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颗糖

　　唐一笑了，那只手沿着腰部向下，掐住边小橘的大腿，指尖又往上走：“这里啊……”
　　明明只是轻轻一掐，边小橘却叫出声，立刻蜷起身体，指甲陷进唐一肩膀的皮肤，蜷缩弯腰的姿势让他们更加无隙，腰下垫的枕头让边小橘无处可躲。
　　那只邪恶的手很快离开敏感位置，唐一长臂一伸，够到床头的东西。
　　边小橘只听见盒子拆开的声音，嘴唇很快贴上一个薄薄的包装。
　　“咬住。”
　　边小橘照做。
　　“真乖。”
　　唐一揉了揉边小橘的发顶，附身将吻落遍全身，清晰响亮的铃铛声在耳边不停地响起。
　　“……！”边小橘过于敏感，松开了齿关，无法再咬住，吻落在腹部那道在黑暗中也依旧清晰的疤上。
　　丝丝颤栗传遍全身，随即方才掉落的包装被重新递到唇边，边小橘再次咬住。
　　只是这次不老实的还有手。指腹按压下唇，像在涂唇膏般，来回搓了个遍。
　　唐一耐心地过了头，求饶的话是边小橘先说出来的，而唐一这时候废话多了起来——
　　“想好了吗？”
　　“这次我们是清醒的。”
　　“铃铛声好听吗？”
　　“应该也给你戴一个。”
　　“这里痒吗？”
　　“怎么不说喜欢？”
　　“我喜欢。”
　　“……”
　　-
　　阳光没照进房间，被窗帘挡在窗外，边小橘睁开眼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浑身酸痛。
　　适应了房间的昏暗，身侧的位置是空的，余温已经散尽。侧头见沙发上坐着的人影，陷入黑暗中，只有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
　　那人正拿着很厚的一本看的认真，面前的桌上还放着纸笔。
　　边小橘没说话，她连嘴都不想张开，抬手拍了拍床边，发出声响。
　　唐一很快注意到，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床边，“渴吗？”
　　边小橘点点头。
　　唐一拿起床头的水杯，先顺着吸管喝了一口，确定还有温度，才把吸管那头给边小橘。
　　“起来吃点？”
　　边小橘摇头，张口有些微哑：“孩子呢？”
　　唐一看边小橘的眼神变得复杂，只见他抬手，将食指落在边小橘咽喉：“在这里呢。”
　　啪——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边小橘把唐一的手拍开了，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翻身滚到床的另一边，留了个背影。
　　轻笑声从身后传来，唐一回答：“八月和十九都给楚启带了，现在起床的话我们可以赶还算早上的公交去看海。”
　　边小橘转过脑袋，眼睛发亮的盯着唐一：“真的？”
　　“不然……”床侧陷进一块，唐一一条腿跪到床上，身影笼罩住边小橘，“我们继续在这呆一天也行，刚好我也要上床休息一下。”
　　“噌”一下，床上的人坐了起来，被角从肩头滑落。
　　上身痕迹遍布，就连脖子上也被啃了几口，红痕不止一层，颜色也不止一种，紫的红的粉的，正在变红的还有边小橘的耳朵和脸。
　　“唰”地迅速缩进了被子，这次只露出一双眼睛。
　　唐一装作冷静的去找边小橘今天穿的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
　　出门已经十二点，哪还有早上。
　　穿衣服到一半，唐一就被赶出房间了。原因是还没穿好又被他脱掉，反复几次，边小橘索性把他关到了门外。
　　磨蹭的时间，早饭早就凉透，边小橘说想吃生日蛋糕，唐一拒绝，然后重新做了一份早饭。
　　见唐一拿起了车钥匙，边小橘问：“我们不是要坐公交吗？”
　　“我们得开车去附近的公交站，开车要二十分钟，徒步……”唐一计算着徒步的时间。
　　“开车！”边小橘表情坚定，下定结论。
　　腿过于酸，腰过于酸，走出小区她都要考虑。
　　将车在车站附近停好，等了二十分钟左右，才来公交车。
　　忘了最近开学季，唐一和边小橘上公交车后还剩最后两个位置，在车厢最后。
　　边小橘靠窗，唐一在她身侧坐，车上大多是穿校服的学生，他们两人在其中有些格格不入。
　　一颗糖果的包装被阳光照耀，光反射到边小橘的眼睛，打扰了她望向窗外的视线，扭头接过，剥开吃掉，糖纸还回，一气呵成。
　　“这是……？”味道熟悉，其中又掺杂着及其淡的清凉味道，边小橘说：“这是那个礼盒里的？”
　　唐一挑眉点头。
　　边小橘不确定的问：“加了……药？”
　　那个词实在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更何况周围都是学生。
　　“对啊，所以一会身体热的话，忍一下。”唐一这么说，手放在边小橘腿上拍了拍，但揶揄的目光暴露了他。
　　边小橘拍了下唐一的手背，很快被反握住，公交车转过一个路口，他们的手又变成十指相扣。
　　“你早上的时候在看什么？”边小橘想起早上唐一在黑暗中看书这件事。
　　“看字典。”
　　“？？看字典做什么？”边小橘诧异，更何况，字典的字更小，唐一在昏暗光线的地方真的看得清吗？
　　“你猜？”
　　边小橘没猜，因为唐一迟早会告诉自己，也许在下一秒，也许在明天。
　　公交车路过几所学校附近，在周边堵了很久，离开学校区域时，整个车厢空了。
　　到达海边已经是下午，沙滩上人潮熙熙攘攘，大部分都是赶着假期尾巴来玩。
　　沿着沙滩走，很快绕过栈桥，不远处就是海底世界，唐一问边小橘去过没有，边小橘摇头，说之前高西鸣邀请她去，她拒绝了。
　　“那我要是现在邀请你去呢？”
　　“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
　　话是这么说，边小橘却兴致勃勃，甚至蹦蹦跳跳走在了唐一前面。
　　海底世界也有不少人，路过的皆是成双成对，海水透过玻璃映出的蓝给一切罩上了梦的形状，浪漫又深邃的甬道，留存住片刻的瞬间。
　　边小橘无心看海洋生物，只是和唐一闲逛，在乎的是两人紧扣的手和当下的感觉。
　　没有逛多久，就找了一个展厅休息，因为边小橘累了，她揉着腰，把力量靠在唐一身上，望向不远处的展板，上面是各种标本。
　　目光远远凝视许久，边小橘冒出一个问题：是否有永恒的生命？
　　思考了几秒，她的答案是否，能够做到永恒的是那些虚无缥缈又抓不住的东西，就像现在她和唐一十指相扣的感觉和心跳，只要她还记得，就算是一种永恒。
　　也像天上永恒的星星，永远高悬于头顶。
　　边小橘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海底想起星空，大概因为她有一群星星的孩子。
　　展馆很大，边小橘走一段就休息一下和唐一坐下聊会天，唐一中途说可以下次再来，边小橘倔强的站起来就继续奔向下一个展馆。
　　从出口出来，边小橘像是好几日没见到太阳似的，贪婪地眯眼循着阳光。
　　已经接近五点，唐一带边小橘去坐公交准备回家。路过某个大学时，边小橘迅速看了眼站牌，反应迅速的拉着唐一下了公交车。
　　“想去学校参观？”唐一不解。
　　这所大学位置并不偏，相反是在闹市区，不管是机动车道还是非机动车道，都正在堵车，以龟速往前挪动。
　　至少要堵一个小时。
　　“请问！”边小橘眨眨眼问唐一：“学校附近有什么？”
　　香味已经飘来，答案很明显。
　　两人去了小吃街，挤进了人群中。
　　一个小时后，边小橘手里拿着咬了几口的鱿鱼串，递给唐一。
　　唐一解决完手里的虾滑，随手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继续解决边小橘递来的东西。
　　边小橘没怎么吃过外面的小吃摊，大多都见过，没吃过。
　　所有的花样都想尝一口，吃过几口的东西又给唐一吃，继续寻觅新的吃。
　　唐一单靠边小橘给他剩的，就吃了半饱。
　　最后边小橘在一家水果捞面前停住脚，排在队伍末尾，决定这个作为她今晚吃的最后一家！
　　在小吃街巷口坐下，暂时远离了烟火人潮，身上沾了不少味道，就连臭豆腐的味道也格外清晰。
　　打不过就加入，边小橘又想吃臭豆腐，指使唐一去买。
　　吃饱喝足，边小橘总觉得还差点什么，看见小孩子的冰激凌，又要吃冰激凌，还要吃大份的。
　　回来时唐一顺带买了个气球，形状是一个卡通狮子头，他系在边小橘手腕，小狮子正随着晚风在头顶飘荡。
　　“回家？”
　　边小橘精神了些，用力摇摇头，“不要，我们回海边！”
　　“不累？”
　　边小橘笑笑，“……我们要不打车过去？”
　　“行，不累，今晚回去你也别说累。”
　　说着不累，去海边的路上，边小橘就已经靠着唐一的肩膀睡着了，手腕上的气球有些瘪，在出租车的顶端不停地跳跃。
　　到地方边小橘已经睡熟了，以至于被抱下车都没反应。
　　离海边不远处的秋千椅上，边小橘正靠着唐一肩膀，周围人声嘈杂，她依旧睡得香。
　　唐一在打字回消息，刚发出一条消息，边小橘就有要醒的意思，唐一盯着某个地方出神了几秒，又打字。
　　直到海边的烟花在上空炸开，边小橘“唰拉”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身上披着的薄外套随之掉落到地上。
　　秋千吱嘎响了几下，边小橘有些神志不清。
　　天黑了，她还在海边，可是天亮的时候也在海边。
　　自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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