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脔饲众见深渊
被那群人七手八脚抬回洞里时，千乐歌看着头顶渐渐暗下去的天幕，已有些恍惚了。
一直到双玄针再次扎入她肩头时，那熟悉的痛熟悉的仿佛要折磨到她发疯的情形重新拢了上来，她才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放我走——”
“让我走……”
那白衣少年居高临下看着她：“杀了他们，我就放你走。”
千乐歌略抬眼看他，双目通红，声音嘶哑：“你到底——有什么恶趣味……，玩弄人心，看人这样……你很，开心？”
那少年瞧着她，目光有了一丝悲悯：“我没有玩弄人心，人心就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看清。”
他慢慢蹲下身，伸出手指慢慢抚了抚她脸颊，声音很温柔，像是在说情话：“大姐姐，你对我这样好，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便让你成为和我一样随心所欲的恶鬼吧。”
千乐歌身子抽搐着，像是在低笑，笑罢，看着他，声音虚弱，但定定道：“休想……”
那少年眼底一丝冷意闪过，手握住那铁链疯狂的摇动了起来。
千乐歌只觉肩头那麻木的痛又无休无止的剧烈响了起来，一直响到脑袋里，扎的灵魂都在颤抖尖叫。
但她已没有力气吐露出什么了，只得仰着头，死死咬着唇，阻止那些溢出去的痛苦哀嚎。
那少年玩儿了一会儿，心情并没有变好，冷着一张脸坐到了高处，余光扫过那群围在一圈瑟瑟发抖的猎户，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眯，而后提手将放在一侧的一把匕首扔了过去。
他撑着头，看着吊着的生死不知的千乐歌，嘴角有了笑：“听说，仙者都有以身饲苍生的大义。既然大姐姐你如此舍己为人，那便剔肉救他们吧。”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格外开心的事情，看向那群人：“你们可以去割她的肉，来我这里换吃的。”他微微一弯嘴角，补充道，“换什么都行哦。”
黑暗里，一青年抓住了那把匕首，声音嘶哑：“够了！你还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言罢，抽出匕首直直朝他砍来：“我杀了你这邪魔！！！”
只是他话音还没在洞里散开，胸前便已被人贯穿了，那白衣少年冷冷抽回了笔杆，嫌弃的将他推到了一边：“不自量力。”
而后将那把刀又扔了回去，想了想，又多扔了几把进去。
他一甩笔刷上的血渍，阴郁的看着他们：“拿起来。”
那群人根本不敢反抗他，看着那倒在他脚下的尸体，连忙将地上的匕首握在了手里。
他好整以暇坐下了，撑着头像是要看一出好戏，眨了眨眼：“按我说的做，割肉，换吃的。”
千乐歌身子开始颤了起来，她低低道：“疯子……你这个疯子……”
那少年像是兴奋的点了点头：“多谢夸奖哦。”
那群人四目相对之后，在那少年越来越冷的目光中，还是走了过来。
千乐歌看着地上月光洒了下来，那重重的黑影笼罩上了她。
她略抬头，看着那些人或古怪或惊慌或呆滞的目光，终于忍不住跪着往后退了一步：“不……”
她吞了吞口水，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刀具，泛出寒凉的幽光，额头有冷汗慢慢落了下来，颤抖道：“不要——不行——”
那群人慢慢将她围住了，仿佛恶狼看待宰的羔羊。
一人嘶哑道：“仙人！你不会死！！我们——”
“对不起仙人！”
“你是仙人啊！！你又不会死——”
“都是他逼我们的！”
“仙人别怪我们，我们也没法子——”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裸露在外的手臂最先有了一阵刺痛，她仰着头，看着那上方的洞口，终于忍不住嘶哑开口：“不，不要——住手！！”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有没有人能来救救她！有没有人来帮帮她！？
不会有人来。
这是镜中之界，怎么会有人来！
她已痛的神色恍惚，身上各处仿佛都有刀割的痛，像是起了幻觉。
四周开始动荡起来，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剑芒。
轰隆隆的声音和尖叫声不断传来，但她已听不真切了，她脑中一直有一根银针不断搅动着，让她的脑袋生疼，视觉和听觉都一并远去了。
失去意识前，她像是被人不稳的扶住了，扶住她的这人，声音抖得简直支离破碎，像是无法置信：“千歌！？！”
千乐歌慢慢侧头去看他，少年那双如晨星的眸红的可怖，她扯了扯嘴角，想抬手碰一碰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却激到了一侧的铁链，痛的呻吟了声，她略侧了侧头，哑声：“牧云？”
少年紧皱着眉，单膝跪在地上，眼底涌上水泽，满是哀痛，极快扶住了她一侧的铁链，将她稳稳抱在了怀里，手伏在她背上压着，整个人都在轻颤，声音低哑：“忍着点。”
一直到那熟悉的痛再次袭来，千乐歌这才知道，这不是痛出来的幻觉，这是真的，牧云来了。
她死死咬住他肩上的衣襟，止住了因为抽出的剧痛呜咽出口的呻吟，肩头和心下的禁锢一松，终于失力，歪头倒在他怀里，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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