了一下,抬手将燃了一半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随后闭上过度使用的眼睛,揉了揉眉骨。
穴位受到刺激的酸疼蔓延,他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珊娜险些被烟味呛到,她压了压喉结的颤动,自觉站到一旁。
她头顶传来声音:“在哪儿。”
“还在门口。”珊娜道,没忍住抬头望了一眼,门净玄身上的颓态更重了,饶是知道有客人到来,他也没有打算将自己整理妥当,穿着睡衣就下楼:“让他们进来。”
“好的。”珊娜垂首道,在楼梯的末端与门净玄分开,前往玄关搜查来者的携带物品。
没有在他们身上查出危险物,珊娜站起身体,带领着两人去到客厅。
门净玄靠在沙发上,兴致缺缺地将来者二人打量一圈,随即收回视线,落在手腕上。
左手腕环着一根钻石项链,粉色的钻石垂在静脉上,流转着光芒。
“门先生,久仰大名。”其中一个明显是上位者的男人落座后主动开口,“鄙人此番前来是想与你商议一件合作。”
他说的华夏语,所以在门净玄听见合作二字时,本就留存不多的耐心直接归零。
“你认为…我需要依靠合作得到什么?”
门净玄掀起眼皮,说这句话时其中的嘲弄不耐尽显。
“我想杀掉黎柏什。”对方没有在意门净玄挑衅一般的言语,自顾自道:“她在扼制复制体存在这条路上太固执了,复制体分明是一种很棒的存在,不是吗?”
“你在英国的地位举足轻重,并且与黎柏什也有过交集。”男人不紧不慢道,“她掌握着埃文斯家族的大部分产业,若是她这条鲸沉下去,其中好处对我们双方都是绝对的…”
门净玄不屑一顾地嗤笑一声,“这就是你对待合作这类事宜的态度…真是年轻。”
“我且不提你面见我有无诚意。”门净玄抬起左腿搭在右腿上,右手搭在沙发一侧,音色很冷:“你来路不明,与其与你合作分食掉黎柏什,我和她继续长期合作更为妥当吧?你以为我凭什么选择和你…合作?”
他说到最后俨然仅剩讥讽。
对面的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似乎早就对此有过预料,他轻笑一声,伸出手,一旁负手而立的白种男性便递给他一张纸。
“难以否认,以你的身价,确实不屑于和我合作。”他的手指轻轻一捻,对折的纸张被指尖擦开一个弧度,“Jean·Hill这个人,认识吗?”
珍·希尔。
一个女性名字。
“真是毫无记忆点的名字。”门净玄猜到他在玩儿什么鬼把戏,无非是提出一个他可能认识的人充当中间人,但针对这个名字,他甚至没有任何印象。
他不耐烦地挥手,“珊娜,送客。”
珊娜抬脚上前,而对方在收到逐客令时仍然稳坐于此,将那张对折的纸张翻开,俯身将其放在茶几上,推过去。
门净玄翻了个白眼,目光落在那张纸上,眼瞳中的嫌恶讥讽在看清纸上的内容时,瞬间愣住。
他的所有表情停滞,脸上的不耐烦在顷刻间被不可置信的震惊取代。
门净玄的坐姿顿时规矩了,他伸手将桌面上的纸页拿起来。
这张纸上写的是两个月前的合同,右上角附带了一张两寸照片,照片里的人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容貌和两年前没有很大的变化。
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样。
“珍·希尔你可能不认识,我换个称呼…小浈,认识吧?”对方声线平稳,“这是我的诚意。”
这两个字一出口,一旁看脸色的珊娜都瞪大了眼睛,不顾一切地大步流星去往门净玄的身旁,探头看向他手中的纸面。
“天呐…天呐…”珊娜捂住嘴,声音犹如尖锐的利器相博:“先生!是小浈啊!上帝…她还活着!”
门净玄何尝不知道,他捏着纸的手都在不停发抖。
他腾一下子站起来,将那张两寸照片看了又看,巨大的惊喜让他忘记如何说话,嘴巴开开合合,整个人仿若中毒。
“…呃,这位先生,”珊娜快步跑到对面沙发,神色激动地看向对方,“小浈她,她在你身边吗?”
男人勾唇一笑,“我叫路德维希·里亚,小浈是我的下属。”
说完,路德维希抬眼看向门净玄,“她还未来到苏格兰,若是今日的合作无法成立,这个行动大概会被搁置…我也就不会让她来苏格兰了。”
路德维希打量着门净玄的眼色,不禁暗喜自己提前做好的调查——他知道小浈在英国存在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不过不清楚这个问题是良性还是劣性。
如果要让小浈来英国,他必须排查出这个问题的影响,不查不知道,原来小浈在英国还有这么一个各方面都十足强势的…情人。
调查报告据悉,当年小浈离开英国就是因为刺杀了门净玄,而据后来的情形发展,门净玄不但没有为此生恨,反而如同守贞的鳏夫一般留在英国,甚至因为小浈那并不存在的、被扔进海里的骨灰与门家闹翻,长期没有太多来往。
但这一切都不能正面辨清门净玄的态度,路德维希不能籍此轻易认定门净玄过了两年仍然对小浈余情未了,冒昧上门确认这个事实基调,他也做好了应对危险的准备。
可现在看来,门净玄对小浈哪是什么余情未了,分明爱的如日中天嘛。
“你们想刺杀黎柏什。”门净玄缓过那阵被惊喜抨击的心悸,无比顺手地将手中的纸页收入囊中。
“对。”路德维希点头,“但如果这里的准备无法达到预期,大概只能搁置下去…”
“我帮你。”门净玄生怕路德维希反悔似的,立刻道,“这样的话…小浈就会来英国对吗?”
“门先生,”路德维希道,“她知道我来了英国,也知道她自己也大概会来,但没有发出过任何异议,现在就等我的通知了。”
这句话敲定,门净玄忍不住在原地转圈,表露出的颓废一挥而散,眉眼不自知地弯了起来,仿佛注射了某种兴奋物质,变得像一个富有生机的正常人了。
“不就是一个黎柏什,你就算要杀英国首相我也帮你!”门净玄很好说话了,“你让她来吧,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
但路德维希却犹豫了,迟迟不肯踏出那临门一脚,他似关切地问:“门先生,小浈和我的劳务关系还未结束,我得清楚,她来这里会不会受到…影响。”
“…不会。”门净玄静下来,“我只想…偷偷看看她,不会干扰她的任何决定。”
路德维希挑眉:“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吧。”
“我知道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就已经是最好的反馈了。”门净玄轻声道,“我很好满足的。”
恋爱脑?路德维希在心里默默想,不,门净玄甚至没有和小浈有过名义上的恋爱。
所以这算什么?唯浈主义者?
无论是什么,都不会影响路德维希大好的心情——小浈真是一个方方面面都很给力的下属,他本以为会在门净玄这里吃亏,但仅小浈的一张照片,露个脸,就搞定了一个狠角色。
“那这真是太好了。”路德维希放下心,终于敲定了这个合作。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在路德维希离开之时,门净玄还颇具东道主的礼仪,询问他有无落脚点,倘若没有,他会安排妥当。
路德维希微笑推脱后离开,门净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随即转身,吩咐珊娜准备餐食,他要把身体养好一点。
隔天一早,路德维希传来简讯,称小浈他们已经上了飞机,大概会在明日晚上抵达。
门净玄一收到讯息,就开始对距离未来三十多个小时后的重逢感到焦虑,不断在衣物间里穿梭,为穿着、发型的一切细节吹毛求疵。
哪怕他知道,小浈不会看见他。
但…凡事总有意外不是吗?门净玄似暗自期待地想,万一她发现了呢?
小浈是个颜值控。门净玄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度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吃安眠药,黑眼圈太重了,皮肤状态也很差…
门净玄被颜值焦虑重击,努力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案,倏地,他想起什么,跑到楼下去,站在厨房门口问珊娜:“你有面膜吗。”
“……”珊娜不解,仍道:“有。”
门净玄说:“给我。”
然而面膜并未缓释黑眼圈的存在,门净玄为了能用自己最好的状态去窥视小浈,强迫自己吃了两颗安眠药,睡了一个并不美好的觉,然后起床联系路德维希。
晚上八点,他让秘书斯卡拉开车早一步去到飞机降落的航站楼,他寻到一个很好的隐蔽位置,三楼电梯处的一个柱子后面,这个位置可以让门净玄俯瞰一楼,也能看见小浈走下飞机、进入航站楼的时刻。
小浈乘坐的私人飞机,她们下机后会直接去到一楼开车,不会去三楼。
他整理着自己的模样,确认头发没有被风吹乱,又理了理袖口,通过瓷面反光打量着,他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叠穿了一件白衬衫,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最里层是一件白色的高领羊绒衫。
并不复杂,整洁利落。
门净玄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也不敢使用具有明确味道的东西,小浈很灵敏,任何不对劲都有可能招致他的暴露。
就像那次在泰国,分明只有他进过那个出租屋,小浈就注意到了不对劲。
门净玄稳了稳心神,安抚自己,两年时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十几分钟。
他耐心等待着,遥望一架飞机滑落停在停机坪上,一会儿,舷梯放下舱门打开,最先踏上舷梯的人并不是小浈。
门净玄一瞬不瞬地牢牢盯着那一方,直到小浈提着包出现在舷梯上。
距离很远,门净玄并不能很清晰地看见小浈身上的每一个细枝末节,甚至她的轮廓都很模糊。
他的心脏比理智先一步发出猛烈的鼓动。
几人走下舷梯,靠近航站楼。
建筑挡住一部分视野,门净玄望眼欲穿,过了几分钟,一楼大厅里出现身影,上方灯光铺洒在来者身上,他终于看清。
她瘦了。门净玄在那一瞬间想,头发长长了很多,那时小浈的头发长度只及背,现在已经及腰了。
穿着一件黑色大衣,仍然素面朝天,不知道她在这两年里经历了什么,看上去更加稳重了一些,大概没有什么烦恼,表情很平静。
门净玄捕捉着她的每一个变化,看见她不自然地活动了一下肩肘。
是因为疼吗?
与她同行的巫哀叫住她,听不清她们之间的对话,门净玄只知道小浈仿佛很迷茫,最后答了一句什么,她前方的女性叫了她一声,门净玄知道自己也该走了。
他从另一个方向下电梯到一楼,抢先小浈一步坐上车的后排,视线越过车辆的玻璃和A柱,在外面逡巡。
看见小浈出现在视野范围,她果然注意到自己所在的这辆车,谨慎地打量片刻,随后才上车。
门净玄紊乱的心跳好半会儿都没有恢复平静,在小浈望过来的那一瞬,他被理智和欲望分解成了两半,一方告诫自己隐藏,一方驱动身体放纵。
他真的急需从小浈身上汲取一些什么,所以欲望的胜算差点压过理智——他的手已经准备打开车门了。
斯卡拉坐上驾驶位,回头问:“先生?”
前方那辆福特已经开始行驶,门净玄的思绪挣扎一下,最后道:“跟上去…距离拉远一点。”
门净玄意图刻意拉远距离便不会引起小浈的注意,或者反感,但小浈显然相当警惕,跟了没多远,福特车的驾驶位车窗降下来,然后伸出了一只手。
并非扔东西,而是像吹风一般,那只骨节分明的右手在车窗外停留了好一会儿。
她在试探危险。
如果跟踪她的车抱有敌意,这只手的出现无疑是一个很棒的狙击目标。
门净玄不认可这样的试探方式,但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让小浈安心,他来不及思考太多,匆忙让斯卡拉改变行动方向,在路口与前方的福特错过。
捷豹驶进另一条街道,门净玄压低身体,手掌抵住额头,记起方才小浈的举动,忍不住轻声埋怨她:“这样太危险了…就算分不清敌我,也不能这样做的呀…”
驾驶位的斯卡拉不禁嘟囔:“…好像、是有些鲁莽了…但不对劲啊,小浈小姐的反侦查不是一直都很厉害吗…”
门净玄听见斯卡拉的嘀咕声,不禁一愣。
就凭小浈逃到泰国那一次,处理危险与针对反侦查而作出障眼法的速度简直可怕,是让人瞠目结舌的迅速。
“她不是在分辨敌我和危险。”门净玄放下手,缓缓道:“…她是在确认,这辆车里是不是我。”
“啊?!”斯卡拉猛地回头:“为啥!”
门净玄反问他,“这辆车多少钱。”
“二十万英镑,折合RMB近两百万,全球限量一百辆,性能车型都不错…”斯卡拉下意识概述这辆车的价值,说到一半却匿声了。
门净玄忍不住扶额。
这种车根本就不在跟踪需要的选择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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