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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朵玫瑰
他是被太阳给陶醉了吗?
不,陶醉他的不是太阳,而是伊蒂丝。
“恭喜你,这么快就找到我了。”伊蒂丝站在阿拉里克面前,藏在身后的面具也举了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阿拉里克收敛心神,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去舞会见我?”
磁性又温柔的声音伴着晚霞,他怕强硬的语气会惊扰了这美好的一切。
而视线从面具上又回到了伊蒂丝的眼睛。
伊蒂丝无奈地摇头,“她们把我的邀请函撕了,我只能戴着面具去参加舞会,不然会被她们发现的。”
“你继母她们?为什么不跟我说?”阿拉里克皱紧眉头,紧张地上前一步离伊蒂丝更近了一些,左手扶着她的手臂。
“没关系阿拉里克,反正我们也跳了第一支舞不是吗?我当时……没有让你很为难吧?”
她指的是当着众人的面邀请他跳舞的事。
“你总是这么善良又勇敢,伊蒂丝。嗯,为难倒也没有很为难,因为你不在,所以我的心思都不在舞会上,还好那个人是你。”
他温柔缱绻的目光看着伊蒂丝,夕阳的余晖柔和了坚毅立体的五官,此时他是多么风度翩翩的一位绅士。
伊蒂丝被他的话说笑了,半低头腼腆一笑,“那,你既然你找到我了,这个秘密你还想知道吗?”
秘密确实不重要了,对于他来说,这个人是伊蒂丝就已经是最大的秘密了。
可他不想扫伊蒂丝的兴致,“哦?那是什么秘密呢?值得你演这么一出戏。”
伊蒂丝踮脚靠近他的耳边,一只手放在嘴边,害怕风将这个秘密吹走,她轻声细语说道:“这个秘密就是——我喜欢你。”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廓,虽然他们一直心意相通,可这句喜欢,伊蒂丝还是第一次对他说。
于是他怦然心动,心似要撑着这晚霞而去,飘忽在一望无垠的天际之中。
阿拉里克张开双臂将伊蒂丝紧紧抱在怀里,脸贴在头顶,感受着发丝的温度。
“抱歉让你先说了这句话,应该我先说的,我也喜欢你,伊蒂丝。”
“我一定会告诉父王的,我的王储妃只会是你。”
听到这句话,伊蒂丝只露出一丝微笑,在没有真正坐到那个位置上时;没有真正拿回属于母亲的财产时;没把那母女三人狠狠地压在她的脚下时,她还不能松懈。
有时候伊蒂丝也会恍惚,她这样还算善良吗?
她欺骗了季兰榆,骗了阿拉里克,骗了奥布莉和其他人,她这样是对的吗?
甚至悔恨过自己变成如今这样,可是每当看见那母女三人的恶毒面孔,她又充满了仇恨。
常常,被这两种情绪反复拉扯着,脑袋像有一根银针从左边太阳穴钻进去,从右边出来,再从右边钻进去。
她诉说给母亲听,母亲也给不了她答案,她问心,心里却是仇恨更多一些。
可这仇恨啊,常常折磨得人心力交瘁。
伊蒂丝依偎在阿拉里克怀中,用力回抱,她不知道是在怕阿拉里克会离开她,还是怕这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机会会从手中流走,可不管哪种结果,都只剩她一人站在原地彷徨。
——
季兰榆经常偷偷跑到伊蒂丝家外蹲守,她避开伊蒂丝,避开骑士团的人,不过后来骑士团的人倒是撤走了。
可是这赫尔曼想找的时候见不着,不想找的时候又突然出现挠你一下。
导致这段时间她都没发现赫尔曼再一次出现在伊蒂丝家过。
她无聊地带着艾尔又去了韦恩酒馆,本来是想带奥布莉一起去的,可奥布莉临时被阿贝伊拉叫走了,只能失神落魄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黯然神伤。
马车上,季兰榆轻松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这条路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可是她把每一次都当作最后一次,风景也就不再雷同,只希望能把每一处都记住。
“艾尔,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哦不,这根本不是游戏,我这是为了考验你的顺夏语到底学得扎不扎实。今天你和我的对话只能用顺夏语,可以吗?”
季兰榆突然灵光一动,突然又想这么玩了,她兴奋地对艾尔提议道。
“当然,可以。”艾尔德里克抿唇一笑,直接用顺夏语回复道。
季兰榆挑眉,“这么快进入状态,不错不错。那我现在就开始只跟你说顺夏语了。”
虽然之前也玩过这样的游戏,可是那时只是简单的几句来回,如今可是要玩到回王宫才结束的。
但她并不准备一上来就说很复杂的话,她想尽量说得简单一点,好让他能听得更清楚。
眼珠转了一圈,马车上并没什么好说的,最后看着窗外风景,“外面,真好看。”
说完反复咂取这几个字,越想越觉得好笑,抖着脚等待艾尔的回答。
“好看,这里和顺夏国比,谁好看?”艾尔脱口而出,并没有花费心思去思考季兰榆在说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为了学习顺夏语花费了多大心思,此前季兰榆对他说过的每一句顺夏话,他都像牙牙学语那般,反复咀嚼,直到深深印在心里,他才安心。
“虽然这里好看,但是我觉得——”季兰榆一脸怀念,似乎透过这里的一花一木在看顺夏国的景色,“顺夏国更好看。”
艾尔温和的笑意挂在嘴角,即使他还没有真正去到顺夏国,但是他依旧想赞同季兰榆的说法。
“我也这么认为。”
“哦~你这叫胳膊肘往外拐。”
她抬起一只胳膊,跟他比着动作,把手往外拐去,做出可爱又带点滑稽的一个动作。
结果一不小心,磕到了马车内壁,声响不大,只是小小一声,她并不在意。
可是却吓得艾尔连忙抓住她的手臂,“小心点,痛吗?”
“没事,一点都不疼。”她随意揉了揉胳膊肘,一点都没感觉到痛。
以前练功的时候,受伤都是常有的事,她的忍痛能力也增强了不少,一点小小的磕磕绊绊她都不看在眼里的。
原本今晚爱琳娜没准备登台表演的,可是季兰榆和艾尔的来访让她改变了主意。
“接下来这首歌我要送给我的朋友们。”
台上的爱琳娜手里举着一只手鼓,对着台下所有人说,只是目光看着的是季兰榆和艾尔这边。
随后,悠扬美妙的歌声响起。
“嗨,安伯你看入迷了吗?”季兰榆在安伯耳边打了个响指,企图唤醒他出神的状态。
被响指声吓了一大跳,安伯眨巴眨巴眼睛,蓦地收敛视线,结结巴巴开口道:“啊?卡兰莎啊,要喝什么酒呢?”
一只手拿着抹布一只手拿着酒杯,又是擦桌子,又想要调酒,搞得手足无措。
“我看某人啊——是完全陷进去了吧。”
季兰榆瞥了眼艾尔德里克,对他抬头示意,打趣的神情在脸上浮现,叩指敲了下被安伯擦得干净的吧台桌面,“看着来两杯吧,其中一杯依旧是酒精低一些。”
被调侃地红了脸的安伯,尴尬地咳嗽两声,操弄着手里的工具。
“等一会儿,马上调好。”
季兰榆直接坐在了吧台边的椅子上,拉着艾尔坐到她的左手边,“艾尔你坐这边,别挡着某些人的目光了。”
表面上是对艾尔说的,可实际却是说给安伯听的。
“卡兰莎!”安伯羞赧地喊道,脸上的红晕把小雀斑洇得更加可爱了,“别说了,求你了,别人爱琳娜知道。”
季兰榆看了眼台上的人,转过头对着安伯不可思议道:“不可能,你的心思这么明显,爱琳娜肯定早就发现了。”
她非常笃定,无非就是因为安伯太明显,而爱琳娜又异常聪慧。
冰块从夹子上脱落掉在桌面,发出脆响,安伯猛地抬眼,咧着嘴说:“不可能,我很收敛了,爱琳娜不可能发现的。”
“收敛?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艾尔,你觉得他明显吗?”
艾尔点头,说道:“安伯,这的确是太明显了些。”
此时此刻,安伯才一脸天塌了的表情,“真的吗?我一直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那她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跟我讲话的,她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不绅士,天呐,我的上帝。”
季兰榆微微俯身,靠近了些,“我们就算只来这一次,都能发现你的不对劲,更何况你们见面的次数比我们多,爱琳娜也不笨,怎么会发现不了?再说了你又没明说,也没做不妥的举动,人家为什么不好意思跟你讲话?”
顺手拿过一杯酒,润了润说得干渴的喉咙,“舒服了。”
“那我该怎么办?卡兰莎我该怎么办?艾尔我该怎么做?我亲爱的上帝啊,这也太丢脸了吧。”安伯哭丧着脸继续给艾尔调酒,悲伤尽在不言中,他失落地摇着头,仿佛杯中的酒都是他落的泪水。
“安伯你太夸张了,这没有什么的,为什么要觉得丢脸?喜欢就是喜欢,又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它并非见不得人,你对人家好,觉得时机成熟了就表达你的心意,至于结果嘛——其实你在相处中应该能感觉到人家对你的态度是什么,加油我相信你。”
季兰榆对着安伯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以示鼓励。
安伯听得懵懂,恋爱经验为零的人还摸不清思绪,失神地把艾尔的酒推到他面前。
说实话吧,季兰榆的经验也不比安伯多多少,仗着自己见识得多,假装很有经验的样子。
转身对艾尔的酒杯又碰了一下,“快尝尝,今天是什么味道的。”
歌声在几人的讨论中暂停了,爱琳娜穿过人群来到他们身边,“你们在聊什么呢?看你们嘴一直没停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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