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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温暖的火光跳跃着,将老者和煦却难掩疲惫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他自称梅耶,是这座歌剧院的“看守者”。这个称呼,以及他口中那句“唤醒了‘黎明钟声’”,都让望序四人心中疑窦丛生,警惕非但没有解除,反而更加浓郁。在这片被“寂静”力量侵蚀的诡异之地,出现一个如此……正常的老者,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看守者?”岚率先开口,她的精神力如同最精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扫过老者,反馈回来的却是一片如同深潭般的平静,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也没有丝毫恶意,但这反而更让她不安。“看守什么?那些……东西?”她意指外面那些演员影子和干瘪的观众。
梅耶院长缓缓走到壁炉旁,拿起一个旧的陶制烟斗,慢条斯里地填着烟丝,动作娴熟而自然。“看守‘余烬’。”他点燃烟斗,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青色烟雾,那烟雾带着一丝奇异的、如同旧书信般的香气,与房间里的墨香、咖啡味混合在一起。“看守那些尚未被‘永夜’彻底吞噬的……声音的余烬。”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望序,更确切地说,是她左耳那枚耳钉。“也包括……等待能够唤醒钟声的‘变数’。”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者说,携带‘种子’之人。”
“种子?”望序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汇,紫色的猫瞳微微收缩。她想起了希让给予的【混沌导师的印记(残)】,想起了那枚由寂静与混沌强行糅合而成的耳钉。难道他指的是这些?
梅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那架立式钢琴前,苍老但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光滑的琴键,却没有按下。“这座歌剧院,曾经是无数世界‘回响’的交汇之地,是声音与情感的殿堂。直到……‘永夜’降临。”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缅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永夜’?是指外面那种‘寂静’的力量?”白晓轻声问道,她的圣光在这里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负面能量,只有一种沉重的、时光沉淀下的哀伤。
“是,也不是。”梅耶摇了摇头,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歌剧院遥远的过去。“那只是‘永夜’的表象,是祂力量渗透此界后形成的……规则污染。真正的‘永夜’,是更深层的东西,是万物终结的趋向,是渴望将所有‘变量’都抚平的……‘惰性’本身。”
他看向望序:“你身上,有对抗这种‘惰性’的力量。虽然还很微弱,但本质……很高。尤其是你耳上那枚‘印记’,很奇特,它很不稳定,但它同时蕴含着‘终结’与‘开端’的悖论之力。正是这种矛盾的特质,加上你刚才引导那缕‘余烬’(他指‘失落之音’)的决绝,才勉强达到了唤醒‘黎明钟声’的阈值。”
“‘黎明钟声’到底是什么?”何初忍不住好奇问道,暂时忘记了害怕。
“是这座歌剧院建造之初,一位……嗯,算是我的老朋友吧,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梅耶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复杂,“它并非攻击性的力量,而是一种‘宣告’,一种‘记录’。它的响起,意味着‘变量’的出现,意味着‘永夜’的绝对统治被打破了哪怕一丝缝隙。同时,它也会将这一刻的‘信息’,传递出去。”
“传递给谁?”望序追问,心中闪过希让的身影。难道这钟声,也是一种信标?
梅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传递给……所有仍在抵抗,或者……对‘永夜’感兴趣的存在。”他没有明说,但话中的含义让望序心中一凛。这钟声,可能不仅会引来援手,更可能引来……更强大的“清理者”。
“您说您是看守者,那您知道‘失落之音’的核心在哪里吗?我们的任务……”岚将话题拉回当下。
梅耶走到书桌前,从一堆杂乱的手稿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用特殊墨水绘制的歌剧院结构图。图纸极其复杂,标注着许多未曾对外开启的密道和房间。“‘失落之音’并非单一的存在。它是所有尚未完全湮灭的‘回响’的集合意识,是这座歌剧院对抗‘永夜’的最后火种。它的核心……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他指向图纸上一个被特别标记出来的、位于歌剧院最底层的区域,那里画着一个类似共鸣箱的符号。“但是,它的‘锚点’,或者说它最集中的体现,在 ‘回声之井’ 。那里是歌剧院所有声音规则的汇聚点,也是‘永夜’污染最想彻底占据的地方。”
他的手指在那个标记上点了点:“‘黎明钟声’只能暂时压制‘永夜’的活性,外面的那些‘观众’和‘演员’只是暂时退去。一旦钟声的余韵彻底消散,它们会变得更加疯狂。你们必须在下次‘午夜场’开始前——按照这里的时间流速,大约还有三个标准时——到达‘回声之井’,加固那里的封印,或者……帮助‘余烬’完成它最后的‘咏叹’。”
“最后的咏叹?”白晓不解。
“是彻底的释放,也是最终的告别。”梅耶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怆,“要么,汇聚所有残余的力量,进行一次足以短暂撕裂‘永夜’帷幕的爆发,为其他可能存在的‘变量’争取时间;要么,就在爆发中彻底燃尽,归于永恒的寂静。这是‘余烬’自己的选择,也是它……最后的尊严。”
他看向望序四人:“你们的任务所谓的‘守护’,或许并非字面意义上的保护它不被破坏,而是……守护它完成自己的选择,不被‘永夜’提前扼杀,或者……扭曲。”
这个解释,让任务的性质瞬间变得沉重而悲壮起来。她们不是来拯救一个物品,而是来见证并护送一个垂危的集体意识走完最后一程。
“我们该如何到达‘回声之井’?”望序直接问道,时间紧迫,不容过多感慨。
梅耶将结构图递给望序:“按照图纸上的标记走,有一条相对安全的密道。但是……”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永夜’的力量虽然被钟声暂时压制,但其渗透性极强。密道中很可能残留着一些……被深度污染的‘寂静造物’。它们不像外面的影子那样容易被钟声影响,更加……顽固和危险。而且,另外两支与你们一同进入的队伍,我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他们可能被困在了某个区域,也可能……已经被‘永夜’同化了。”
同化?想到那些干瘪的观众和僵硬的演员影子,一股寒意掠过四人心头。
“这个你们带上。”梅耶从书桌抽屉里取出四个小巧的、如同音叉般的金属饰品,上面雕刻着细密的符文。“这是‘清音符’,注入能量可以激发一次微弱的‘净化音波’,对低阶的寂静造物有一定驱散效果。但使用次数有限,而且可能会吸引更强大的存在,慎用。”
接过冰冷的“清音符”,望序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一丝与“黎明钟声”同源的力量,虽然微弱,却精纯。
“多谢。”望序将结构图收入怀中,对梅耶点了点头。
梅耶看着她们,尤其是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望序和她耳上的耳钉,缓缓道:“快去吧。愿……你们能带来真正的‘黎明’。”
他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地坐回书桌后的高背椅,重新拿起羽毛笔,仿佛要继续他未完成的书写,身影在壁炉的火光映照下,显得孤独而苍凉。
四人退出这间充满违和感的温暖休息室,重新回到了那条阴冷、昏暗的走廊。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隔绝了那片短暂的光明与温暖。
走廊里,只有她们四人的呼吸声,以及远处似乎又开始隐隐传来的、那种令人不安的绝对寂静感。“黎明钟声”的余韵正在消退,“永夜”的力量正在重新凝聚。
摊开结构图,借着岚凝聚的一点微弱精神照明,她们找到了那条通往“回声之井”的密道入口——就在这条走廊尽头,一个伪装成墙壁浮雕的隐秘机关。
“抓紧时间。”望序低声道,率先走向那个机关。左耳上的耳钉传来细微的感应,那纯白的一面似乎对周围重新浓郁起来的“寂静”气息产生了更明显的排斥,而混沌的一面则隐隐躁动,仿佛渴望再次撕裂这片死寂。
她们按照图纸上的说明,触发了机关。墙壁上一块雕刻着破损乐谱的石板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倾斜、狭窄而漆黑的通道。一股混合着潮湿霉味和金属锈蚀的气息从中涌出,带着一种陈年的、不祥的味道。
通道内没有光源,深不见底。
望序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岚紧随其后,精神力如同探照灯般向前延伸。白晓撑起圣光,照亮脚下方寸之地。何初则紧张地握着刚刚得到的“清音符”,跟在最后。
就在她们全部进入密道,身后的石板即将关闭的瞬间——
“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得令人心脏骤停的水滴声,从通道深处的黑暗中传来。
与此同时,望序左耳垂上的耳钉,那纯白的一面,陡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声“嗒”的水滴声,如同某种信号,在狭窄陡峭的密道中回荡,瞬间刺穿了本就紧绷的神经。紧随其后的,是左耳垂上那枚耳钉纯白一面传来的尖锐刺痛,如同冰针刺入骨髓,让望序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脚步微顿。
“怎么了?”岚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精神感知如同触须般向前延伸,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粘滞感的墙壁,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混沌的冰冷。
“有东西……很近了。”望序压低声音,紫色的猫瞳在黑暗中努力辨析着前方的轮廓。通道向下倾斜的角度很大,脚下是湿滑、布满苔藓的石阶,两侧粗糙的石壁渗出冰冷的湿气,空气中那股霉味和金属锈蚀味更加浓郁,几乎盖过了之前歌剧院里的甜腻腐朽。
白晓将圣光凝聚成一道细束,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光线如同投入墨水的银针,仅仅照亮前方不到五米的范围,便被更深沉的黑暗吞噬。然而,就在那光线的边缘,所有人都看到了——
石壁和台阶上,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如同菌毯般的物质。它似乎在极其缓慢地蠕动着,表面泛着一种油腻的光泽。而那“嗒……嗒……”的水滴声,正是从这菌毯的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 渗透。
更令人心悸的是,随着她们的靠近,那灰白色菌毯蠕动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并且,从那油腻的表面,缓缓凸起了一个个模糊的、扭曲的人脸轮廓!那些面孔没有五官细节,只有大致的形状,嘴巴的位置无声地开合着,仿佛在呐喊,又像是在哭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股更加浓郁的、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死寂的气息弥漫开来。
“是‘寂静’的残留物!深度污染体!”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精神力在接触这些菌毯时,感受到了极强的惰性同化力量,仿佛自己的思维都要被其拖慢、冻结。
何初吓得几乎要跳起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叫出声。她手中的“清音符”微微发烫,似乎感应到了威胁。
“不能碰这些东西!”白晓急促地说道,她的圣光照耀在菌毯上,那灰白色的物质如同被灼烧般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并向内收缩了一点,但很快又顽强地重新蔓延开来,显然圣光对其有一定的克制,但效果有限,而且消耗巨大。
望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耳钉上传来的刺痛感如同警报,提醒着她这些菌毯与“寂静”本源的紧密联系。她回想起梅耶院长的话——“更加顽固和危险”。这些东西,恐怕就是“永夜”力量深度渗透后形成的“寂静造物”,它们不像外面的影子那样容易被钟声驱散,更像是一种规则性的污染苔藓,顽强地附着在这条密道中,阻止任何人靠近“回声之井”。
“用‘清音符’开路!”望序当机立断,“岚,用精神力尽量干扰它们,为我们争取空间!白晓,圣光集中保护侧翼!何初,跟紧我!”
她率先激发了自己手中的“清音符”。那小巧的音叉状饰品发出一阵微弱但极其清脆的嗡鸣,一道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的淡金色音波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音波扫过前方的灰白菌毯,那些蠕动的人脸轮廓立刻发出了无声的扭曲与挣扎,菌毯本身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荡漾起来,向后退缩了大约半米的距离,露出了后面湿滑的石阶。有效!
但望序能感觉到,手中的“清音符”光芒黯淡了一分,显然能量消耗不小。
“快走!”她低喝一声,抓住机会,沿着菌毯退让出的狭窄通道快速向下走去。
岚紧随其后,强大的精神力不再试图穿透,而是化作无数细密的震荡波,持续冲击着两侧试图合拢的菌毯,延缓它们的蔓延速度。白晓将圣光收缩成一道紧贴四人周围的光膜,勉强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绝望气息侵蚀。何初则紧张地握着另一个“清音符”,随时准备接替。
四人如同在粘稠的沼泽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踏在湿滑与危险边缘。那“嗒……嗒……”的水滴声始终如影随形,仿佛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灰白菌毯中那些扭曲的人脸,无声地对着她们张合,空洞的眼窝位置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怨毒与……一种诡异的渴望?渴望将她们也拉入这永恒的寂静之中。
通道似乎永无止境地向下方延伸,坡度越来越陡。周围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冰冷、沉重,呼吸都带着一股刺肺的寒意。望序能感觉到,耳钉上纯白一面传来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而混沌的一面则开始不安地躁动,仿佛被这浓郁的“寂静”环境所刺激。
突然,前方的通道出现了一个九十度的急转弯。
就在她们即将拐过弯道的瞬间——
“哗啦……!”
一阵不同于水滴声的、更加粘稠、更加大量的液体流动声,从拐角后传来!
与此同时,一股远比菌毯更加浓郁、更加具有侵蚀性的冰冷死寂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至!
“小心!”岚厉声警告,精神力场瞬间收缩到极致,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挡在身前!
望序猛地停下脚步,将手中的“清音符”再次激发到最大功率!淡金色的音波如同盾牌般推向拐角!
然而,这一次,音波似乎遇到了强大的阻力!
只见拐角之后,并非更多的菌毯,而是一个相对开阔一些的石室。石室的中央,有一个不断向上“喷涌”着灰白色、半透明粘稠液体的泉眼!那粘稠的液体流淌得到处都是,覆盖了整个石室的地面,并且正顺着通道向她们这边蔓延而来!
而在那粘稠的液体中,浸泡着、漂浮着数十个完整的人形!
那些人形穿着破旧、样式各异的服装,有侍者、有乐手、甚至有穿着华丽戏服的演员。但它们的身躯都呈现出一种半融化的状态,皮肤灰白,五官模糊,眼神空洞。它们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粘液中,随着液体的流动微微晃动。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的嘴巴都张得极大,仿佛在无声地尖叫,而那股冰冷死寂的气息,正是从它们张开的嘴巴里,以及那个不断喷涌的泉眼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这些……不是影子,而是被“寂静”力量彻底侵蚀、同化后形成的…… “寂静残响” !是保留了部分生前形态,却彻底失去了所有声音与活力的活尸!
泉眼喷涌的粘稠液体,仿佛就是高度浓缩的“寂静”规则具现化!
“退!”望序头皮发麻,立刻意识到硬闯是不可能的!那泉眼和这些“寂静残响”散发出的力量层级,远超外面的菌毯和影子!仅仅是被那粘液沾染,后果都不堪设想!
然而,她们后退的脚步刚刚迈出,石室中那些浸泡在粘液里的“寂静残响”,那数十张张到极致的嘴巴,齐齐地转向了她们的方向!
虽然没有声音发出,但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凝聚的 “寂静”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海啸,猛地从石室中爆发出来,狠狠地撞向了岚的精神屏障和望序的“清音符”音波!
“咔嚓!”
岚的精神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她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精神力场瞬间溃散!
望序手中的“清音符”发出的音波也被瞬间冲垮,那小巧的音叉饰品光芒彻底熄灭,表面甚至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恐怖的“寂静”冲击波余势不减,直接作用在四人身上!
望序感觉自己的思维仿佛被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念头、所有的情感都在离她远去,只剩下一种想要彻底放松、融入这片死寂的惰性渴望。她看到何初眼神变得空洞,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看到白晓周身的圣光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脸上露出挣扎的痛苦;看到岚强撑着试图重新凝聚精神力,却动作迟缓得如同慢镜头。
耳钉上传来的刺痛感已经变成了撕裂般的剧痛,纯白的一面光芒大盛,仿佛在与外界的“寂静”力量共鸣,要将她也彻底拉入那片虚无。而混沌的一面则疯狂地震颤着,发出不甘的咆哮,却如同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无法突破。
就在望序的意识即将被那绝对的“静”彻底吞噬的瞬间——
她灵魂深处,那枚一直沉寂的 【混沌导师的印记(残)】,猛地亮起了!
一股精纯、古老、带着一丝希让特有气息的混沌之力,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从印记中汹涌而出,瞬间流遍她的全身!
这股力量并非用来对抗外界的“寂静”冲击,而是强行激活了她左耳垂上那枚耳钉的混沌一面!
“轰——!”
耳钉混沌的一面,那暗色的、流淌着星云的材质,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暗红光芒!一股混乱、暴烈、充满了“生”的躁动力量的混沌洪流,以望序为中心,悍然炸开!
这不是引导,不是共鸣,而是最直接、最蛮横的规则对撞!
混沌的“噪音”与“寂静”的“死寂”在这狭窄的密道中轰然相遇!
没有声音,却有无形的规则风暴肆虐!灰白的菌毯在混沌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被烈火灼烧般剧烈沸腾、蒸发!石室中那喷涌的泉眼猛地一滞,粘稠液体的喷涌速度明显减慢!那些“寂静残响”张大的嘴巴里,似乎发出了无声的哀嚎,身体在粘液中剧烈地扭动、崩解!
望序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在这剧烈的对撞中被撕裂,耳钉上传来的不再是单一的刺痛或灼热,而是两种极端力量在她体内疯狂冲突带来的、近乎毁灭性的剧痛!她七窍再次渗出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但这蛮横的混沌爆发,也成功地暂时驱散了那恐怖的“寂静”冲击波,为她们争取到了宝贵的一瞬间!
“走!!!”岚强忍着识海的剧痛,精神力卷起几乎昏迷的何初和踉跄的白晓,用尽最后力气向后飞退!
望序也借助着混沌爆发的反冲力,向后疾掠!
她们狼狈不堪地退出了近百米,直到拐过另一个弯道,暂时脱离了那石室“寂静残响”的直接冲击范围,才瘫倒在地,大口喘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与苍白。
望序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灵魂深处传来阵阵虚脱感。【混沌导师的印记】重新归于沉寂,左耳的耳钉也黯淡下去,但那纯白一面依旧传来隐隐的刺痛,提醒着她刚才的危险。
仅仅是一条密道,一个前哨般的石室,就几乎让她们全军覆没。那真正的“回声之井”,又会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而梅耶院长所说的“帮助余烬完成最后的咏叹”……真的可能做到吗?
望序擦去嘴角的血迹,紫色的猫瞳中,却燃起了更加坚定的火焰。
恐惧依旧存在,但退缩,已经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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