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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
她的眼中充满了被真相冲击后的茫然、恐惧,以及一丝……对他反应的惶恐不安,她在害怕,害怕他因为知晓这残酷的“注定”而改变态度。
祁肆越朝她走近一步。
他抬起手,并非像之前那样捧住她的脸,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握住了她冰凉微颤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带着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与他此刻周身散发的冰冷怒意截然不同。
“听到了?”他看着她,暗金的眼眸深邃如渊,“天道欲磨灭汝。”
商玉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助地点了点头。
“但那又如何?”祁肆越的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却又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的绝对,“它欲磨灭,吾便不让。”
他收紧手指,将她微颤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轮回消磨万载,汝灵性未失,本源未散,反而于此世,遇到了吾。”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劈开她心中所有的阴霾与不确定,“这便是天道的失算,亦是汝之命,不该绝。”
“记住,商玉。”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击在她的灵魂之上,“从破庙相遇那一刻起,你的命,便由不得天道,更由不得这所谓的‘注定’。”
“它用轮回消磨你万载,吾便用永恒重塑你未来。”
“此誓,天地共鉴,轮回为证。”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温柔的安慰,只有最直接、最霸道的宣告与承诺。
他否定了天道万载的布局,否定了那看似无法挣脱的宿命,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将她从“注定消亡”的绝望轨迹中,强行剥离出来。
商玉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与……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守护欲。
手被他紧紧握着,那温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来,驱散了她四肢百骸的冰冷,也一点点抚平了她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
泪水毫无预兆地再次涌出,不是出于悲伤和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如此绝对地肯定和守护着的震撼与……安心。
是啊,他是祁肆越。
是连天道都敢直面、都敢宣战的无上古神。
他说她的命由不得天道,那便一定由不得!
她反手握紧了他的手,用力地,仿佛抓住黑暗中唯一的浮木,也是抓住他给予她的、对抗宿命的勇气。
“我……信您。”她哽咽着,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祁肆越看着她泪眼朦胧却异常明亮的眼眸,看着她紧紧回握的手,心中那片因幽冥之主话语而掀起的暴戾风暴,奇异地平息了下去。
他抬手,用指腹略显粗糙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无需信吾。”他纠正道,语气带着一种独特的、属于他的教导意味,“信你自己,信你历经九世轮回而不灭的灵性,信你……是吾祁肆越认定之人。”
就在这时,那被强行压制的永眠漩涡再次传来幽冥之主带着一丝惊怒的意念波动:
“祁肆越!你……你竟强行干涉此地法则!你不怕惊醒这渊薮深处其他更古老的存在吗?!”
祁肆越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冷漠地回应:
“若醒,便斩之。”
他不再理会幽冥之主,牵着商玉的手,转身。
“此间事了,答案已得,剩下的,不过是扫清残渣。”
轮回的真相残酷而绝望,但于他而言,不过是明确了敌人更加可憎的嘴脸,以及……坚定了他必须胜利的理由。
他的小药引,他护定的光,谁也夺不走。
天道不行,轮回……亦不行!
祁肆越牵着商玉,一步踏出,空间扭曲,瞬息间便已远离了那令人窒息的永眠漩涡,周遭依旧是寂灭渊薮光怪陆离的混乱景象,但脱离了幽冥之主沉眠之地的核心压迫,商玉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只是,内心的沉重却未曾减轻。
轮回的真相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即便有祁肆越那霸道坚定的宣言,那份被天道视为“必须磨灭之物”的认知,依旧像一根刺,扎在心底。
她不再是单纯地背负着可能拖累他的愧疚,而是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与至高法则不死不休的战争导火索。
祁肆越停下脚步,松开了她的手,但那股无形的、笼罩着她的庇护力场并未消失。
他转过身,暗金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她,仿佛能看穿她所有未说出口的彷徨。
“还在想那‘消磨’之事?”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商玉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回避,轻轻点了点头:“嗯,祁肆越大人,如果……如果我的灵性真的在轮回中被不断消耗,那这一世……”她顿了顿,鼓起勇气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我还能……达到您所说的‘圆满’吗?还能……对您‘取代天道’有所帮助吗?”
她不再仅仅关心自己的存亡,更在意的是自己是否还能拥有“价值”——那份能与他并肩、能助他完成宏愿的价值。
祁肆越看着她眼中那混合着不安与倔强的光芒,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汝可知,何为‘取代天道’?”
商玉怔了怔,努力回想他曾提及的只言片语,以及自己看过的那些典籍:“是……成为新的世界法则?掌控万物运行之理?”
“是,亦不是。”祁肆越目光投向渊薮深处那破碎扭曲的时空乱流,“天道并非实体,它是规则、是秩序、是维持此界存在的底层逻辑集合,取代它,并非简单地杀死一个意志,然后坐上那个位置。”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超越万古的淡漠与洞悉:“那是需要理解它、解析它、最终……覆盖它。”
“覆盖?”商玉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没错。”祁肆越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以吾之‘理’,覆盖此界旧有之‘理’,这需要庞大的能量,需要撬动法则的支点,更需要……一个能与旧有法则核心产生共鸣,甚至能短暂‘干扰’或‘替代’其部分职能的……‘钥匙’。”
商玉的心脏猛地一跳。
祁肆越的眼神变得深邃而锐利:“汝之神药圆满之身,窥视命运,动摇法则,从某种意义上说,汝本身,便是这天地间最接近‘法则核心’的存在之一。
当汝圆满之时,汝之存在,便可成为那个最关键的‘支点’,亦是插入旧天道核心的……‘钥匙’。”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向她揭示了她的“用途”。
不是简单的药引,不是可有可无的附属,而是他逆天宏图之中,不可或缺的、最核心的一环!
商玉彻底明白了。
为何天道如此忌惮,不惜布下万载轮回之局也要磨灭她,因为她若圆满,便拥有了撼动甚至替代天道根基的“资格”!
一股战栗感掠过全身,并非全是恐惧,更有一种被赋予巨大使命的沉重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看着祁肆越,声音带着一丝微颤:“所以,我必须……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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