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异界录

　　夜深了，司潼洗了澡，用毛巾擦着湿发走出来，问：“老大，你有换洗的衣服吗？”
　　“方扬说帮我买。”文梓檠侧躺在沙发上，仰视着手机，“不过他可能赶不回来。”
　　“那……你要不要穿我的？”
　　文梓檠上下打量了一番略带羞涩的少年，反问道：“你的？”
　　那话里暗藏的意思很明显：怕是穿不下吧。
　　司潼的脸涨红起来，回屋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件宽大的纯白T恤和一条同样宽松的军绿及膝短裤，道：“这套应该可以吧？”
　　文梓檠接过了衣服，微微用力扯了扯，似乎凑合。
　　不过……“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衣服？”
　　“买错尺寸了，懒得退。”司潼又补充道，“没穿过，但是洗过了。”
　　“行。”
　　文梓檠进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很快洗了澡，他将衣服穿上，有些惊讶衣服的合适，细细一想，这并不是一套的，上衣和裤子还能一起买错码数？
　　虽然摸不清那小孩的心思，但他也懒得深想，就当那小孩出于一片心意吧。
　　出了浴室，文梓檠扭开卧室的门把，见司潼已经躺在床的一侧，拿着一本陈旧的杂志翻看。
　　文梓檠掀开薄被躺了进来，忽然便意识到自己动作的自然，难道是因为上次同床的缘故？
　　“在看什么？”
　　“电视机下面柜子里找到的一本杂志，讲了一些爱情故事。”
　　文梓檠闻言而笑，“你也会看这个？”
　　司潼看得很认真，道：“只是觉得人的情感很奇怪。”
　　“怎么奇怪？”
　　“比如这篇文章的女主角，明明喜欢男主角，为什么要一直否认呢？直到错过才知道后悔，这太可惜了。”
　　文梓檠想了想，“大概是害怕被嘲笑或拒绝吧？”
　　“可是被拒绝的伤痛会淡化，遗憾却可以延续好长好长。”
　　文梓檠听他说出这样一句话，问：“你曾经有喜欢的人？”
　　司潼摇头，“我只是见过这样的事。”
　　“也许有一种痛，是会伴随一生的呢？”
　　司潼想象不到那种痛是什么，翻过书页，却感觉后面夹着东西，翻过一看，是一张碟片。
　　“这是什么？”他没见过这种东西。
　　文梓檠扫视了卧室，在墙角看到一个老旧的DVD播放机，便拿了碟片试试能不能放映出来。
　　这屋子他来过几次了，都没见过这个碟片。方扬把它藏得这么隐蔽，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碟片被传了进去，文梓檠站在屏幕旁。
　　这似乎是一部电影，画面不是很清晰，也不知道是几年前的影片了，连字幕都没有。
　　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一个女人被绑架了，随即进来了一个男人，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文梓檠皱着眉审视，心头升腾起极其不详的预感。
　　在男人一脸猥琐笑容，手即将碰到那个女人时，文梓檠迅速地拔掉了电源插头。
　　司潼一脸懵，看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关掉了？
　　“老大，为什么不继续看下去？”
　　“这个不适合你看。”
　　司潼觉得更加莫名其妙，“不过是一场绑架啊。”
　　“听话，等你成年再看吧。”
　　成年……司潼猛然想起上次看见的成年人用品店，脸一下子红透了。
　　这部电影不会是……不可能吧，现在的人都这么大胆？
　　文梓檠心里的尴尬慢慢消退，忽然想起未成年侵犯事件，于是咳了一声，尽量一本正经问：“你在这方面接受的教育有多少？”
　　司潼回忆了一下，羞窘地摇摇头。
　　“一点都没有？”
　　“生物课算吗？”
　　文梓檠无奈，国内在这方面的教育实在太少了，这往往使得青少年儿童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看了看时间，才刚十点，正好给这无知的小孩上上课。
　　“你现在处于青春期，是有冲动的吧？”
　　司潼露出迷茫的神情，没有回答。
　　“一次欲望都没有？”
　　司潼想起上个界面在床榻和文梓檠玩闹时惹出的尴尬，垂眸避开了他的目光，声音弱弱带着心虚，“有一次……”
　　毕竟以前修炼的都是清心寡欲的功法，且若严格算起年龄来，司潼这两百多岁在天境里还是个孩子。
　　可这是在凡间，十五六岁的少年按正常来说应该是习惯了青春期体验的。
　　文梓檠不禁开始怀疑这小孩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又问：“从没有喜欢的女生？”
　　司潼摇头。
　　“那……男生？”
　　司潼依旧摇头。
　　“就连关注也没有？”
　　司潼咽了咽口水，飞快瞥了他一眼，“你算吗？”
　　文梓檠脸色有些凝重，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喜欢同性还是异性？想过这个问题么？”
　　“……没。”
　　文梓檠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下了某个决定，让司潼不由得紧张起来。
　　“老大，你——”司潼忍不住后挪了一点，随即被扑倒在床。
　　“看着我。”文梓檠低头逼近了他，目光如网般牢牢禁锢了他，司潼面色一红，呼吸都屏住了。
　　一只温热的手悄然探进了衣服里，让司潼的身体猛然一颤。
　　“想让我继续吗？”
　　低哑的声音，温柔抚摸的手，专注的目光，都让司潼的心跳急剧加速，嗓子如哑了一般说不出话。
　　文梓檠耐心地看着他，语气依旧蛊惑，“喜欢么？还是厌恶？”
　　“我……”司潼想要躲开他的目光，却像被锁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很久，文梓檠忽然翻了个身倒在一旁。
　　笼罩着自己的气息一离开，司潼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尴尬之处。
　　他脸色一僵，下意识侧身蜷缩了起来，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难堪又害怕，还有一点酸涩。
　　文梓檠发觉他的情绪不对，安抚道：“说明你的身体是正常的，别想太多。”
　　司潼的唇瓣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抿紧了。
　　文梓檠揉了揉他的头发，轻轻道：“睡吧。”
　　卧室随即陷入了黑暗。
　　文梓檠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明明是要教导这小孩的，为什么他自己也差点没控制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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