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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九)
从阮怜婴的神情来看,他所说的不似有假。
宋凌云站在病房外,等他的下文。
“那个纳骨堂不是人为设立的。”阮怜婴低声道,“那东西没有本体,不是无常里的任何一类,硬要说的话,档案里对它的分类是‘现象’。”就和天灾的性质一样。
在人类的文化中,纳骨堂的起源,本意是为了祭奠那些无名尸骨,但这么个建筑却在眼下被人说成是现象,宋凌云闻所未闻,自然不能理解。
“上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虽然不解,但宋凌云并不蠢,既然被称作现象,拿天灾来说,台风灾害一般出现在每年的夏末秋初,那这个纳骨堂在时间上肯定也有规律可循。
“那封档案很老,里面记录的最早时间,是在十世纪初。”阮怜婴贴好绷带上有些翘起来的胶带,慢慢放下袖子。
宋凌云皱眉:“瘟疫……”就算再怎么学渣的人,也很难没听说过那场规模庞大到可怕的瘟病之灾。
阮怜婴不置可否,整理好袖子,说道:“不确定两者有没有关联,但档案里记录的不止这些,就在那场轰动世界的瘟病蔓延的前一两个月发生了一件流传甚广的诡事——有不少人提到家里的孩子半夜睡觉从梦里哭醒,说自己在梦里看见了成堆的白骨摆过巷尾街头,而他们就在堆着一摞摞白骨的街道上奔逃,但任凭他们跑遍四处,就是找不到一个活物,也看不到一个出口。”
阮怜婴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说道:“两个月后,瘟病就爆发了。”
“纳骨堂的源头不明,再之后的灾难我就不一一细数了,地震、海啸、火灾、飓风……这些东西网上搜一下,死亡人数过万的差不多都和它有关。”阮怜婴脸色并不好看,只是因为千篇一律了一贯的表情,所以在旁人眼里看来和之前没什么差别。
“这是信号。”他看向宋凌云,“在那些灾祸发生的前一段时间里,都会有或多或少的人接收到类似的信号,唯一不一样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骨头似乎也跟着在一点一点的聚拢,最后被框进一个有限的范围内,虞队那边至今也还不清楚这种变化代表着什么意义。”
“但宋队,”阮怜婴声音有些沉,“虽然可能有些小题大做,但我个人还是建议你做好应对的准备,上层和官方的关系错综复杂,站在公司的角度,如果能取一个人身上的所有价值去换取几万人甚至更多的性命……他们是不会犹豫的。”
“虞队因为家族原因,对纳骨堂的调查从未停止,但很遗憾,这种灾难没有规律可循,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记录和分析,至于提前防范,到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基本不可能……”
“而距离上次灾难出现到现在,收到信号的,只有他。”
说完这些,再抬起头时,阮怜婴少有地尝到了脊背一凉的感觉——
宋凌云脸色冷得可怕。
那双眼睛冷得发沉,犹如匿在漆夜中的黑豹盯死了入侵地盘的敌人,敛着杀气,让置身其中的阮怜婴恍然间竟有了一种错觉。
——要是自己再多说一句,恐怕就走不出这里的大门了。
但到底是队长级,阮怜婴自知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没什么好怵的,淡淡的目光直视着宋凌云,没有丝毫的退意。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宋凌云冷冷的声线发沉,煞气不减,“你既然知道这些,这次回去直接报给虞队就好,阻止一场天灾,对你和虞姝都有益无害。”
“这么多此一举,就不怕回去的路上出什么意外吗?”
话里话外都透着威胁,宋凌云什么意思阮怜婴自然再清楚不过,只是听了这话,他神色倒也没怎么变,声音却若有所思地轻了几分,说道:“你说的这点,老实说,我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
“但林副队给的补血口服液味道不错,我想让他多送几盒。”
“……”
……
……
阮怜婴看着宋凌云进了病房。
病房里,刘夏绘的笑声忽高忽低,秦杨杨坐在床边拧毛巾,一脸的鄙视。
见宋凌云进来,刘夏绘止了笑,勤快地打了招呼:“宋哥!”
宋凌云在想事情,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秦杨杨在收拾送医当晚刘夏绘身上穿的衣裤,上面蹭得乱七八糟的,还破了几个洞,本来也不想要了,保险起见还是捞起来看看口袋里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秦杨杨麻利地拉开拉链,把手伸了进去,一一探过后,最后只摸出一张纸币和一条发皱的红纸。
“这写的什么……?”嘴里念叨着,秦杨杨把衣服放到一旁,拿起了那张红纸。
打开便是一愣,讶异道:“好古朴,居然用的毛笔……”
然而话音未落,看着上面的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秦杨杨犹豫地皱起了眉头。
“刘夏绘,”她低低叫了一声,捏起手里的红纸,问,“这是什么?”
刘夏绘正靠在床上看手机,闻言抬眼,目光瞥见那一抹红的同时手腕竟是一抖,手机差点没脱了手。
“咳……那、那个……那什么,就……”刘夏绘支吾了半天,实在想不到瞒得过去的说辞和借口,只好老实交代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就,算了个命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宋凌云对秦杨杨道:“我看看。”
秦杨杨转手就把红纸递给了他。
红纸很薄,纸质粗糙,颜色是不大均匀的深玫红色,折放在口袋里被蹭得烂皱,纸面上,毛笔的黑墨渗过薄纸透到背面,上面写道——
零时前生,零时过死。
指腹捻者捏在手里的薄纸,宋凌云看了一眼刘夏绘,问:“庙边上问的路?”
之前还说不信这些的刘夏绘觉得没什么意思,但问的人是宋凌云,不能不答,便乖乖点头:“……嗯。”
“准吗?”
刘夏绘刚要点头,忽然一愣:“啊?”
宋凌云盯着他看:“我问你准吗?”
回过神,刘夏绘哦了一声,有些无措,视线压低,小声道,“我自己感觉,就,还是挺准的……吧……”
秦杨杨嘲笑他:“你这声‘吧’可真行。”
“……”刘夏绘激动劲上来,反驳她,“怎么地,我就是不信这些,有谁定规矩说不信这些就不能算命了???个人自由好吧?连这也要管,还有没有王法了???”
“没、有!”秦杨杨走到床边倒了杯水怼到刘夏绘眼前,单手叉腰,骂他,“姐姐我就是王法,你和那‘有谁’,说了都不算!”
刘夏绘:“……”你这脸怎么说也得有千层豆腐那么厚吧!?
秦杨杨不是不知道。
她手上戴着块小小的电子表,一到整点就会震动两下,报个时间。
而就在被掳走的那天晚上,她清楚地记得,刘夏绘冲进来后没几秒,腕上的手表就震了。
……零时前生,零时过死。
看来,对于这世上的某些东西,他们真的应该抱有多一点的忌惮和敬畏之心。
虽然这实际上可能并非玄学,就像林深所说,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结果在目前看来似乎可以通过某些他们不知道的方式到达,可如果再过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甚至成百上千年,到那时,鬼魂也许将不再被称作鬼魂,而是会在科学领域里拥有属于它们的独一无二的学名。
所以,当下看上去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也许在将来就可以得到很合理的解释。
或许到那时,鬼魂这种令人胆寒的存在也将成为像空气那样客观存在的东西,就在大街上和行人们的身边光明正大的游荡也说不定呢。
而所谓科学,不就是在未知中一步步的探索和发现吗。
林深提着两盒补血口服液回来,经过走廊时交给了阮怜婴。
病房门开着通风,这一幕被房间里所有人看进了眼里。
刘夏绘八卦心起,扯着秦杨杨的衣角伸长脖子,两眼带光,问道:“什么什么,给了什么?”
秦杨杨嫌弃他一男的怎么能八卦成这样,自己也忍不住侧身观望,镜片后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线,不大确定,“好像是什么口服液……”
刘夏绘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楚,受多了广告的荼毒本能脱口:“口服液……补血口服液?”
秦杨杨顿了顿,眨了眨眼,表情逐渐怪异,低头看他:“好像,还真是!”
刘夏绘:“……”
“阮队原来是贫血体质吗?”刘夏绘不可思议。
秦杨杨慢慢摇头:“不知道啊。”
“你师父这么疼你,没跟你提过?”
秦杨杨:“……”
“在你刚刚嘲笑我之前,我也这么觉得。”秦杨杨唉声叹气,“但我到今天才发现,我师父最疼的人很有可能从来就不是我。”
刘夏绘玩笑归玩笑,心里也好奇得很,问:“你师父跟阮队,真的是那种关系啊?”
秦杨杨白他:“……我上哪知道去?自己不会长眼睛看?”
刘夏绘扬高了眉毛,叹道:“我觉得八九不离十。”都了解身体了,还能是什么关系?
林深走进来,正好听见刘夏绘最后一句话,走到宋凌云边上,见人靠近,宋凌云往边上腾了个位置,林深停下脚步,回身坐下。
“在说什么?”林深随口问道。
“在说算命。”宋凌云说完又补了一句,“还有探究三五队长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亲密关系。”
林深:“……”
看着边上人脸上慢慢浮出了“有够闲的”表情,宋凌云把手上的红纸递过去:“要试试吗?”
林深一进来就看到他手上的红纸,伸手接过,尾音轻挑:“想要什么程度?”
宋凌云嘴角的弧度加深,说:“随你。”
林深点了点头。
片刻,他把红纸还给了宋凌云。
宋凌云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林深接过,喝了几口,缓出一口气,淡道:“没勾结,也没看见有什么水分。”
宋凌云挑眉:“是真的?”
“嗯,八成吧。”
宋凌云笑了:“还有两成留给未来科学?”
林深:“……”能滚?
病床上,刘夏绘扯着秦杨杨衣角的手有些僵滞。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刚刚的那一瞬间,他竟然在两个男人的身上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那什么,鹿哥啊,”刘夏绘纠结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问,“你刚拿给阮队的是什么东西?”
林深也不瞒着,坦然答了:“补血口服液。”
刘夏绘、秦杨杨:“……”
“不是,为什么啊?”刘夏绘接受不能,“阮队贫血?”
“没。”林深言简意赅,淡道,“受伤了,我替宋队给他买点慰劳品。”
“……”刘夏绘呆呆看了他们许久。
“太、没、义、气、了!”倒吸了一口气,他当即一字一顿,义愤填膺,“我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也不见我的份?宋哥,自己人也不能这么欺负啊……!我都伤心了啊!”
“你不一样。”宋凌云扫了他一眼,又低下眸去,看着手上的手机,随口淡道,“医生说你恢复起来可能都用不了一个月,等明天再来看,恐怕又是另一个结论。”
“开着盾装死,还不忘拉着林深一起打配合,长进不少。这次多出的医药费该垫自己垫,公司不报销。”
刘夏绘愣了一下,当场感受到来自边上的死亡视线,僵着脖子缓缓摆头看向脸色顿沉的秦杨杨,抽了抽嘴角,露出了一道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然后就挨了一记重拳!
刘夏绘的哀嚎把隔壁的楼诚直接吵醒,顶着一脸的压痕慌里慌张地就过来了,满眼的红血丝,惊惶失措道:“怎么了怎么了?”
刘夏绘缩了缩脖子,默默闭上了嘴。
秦杨杨正瞧准他手臂上的一块肉狠掐下去,见楼诚过来,也知道他们闹得太凶把人吵着了,收了手,悻悻笑道:“没事没事,我跟他闹着呢,对不起啊把你给吵醒了……”
见一切正常,楼诚掌根按了按额头,长叹一声,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俨然一副睡眠不足的颓样,摇头道:“你们这些人,就仗着自己年轻,我才刚睡还没俩小时……”
楼诚昨晚熬了整夜,又在几小时前经历了高度紧张的爆炸未遂案,此刻人疲劳得不行,然而转眼看向边上坐着的二人,佩服心顿起,惊叹道:“宋哥,林深,你们都不困的吗?”
这俩按理来说应该比他还累才对,可怎么看着还这么精神??
“还有点尾巴要处理,待会睡。”宋凌云道。
楼诚疑惑:“尾巴?什么尾巴……?”
林深摆头看他,眼神同情,朝楼诚微晃了晃手上的玻璃杯。
楼诚:“……”
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楼诚知道他们说的‘尾巴’是什么了,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悚,几步后退,语无伦次地道:“你……你们闹小声点……我还没睡够,再去补补……有事电话联系,门我可锁了,待会谁敲都不开啊……!”话音未落,人就没影了。
刘夏绘、秦杨杨:“……”这怎么了这是?累傻了吗??
“对了,”话题一转,秦杨杨忽然道,“我今天闲下来上网搜了一下,我们住的那家旅馆在网上居然还小有名气呢!”
秦杨杨说:“可我们都在里面住了两天了,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是不是我太佛了,无欲无求?”
刘夏绘秉持着有台即拆的人生信条,顺口就道:“西升东落真太阳,无欲无求秦杨杨。”
秦杨杨:“……”你这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夏绘别开脸,不屑一哼,嘟囔道:“谁让你刚刚揍我了……”
一说这个秦杨杨就来气,揪着他耳朵就骂:“你大发了啊!开了天眼不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居然还拉着林深一起骗我?!看来姐姐当初就不该奶你那几口,你是非得让我操心才行吗,啊——?”
见秦杨杨真生气了,刘夏绘立马认怂,软下态度,抓着她的手哀哀戚戚,可怜兮兮:“我……我这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让你多操心我一点……姐,你别生气嘛……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刘夏绘的能力是精灵附体,这种能力放在整个一队及其候补里都算不上是优秀,不仅如此,他的能力反倒更像是一种不完美的半成品,限制多,后遗症也多。
因为附体之后瞳色会变,所以经常被戏称说是开了天眼了。
而这次的事情虽然来得突然,却和刘夏绘的半吊子能力十分匹配,像昨晚那样的情况,挨打的那几分钟如果没有附体的精灵提供加护,恐怕就不止断骨了,少说要进ICU躺上几天。
好在是有惊无险。
所以当林深说要送医院时,宋凌云就已经看出来人没什么毛病了。纵观下来,这件事刘夏绘处理得虽然莽撞,但秦杨杨也正是因此才得救,结果好,过程就可以暂不计较,他既然想往医院跑,宋凌云也不戳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盾是开了,但刘夏绘挨打挨得可怜,疼也是真疼了,秦杨杨吃软,拿他没办法。
“滚蛋。”秦杨杨臭着脸低低骂道。
“哎,遵命!”刘夏绘立马收回手,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给点阳光就灿烂。
“不过话说回来,宋哥,你们刚说的尾巴是什么意思?”度过眼前的危机,刘夏绘立马调转槍头,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而且看楼诚刚刚那害怕的劲儿,十有八九应该就是跟飘有关系。
“团建是骗你们的,出来就是有任务。”宋凌云拍拍膝盖上不知什么时候蹭上的灰,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道,“这趟结束,回去后挑个时间和地方,可以补。”
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刘夏绘闻言顿时乐不可支,喜出望外,早忘了什么尾巴不尾巴,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点有什么自己想玩又适合团建的地方了。
宋凌云朝林深使了个眼色,低声:“走了。”
林深抬眸,虽然状态还行,但眼里的红血丝骗不了人,淡声开口:“去哪?”
宋凌云嘴角微扬。
“睡觉。”
……
童莺是自己走的。
她被关在病房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第一反应就是冲上来拼命,但好在九年义务教育下整体的三观还不算歪,冲动过后,很快便停下了凶猛的攻势,变得消沉下来。
“会判……死刑吗……”童莺咬着嘴唇,眼里泪光泛滥。
“应该不会。”宋凌云接过话道,“私自制造槍支、爆|炸|物等危险品以危害公共安全但未造成人员伤亡和严重后果的,刑期会在3-10年左右,死刑应该不至于。”
……但这只是针对引爆未遂的那一件事,关于那五条人命,却被宋凌云瞒了下来,没告诉她。
……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幸福。即便她知道白硕身上背着人命,她也不会傻到主动来问,所以宋凌云这么说,她大概也只会认为他们没有查到。
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童莺声音发着颤,低声喃喃:“那就好……那就好……”
“那,那个姐姐呢?你们会对她怎么样?”童莺鼓着脸颊问道。
“愿意自己离开当然最好。”宋凌云倚着墙,淡道,“也减少浪费。”毕竟子弹不便宜。
童莺:“……”
空气诡异地沉默了片刻,童莺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我的笔记本……能不能,帮我烧了?”
林深说到底还是累极了,进门不久就躺上了床,侧着身,半闭着眼,活像一只慵懒困倦的猫。
“不需要找人帮你补上结局?”宋凌云尾音微挑,问道。
“……不需要了。”童莺低下头,“我已经死了,不论由谁来补,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宋凌云看着她低下了头,释然了一般将两只手背到了身后,手指轻轻地勾住另一只手的手指,片晌,抬起头来,咧出了一笑。
只是这笑容实在勉强,比哭还难看,倒不如不笑……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啦。”眼眶都憋红了,童莺鼻头发酸,有些哽咽,“我吧,是留守儿童,爸爸妈妈就我一个孩子……只是徘徊了这么久,我想到最后,觉得最对不起的还是他们……”虽然未为人母,但她笔下的人物就像自己养了许久的孩子,所以至少能明白,孩子夭折了,妈妈会伤心……
“知道了。”宋凌云说,“笔记本,回头帮你烧了。”
“嗯……”
话说到这,就又安静了。
“还有什么事?”
林深在床上躺着,估计着宋凌云的耐心差不多快耗尽了,果不其然,见童莺迟迟没动,宋凌云脸色很快就拉了下来。
一目了然的不悦。
童莺一抖,忍不住后退了些,表情踌躇,像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快说吧。”床上,林深架不住困倦,已经把眼睛闭上了,淡淡的声音带着沙哑,慢声道,“你再磨蹭,他就要动粗了。”
童莺:“……”这也太没耐心了吧?!
“其实……我觉得这个要求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才对……”童莺声音小得几乎是从喉咙里捏出来的,眼神盯紧了墙角,不敢抬头,“就是说……我不是一直磕不动三次元嘛,觉得真人什么的巨灭幻想,挺悚人的……”
“但,看到你们之后,我想了又想,好像,也并不全是这样……就是还不太能确定……所以,就,你们,能不能……”
宋凌云算是明白了,微微挑眉。
“你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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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云:有人想看,怎么样副队,演吗?
林深:。。不是副队,也想不演。
宋凌云:那是就行了?
林深:。。。。
是我表达有问题还是你脑子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连环(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