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烟花

　　我是一只鸟，是一只自由翱翔在天地间的一只小鸟，一直都是一只鸟——至少在飞到这里之前，我一直都相信我最终也会做为一只鸟离开这个美丽的人间。
　　有一天我飞到了一座充满仙力和灵气的山中，没想到这样的山中也有蔚为壮观的建筑，正当我好奇的时候，耳边传过来了清亮的朗诵声……
　　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念什么，但是那一刻我觉得这是天下最好听的声音，宛若天籁一般，莫名的我被这个声音吸引了过去……
　　躲在窗口的我，看到5个似乎一般大小的年轻人，面对着一位银须白发的老人，其中一个年轻人正在念着什么——就是他，那个美妙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了。
　　不知不觉的，我就安安静静的听着他说话……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久到我都不知道看了多久、听了多久，但是我知道这个地方叫做天灵山，那个好听声音的主人叫做白桐，那个老人是天灵山仙尊，还有那些年轻人都是师兄弟们，他们分别叫做云烟、天络、紫竹和珈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那么我有名字吗？鸟可以有名字吗？
　　“好漂亮的鸟！”一声感叹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是他，是白桐在称赞我吗？
　　我愉悦的飞到了他的身边，他伸出了手，我高兴的停在了他的掌心。
　　“这鸟好有灵性。”珈玥说道。
　　“这应该是只灵鸟。”白桐看着我说。
　　——灵鸟？我不就是一只普通的小鸟吗？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活泼的紫竹说。
　　“好呀，叫什么好呢？”珈玥琢磨着名字。
　　“魁雀！”白桐坚定的说着。
　　“这个名字好！”紫竹说着。
　　——魁雀？这是我的名字吗？
　　有了名字的我好快乐，我愉快的围绕着白桐飞。
　　紫竹和珈玥看着我笑着……
　　自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跟着白桐，有时围绕着他飞，有时停在他的肩头栖息……我也随着他一同听取仙尊的授课，渐渐地我也有些明白他们每天念的是什么。
　　这样的日子既快乐又满足，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我自己都在怀疑，一只鸟可以活那么久吗？还是这里的灵气让我长寿呢？但我也只是偶尔会冒出这样的问题，始终也没有去细想。
　　清晨，当我和往常一般从树枝上醒来，居然一个重心不稳掉了下去，我本能的想要飞翔，但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我居然飞不起来了！
　　“啊……”从我的嘴中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而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不起来了。
　　——好痛！
　　我缓缓的坐了起来，眼光中突然看到了一双腿……腿？我惊讶的看着腿，我想要伸开翅膀，但是我看到的居然是……手？
　　“你是谁！”当我在惊讶我看到的东西的时候，一把剑出现在我眼前，我顺着剑往上看，看到的是天络那张严肃的脸。
　　——我是魁雀呀！
　　我想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何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天灵山怎么会有外人呀。”很快的他们几个师兄弟都聚集了起来。
　　我看到白桐了，我看着他，希望他能认出我来。
　　“魁雀？”白桐有些迟疑的问。
　　听到白桐这么问，我马上猛点头。
　　“你居然修成了人形。”白桐有些惊讶的走了过来问，“你能站起来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关系，我扶你，你先慢慢站起来。”白桐好像能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在白桐的帮助下，我慢慢的站了起来，但是看到他们好奇的目光，我还是害怕的抓着白桐的衣袖，躲在他身后。
　　“修成了人形了。”仙尊不知道何时也走了过来，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轻轻抚着他的长须，“既然在天灵山修成人形就是和我天灵山有缘，你愿意的话就留在此处好好修行吧。”
　　听到仙尊这么说，我看了看白桐。
　　——我要留下来，我不要离开天灵山。
　　在白桐的帮助下，我很快的就学会了怎么用脚走路，奔跑，虽然有时候我觉得这样走路没有飞翔那么自由自在，但是好在这样和白桐一样了，每每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不能飞翔也不是那么可惜了。
　　“魁雀！”白桐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笑容，“我今天通过试验了。”
　　试验？仙人的试验吗？
　　“那，那你是成仙了吗？”我轻声问道。
　　“对。”白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你要离开天灵山了吗？”我好想以前听仙尊说过，除了云烟，其他几个人成仙了会离开天灵山去别的仙山修行。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白桐了呢？
　　“不，虽然成仙了，但是师尊说要我们继续留在天灵山修炼。”
　　听到白桐这么说，我稍稍安心了，但是白桐早晚都会离开的，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随着白桐一起离开呢——万一白桐去的是只能仙人去的地方呢？
　　“那，那我能修仙吗？”是不是只要和白桐一样成为仙人，那么就可以长长久久的跟着白桐呢？
　　“你想修仙吗？我请师尊收你为徒。”白桐高兴的说。
　　“我不能收你为徒。”仙尊在听完白桐的请求后直接拒绝了。
　　“师尊？”
　　仙尊抬手阻止了白桐想要说的话，看着我说：“魁雀，至于我为什么不能收你为徒，你以后自会明白。”
　　——以后明白？明白什么？我不知道。
　　“你想要修仙，我可以教导你，但是我不能收你为徒，这样你可愿意。”
　　“我愿意。”只要能成仙，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但是仙尊并没有偏心，反而更加用心的教导我，日子也就一天天的在修炼中度过，不单单是仙尊就连白桐也一直夸奖我，说我进步很快。
　　正当我向成仙的目标前进的时候，一个梦改变了我所有的一切。
　　我惊恐的看着四周，又是那个梦——我梦见四周漆黑，突然就有把刀刺穿了云烟的胸膛，随后一转身它又刺穿了白桐的胸膛……
　　如果只是一次，我还可以当自己做了个噩梦，但是我已经连续很长一段时间，天天都会梦到这同样的画面，丝毫不差。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感到这不是一个梦，它很有可能是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现在只要闭上眼睛，我就能清楚的看到那一幕，但是我不想看到这些，不想……
　　猛地我睁开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四周……刚刚那些画面，好像有些地方改变了，虽然结局是一样的，但是有些地方确实改变了，一直都是一模一样的画面，这次为什么会改变了呢？
　　仙尊——我突然想到了仙尊，现在只有他才能解释我心中的疑问。
　　“你终于还是来了。”仙尊看到我就这么对我说。
　　“仙尊，我心中充满了疑惑。”
　　“你是看到了白桐的死亡吗？”仙尊抚着胡须对我说。
　　“不单单是白桐，还有云烟。”我对仙尊说，“仙尊这是真的会发生的事情吗？”
　　“这是预知。”仙尊这么说着。
　　“预知？”我不明白。
　　“魁雀你是只灵鸟，而在灵鸟中，有一类鸟可以预知天下的祸福，比如喜鹊，比如乌鸦，他们会在天下有喜事或者灾难的时候出现。”师尊解释道。
　　“所以我是喜鹊或是乌鸦？”我还是不明白，我明明长的并不像他们。
　　“你不是喜鹊，也不是乌鸦。”仙尊淡笑道，“你是所有预知鸟内灵力最强的，你不单单能够预知，你还能够改命。”
　　“改命？”为什么仙尊说的让我更加迷糊了呢？
　　“魁雀，你没有察觉到吗？即使你还是只小灵鸟的时候，你也不曾遭遇过什么危险，你都能够避免去会有危险的地方。”
　　被仙尊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是这个样子的，比如说，有时我觉得去南方会有危险，所以我就往东方飞，因为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我才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来到了天灵山……
　　“即使是仙人也只能预知而不能改命，但是魁雀你生来就有这个能力。”仙尊继续说，“以前你灵力弱，有可能不会察觉这样的能力，但是随着你修炼的精进，你的能力越强，你能预知的事情也就越远。”
　　“仙尊，我能改变我梦到的事情吗？”刚刚仙尊说的是“改命”吗？
　　“魁雀你是凭借想象就能知道最后的结局的。”仙尊感叹道。
　　“想象？”什么是想象？难道……
　　“仙尊，我前面一直想着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结果我的梦，不，我的预言就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仙尊这就是你说的想象吗？”
　　“对，魁雀你不单单有预知所有事情结局的能力，只要你想象改变关键的事情，你就能预知到改变后的结局，而这些能力是你特有的，我们只能预知结果，却不能通过没有发生的事情来推算结局。”仙尊抚着胡须说，“但是魁雀光想是没有用的，只有按照你能想到的达到最好结局的方式去做，才能得到那个结局。”
　　“什么是最好的结局？”我问仙尊。
　　“魁雀，我不知道，只有你才能推算出那个最好的结局。”仙尊顿了下后又说，“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什么事代价？
　　“对，如果只是小事情也许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如果是改天换命，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我皱着眉头，还是不明白仙尊的意思。
　　“魁雀，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
　　我皱着眉头，仔细想着仙尊的话，我闭上眼睛，脑中不停的想象，我从那个结局往前想，到我认为关键的地方，我试着想象不一样的方式，再推算结局，如果结局没有改变，我就在往前想……
　　我看到刀刺向了我的心口——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我想我找到了最好的结局了，我也明白了所谓的“代价”是什么……
　　我轻轻打开了房门，我不知道自己在房内关了多久，但是外面就如同我那天找仙尊一般漆黑……
　　“你找到最好的结局了吗？”仙尊问。
　　“仙尊，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叹了口气说，“但是不敢肯定，因为在这个结局中，我看不到以后。”
　　“魁雀，你看不到以后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你失去了你的能力，另外一个是……”仙尊没有忍心说下去。
　　——是我已经死了，所以才看不到。
　　“魁雀明白的。”即使仙尊不说，我也是知道的，“仙尊，其实你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吧。”
　　仙尊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魁雀，我能推算出他们有大劫，但是我却无力改变，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如果自己法力强大或许受到的伤害会小些。但是自从你出现后，我推算的结果居然发生了变化，有时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时就会改变。”
　　听到仙尊这么说，不知为何我居然笑了，看来我不是无缘无故来到天灵山的。
　　“仙尊，是因为你知道有这一天，所以才不收我为徒吗？”——这就要是仙尊说的“以后自会明白”，想来仙尊早就明白我最后的决定。
　　“如果收你为徒，一旦你背叛仙道，我就只能清理门户，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做那些事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魁雀，以你的能力，成仙是早晚的事情，但是你一旦离开仙道就再也回不来了，你真的考虑清楚要放弃仙道吗？”仙尊还是提醒着我，“虽然我希望云烟和白桐能够平安无事，但是我不能因为他们而去要求你去做什么。”
　　“仙尊，我想清楚了，我想这就是我来到天灵山的目的吧。”冥冥之中让我来到这里，认识白桐，我想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仙尊，魁雀有最后二个请求。一个是请你日后在让云烟入世的时候，让他一魂一魄入世。”
　　“一魂一魄，为何？你可知道这样对云烟有多危险。”
　　“魁雀明白，但是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在最后的时光救了云烟。当然在云烟入世的时间内，我会在暗处保护他的。”
　　“那另外件事情呢？”
　　“我要学凝魂术！”我是自愿的，但是我不能这样随便决定了别人的命运，希望凝魂术能帮得了她。
　　“凝魂术？魁雀，你可想好了，以你……要练成凝魂术几乎是不可能的。”
　　“仙尊，魁雀无论如何都要试试。”
　　“好，我就将此术传授给你。”仙尊轻声念起了口诀……
　　“多谢仙尊，请受魁雀一拜，自此后魁雀就离开天灵山了。”我依依不舍的向仙尊行礼。
　　“魁雀你就这么走了，不去和他告别吗？”仙尊问我。
　　我笑着说：“不去了，去了就会舍不得离开了。”
　　……
　　我朝着那个最好的结局，按部就班的行动着，我离开了天灵山，利用我预知的能力很快就混入了魔道，更快的我就成为了魔道使者，自从成为了使者后，我故意便显得随心所欲、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这样我就可以不常在魔道出现，借着兴趣的名义做着我想做的事情。
　　我还在等着另一个人的命运……
　　云烟转世了，仙尊遵守了我们的约定，他是一魂一魄入世的，而那个最后会救云烟的人正在城门外，等着他归来。
　　刚想转身离开，居然看到了——
　　“仙尊？”
　　“魁雀，自从天灵山一别已经许久不见了。”仙尊开口道。
　　“仙尊，你也在看那个女孩吗？”
　　仙尊不语，只是抚着长须。
　　“仙尊，魁雀能再提一个请求吗？”我看着仙尊说，“那女孩过世的话，请仙尊不要让她转世。”
　　仙尊看着我依旧不语。
　　“仙尊，当年我能推算的最好的结局就是我救了白桐，而云烟我却怎么都肯定不了，只是隐隐算出有个女孩能救他，但是我不愿意冒险，那个结局太远，发生在500年后，而女孩活不了那么久，我怕她转世或者恢复灵体重生后就没有那么深的感情牵绊了。”没有感情牵绊，我就不能肯定在那个结局里面她会不会去救云烟了。
　　看得出来仙尊很纠结，但是最后他还是开口说：“好！”
　　“魁雀，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仙尊看着我说。
　　我轻笑了下说：“我现在是魔道使者，自然和那个在天灵山无忧无虑的魁雀不一样了。”天灵山的一切现在对我而言只是个很美丽的梦，只能深深的藏在心底了。
　　“魁雀，白桐他们前两天和你起冲突了？”仙尊问。
　　前两天在暗中保护云烟的时候被白桐他们发现，可想而知他们认定我是魔道派来伤害云烟的，好在当时走的快，才没有动手。
　　“白桐他们对你很不谅解，而我却不能为你辩解。”
　　我苦笑了下，自然不能辩解，一旦辩解那么所有的事情就会发生变化了——那个最好的结局就会消失了。
　　“魁雀，委屈你了。”
　　“这是魁雀自己的选择，魁雀不委屈。”
　　……
　　我是被一阵争吵吵醒的……
　　自从云烟的转世过世，顺利回到天灵山后，我就陷入了昏睡——为了帮转世的云烟避开魔道设下的危险，又要不被魔道发现，我过度的消耗了自己的灵力，就连以前在天灵山修仙而保存的一丝仙气都差点耗尽。
　　现在醒过来，居然看到云烟、白桐、那个女孩还有——被封住魔性的魔星。
　　“有趣，有趣，真有趣……”我这么说着，除了刚才那个吵吵闹闹的女人很有趣外，眼前的一切都太有趣了——大家那么顺利的就遇到一起了……
　　那女孩居然成为了鬼差——想来也是不转世、不重生，似乎也只有鬼差才能做到这一切了。
　　我闭上了眼睛——好在那个结局没有改变，关于云烟的结局反而越来越清晰了。
　　每个人的命运正在往我推算的最好的结局前进。
　　……
　　我一直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再怎么被误解，我都不哭……
　　但是今天白桐问了，我想他一直都想问的，问我为什么要入魔的……
　　“我本来就是一只灵鸟，享受惯了翱翔的自由，仙界的那些条条框框不适合我，如果不是当年莫名的被仙尊的授课吸引，我现在还是只飞翔在山间的灵鸟。”我是这么回答的，但是白桐不相信。
　　“不然呢？”面对白桐的质问，我只能笑着反问。
　　“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白桐这么说。
　　对不起，白桐，如果可以我愿意告诉你，我入魔只是为了能够实时掌握魔道的动态，必要的时候可以误导他们，在那个最关键的时候，我可以救你——但是我不能，我什么都不能说，不单单不能说，还要不停的撒谎，不能让你们以及魔道有一丝丝的怀疑……
　　“无论你信不信，这就是答案。”
　　“如果这就是答案，我只能说，魁雀我对你太失望了！”
　　听到白桐这么说，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再也笑不出来了，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更快的我就恢复了一贯的笑容。
　　“我以为你早就对我失望了。”无论白桐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原谅我当初的决定的。
　　这样也好，至少到分离的时候，他就不会再对我失望了。
　　……
　　当我看着满室莲花蒲团的碎片，几乎忍不住眼泪——这是我最后的念想，而现在也被摧毁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手一挥将莲花蒲团收了起来……
　　这山赢恐真是个棘手的对手。因为我不能预知我死后的事情，所以当我最后为白桐挡住了山赢刺向他致命的一刀后，我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再伤害白桐他们，我不确定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看来我要再想个办法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以前一直用如雪和天泽的事情迷惑着山赢他们的视线，但是当山赢知道云烟他们在人间的时候，我就知道再也瞒不了轩儿的身份了，不能让山赢和云烟他们起正面冲突，所以我努力说服山赢将寻回魔星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但是现在山赢已经不耐烦了——看来我是要去找轩儿谈谈，只要他自己愿意解封印入魔道，云烟他们不会阻止的……更何况，我相信如果为爱入魔道，终究也会为爱而醒悟……
　　而欣雨那边——我缓缓拿出那颗从天络处夺来半灵珠，也许对欣雨太过残忍，当初用迷魂术的时候只是希望欣雨能够想起些什么，但是没有想到欣雨的执念会那么深……而现在我要将半灵珠还给她……
　　虽然我几乎能预知所有的事情，但是我还是不能肯定这样对欣雨是否正确……但是只有欣雨记起所有的前尘往事，最后她才会舍命救云烟，而只有元神合一，我才能在最后用凝魂术来束缚她的元神，可是我却不能肯定我能帮她维持多久，以后是我预知不到的命运……
　　欣雨……对不起……我私自决定了你的命运，但是我相信即使你知道这一切，也会毫不犹豫的朝着我预知的方向前进的……
　　……
　　这一天终于来了，当我看到刺在我胸口的刀的时候我居然笑了。
　　突然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我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刺进心口的狂魔刀，不让山赢有机会抽回狂魔刀，右手如剑又快又狠的刺入山赢的心脏。
　　“既是魔，何必要有心。”我说着，手一转、一握将山赢的心脏彻底毁掉——我看着山赢惊讶的表情笑着，我清晰的感到虽然没有能够毁了山赢的元神，但是我也重创了他，他这次一定没有能力再驱使狂魔刀伤害白桐了。
　　“魁雀？”
　　白桐抱着我，我突然感到好满足，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白桐。”我看着皱眉的白桐，想要抬手抹去他的忧愁，但是满手的鲜血怎么能去触碰仙人的脸庞。
　　“白桐，你不要难过，这是我选择的宿命。”我安慰他说。
　　“选择？你是说，你入魔就是为了今天？”
　　“所以你不要难过。”自从那年我推算出这个最好的结局时，就明白所谓的改天换命，从来都是一命易一命的，欣雨换云烟，而我换白桐，现在能看到白桐安好，元神散落又算得了什么。
　　突然我眼前出现了一幕场景——
　　白桐温柔的看着依偎在他怀中的女子……而我怎么都看不清那个女子的样子……忍不住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最后能陪在他身边的终究不是我。
　　我眨了眨眼，那些画面消失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到我元神散落后的事情。
　　我又看下白桐，口中喃喃说着：“这样也好，也好……”
　　即使不是我，至少最后还有人伴着白桐，他不是孤寂一人，他笑着那么温柔、那么开心，他一定将我遗忘了……这样很好……很好……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像500年前沉睡一般……
　　只是我知道，这次我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
　　……
　　“魁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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