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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
在廨房里熟悉公务的张彦远,中午吃了带来的干发饼,就了几口水,因为州府中午是不管饭的,所以需要自己带饭,这么热的天,饭菜容易坏,所以张彦远只带了好保存的发饼。
又从案前抬头,只见天已晓暮。伸展了一下筋骨,等下黄成文应该会来找自己,不妨等一等,只听见门被敲响了,张彦远换上一副恭敬周到的笑脸开了门,只见黄成文站在门口说,“张大人,不妨坐我的牛车去,刘知州已经骑马去我家了。”
张彦远笑说,“下官还麻烦黄大人给下官准备一匹马,只因为租的宅子略远。”
黄成文见张彦远有求,立刻就答应,“明日张大人去府衙马厩挑一匹就是了。”然后走在前面领路,张彦远跟在后面,又看见黄成文穿的靴子竟也是小小修补过的。
坐上黄成文的牛车,张彦远正打量着南城的街市,黄成文开口说,“这南城住习惯了,你就会知道,其实比冬日冷冽的京都更有烟火气,这也是老夫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京的原因。”
张彦远听后,你哪里是不想回京,你是离不开你藏的那一大批真金白银。
却仍旧笑的春风和煦,“黄大人家中几口人?”
黄成文笑说,“唯有一个老伴,黄某无儿无女,因为老伴身体不太好。”
张彦远又问,“那黄大人可曾再纳妾?”
黄成文叹了口气,“我这老伴从我籍籍无名时候就跟着我,我哪里下得了心,人活一辈子,无非活给自己看,管他人的眼光作甚,小张大人呢?可有妻妾?”
张彦远尴尬的摇摇头,“还未有妻妾,我还差一年弱冠。”黄成文眼中有一丝精明闪过,“那我可以推荐小张大人去南城的西湖游船,那边很多青年人吟诗作对,小张大人去了也许可以遇见心仪的缘分。”
张彦远点点头,就不再言语,西湖?他要我去西湖作甚,莫不是想给我下套,那还必须得去嘞。
到了黄宅,黄成文让车夫停下来,迎着张彦远进去了。
宅子并不大,只比张彦远租的那两进院子多几个房间,黄成文带着张彦远前后院转了转,一边走路一边寒暄,张彦远也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会不会内有乾坤?两人走到饭厅,只见一个中年微胖的男人坐在侧位,一见他们,就起身说,“黄大人,这就是张通判吧,果然俊秀非常,年轻有为。张通判,在下知州刘炳乐。”
张彦远也显得很开心的行礼,“不敢得刘知州大礼。”
刘炳乐和黄成文互看一眼,都笑了说,“吃饭吃饭,这接风洗尘还是必须的。”
黄成文拿出珍藏了多年的花雕酒,说,“我平时下值,就喜欢小酌两杯,刘大人我知道,酒量不好不坏,不知道小张大人酒量如何?可能陪我喝两杯。”说罢,摇着花雕酒给他自己倒了一杯。
张彦远心里苦笑,完了,要被人摆一道,自己根本不会喝酒,上辈子还好,这辈子就没喝过。连忙推却说,“下官不会喝酒,黄大人跟刘大人,这这,少倒点少倒点。”
见黄成文倒酒的手一洒,“才半杯而已,小张大人可不能再推却。”顺手又给刘知州到了一满杯。
张彦远只有硬着头皮上,小半杯硬是抿了个把时辰,待黄成文喝了两杯下地,刘知州叫苦说,“黄大人你酒量好,可我们两个不会喝呀,天也暗了,这就不舍命陪君子了,家中还有妻儿,刘某先走,先走了。”
黄成文一脸酒意的笑着说,“那你先走吧,免得你媳妇找我恼。小张大人可吃饱了?”黄成文又问他。
张彦远头有些微微的发晕,说,“差不多了,下官也先告辞了。”站起身甩了甩头,总算是清醒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张彦远眼花了,竟看见黄成文看着自己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凶残。
再一甩头,又变成了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张彦远决定还是先走再说,下次不管他怎么说,自己都不会再跟他喝酒了。
“下官就先走了,黄大人。”黄成文站起身,送了张彦远出门,见他走远了才回到饭厅,嘴里吃着酒菜,眼里精明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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