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重生训犬暴君

作者:深思熟绿了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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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恨此身非我有


      “赵姐姐?”卫璇放轻了声音,唤道。

      赵玉茹闻声回头,见到是她,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道:“是你呀,阿璇。”

      “是我,”卫璇走近,问,“姐姐这是又在等卢大人了?”

      赵玉茹闻言,眼睫微垂,轻轻点了点头,道:“嗯。这个时辰,他约莫快出来了。”

      卫璇笑着打趣道:“卢大人公务繁忙,姐姐还总亲自来等,真是鹣鲽情深,叫人羡慕。”

      赵玉茹听了,只是唇角弯了弯,道:“‘长恨此身非我有’,羡慕我做什么?我整日不过是守着方寸之地。倒是你,如今在宫中任职,做得风生水起,那才是真正让人钦佩又羡慕。”

      卫璇道:“不过是战战兢兢,勉力当差罢了。”

      她的目光落向赵玉茹的腹部,“姐姐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近来身子可还爽利?反应重不重?”

      提到孩子,赵玉茹的神色才真正柔和下来,手不自觉地又在腹间抚了抚,轻声道:“劳你挂心,都还好。就是容易倦些,胃口也不比从前。”

      “这是自然的,姐姐定要仔细将养着,”卫璇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只能这么叮嘱道,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语气轻快了些,“卢家上下,尤其是卢大人,想必更是将姐姐视若珍宝,呵护备至吧?”

      赵玉茹的笑容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只低低“嗯”了一声,便又将话题引开:“我的日子左右不过是那样。倒是你,在宫中一切可还顺利?若有什么难处……我虽帮不上大忙,但或可央父亲代为周旋一二。”

      卫璇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蓦地警觉——莫不是那卢大表面温文,实则道貌岸然,并非良人,才让她这般欲言又止?

      “多谢姐姐好意……”虽觉唐突,卫璇还是低声问了一句:“不知卢大人与姐姐相处,可还合得来?”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赵玉茹怔了一下,猜想卫璇定是误会了,便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道:“他待我挺好的,阿璇妹妹只管放心。”

      卫璇心中那点疑虑并未散去,但见也只顺着话头道:“挺好就好。”

      她今日特地与赵玉茹多聊了一些话题,像是在等些什么。

      二人说着说着,宫门处又有一批官员陆续走出。只见卢大公子正快步走来,他身形清瘦,面容斯文,看上去和赵玉茹竟不像夫妻,倒像是气质相仿的兄妹。

      卢大公子径直走到赵玉茹面前,又焦急又心疼,语气关切道:“玉茹!不是让你别来了吗,来就算了,在车里等着就是了,怎么又下来站着?如今你身子重,吹了风如何是好?”说着伸出手,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赵玉茹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卢大公子手中落了个空,她随即低声道:“在车里闷得慌,想透透气,正好遇上了阿璇。”

      卢大公子仿佛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卫璇,连忙端正神色,对着卫璇拱手一礼,姿态谦和:“原来是卫典正。下官失礼,方才只顾着内人,未曾及时见礼,还望典正海涵。”

      卫璇微笑着还了半礼,道:“卢大人客气了。是我与赵姐姐多说了几句话,耽搁了你们。见大人对姐姐如此体贴入微,实在令人称羡,家和万事兴,此言不虚。”

      卢大公子脸上泛起一丝腼腆的笑意,道:“卫典正谬赞了。照顾家小,乃人伦常情,分内之事,不敢当‘难得’二字。玉茹身怀六甲,辛劳远胜下官案牍之劳。”

      他说着,又侧头看了赵玉茹一眼,“下官只盼她与孩儿都能平安顺遂。算着日子,约莫岁末冬深之时便能与孩儿相见。届时若能请动卫典正莅临满月宴,便是卢家莫大的荣幸了。”

      他的目光温柔,话语里尽是期盼,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恩爱和睦、即将迎来麟子的佳偶。

      赵玉茹在一旁静静听着,也没有过多表示,刚才那番热络似也消失不见。

      卫璇应承道:“卢大人言重了,赵姐姐的喜事,我若得空,定然前来道贺。”

      又寒暄了两句,卫璇便识趣地告辞,卢大公子则小心翼翼地扶着赵玉茹上了马车。

      直到卢家的马车驶远,卫璇才收回目光,转身登上自己的车驾。

      卫璇刚踏进榆林巷新居的门,云袖便迎了上来,“小姐回来了。”

      “嗯。”卫璇随口应了一声,正欲往里走,却隐约听到内院方向传来一阵压抑的喘息声,还夹杂着些许力竭的颤抖。

      她便循着声音方向走去。走过一间穿堂,眼前的景象便清晰起来。

      只见王睿安正靠墙倒立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汗水顺着额发往下淌,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他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卫竹则倚在不远处的廊柱上,神情淡漠地看着。

      “还……还有多久啊?”王睿安的声音颤抖着问。

      卫竹道:“从你问上一句到现在,刚过去十余息。距离一炷香,还差大半。”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忘了告诉你,你刚才问话时气息已散,若按严格标准,得重新计时。”

      王睿安一听,脑袋瞬间更晕了,他死死咬住下唇,努力维持着倒立的姿势,不敢再开口。

      卫璇看到这里,走上前,淡淡插了一句:“根基不牢,急于求成易伤身。循序渐进为好。”

      她声音不高,但在王睿安听来如同天籁。

      “姐姐!”他猛地看到卫璇,心中一喜,本来是抬着头的,下意识就想低头看她。

      这一低头,本就濒临极限的平衡瞬间被打破,支撑的手臂一软,整个人“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栽倒在地,脑袋还在青石板上轻轻磕了一下。

      他摔得七荤八素,又累又委屈,加上脑袋上那点痛楚,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眼泪混着汗水糊了满脸。

      卫竹看着这一幕,轻轻“啧”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陈述事实:“本来功夫就没见长进,你这一开口,他的铁头功倒是无师自通了。”

      卫璇见状,下意识便想上前。刚迈出一步,手臂却被卫竹抬手虚虚一拦。

      “让他哭。你不在时,他撑不住至多闷哼两声,摔了也自己爬起来。如今这般,无非是觉着有用。”

      卫璇脚步顿住,看向那边抱着脑袋嗷嗷痛哭的王睿安,心下却有些不以为然——卫竹自己是个筋骨异于常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怪胎,便以为人人都该如此。

      王睿安说到底,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筋骨寻常,心性也未定,如何能与他这等妖孽相比?

      旁人都说她卫璇铁石心肠,她倒觉得,卫竹在这方面,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还是越过了卫竹阻拦的手,走了过去。

      她蹲下身,看着地上还在抱头痛哭的王睿安,说了一句:“好了别哭了。自己起来。”

      王睿安听到她的声音,像是小羊找到了母亲。下意识地便想伸手去够她的袖子寻求依靠,泪眼朦胧中,指尖却不慎勾扯到了她外衫衣襟的边缘。力道虽不大,却让原本妥帖的交叠处松动了些许。

      卫竹在一旁看到后,眼神深了些许,“眼泪收放自如,也是个本事。”

      王睿安刚站稳,被他说得又羞又窘,扁着嘴,眼泪掉得更凶了,却没有大声哭出来,只是看着卫璇,发出小动物似的呜咽。

      卫璇直起身,瞥了卫竹一眼,道:“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是天生天养,不知饥寒疲倦为何物?循序渐进,方能持久。逼得太紧,绳子断了,后悔也来不及。”

      她重新看向王睿安,抬手用帕子拂去他脸颊上挂着的泪珠,动作算不上温柔,却让孩子的呜咽声渐渐小了下去。

      “去洗把脸,把眼泪鼻涕擦干净了。”

      王睿安还是很听话的,尤其是卫璇的话。他抽噎着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卫璇顺手将帕子递给一旁的云袖,吩咐道:“带他去洗干净,再让厨房温碗牛乳给他。”

      “是,小姐。”云袖接过帕子,牵起王睿安的手,“走吧,安哥儿,咱们先去把脸洗成只小白猫。”

      王睿安乖乖跟着云袖走了,一步三回头,扁着嘴,好不可怜。

      院子里除了卫璇与卫竹,就只剩一两个打扫的下人。傍晚的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方才那点孩童带来的喧闹。

      卫璇静立片刻,道:“你来。”

      卫竹早知道她会叫他,从善如流地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卫璇并非真的有多在意自己是否对他做了些什么。

      虽然,若在错误的时间,以错误的方式触碰了他的底线,确实可能导致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影响眼下这尚算稳固的联盟——毕竟,强迫的意味,无论在何种关系中,都是最下乘也最易招致反感的。

      但,这些都与另一件事无法相提并论。

      她走到书案后,转身看向他,直接问道:“昨夜我醉后,可都有做些什么?”

      卫竹抬眼看她。

      卫璇补充道:“或者,我有没有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卫竹道:“说得不多。但句句都挺出人意料的。”

      他反将一军:“你指的是哪种?”

      卫璇果然被他弄得有些紧张,又怕针对性太强,便道:“所有——你还记得吗?”

      卫竹道:“记得倒是记得。倒也无他,你只是对我这个人的用途产生了些超越常理的兴趣,并试图亲身勘验一番而已。”

      他又若有所指补充道,“至于其他,口风紧得很,半句未提。”

      卫璇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除了惯有的沉静,并无闪烁或隐瞒。或许有,但并不会显现出。

      她心下稍安,但仍是追问了一句:“当真?”

      卫竹点头。见她似乎还是不放心,补充了句:“那你是希望我回忆起更多的细节,还是单纯的遗憾…昨夜未能得逞?”

      卫璇被他这话噎了一下。她最终轻描淡写地拂了拂衣袖,道:“没事了。昨夜饮了些助眠的药酒,神思不清,若有冒犯,不必放在心上。”

      “原是如此,”卫竹点头,又提醒道,“不过你下回若是需要助眠,直接找我就是。”

      卫璇疑惑,“找你做什么?”

      卫竹道:“我略通一些让人安眠的穴道手法。效果立竿见影,且绝无酒后失态之忧。”

      “……”卫璇随口道了句谢,道,“过来帮我算这几月的账收。”

      卫璇坐下,神色自若地翻开账册,执笔蘸墨,准备开始核账。

      卫竹依言走到书案另一侧。因视角问题,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她衣襟交叠处露出的一小片白皙肌肤,于是,便再一次看到了她肌肤上,那靠近胸部的位置,一点颜色略深的凸起。

      卫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他还是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卫璇还在同他讲着:“上月江州绸庄的流水,比前月高了近三成,但成本项下,‘染料杂支’这一栏,增幅却有些异常。你帮我复核一下细分条目,看看问题出在何处。”

      卫竹“嗯”了一声,却半晌没有动作。

      卫璇发现卫竹还跟个门神一样杵在身边,有些诧异地从账册上抬起眼。

      只见他目光没在账册,似乎定定地落在自己身上,眼神有些深。

      卫璇顺着他的视线微微低头,这才发觉自己的有些许松垮,露出一小截锁骨和更下方一抹肌肤。

      她立刻抬手,拢紧了衣襟。

      还不等卫璇反问他在看些什么,卫竹也像是才回过神,迅速挪开了目光。

      他伸手拿起卫璇刚才推过来的那本厚厚的账册,以及旁边的算盘和空白纸页,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到了书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卫璇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看他已经翻阅起来,便不再管此事,将注意力放回自己手头的账目上。

      书房内一时间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的拨动算珠的清脆声响。

      然而,就在卫璇刚将心神沉入一笔复杂的损耗核算时,对面一直沉默的卫竹,忽然停下了拨算珠的动作。

      “你心口……是不是有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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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星期前 来自:湖北
    ●愿世间没有高审锁,改累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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