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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忆了,我装的
“这只傻狗!”幽无在心里骂了凌熙一句,同时快步上前去查看他的情况。
幽无因为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很容易就受到冰窟里寒气的“侵袭”晕了过去,他晕了三天,凌熙就在外面等了三天。
他不敢打扰幽无,就算冷得受不住了也咬牙坚持,直到他被冻得整个身体都麻木到没有了知觉,最后实在没挺住才晕了过去。
斗笠早知道凌熙在那,它没想管他,也就直到他晕倒的时候才悄悄挣开幽无的怀抱去把人给拖进了冰窟。
幽无用掌心贴着凌熙的侧脸,他身体的温度本来极低,可此时与凌熙的体温一比他手上的温度却要高得多。
要不是幽无除了凌熙在生死簿上的姓名,他这一遭恐怕有十条命都不够他的死的。
“你怎么这么傻。”幽无又叹了口气,他让凌熙靠在自己怀里,俯身的动作忽然顿住。
“斗笠,背过去。”幽无对斗笠说了一声。
斗笠“嘤嘤”两声,耷拉着脑袋挪着屁股背过了身。
幽无这才继续俯下身,用双唇贴到了凌熙惨白的唇上,为他渡气。
时间仿佛为他俩而静止,凌熙的身体逐渐回暖,他的体温如反扑的火苗一旦复燃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人还没完全苏醒,可身体却好似受了吸引,不用受意识指引就能做出它该做的事。
凌熙咬住了幽无的舌尖,幽无痛得闷哼一声,斗笠闻声马上就转身跑过来咬凌熙的衣服,试图把他给拖出去扔了。
幽无捏住凌熙的下巴,强行把他的牙关给掰开,凌熙才终于松了口。
幽无抹了把嘴,又摸了几下斗笠的脑袋,“没事了,斗笠,放开他吧。”
“汪汪。”斗笠不快地凶了凌熙几声。
“没事,他没想伤害我。”凌熙对自己做什么幽无都能接受,他自然不会生气。
体温恢复正常之后,凌熙的意识才逐渐清晰,他颤着纤长的眼睫毛慢慢睁开了眼睛。
时间恍如倒流,凌熙再次躺在了幽无的怀里,和上次一样,他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幽无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凌熙身心上不适霎时烟消云散。
他面微笑,那笑容好似普照了佛光般祥和而宁静。
幽无只低头看了一眼,没好意思和他对视下去,他怕这一看,他就露馅了。
“幽无大人,你不觉得此情此景十分熟悉吗?”凌熙伸手去够幽无散落在身前的头发。
“并不觉得。”幽无装着镇定回答。
“罢了,你不记得就算了,不过,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应该还记得吧,我想我应该是不会记错,你趁我睡着偷亲我了对不对?”凌熙嘴角噙着笑,手指卷着幽无银白色的发丝玩。
“只是在给你渡气。”幽无受不了凌熙的撩拨,松开怀抱就要起身。
凌熙拉住他的手不放,“不行,我很传统的,你亲了我就得对我负责,或者这么说,你救了我我就得以身相许于你。”
斗笠听不下去了,对着凌熙龇牙,“汪汪!”
“我做好事不求回报,”幽无神色淡定,“而且,我不喜欢过于主动的人。”
主动?我很主动吗?我要真主动起来我怕你吃不消。
凌熙心里很不是滋味地想着。
“好,既然你喜欢矜持一点的,那我就老老实实的,等你哪天看我一眼总行吧。”凌熙只能做出让步,谁让他爱上的人有权又有势呢。
跟凌熙共处一室,幽无总感觉自己像个贼,偷了他什么东西要好好藏着,不敢让他发现,这导致他再也无法坦荡地面对凌熙,于是幽无又带着斗笠去“面壁”了。
“幽无大人,你还要在这待多久?”凌熙坐在地上,两只手撑起上半身,就那么注视着幽无的背影。
虽说他表面上看着本分,可他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的小心思,他的视线一会儿在幽无的腰间徘徊,一会儿又溜到了他的后背上,继而是脖颈,还有耳朵,那些地方可都被凌熙不止用视线给探寻过。
“两个月。”
“那现在过了多久?”凌熙不知道自己晕了几天,所以他也不能判断幽无在这呆了多久。
幽无和他一样,哪里记得自己在这呆了多久,往年他一觉醒过来时间一般就到了,而今年情况特殊。
幽无担心凌熙的身体吃不消,再加上他自己也不想在这再待下去,于是,他想了想道:“差不多两个月。”
“啊,我睡了那么久吗?”凌熙很是意外。
幽无心虚地“嗯”了一声。
“我们现在就出去。”幽无低头看了眼斗笠,再把视线投到凌熙脸上。
“好!”
“汪!”
凌熙和斗笠几乎是同时回应。
黄泉路上的阴魂井然有序地往烟桥上走,米三三每从人间走一趟回来都要去无涯海边洗个脚放松放松。
他披着一件白色披风,常年戴着披风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薄如花瓣的两片粉唇,一条小拇指粗的黑色辫子从脖子边垂到身前。
洗脚的时候,他就把冥灯和白色的靴子放到身侧,两条腿伸进无涯海里上下摆着玩,无涯海面的蓝色浮尘则围着他飞舞,他从来不碰那些浮尘,由着它们围着自己。
此时,他一个人正玩得尽兴,不想,哗的一声巨响,随着四溅的水花,无涯海面蹦出来三道身影。
米三三被浇了一身的水,他气愤地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张嘴就要骂出声,还好他在骂之前扭头看了一眼,认出了幽无。
“大人!”米三三又惊又喜,靴子都顾不上穿就跑了过去,“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这么快?难道两月之期还没到?
幽无很想问问米三三现在离他下无涯海过去了多久,但碍于他要装失忆,他应该装得不认识米三三,陌生人初次见面该问的应该是:“你是谁?”
米三三没想到幽无这么快就出来的,他的自我介绍还没想好,被幽无突然这么一问,他一时竟哑了。
“你没有名字吗?”凌熙催了一句。
米三三嘴角压紧,瞪了一眼凌熙,随即单膝下跪,小心开了口。
他像个才学会说话的孩子,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属下米三三,是黄泉路上的引路人,在这生活了千余年,一直是大人您的得力助手,忘年好友,一月前,大人还曾……”
米三三是打算举两个例子以拉近自己和幽无的距离,不想却被幽无打断。
“好了,我知道了。”都是自己记得的事,幽无自然没了耐心听下去,不过米三三也算没说废话,幽无从他的话里得知自己在无涯海里待的时间才不足一个月。
“大人,你的伤好了吗?”
“自然好了,要不然我怎么出来了?”
“可是不对啊,这才……”米三三掰着手指头数,“不到一个月,你怎么好的这么快?”
“你不希望我好的这么快?”幽无淡定问道。
“当然不是!我每天都盼着见到大人你呢!我只是担心大人你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
“不用担心,已经完全恢复了。”幽无天生的白冷皮,即便是说谎,脸色也不见得泛红。
米三三将信将疑,因为几百年了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大人,这是?”米三三低头看向斗笠。
“我生前养的狗,叫斗笠,以后你们可以一起玩。”幽无道。
米三三按捺着激动的小手,回道:“谢谢大人!”
斗笠察觉到哪里不妙,怯生生缩到幽无身后。
“你要没别的事就退下吧。”凌熙对米三三道。
“你又是谁?凭什么让我退下?”米三三又忘了凌熙的模样。
凌熙对这一个两个的记性实在头疼,他耐着性子道:“我叫凌熙,我还有事要请教大人。”
“噢……”米三三马上记了起来,不过知道之后他的反应却是失望,“又是你啊,你能有什么事?”
本来,凌熙是想问幽无关于吴义达的事的,可不巧,幽无居然失忆了,想来吴义达的事他肯定也不记得了。所以再次见面之后凌熙才没有立即向他询问这件事。
不过现在人出来了,就算不记得,幽无作为地府的鬼使大人,只要动动手指头也一定能把吴义达的去向给调查清楚。
“当然有事,而且事关重大。”凌熙正色说着,“大人,我在地上有一个同事,他前不久不见了,我想请你帮我找找他。”
“这种事你不该去找你们地上的警察吗?我们大人日理万机,可没有功夫给你干这些活。”米三三道。
凌熙道:“要不是情况特殊我也不会从地上找到地下,就是因为警察也完全找不到他的踪影,所以我猜测这件事非同小可,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
凌熙不是没有怀疑过霍怀玉,毕竟他现在的研究项目正好适合吴义达的情况。
但凌熙一直记得幽无以前说过的话,如果没有地下人的插手,霍怀玉的研究不可能成功,所以凌熙就没真怀疑他能做什么。
幽无听他这么说算是明白了,原来凌熙找自己是为了他的同事,而并非单纯为了自己。
真是白担心他了,幽无心里有些不快。
“你的同事叫什么名字?”幽无的语气又冷了一个度。
“他叫吴义达。”凌熙道。
“他?”幽无很是意外。
“大人认识他?”凌熙像是抓住了什么,紧盯着幽无的表情。
“不认识,”幽无恢复镇定,“他怎么了?”
“他儿子出了车祸造成身体重伤,后半辈子怕是只能躺在床上了,当时他跟他老婆说他有办法救他儿子,后来人就跟蒸发了一样没了影。”
“莫……”幽无是想喊莫貂过来看看吴义达有没有死的,才开口便记起来他现在都失忆了,又怎么会记得莫貂?
“大人又想说什么?”凌熙看着幽无问。
幽无撇开视线不看他,改口道:“莫非他已经死了?”
“没死,我问过貂爷,吴义达在生死簿上还有二十年的寿限。”凌熙在下无涯海前就问过莫貂吴义达是死是活。
只因生死簿并不能查活人的人生履历,所以凌熙据此也不能找到吴义达的去向,不过好歹能确定他是活着的。
“你说的貂爷是谁?”幽无抓住机会故意问道。
米三三抢答:“大人,就是莫爷莫老头啊!”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幽无也不是真要他给莫貂来个详细介绍,他顺势问道:“他人在哪?”
幽无可是清清楚楚记得,他在下无涯海前是让莫貂替他去查“人猫事件”的幕后凶手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线索。
“莫爷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些好茶,天天就守着茶壶煮茶呢,大人你去为伊亭准能揪住他。”米三三不忿地打着小报告。
还有闲心煮茶?
幽无怀疑莫貂该不是把他交代的任务给忘了。
可是自己又要装失忆,怎么样才能在不露馅的情况下,询问他调查的进展呢?
人真是不能撒谎,一撒谎到处都是破绽。
幽无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心里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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