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的内卷之城

　　不存在三原色搭配理论的异色车子相撞会产生Debuff……
　　技能使用有冷却机制，因此这一回合乔礼生不能再兑换技能。
　　叶灰打量着积分榜。已经没法去管拿分的事了，接下去他肯定还会缠着我针对。
　　看起来文文弱弱，真的爆发了可不好惹。
　　余光中，乔礼生伏在方向盘上不断咳嗽。
　　他的San值因为疾病已经在自己一点点掉了。
　　叶灰目光冷漠。
　　这可怪不了我啊，乔凛。

　　“嘟嘟！第3轮开始！”
　　叶灰关闭技能界面，在自己San值降低15%后，安心地驾驶车子追分。
　　先用这个技能暂时不让他来追我，不过搞不好……
　　叶灰留心着乔礼生的举动，果然因为技能无法锁定叶灰位置后，乔礼生调头把目标换成了陆小年。
　　“！”
　　乔礼生的黄/色/车子连撞自己的红车三下，很快变成了橙色。
　　陆小年看着对方阴郁的脸，平静地调整方向，以灵活的技术很快把乔礼生抛开。
　　两车不再相撞，乔礼生又把目标转给顾谨，后者前两轮一直注意着自己，这回显然也不会让他受伤。
　　“礼生……”男人露出担忧的眼神。
　　本轮乔礼生的技能冷却，本该有机会回升的San值始终在下降，转眼就降到了50%。
　　“……咳。”男生空出一只手按住胸口，车子停在原地，不断被黑色气泡撞上。
　　“！”
　　车身渐渐被染成黑色，乔礼生的分数骤降后开始以负数形式累计。第一个黑色气泡撞后，其他黑色气泡就像一拥而上的蝗虫扑了上来。
　　负数的跳动极快，最后突然停下——
　　“-99999”
　　“……”其他三人略感紧张地盯着那辆已经变得漆黑的碰碰车。驾驶座上的主人从刚才就一直低着头，散落的头发遮住脸部的四面八方。
　　一股怪异的气味传来，夹杂着水果的清香和腐臭。
　　“……把小凛还给我。”
　　冰冷的声音从乔礼生一点点抬起的头里传出来——
　　“！！！”
　　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乔礼生的整个脸部都被一块巨大的黑色葡萄状水果取代，蠕动的一颗颗果实却又像蛆虫盘踞在面颊。
　　配合腐烂的味道，一时间三人的San值齐齐下降。

　　“嘟嘟嘟～第3轮结束！太精彩了！最后一轮不暂停，直接开始！一起碰撞吧！”
　　玩具车欢快的语调下，乔礼生发动引擎，冲入水果气泡中，驶过的车轮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稠黏液体，把干净的地面烧出黑色的浓烟。
　　“咳！”陆小年捂住口鼻，连忙将车开远，然而所被感染的水果气泡一个接着一个变黑，全场的彩色都被黑暗笼罩。
　　“……”叶灰看着积分榜上每一个人都在倒退变成负数的分数。
　　突然，敏锐的感觉让他猛打方向盘，黑色车子重重擦过侧边，两车相交之处，黑色很快腐蚀上来。
　　叶灰咬牙，立刻把车子倒开。
　　“把小凛还给我。”乔礼生还在重复那句话。叶灰不想看他的脸，多瞥见一秒就会生理不适。
　　“呵呵呵……”不知道是谁在笑了，乔礼生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诡异，“烂掉吧……全部烂掉……”
　　他的San值只剩15%，处在崩溃的边缘。
　　叶灰的San值也在下降，操纵方向盘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嗅到的浓重腐臭味也渐渐让他脑中幻化出一个景象——

　　华丽干净的厅堂里，男人和女人的尸/体交错堆叠，蝇虫在上面盘旋。少年和少女站在一旁，冷漠地注视一切。
　　“哥哥。”
　　“嗯。”
　　“我们杀了他们。”
　　“嗯。”
　　“终于杀了他们。”
　　“终于杀了他们。”
　　从男人女人快速腐败的肉/体里爬出成群的蛆虫，朝着少年的脚下爬来。少年却眼神空洞，毫无反应。
　　“他们会烂掉吗？”
　　“嗯。”
　　“我们呢？”
　　“……”
　　少女握住他的手：“我们也会烂掉吧，哥哥？”
　　蛆虫在她脸上缠绕，留下她妩媚的笑唇。
　　“……”
　　“那我们就一起吧。”
　　他回握少女的手，她身上的蛆虫一点点沿着手臂要爬到自己身上——

　　“叶灰……我好痛……是你告诉他的吗？你为什么告诉他……你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吧？！……”

　　猛然，叶灰被另一个声音唤醒，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重新恢复了意识。
　　看着面前San值只剩下5%的乔礼生，他收起保持已久的假笑。”
　　“乔礼生，我没有抢走他。乔凛是自己来【三角瞳】的。”叶灰眼神冰冷，“是你抛弃了他。”

　　“是你抛弃了我。”

　　刹那，乔礼生的瞳孔一震，眼前映出在雨夜跑远的少年背影。
　　“小凛……”
　　两道黑色的黏液从他惨白的脸上流下。渐渐恢复人形的面孔，双眼变成了两个幽深的黑洞。
　　5%、4%、3%、2%……
　　“呵呵……”
　　乔礼生笑完这一声后，San值归零，同时他的积分跳到了“-100000”——
　　“嘟嘟！恭喜这位小朋友！打破纪录！”
　　水果气泡一个接一个爆炸开，喷出彩带，落到乔礼生稍长的黑发上。
　　他靠着椅子，神情木然，像没有灵魂的纸/人。伸出手接了一捧彩带，繁纷的颜色在他眼里只是一团灰暗。

　　“本轮淘汰：【溺水船】乔礼生”

　　叶灰闭了闭眼睛。
　　突然，整个空间的物体都陷入静止，紧接着——
　　“【游乐园（K321）】信件记录暂停，当前接收到【信契签订】申请，无条件优先执行！正在为双方建立连接……”
　　叶灰愣了一秒，嘴角缓缓勾起。
　　你真的做到了啊……林宴。
　　……

　　绿意盎然的树木下，微风拂起窗边的白纱帘，黑发男生出现在其后。
　　他纤细的手指握着素描铅笔，一盘西瓜的图像跃然纸上。
　　“哥！”另一个男生跑进来教室，坐到他旁边，“你又在画水果啊！”
　　“我最近在练习这个专题。”乔礼生不紧不慢地回答，看他，“西瓜和橘子我都画完了，你还喜欢吃什么水果？”
　　乔凛：“没了，我又不怎么爱吃水果。”
　　“那就开始画我喜欢的水果好了。”
　　“……”乔凛趴到桌子上，歪头看他的画纸。
　　乔礼生看他一眼：“你不去陪他们打球？”
　　“那谁陪你啊？”
　　乔礼生愣了一下，勾起嘴角：“谢谢你，小凛。”
　　乔凛脸上短暂闪过羞涩：“你是因为下周的展览在紧张吧？”
　　乔礼生：“没有，我很自信。“
　　乔凛：“真的假的？那么多美术大佬，你一点都不紧张？“
　　乔礼生：“我一直有在认真听乔先生的培训。”
　　乔凛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也是为了报答他收养我们，供养我们一直学习的恩情，这次的展览我不会让他失望。“乔礼生转头望向窗外，翠绿的树叶映在他深邃的眼瞳里。
　　突然——“咳！”
　　乔凛吓了一跳，连忙帮他拍背：“这个季节你很容易发作……要好好休息……能不能跟乔先生商量把培训的时间调早一点啊？”
　　乔礼生捂着口鼻摇头：“我们没有资格让他迁就我们。”
　　乔凛微微皱眉，好像有什么不满，但最后也只是妥协：“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
　　“有什么事要和我说……虽然我不是你亲弟弟，但是我们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
　　“小凛，我没事。”
　　“……”
　　乔凛沉沉叹了口气，起身出了教室。乔礼生安静许久，垂眸看向自己的画作。

　　夜晚，华丽宽阔的别墅陷入静谧。乔礼生躺在被褥里，睁开眼睛。
　　他穿过幽静的长廊，扫视着四周的画作。来到一扇高大的金门前，乔礼生抬手敲了敲门：“乔先生，我来了。”
　　“嗯，进来吧。”屋内的慵懒的男声回复。
　　乔礼生将门打开，一缕烟就飘了过来。他进入房内，背手将门关好。
　　身材臃肿的中老年男人摊坐在柔软的大型沙发上，一手叼着烟斗，一手拿着纸卷。细小的眼睛从镜片后抬起看去：“晚上好啊，礼生。”
　　“晚上好，乔先生。”
　　乔礼生说完抬手解开自己睡衣的扣子，身上仅有的这一件衣物掉落在地。修长纤细的腿踩上地毯，他走近旁边的人形衣架，将挂在上面那件做工精美的丝绸睡袍穿到身上，衣服仅仅遮住他的腰腹。
　　男人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眼睛不怀好意地眯起，悠悠地吐了一口烟。
　　“今天我们继续练习画水果。”
　　乔礼生爬到沙发上，被男人搂到怀里。他粗糙的手指在男生光滑的皮肤上摩擦，乔礼生勾起嘴角，露出谄/媚的笑容：“好。”
　　男人愉悦地在他脸上吐了一口烟：“就画那个好了。”
　　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盘硕大的红提。
　　“礼生，你吃过这种水果吗？”
　　“并没有，先生。”
　　“那你吃一点吧。”
　　乔礼生欠身去摘下一颗，将它放进嘴里，修长手指故意沾满果汁，再用舌头尽数舔净。
　　他对男人微笑：“好甜啊，先生。”
　　男人盯着他的脸和身子笑：“喜欢的话以后就加进你们的下午茶里。”
　　“谢谢您。”
　　“现在来画画吧，我听说你为了下周的展览最近一直在努力练习。”男人递来纸笔。
　　“是的，我一定不会让乔先生失望的。”
　　男人好像冷笑了一声，又吐了一口烟雾，手伸到乔礼生的衣服底下。
　　宽敞房间里高级香水和名牌烟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乔礼生握着笔，勾勒着纸上的线条。
　　无论多么恶心的举动正在他身体上发生，他都一言不发，还要轻轻迎合对方。
　　“对了……你弟弟……小凛几岁了？……”男人扒着他目光迷/离。
　　“19岁，先生。”
　　“19岁？原来他早就成年了啊？”
　　“是的，先生，您收养我们已经过去10年了。”
　　“哈……是啊……礼生你都21岁了……嗯……也不算迟……”男人发出怪笑，“他和你不一样，好动活泼，在学校里很多运动比赛都拿过奖项。”
　　乔礼生没来得及应答，男人又说了下一句话：“周老板对他很满意，下个月就安排吧……”
　　纤细的铅笔尖“啪”一声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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