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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生了,揭盲盒了
暮色降临,小院恢复了宁静。扩建后的院子更宽敞了,空气里飘着新竹篱笆的淡淡清香。寝屋里烛光摇曳,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窗纸上。
青绵侧躺在床榻上,苍夜从身后轻轻环抱着她,温热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覆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那里很安静,没有白日常有的胎动。
“今天……刚好六个月了。”青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若是狼族的孩子,这时候早就该出生了。可他们……却这么安静。”她停了停,轻声说,“看来,确实是人形胎儿了。”
人族要怀胎十月,狼族两个月就能生下活泼的幼崽。她腹中的双胞胎若按狼族来算,已经远远超过了日期。
苍夜的手臂微微收紧,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眼中在昏暗中闪烁着笃定的光。“别担心。为夫虽不懂人族的医理,但看这腹部形状圆润饱满,气息充盈,胎动虽沉却平稳有力。”他的掌心轻轻抚过那道弧线,“依为夫看,恐怕……离生产的日子不远了。”
他的语气太过肯定,让青绵愣了一下。她在他的怀里转过半身,仰起脸,在朦胧的光线里望向他的眼睛:“真的?可这才……”
“我们的孩子,又怎么能完全用常理去推断?”苍夜打断她的疑虑,低沉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无论是人是狼,皆是你我的骨肉,必定与众不同。”
青绵心里稍微安定下来,将脸颊重新贴回他坚实的胸膛,听着那平稳的心跳,忽然想起一件事,轻声问:“夫君,孩子们的名字……都想好了吗?”
苍夜嘴角微扬,显然早已考虑周全。
“当然。如果是两个儿子,就叫‘苍曜’、‘苍晟’,像日月同辉,光耀山林,也寓意我狼族辉光不息。”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柔和,“如果是两个女儿,就叫‘苍玥’、‘苍璇’,玥和璇都是天赐的美玉,温润有光泽,愿她们如珍宝一般,一生安康顺遂。”
他略作思考,接着说:“如果是一儿一女,就是‘苍曜’和‘苍玥’,日月同辉,珍宝在怀,更加圆满。”
青绵在唇齿间细细品味这几个名字:“曜、晟、玥、璇……真好,无论哪两个,都是极好的名字。”她满足地叹息一声,带着浓浓的倦意和期盼,“只希望他们平安健康,早点来到我们身边……”
苍夜为她掖好被角,吻了吻她的额头,目光在夜色中温柔地凝视着爱妻和那孕育着生命的腹部,心中一片安宁与笃定。
“会的,夫人安心睡吧。”
青绵刚闭上眼睛,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便从腹底猛地窜起,像浪潮般席卷全身。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手指下意识地掐紧了苍夜的手臂。
“呃啊……”
只这一声,苍夜瞬间清醒,狼族对气息变化的敏锐让他立刻明白——时候到了!
“东法!河法!木法!”他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紧绷。
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内。“尊上!”
“立刻把稳婆带来!热水、软布、剪刀,所有准备好的东西,马上送过来!”他语速极快,动作却轻柔而平稳地将痛得蜷缩起来的青绵小心放平。
不过片刻,那位被苍夜提前数月请来、经验丰富的狼族稳婆便快步走进屋内,她身后跟着捧着各种用品的侍女。屋里很快亮起更多的灯火,人影晃动。
“尊后,放松,跟着老身的指引……”稳婆沉稳的声音传来。
然而,当苍夜想跟着进入产房时,却被稳婆转身拦在了门外。“尊上!产房血气重,您在外面等候就好!”说完,竟“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苍夜被挡在外面,只能听着屋里青绵压抑又逐渐失控的痛呼声,那一声声仿佛重锤敲在他的心上。他焦躁地在廊下踱步,那双曾令百兽臣服的眼睛此刻紧紧盯着那扇门,拳头握得骨节发白。
“啊——!”又一声凄厉的哭喊传来,苍夜浑身一颤,再也忍不住,抬脚就要强行闯进去。
“尊上,不可啊!”河法适时上前一步,挡在门前,语气恭敬却坚定,“人族女子生产便是如此,需要耗尽力气,您此刻进去,反倒让尊后分心。”
苍夜被拦在门外,像一头困兽般在廊下焦灼地踱步。屋里青绵的痛呼声时高时低,像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夜色深沉,只有产房内晃动的烛光和压抑的呻吟证明着生命正在艰难地降临。
在院子另一角的回廊阴影下,河法布下的隔音结界微微波动。三位护法看似低头肃立,其实正用秘法传音,低声议论。
木法性子最急,先按捺不住:“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动静?我拿一百年灵力打赌,这两位小主子,肯定是纯粹的人形!”
河法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算计的眼睛眯了眯,慢悠悠地反驳:“你也太武断了。尊上的血脉何等霸道,尊后又是纯粹的人族,两者结合,哪是简单的人或狼能概括的?我看,很可能是兼具两者优点的形态。”他顿了顿,加大了筹码,“我拿两百年灵力,赌两位小主子都是半狼之形,人身,但肯定有狼耳和狼尾,又可爱又威猛!”
一直沉默的东法这时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语出惊人:“你二人看到的,还是太表面了。双生胎,血脉之力分配可能不均。我赌两百年的灵力,两位小主子形态各异——一个继承父脉,是矫健的狼身;一个承接母体,是完整的人身。”
“赌了!”
“成交!”
三人迅速下注,目光却不约而同地瞟向那紧闭的产房,既带着对未知结果的期待,又暗暗祈祷尊后平安。
廊下的苍夜,对属下们这场“豪赌”毫无察觉。他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屋内,青绵每一次用力的闷哼,稳婆每一次鼓励的低语,都牵动着他全部的神经。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眼中翻涌着心疼、焦灼与一种近乎狂暴的无助。
就在这焦灼的等待几乎要将苍夜的理智燃尽时,屋内骤然响起一声啼哭——那并非人族婴孩清亮的嗓音,而是一声短促、稚嫩却带着野性的——
“嗷呜~!”
这声小小的嗥叫让院内所有的声音瞬间停止。
角落里的三位护法猛地挺直了背脊。河法眼睛瞪得溜圆,东法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木法则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恭喜尊上!是位小王子!”
紧接着,又是一声稍微细弱些,但同样充满活力的:“嗷~呜~”
稳婆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高声道:“恭喜尊上!贺喜尊上!又得一位小公主!”
产房的门终于被打开,浓郁的血气味飘散出来。两位侍女小心翼翼地捧着两个用柔软羊绒襁褓包裹着的小小狼崽,走到苍夜面前。
苍夜几乎是屏住呼吸看了过去。只见襁褓里,两只湿漉漉、毛色黑灰的小狼崽正不安分地蠕动着。他们的眼睛还没睁开,小小的鼻子翕动着,偶尔发出细弱的“嗷嗷”声,那与青绵截然不同的、纯粹的狼族幼崽形态,让苍夜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瞬间化为一池春水。
“他们……”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但他立刻回过神来,眼中的柔情被担忧取代,他几乎是瞬间绕过侍女,冲进了屋内,直奔床边。
青绵脸色苍白,汗水浸湿了鬓发,疲惫地靠在软枕上,但眼神却清亮而急切。“孩子……”她声音微弱。
苍夜俯身,在她汗湿的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低语中满是心疼与感激:“辛苦你了,夫人。”他这才示意侍女将两个狼宝宝小心地放在青绵身边。
青绵几乎屏住呼吸,目光贪恋地落在身旁那两个小小的襁褓上。待看清里面包裹的不是她预想的人形婴儿,而是两只毛茸茸、蜷成一团的狼崽时,她先是一愣,随即,一股汹涌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柔情猛地涌上心头,眼眶骤然发热,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他们……他们……”她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触其中一只狼崽背上湿润柔软的绒毛。那触感温热,带着鲜活的生命气息,顺着指尖一直传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将她整颗心都融化了。
“好小……好软……”她喃喃低语,眼泪落得更急,嘴角却高高扬起,那是初为人母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激动。
她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两只小狼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黑灰色的胎毛湿漉漉地贴在小小身子上,眼睛紧紧闭着,粉嫩的鼻尖和小嘴微微翕动,偶尔发出极细微的“嗷呜”声,像幼猫低鸣,稚嫩得让人心尖发颤。那小小的爪子蜷缩着,隐约可见底下柔软的肉垫。
她想伸手去抱,又怕自己笨拙伤到他们,手悬在半空,无措地望向苍夜,眼中交织着欣喜与茫然。“我……我该怎么办?他们这么小……”
苍夜见她这样,心里软成一片。他在床边坐下,大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引着她的掌心轻柔又完全地贴在一只小狼崽的背上。那温暖且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小小身躯,顿时让青绵心安了一些。
她轻轻抚摸着,感受那极致的柔软,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仰起犹带泪痕的脸,眼中满是困惑:“夫君,他们……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妹妹?我、我分不出来……”眼前两个小家伙,无论毛色、大小,甚至那细微的叫声,都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苍夜低笑一声,沉厚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别急,夫人第一次见他们,分不清也是正常的。让为夫看看。”
说罢,他动作极轻地解开了两个襁褓。青绵屏息看着,只见苍夜仔细查看了两个小家伙身下的区别,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重新为他们裹好襁褓,然后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银色光晕,小心翼翼地将那点光晕点在其中一只小狼崽脖颈处。
银光轻闪,一条编织精巧的红色细绳便悄然系在了它的脖颈上,绳上还缀着一枚金光熠熠的小铃铛。随着小狼崽细微的动作,铃铛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清脆微响。
“好了,”苍夜收回手,语气温柔而肯定,“系着铃铛的,是我们的女儿,苍玥。这边这个,是我们的儿子,苍曜。”
青绵看看系着铃铛的女儿,又瞧瞧旁边安静睡着的儿子,心中那份无措终于消散,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取代。她用指尖轻触那枚小铃铛,又抚过儿子柔软的头顶毛发,眼泪再次滑落,却已是纯粹的喜悦。
“曜儿,玥儿……”她低声轻唤,仿佛要将这名字刻入骨血之中。她俯下身,用脸颊极轻地蹭了蹭两个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感受那真实而温热的触感,心头被填得满满当当。
“谢谢你们来到我们身边,娘亲的心肝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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