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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局势
“你是谁?”
同样的戏剧在谢飞琼这边也上演。
门开了,老祭司沉默地透过着门缝,将自己的目光投向门外的人。
他没带兜帽,面容掩在黑暗下,又被浅淡的月光勾勒出一点轮廓,几分熟悉几分陌生。
谢飞琼见他不回答,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白日她心神俱震之下没能立刻识别出来不对劲,然而此时此刻,在距离真相仅剩下一道门槛的时候,谢飞琼后知后觉到了老祭司的不对劲。
老祭司没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是个雕塑了。
“哎……”
一声叹息从他的喉咙里挤出,像是对命运感到切实的无奈。
老祭司终于开了门,声音平静,像是在招呼旧识:“进来吧。”
谢飞琼顿了顿,抱着怀里的那堆东西,抬步迈了进去。
屋子里面很黑,老急死好像不习惯点上灯。
直到谢飞琼走进去,他才在背后轻轻关上门,又默默地将一个烛台点亮。
蜡烛发出微微的黄光,散发出一股油腻而沉重的味道。
谢飞琼站在原地,背对着他,心里竟然生出一丝紧张的情绪。不敢回头。
“你都知道了?”身后的人叹了一口气。
谢飞琼眨了眨眼睛好像才从梦里苏醒一样,嗓子沙哑地回答:“没有。所以我想找你来问个清楚。”
直到这时她才鼓起勇气,深吸了一口气,将怀里抱着的木盒子轻轻放了下来,转过身。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苍老的面孔,说是年过知命也绰绰有余。终年被烈日暴晒,肤色是棕色,脸上还有一些被沙石划出来的沟壑。
她应是没见过这张面孔的,那么他是谁?
谢飞琼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这么问了出来。
老祭司笑眯眯的,也不恼。只是端起了那个烛台,用它的光照亮谢飞琼迷茫的脸,好似怀念一般地端详着她。
“哎呀,”他说,“你都长这么大了呀。我上次见你,你还只是一个小孩呢。”
谢飞琼警惕起来,追问:“你以前见过我?可我不记得你。”
老祭司好像陷进了自己的世界,没能听到她在说什么,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谢飞琼没有催促他,在脑海中搜刮着所有见过的面孔,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寻找失败,刚受过刺激的大脑运行缓慢,稍微一思考就痛得厉害。她无法,只好歪了歪脑袋,停止了思考。
老祭司笑了起来,反问她:“你不记得我了呀?”
这话说得,难道谢飞琼应该记得他吗?
谢飞琼头疼,现在的智商和小孩差不多,心智也更像小孩了。
她无辜道:“我问你是谁,你也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老祭司被她的诡辩逗笑了,哈哈的笑声回荡着整间屋子,谢飞琼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我又没说错!”
于是老祭司神情温柔下来,哄小孩似的说:“对,你没有错,是我忘记告诉你了,所以你才不知道我是谁。”
谢飞琼深以为然。
不过老祭司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怀念的目光看着她,又好像其实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在想别的什么东西。
谢飞琼不打算继续追问了,她打算自己寻找答案。
说来也怪,她对这个老头好像有着很强的信任,甚至敢公然抱着从圣女那里偷来的东西来找他索取真相。
谢飞琼一边拆盒子,一边摇头:真是奇也怪也!
盒子也不难拆,谢飞琼手下动作飞快,脑子里一边乱七八糟地蹦出来一些记忆,一边手下飞快动作。
那些记忆片段都很零散,谢飞琼只来得及瞥上一眼,他们又都消失了。
由于出现的时间实在太短,谢飞琼好像是在观摩别人的故事,心中毫无波澜,也根本记不住一个。
盒子里面还是一些信件,谢飞琼拿起来,却见上面是用燕语写的。
真是奇怪,圣女在和谁通信?
谢飞琼将信展开,细细看了下去。
背后,老祭司脱下了兜帽,将谢飞琼放在另一边的卷轴。
卷轴上面画了一个男生,面容温和,气质温朗,眼角有一颗黑痣。
“顾温纶,你的小徒弟找来了。”他声音低哑。
“少主!少主你醒了!”
阿萨伽被吵了起来。手臂撑起身子,他睁眼看去,恰好看见满脸的泪水。
“你怎么又哭了。”阿萨伽无奈道。他现在手脚都没什么力气,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自己将泪水拭去。
碧琅随手抹了一把脸,干嚎:“少主!你都不知道,你离开之后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阿萨伽的确不知道,不过不等他问,碧琅就已经叽里呱啦的将他走之后这一个多月的巨变一一道了出来。
阿萨伽原本松了力气、躺在床上认真听,听了半晌猝然支起身子来,急问:“你说大首领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琅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们真的不知道。前一天还好好的,首领带着人打退了荻族的奇种兵,结果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说是人不见了。”
阿萨伽不在现场,不得不从他身上获取信息。好在小孩也不是很不靠谱,碧琅的脸皱成了苦瓜。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他突然大叫一声,两眼放光道:“我想起来了!第二天的时候我看到二少主和大少主。他们两个凑在一块商讨事情,好像是说把谁关起来了?”
阿萨伽心里一紧:“谁?把谁关起来了?”
碧琅抓着脑袋想了一会,低眉耷眼:“我没听出来……好像是从外面抓过来的?不是咱们自己人。”
怕阿萨伽生气,他连忙补充道:“我猜到那个人可能和大首领的失踪有关,就想偷偷去调查,但是那里看守得很严,我进不去。”
他看起来颇为愧疚,自责于自己没能获取到足够的信息来帮助少主。不过阿萨伽并不在意,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得足够多了。
两人交谈这一会儿就已经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些人。阿萨伽打眼望去,却没能看到巫医和小药童,他就转头去问刚刚笑眯眯站在旁边不说话的二长老。
他说:“跟我一块来的那些人都去哪儿了?”
胖长老摇了摇脑袋,说:“别着急,他们我也已经命人救了下来,只是受的伤比较重,暂时没有办法起床。”
阿萨伽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进行问下去。他心中明了这个结果才是正常的,只是不清楚为什么辛青对自己手下留情。
想来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阿萨伽诚恳道:“非常感谢这次您的出手相助,未来若是能有报答之处,请尽管说。”
顿了顿,他继续说:“只是……不知我能否了解您为何救我?”
不是他矫情,实在是二长老的行为令人费解。他此前同谢飞琼一起查案,不能说与二长老关系不好,简直可以说是交恶。
因此对方来救自己,若不是有大所图,便只能解释为——脑子坏掉了。
好在被困在地牢中的七天七夜到底还是将阿萨伽打磨得更加圆滑,他识相地没有将话说出口,还整理了神情,做出一副真诚的样子。
二长老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神秘莫测地说:“我救你可不是因为你,而是故人所托。”
故人?阿萨伽心中疑惑,便顺着疑惑问了出来。
“对。”他说,“你母亲临死前曾让我帮忙照顾你。这不,我发现你们偷偷回来,还被大长老他们抓了个正着的时候就来救你了。”
二长老说到这里还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幸好我得知消息比较及时,那死老头本来想直接把你斩了,我劝他说你活着还有大用,这才把你的命保下来。”
他还颇为得意道:“那老头还想算计我,没想到吧,就那涡那种自命不凡还疑心很重的人可容不得他天天骑在自己头上,我只不过略施小计,他俩就闹掰了!我找准机会弄死了大长老,这才趁乱把你救出来。”
阿萨伽眼角抽了抽:“您真是……足智多谋。”
说到辛青,他有满肚子的疑问,不知道二长老愿不愿意解答。
好在看来母亲和他的交情不浅,他仔仔细细把碧琅不知道的那部分信息补全了。
在他离开后大概十天,荻族的第一波兵就到了哨兵的视线内。骊族高层知道此事无不震怒。原本骊族的实力和荻族就不相上下,几位长老在一起商量,各个心里都藏着疑惑。
荻族怎么会突然进攻?两族关系虽然不好,但是出兵总要有个理由,或者对方认为自己的确是实力远高于他们。
骊族的那群长老,包括大首领在内,都一致认为荻族这只是一次挑衅和试探,目的就是看看他们的虚实,所以果断下令让精兵出去围截。
一开始的仗打得很顺利,来侵略的荻族都被打了回去,他们还抓了不少俘虏,但是无论怎么严刑拷打,没有人肯吐露荻族这次进攻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说,他们的确不知道。
二长老当时也在审讯现场,面对血腥而残忍的审讯而面不改色,心思电转。
果不其然,仗打得来来往往了几回,一次夜里,荻族再次入侵。
但是这次入侵却不一样,一群看着明显异于常人的“怪物”被荻兵驱使着,冲锋陷阵。
骊族高层早知荻族在偷偷养一群怪物,还给他们命了名,称为“奇种兵”,奇怪的种。
那群怪物可谓是所向披靡,黑暗中一个个面目可怖,甚至还有的穿了彩色的花纹衣服,将一众骊族普通士兵吓得肝胆俱裂,士气急转直下。
那一仗打得落花流水,二长老匆匆掠过去,似乎是也不愿意回首。
随后,奇种兵砍瓜切菜一样将骊族普通士兵消耗,众高层眼见不妙,立刻要撤兵。
可惜,一群迂腐的老家伙,还惦记着各种财宝金银,愣是让一些年轻士兵顶在前面,做无谓的牺牲,让他们来拿着自己的私藏跑了。
大首领当时大发雷霆,双目赤红,宛如疯魔了一般,大半夜在屋子里面东摔西打,没人敢靠近。
“然后呢?”
“然后白天仆役推开门,大首领已经不在了。”二长老又耸了耸肩,“骊族立刻四分五裂,装了没两天,那涡带着人说要当首领,一群少主打起来了,辛青也乘虚而入,掌握了一大波势力。”
“对对,我还记得,二少主把仓库也控制住了,火力充足!”碧琅补充。
情况很是不利,阿萨伽垂了垂眼睛,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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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忘了,今天歇了一天,灯一直亮着,差点错过了更新,真是差点吓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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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再推几章剧情,哎,很快很快,很快就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