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青》

作者:赵括字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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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1 章


      晓晓来到润达海运,润达海运大院中央有一圆形喷泉,蓝灰色万向直流喷头,矗立在地面上,里外5圈,每圈外侧都有一圈,不锈钢地漏,外围是20公分拱形大理石边沿,形成闭合的圆形。天蓝色,上面有亮晶晶的,白色光点。
      润达海运是国有性质,自然不能像泽园那样,泽园的喷泉前文介绍过,里面有假山,下面是鱼池,喷泉喷出能笼罩住假山,假山雾气缭绕宛如仙境。
      大院地面道路横平竖直,成一个个井子,空间是停车位。道路除行车道以外,有专供行人走的人行路,人行路漫布长条形红与灰地砖,组成风车锦排列。
      大楼位于一座平台上,三级台阶。门口有两个釉里红观音瓶,细颈口外撇。
      进入大厅,中央是硕大屏风,前面是万里长城,后面是林荫大道。进入电梯映入眼帘的是一面仪容镜,顶棚步步锦,掩映在亚格力板里。
      方总是典型的上海男人,“温柔细腻”。“唔跟里岗啦!那个砖农小的哇!那个□□ce(一声)锦!啧个顶仨吧吧锦。”
      有个操普通话的,解释到“方总说,我跟你讲,那个砖你们知道吧,那个是风车锦,这个顶棚是步步锦。”
      “想不到方总还蛮博学的,了不起。”晓晓竖起大拇指。“风是上天恩赐的力量,风车源源不断转动,寓意财富源源不断,而步步锦,有步步高升的意思。”“翻译”继续传话。
      晓晓仔细听着,就好像小女孩,听姥姥讲故事。很快大家来到501室。方总轻敲红木大门。没人回应。他轻轻推开,“农先,骚等一下下,唔掐巡银。(你们稍等,我去找人)。”
      晓晓觉得主人不在,贸然进去恐怕不好。“没事的,程总嘱咐过了,你们来了,就先进去,他可能要等一会儿。”秘书走过来。她轻轻推开门。把晓晓等人让进办公室。
      办公室非常宽敞,一侧是玻璃窗,从那里远眺茫茫大海,那天的天阳光普照,天空湛蓝,远观海鸥飞舞。近观不时有直升机飞过。
      更远处海天相接,船只的汽笛声,响彻耳畔。海滩上有三三两两的“游人”看着如蜜蜂那么小。海鸥也如一抹弯曲的彩线,在蓝色的画布上任性穿梭。一轮黄白的太阳,掩映在乳白的云朵里,有团云,如奔马,侧蹄昂头,嘴巴张得大大的。尾巴优雅地飘洒在后面。
      云朵慢慢移动,“下一个入场的是一条云龙。张狂地模样,似要吞噬整个星空。”晓晓双臂紧抱。“您的茶!”连秘书敬茶她都没听见。只有晓晓知道,她的心情似乎并没有,似今天的天气般,那么“洒脱”。
      “范总,一向可好?”一声红钟般的声音响彻耳畔。把晓晓的思绪拉回近前。晓晓紧皱了一下眉头。双臂慢慢放下,转过身。“程总,别来无恙。”秘书上前,虽然大家都很熟识。但“流程还是要走。”这也体现了商务礼仪。
      就如同晓晓去齐步欣那,董丽华敬茶是一样的。“这位是润达海运董事长,程润达先生。”程润达一挺胸,整整衣襟。点头示意。这位是总经理方天佑先生。这位是船运事业部经理,葛忠厚先生。这位是国际法法务,钱小明先生,这位是船长封继来先生。每介绍一位,那位都上前一步点头示意。
      晓晓这边“这位是四季青文旅总经理,范晓晓女士。”晓晓找了个男秘书,小伙子白白净净,穿一身深蓝色西装,紧身收腰款。留着三七分头。像极了现代的“韩国欧巴!”
      晓晓上前伸手,与程润达亲切握手。“这位是……”。秘书一一介绍完毕。同级别人双双握手。以示敬意。“诸位请会议室谈吧!”程润达秘书摆手示意。大家在她引领下,走进会议室。
      晓晓直奔主题。“程总这是我们的订单。”晓晓把订单双手递过。程润达也礼貌地双手去接。仔细看了看。“运费你担,保费是?”程润达抬头问。“是对方。”“CFR,晓晓,你是头一次做国际贸易,我作为前辈,需要问的是,你知道,你都应该承担哪些费用吗?”程润达也很直接。他语气温和厚重,面带慈祥。但表情很严肃。
      “知道。”晓晓一一说出。“运费险,是我上,这你应该也知道。”“是的。”晓晓坚定且严肃地回答。对方把订单向前一推,“这个价格,运到你说的地点,恐怕很难!”程润达双臂抱肩,身体向后靠。双唇微闭。
      “嗯!那您开个价吧?”晓晓身体却前移。双手成箭头状,至于桌子上。程润达也调整了姿势。和晓晓一样。“上浮10%。”其实上浮10%也可以,但做生意,就是要锱铢必较的。自己的利益坚决不让。但有时需要一定灵活性。
      “程董不如我们先谈谈,包装问题。”晓晓还是想通过,“求同存异”之法,逐渐达成共识。“我谈地就是这个问题,为什么我要浮动10%,原因就是,我们需要医疗级集装箱,舱内运输,别看是瓷器,它的温度,湿度,光照,洁净度都是有要求的。更具体的,一会儿,船运事业部会和你具体聊。”
      “葛总。”程润达抬手示意。“您好,范总好,大家好,再次向大家介绍,鄙人是船运事业部经理,我叫葛忠厚。”
      他起身向各方欠身示意。然后坐下。“范总,瓷器,除了刚才程总提到的,还有,就是运输途中的保护,我们要防止水渍,要避震,要采用专用,装卸设备,包括外部保护,制作,底座,避震垫,缓冲层。固定装置。防潮,防虫蛀木箱。吊耳。”
      “包括移动过程中的,平稳性,允许倾角,防震,这都需要专业考虑,和设计。这些都使得,运输成本增加。还有就是海洋气候,国际局势,对红海航线的影响。索马里海盗问题。南联盟冲突,都使得,风险增加。”对方的人都频频点头。
      晓晓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可是加10%,她有些不太乐意。按陆园女士教导,属于自己的,要寸步不让,一定要争。但争,是讲究策略的。
      “这样吧,您说的那些,费用我来,等他们做完,该多少钱,就多少钱。”“那估计比较困难!”程润达有些不悦。“是这样,人还是您负责雇佣,只是费用由我承担。”程润达可能是以前习惯了“老的方式”,一听晓晓这么说,觉得她不太“守规矩”。
      “范总,四责样子,为sen(二声)磨,唔们,来做哦,啧个四情。(是这样,为什么我们来做。)原一四(原因是)”后面由一名普通话,较好的同事说“因为这里涉及,很多专业的东西,需要我们很好的配合,所以一往惯例,都是我们去做这部分工作。也是为了你们省心。”
      “方总,不是晓晓放肆,您也说了是一往惯例,并不是法律规定,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开先河呢!”晓晓掷地有声。表情却温和许多。“范总,我能说两句吗?”钱小明举手示意。“可以。”他起身,向大家点头,欠身致意。“范总,从您的要求上来说,这并没问题,但从法律角度,这是有很多细节问题的。”
      “您请慢慢说。”晓晓右臂撑在桌上,手腕微扬,平托势,五指并拢,指向对方。“范总,如您所说,那势必有一个责任划分,比如如果我们去做,那监督问题,技术问题,我们都会全权负责,还有材料问题,尺寸问题,这些我们更加专业,即使您负担费用,这些还是会有我们来做。”
      “那,这些人的工作,产生的费用,我会负责。”“可是,他们的监督问题,您考虑过吗?监督不只是监督制作方,还有我们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责任心问题,您是否有过考虑。如果他们失职导致成品问题,那您的损失,我们的损失该有谁来承担?”
      晓晓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些。“还有我们要协助皮耶罗先生,应对保险公司的调查,只有确定货物及包装,哪怕是船舶没有太大问题,他们才会承保,这些您考虑过吗,专业的法律常识,需要办理的手续,所以我们负责,对您是有好处的。”
      晓晓鼓掌叫好。“那好吧!我同意,不过价格,我只能长6%。这,”钱小明看向程润达,程润达面无表情。他只能坐下。“晓晓啊!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谈。”
      “好,那接下来是,”“晓晓,你不觉得,FOB更适合这次运输吗?”“这?”晓晓一脸懵。“你需要监督对方上保险,假如对方上了一切险还好,如果没有,你,怎么办?”她睁大眼睛。“还有对方是否会上,交货不到险,战争险。如果没有,那万一海盗影响,或战争问题,交不了货,你我的责任会如何?”
      “这!”晓晓这边几人都睁大眼睛,看着晓晓。“还有一般附加险里的渗漏险;淡水雨淋;钩损;包装破裂;受热受潮;碰损破碎。这几种最好都要监督,否则出了问题,你是要自己承担的。而渗漏,管道漏水,装卸时的碰损破碎,尤其是港口设备,和三方装卸这种事情时有发生。由于设备问题导致通风不良,热带地区的受热受潮,极端气候时受潮热,这些也在所难免,所以呀,你真不该用CFR,尤其是,不了解对方时。”
      晓晓也觉得程润达说的对。“不好意思,我出去打个电话。”晓晓起身离开。果不其然,公司接到传真。对方只预付了平安险定金,之后保险公司会来,检查成品和包装,运输问题。连水渍险都没有上。附加险就更别提了。晓晓一拍脑袋,真是太轻信对方了。她打电话给皮耶罗,对方阵阵有词。合同里并没规定必须上什么险。晓晓一跺脚。
      她转身回到会议室。大家一看晓晓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妙。晓晓看向程润达。程润达也猜到了,他估计是最坏情况。“好了晓晓,今天还有事,就先到这儿,封船长留下,其余先各归各位吧。”晓晓也示意其他几人离开。“今天的事,都要保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程润达厉声说。
      “你们也要保密。”晓晓和颜悦色。“好的范总。”“晓晓,有什么事,你就和封船长说吧,看他有什么办法?”程润达神态缓和下来,语气柔和。“好吧!”晓晓强作镇定。把事情告诉对方。
      “这样。嗯!”封继来左手攥拳,食指微拱,搁在嘴角的位置,略微思索,“这样,其他的还好说,设备方面我交代轮机长,您需要派一个经验丰富的水手长,水手我需要几名退役军人,包装方面我们用点心,也是没有问题的。利马索尔港的中转能力,是没有问题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船舶停靠中转。钩损损失,碰损破碎可以忽略。这个季节属于春夏之间,那里温暖,嗯!也不太潮湿,所以,对我们是有利的,但是我们起运时应该正是夏季。潮湿是一个问题。
      “还有,战争原因,不知道那时能不能结束,但海盗问题,是有的。不过并不严重,这点您放心,以现有防御设备、设施足够应付。”
      “现在最大问题是,担心海洋气候,或者其他原因导致的,交货不到问题。还有战争的影响。罢工问题不做考虑,所以罢工险是没必要的。”
      “目前最大问题是水渍险没有,如果因为自然灾害导致货物受损,那么是比较糟糕的。”程润达说。他一脸愁容。眉头紧锁。“是。”封继来也点点头。“还有嗯!”他身体一耸,似乎要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们现在就是把,所有最坏打算,都考虑进去。”程润达说。“拒收风险。如果是那样,我们会很被动。”封继来淡定地说。“会吗?”晓晓疑惑地问。“有可能,出于贸易保护,或者检验标准!”对方一挤嘴。
      “唉!如果是那样,”程润达摇摇头。“我看这样,我有个朋友,在土耳其,我可以请他关注那方面的检验标准,关于,”封船长看向晓晓。意思是你们都有什么产品。
      “瓷器,藤编工艺品,纺织品。”“嗯!不过那边政策变化,不好说,万一检验标准变了,咱的货品也出了,可不好办。”封船长打趣到。程润达听了也是一笑。
      晓晓可笑不出来,她一脑门官司。“不过没事,不用担心。如果西欧不行,到时候可以中转去土耳其,求我朋友联系当地商人,土耳其铁路发达,可以运往东欧,中东,或其他地方,没问题。不用过于担心。”晓晓稍微心情开朗了一些。
      “没事,我今年45了,可以说该经历的风浪,也经历了,发生任何事,首先是冷静,然后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处理,其余的,就只能看天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了,有人顶,反正我是不顶,有那个功夫,我还下个棋,打个牌呢。”封继来说完,两人都笑了。他自己却低头思索着。
      “他就那样,冷幽默。”封船长走了。程润达和晓晓说。“放心吧,交给他没问题。”他安慰晓晓。面带微笑,“做事虑事周全,做好准备,就没什么问题,不是有句话说得好,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幸运也会眷顾他。”“好的。”晓晓心情终于轻松了。“我想跟着船,走走。”晓晓突然抬头。
      “呕!好啊!你也该出去走走了,亲自体验一下,以后就不会犯那种错误了。”程润达温情一笑。晓晓长出口气。离开了润达海运。
      时光荏苒,转眼来到99年5月份,经历一个月的日夜奋战,终于可以启航了。晓晓安排好公司的事,就坐上了去塞浦路斯的货轮。船员包括,船长封继来,政委一人,大副,二副,三副,各一人,轮机长一人,大管轮,二管轮,三管轮,各一人,电工一人,木工一人,机工长一人,机工四人,水手长一人,水手六人,厨师一人,事务长一人,服务员一人,医师一人。另外还有其他人员,如清洁人员,焊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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