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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考验
黄金面具上有着繁复的花纹,这花纹他们已经在圆锥钥匙、机关面具、黄金王留给他们的线索纸条和木匣子上见过很多次了。
这面具和挂在墙上的机关面具样子差不多,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它显得更华丽,更精美,更昂贵,让人第一眼看到它就知道,它就是传说中戴上之后就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黄金面具。
向导迈步要进入大厅,李梅时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进。
门上没锁,也没有考验,竟然一推就开,而且推开门之后就发现了黄金面具,这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总感觉有诈。
她指指金色的地面,又指指金色的墙壁。向导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取出飞镖,往大厅里飞了一镖,飞镖像个弹力球一样撞到各面墙壁、天花板和地面,又飞回女孩的手里。
“没有机关。”她说。
大厅里空荡荡的,除了摆在中央的高台之外,没有其他建筑,也没有任何毒虫的影子。
没有机关也没有毒虫,真是奇怪。
他们又在大厅外商量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进去看看。后路已经被关死,也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他们进入大厅,一步一步走得很谨慎。来到高台之下,抬头看去,金色阶梯一路从低到高延伸至高台顶端,黄金面具就在那里,发出耀眼的光芒。
每走一步,他们就感到黄金面具的压迫感增加一分,等他们登上高台的时候,已经被面具压迫得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不愧是黄金王的面具,竟然比黄金王本人更有压迫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向导闭上眼睛嘟囔了一番,然后伸手要取面具。
李梅时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她从刚才起就在思考,这里一定还有一重考验,只是他们还没找到。
比如也许他们需要用与面具同等重量的东西替代面具,把它放在面具的位置上,否则这里就会崩塌?
反正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他们不知道这面具有多重,但面具看起来是黄金打造,应该分量不轻。
李梅时艰难地冲向导比划着,但向导皱着眉,不理解她是什么意思。
“梅时是说,”宋杭忽然开口说道,“我们应该找个与面具等重的东西来替代面具,否则这里可能会崩塌。”
大厅很空旷,宋杭说的话带上了回音。
向导忙着思考宋杭说的话,李梅时则有点惊讶地转向他。
她刚才比划得乱七八糟,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比划了些什么东西,宋杭竟然看懂了?
宋杭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只是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比较了解你吧。”
李梅时狐疑地看着他,向导忽然小声惊呼一声,说:“我明白了,可去哪里找与面具等重的东西呢?”
李梅时想了想,指了指地面。
“梅时是说,我们可以从地上挖一块与面具等重的金子。”宋杭说。
“不行,”向导摇头,“我们不能破坏这里,会受到王的诅咒的。”
李梅时扬了扬眉毛,宋杭说:“梅时是问,什么诅咒?”
“是我们族人自己的诅咒,”向导说,“‘不可损毁他人家园,否则必被烈焰侵蚀’,这里是黄金面具的家园,自然不可损毁。”
李梅时摇了摇头,宋杭说:“梅时是说,这什么破诅咒。”
李梅时瞪了宋杭一眼,意思是没让你翻译这一句,宋杭歉意地点点头,对向导道了歉,说:“是我翻译错了,梅时不是这个意思。”
三个人为难地看着黄金面具,又看看彼此。
李梅时用眼神示意宋杭,宋杭点头,说:“我们试着直接把面具拿走?也许这里不会塌。”
向导同意了,宋杭伸手去取,但李梅时又改了主意,抓住他胳膊摇头。
太冒险了,她觉得这里一定还有一个难题要解决,但题目在哪里啊?!
“上面的花纹好漂亮。”向导忽然说。
下一秒,她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她直愣愣地盯着面具,像着了魔一样,向面具伸出手。
李梅时抓住她的手,猛地晃了晃。宋杭说:“梅时让你清醒一点。”
向导还是盯着面具,呆呆地说:“我只是想摸一摸这美丽的面具。”
看来他们的向导就是最后一个考验,只是李梅时不明白这个考验到底让他们做什么。
她看向宋杭,用眼神问,我要不要松手?
宋杭谨慎地点点头。
李梅时在心里喊了三二一,然后放开了向导的手。
向导的手于是触碰到了黄金面具。
女孩的气质忽然变了,苍老得像是有几千岁一样,开口说话时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尔等是来借吾的面具的?”
他们的向导,似乎被黄金王的灵魂附体了。
李梅时点点头,宋杭说:“是。”
女孩的目光落在李梅时脸上,又转到宋杭脸上,似乎在判断两个人之中谁是那个地位更高的人,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在李梅时脸上。
“面具乃吾最珍贵之物,想要借用,你们也须将最珍贵之物抵押在吾处,当你们归还面具之时,吾再将其归还。”
听起来挺公平。
但这里不是有来无回的吗?他们怎样才能归还面具呢?
黄金王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向导笑了笑,用低沉的声音说:“心诚即可。来或去,借或还,皆在一念之间。”
李梅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是只要想还就随时可以还吗?只要在脑子里有还面具的念头就可以了?
那这可比图书馆借书方便。
向导微微抬眼:“如何?”
李梅时在脑子里想了几句话。
他听到了李梅时的心声,又说:“也好,你们商议一番,商量好了,再唤我出来。”
向导眨了眨眼睛,恢复了意识。“我被黄金王附体了!”
她看起来很激动,像刚见到了偶像真人的粉丝。
哦,不是像,她就是刚见到了偶像的粉丝。
“黄金王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他的措辞原来是这样的!他可真是一位平易近人的王啊!”
向导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慢慢冷静下来,他们开始商量拿最珍贵的东西换面具的事。
李梅时指了指向导,宋杭说:“梅时问,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向导想了想,说:“是你刚才送我的钥匙。”
但现在钥匙已经和金毒虫一起葬身沟壑了,所以这个被排除。
除了钥匙之外,向导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她养的狼了。
刚才黄金王只说要他们拿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做抵押,但如果抵押的是活物的话,在抵押期间,他应该确保活物不会饿死吧?
他们决定一会儿咨询一下黄金王这件事。
李梅时最珍贵的东西,毫无疑问,是她自己。
向导看向宋杭:“你呢?”
“梅时。”宋杭回答得毫不犹豫。
所以商量的结果是,或者把向导的狼抵押在这里,或者把她抵押在这里。
向导激动地说:“我要召唤黄金王了。”
她把手放到面具上,一眨眼,气质又变成了黄金王。黄金王开口说道:“商量好了?”
宋杭指着向导说:“商量好了,把她的狼放这里做抵押。”
这跟他们刚才说好的可不一样。
李梅时拽了拽他衣袖,他低声说:“我不会把你留在这里的。”
这个家伙还真是毫无契约精神。口头契约也是契约,他们刚才明明说好了先把抵押的具体要求问清楚之后,再决定要拿什么来抵押。
李梅时忙摇头,黄金王笑了笑,说:“那不行,想借黄金面具的是你们,不是她。必须拿你们最珍贵的东西做抵押。”
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个选项。
李梅时看着黄金王,用眼神问他,她待在这里的话,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黄金王又笑着摇了摇头:“你最珍贵的东西不是你自己。”他看向宋杭,“你最珍贵的东西也不是她。”
这下李梅时不明白了。宋杭是怎么想的,她不清楚,可她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当然就是她自己了,她又不是恋爱脑。
黄金王笑着轻叹一声,举起双手示意他们看这金碧辉煌的大厅,说:“物质不重要,金银财宝与破铜烂铁没有任何区别。”
李梅时撇撇嘴,对黄金王来说,这些东西当然不重要,因为一,他已经死了,二,金银财宝他有的是。
黄金王似乎听见了她的心声,但他没有生气,而是继续说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难道金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李梅时忍不住点头。当然重要了。
“可你饿的时候,金钱不能填饱肚子,你冷的时候,金钱也不能抵御严寒。”
可钱能买来食物,也能买棉被和羽绒服,钱也能用来交暖气费啊!
黄金王又笑了笑:“就比如现在,你能用钱买到吾的面具吗?”
不能啊,因为你根本不缺钱啊!
李梅时听他的话听得心头火起,猛地意识到自己不该跟一个富有的鬼魂讨论金钱重要与否的问题,于是她问黄金王到底要什么。
黄金王又笑了笑,笑得叫人火大。
“二位最珍贵的东西,是自由啊。”
好抽象。黄金王这些年闲来无事,估计净琢磨这种形而上的东西了。
“还请二位记住——”
黄金王看向李梅时:“生命诚可贵。”
他看向宋杭:“爱情价更高。”
他举起双臂——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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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王盗用的诗:《自由与爱情》——裴多菲·山陀尔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最终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