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不见

　　“阿夏，你来了。”姜凡放下手中的笔：“我妈都跟你聊什么了。”

　　“没什么，让你好好学习。”许夏抬手在姜凡脸上掐了一下。

　　姜凡笑着凑过去：“所以你是不是要留下来辅导我功课。”

　　许夏：“嗯。”

　　“阿夏，你过来一点。”姜凡神秘兮兮地冲许夏招手：“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许夏倾身靠过去。

　　姜凡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条蓝白色手绳，献宝一样递在许夏面前：“你看，我选了很久。”

　　许夏接过手绳，仔细瞧着。

　　这是一条由多股细线编制而成，跟小拇指粗细差不多的手绳，末端还挂着三个细小的铃铛，但不会随着动作的摇晃而作响。

　　“阿夏，喜欢吗？”姜凡又把手绳拿回手里：“我给你戴上吧。”

　　许夏的手很白，手腕线条流畅有力，蓝白色手绳戴在腕间衬得皮肤更是瓷白如雪。

　　他有些不适地捏着手腕的地方，自从那次手表事件后，他再也没在手上戴过任何东西。

　　许夏盯着手绳有些失神，低声询问：“怎么突然想买这个。”

　　“前几天在网上刷到一个帖子，说戴手绳有幸运美好的寓意。”姜凡送完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盯着试卷：“之前你送我平安锁，我一直想着要回送你什么。”

　　“这条手绳很适合你。”他突然转头眼底带着点点星光望过去，恰好与正抬头望过来的许夏目光相撞。

　　两人皆是一愣，而后同时笑出了声。

　　“平安锁是我刚出生的时候，奶奶送给我的。”许夏手指在手绳上摩挲，感受它的纹路：“我妈不喜欢我戴这些，所以一直没戴过。”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送我了？”姜凡站起身转身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把平安锁拿出来，想递还回去又有些不舍。

　　这是许夏送他的第一件礼物，想珍藏。可这件礼物又对许夏的意义非凡。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许夏笑着牵住他的手，让他在椅子上坐下：“我不戴。”

　　“如果奶奶还在，见到你也会很喜欢。”许夏说：“她不会怪我把平安锁送给你的。”

　　“好，下次你带我去见奶奶，我也要给她回礼。”姜凡很快就妥协下来，想着下次回赠一份礼物给许夏奶奶。

　　主要目的达到，姜凡把目光放回试卷上，他想起来一个一直没问的问题：“阿夏，你想考哪所大学？”

　　许夏：“都行。”

　　“你不问问我想考哪所大学？”姜凡对着许夏问一句答一句的性子也不恼，不等许夏开口，他便自顾自回答：“我想考离你近的大学。”

　　“阿夏，我知道以我的成绩想跟你考同一所学校很难。不过我会努力的，不能同校，隔壁也不错。”姜凡靠在许夏身上：“这样没课的时候我也能去你们学校找你，你要是没课想我了也能来见我。”

　　“姜凡。”许夏伸手抱住姜凡：“你怎么那么好。”

　　好到他都觉得自己很卑鄙，自私，配不上他。

　　“阿夏，你说什么胡话呢。”姜凡没察觉到许夏的异样，继续说：“我喜欢你，就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姜凡，尽力而为。”许夏声音有些颤抖：“做不到也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我知道。”姜凡挣开许夏的怀抱，抬头盯着许夏的眼睛，目光坚定：“但是我要更努力，变得更优秀。”

　　许夏：“好。”

　　“所以，我们从这张试卷开始。”姜凡翻过试卷，斗志昂扬地指着一道题：“麻烦许夏同学辅导一下我的作业。”

　　“做完了？”许夏问。

　　“没有。”姜凡摇头，这张试卷他才刚做到第一道大题。

　　许夏在他脑袋上轻拍一下：“全部做完，再给你讲解错题，归纳总结。”

　　“好吧。”姜凡再次翻过试卷开始做题。

　　许夏盯着他看了片刻，闲来无事，拿起桌上一本书看了起来。

　　姜凡余光瞥见，转头看清书名：“这是我姐的书。”

　　“嗯。”许夏翻过一页：“心理学的，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你的。”

　　“你能看懂？”姜凡做题总能被各种各样的情况吸走注意力。

　　“能看懂个大概。”许夏敲了敲桌面：“好好做题。”

　　“哦。”姜凡不情不愿的把目光移回试卷上。

　　许夏瞧着他的模样，笑着开口：“这张试卷拿一百二十分，给你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姜凡情绪高涨。

　　许夏头也不抬地说：“奖励随你选。”

　　“那我要三个，可以吗？”姜凡冲许夏比了个三的手势。

　　“姜凡凡同学，我发现你很会得寸进尺。”许夏放下书看过去。

　　姜凡压下一根手指，试探问：“那两个？”

　　“只要你能做到，十个都行。”许夏笑得一脸宠溺。

　　“刚还说我得寸进尺。”姜凡笑着说：“你现在是什么，助纣为虐？”

　　许夏：“学个词语少乱用。”

　　姜凡偏头笑得一脸灿烂，眉眼微弯，嘴角那颗小梨涡都显露出来。

　　他转头看向试卷的时候，阴霾一扫而空，心情都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跟打了鸡血似的在上面奋笔疾书。

　　一张试卷做完，许夏对着答案批改。

　　结果显而易见，姜凡没有成功拿下奖励。

　　“阿夏，你先给我讲题。”姜凡也不气馁，反倒是情绪空前高涨，看着错题有都有一股誓死要把它弄懂，下次一定要考一百二十分的气势。

　　许夏把错题根据题型，知识点一一归纳总结，再一道一道讲解。

　　“在讲题啊。”叶棋梅端着果盘敲门进来时就看到姜凡一脸认真地听着许夏讲题，她很是欣慰地把果盘放在桌子上：“休息会，吃点水果再继续。阿姨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妈这一天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姜凡盯着叶棋梅的背影：“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魔法，让我妈这么喜欢你。”

　　“她是喜欢你，才喜欢我。”许夏叉了一块水果递到姜凡嘴边。

　　姜凡张嘴咬住，边嚼边说：“我怎么感觉她更喜欢你。”

　　“不过是好事。”姜凡说：“换做我，肯定也更喜欢你。”

　　“吃你的吧。”许夏笑着又给姜凡递了一块水果：“就你最会说。”

　　一直到凌晨两人才放下手中的笔，躺在床上，姜凡却没什么睡意。

　　他转身，看着许夏的睡颜，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双修长而浓密的睫毛。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今晚的月光很好，透过窗户照映进来，撒落一地。

　　许夏紧闭着双眼，眉眼如画，平时淡漠没什么变化的脸带着安静和宁谧。

　　姜凡鬼使神差地把手向上挪了一寸，轻抚上许夏的眉头，拨开额前的碎发。

　　这样安静睡着的许夏少了白日里的高冷疏离，使得姜凡更加着迷。

　　连姜凡自己都没发觉，他看着许夏的眼神逐渐暗沉下来，眼底带着浓浓的渴望，眸光缱绻地从眉眼一点一点地向下流转至那张淡红色的薄唇上。

　　他望着那张薄唇，喉结滚动，不可抑制地吞咽一口口水。微微俯下身，谨慎细微地飞速在那张唇上啄了一下。

　　见床上的人没醒，心底松了口气，但那只有一秒甚至称不上亲吻的一啄，得不到任何回味，反倒是更加放大了他心底的欲望，也壮大了他心底那一丝勇气，他带着心底那一丝勇气与恶劣再次俯身。

　　嘴唇相碰间，心脏砰砰撞击胸膛，喧嚣着似是要造反跳出这具身体。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感受这唇下的触感，又心惊胆战地留意着许夏。

　　怕被窥见，怕被道破，但又觉得刺激，兴奋在心底肆意疯长，生根发芽。

　　睡梦中的许夏感受到唇上的不适，他微微张开嘴砸吧一下，给姜凡吓得全身僵硬，精神紧绷地盯着他。

　　许夏也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依旧没有醒来。

　　“阿夏？”姜凡心有余悸地试探一声，见人没有反应，才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他就像只偷腥的猫，脸上带着狡黠的笑，眉眼弯弯盯着许夏，再次凑上去，吻在许夏的唇上。

　　带着不知足的心思，姜凡缓慢地伸出舌头在许夏的唇上仔细舔吻，又试探着用舌尖往许夏口腔里探。

　　一边观察着许夏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地撬开许夏的牙关。他也不敢闹得太大，只是匆匆在里面掠过一圈，便心满意足地退出来，闭上眼装作若无其事。

　　没多会，他又张开眼看向许夏。

　　瞧人依旧没动静，他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轻笑出声。抬手在许夏脸上掐了一把：“睡这么沉，你是猪吗？”

　　他又对着许夏的脸上下其手摸了半晌，等着困意袭来，他才带着心满意足把头埋进许夏脖颈间，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姜凡睁开眼，许夏坐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阿夏，早。”姜凡揉着眼睛，倒没察觉到许夏的不同。

　　许夏俯身，双手撑着姜凡身侧，笑问：“凡凡，昨晚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姜凡心虚地否认。

　　“没有？”许夏缓慢逼近，把人圈在怀里：“昨晚是谁说我睡得沉？”

　　许夏笑着戳破：“我不睡得沉点，某人的企图可就不能得逞了。”

　　“你装睡！”闻言，低着头的姜凡猛然抬头直视许夏的眼睛，眼底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他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原来凡凡喜欢玩刺激的。”许夏看着姜凡泛红的耳垂，继续逗着人：“今晚要不要玩点更刺激的？”

　　“我没有，我不是。”姜凡极力否认。

　　许夏低头凑过去，嘴唇贴着姜凡的唇瓣，一开一合间，在上面轻轻摩挲着：“凡凡，胆子越来越大了。”

　　姜凡脸上除了被拆穿的窘迫，还有一抹不正常的红，他慌乱地推开面前的人，迅速从许夏的包围圈里逃出去。

　　许夏看着他慌乱逃出门的背影，笑容在脸上绽放。

　　跑进走廊尽头卫生间的姜凡双手撑在洗手台旁，看看镜子里面露潮‖红的自己，目光又往下移，抬手捂住脸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啊啊啊啊啊。”他烦躁地在头顶抓了一把，把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抓得更乱。

　　每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热血沸腾很正常，每天早上有点反应也很正常，更何况他一大早还被撩拨了。

　　多重buff叠加之下，他要是再没反应，他离性冷淡也不远了。

　　胡乱冲了个凉，平复得差不多才回房间。

　　一进门，许夏仍然靠坐在床头，他双手抱胸，嘴角嗤着笑：“凡凡，跑什么？”

　　“阿夏。”姜凡凑过去躺下，把头枕在许夏大腿上，他仰着头盯着许夏看：“下次我做坏事，你醒着就别装睡了。”

　　“我不装睡，直接跟你大眼瞪小眼，你更加会跑。”许夏低着头，把双手放在姜凡脖子间，手指轻轻挠着姜凡的下巴，像在逗一只乖巧的猫咪。

　　“我不跑。”姜凡为自己辩解道：“亲都亲过那么多次，我什么时候跑了？”

　　“那刚刚做什么去了？”许夏显然不信，笑出了声。

　　不说还好，一提刚才的事，他脸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潮红隐隐有要再次爬上来的趋势。

　　他挥开许夏作乱的手：“刚刚事出有因。”

　　许夏明知故问：“什么因？”

　　“你明知故问？”姜凡瞪了眼许夏，侧过身不想理人。

　　他就不信许夏瞧不出他刚刚到底是为什么逃走。

　　“凡凡生气了？”许夏把姜凡扶起身，环抱住他，把人往自己身上带，又分开姜凡的双腿跨在他身侧。

　　“你干什么？”姜凡重心不稳，趴在许夏身上。

　　他看着两人的姿势，一脸的无语。

　　许夏紧紧抱着他，手不老实的在他后背抚摸，按捏。头埋在姜凡脖子处，轻咬吸‖吮着。

　　姜凡难受地往后仰了仰脖子，伸手推开许夏的头，哑声说：“起火了我可不负责灭。”

　　“你得负责。”

　　姜凡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又不是我点的，我凭什么灭？”

　　许夏说：“你是我男朋友。”

　　“那也不负责。”姜凡在许夏后背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放我下去，硌得我难受。”

　　许夏闻言老老实实把人放下。

　　姜凡见人放手，赶紧逃离刚刚那个糟糕的姿势，继续枕着许夏的大腿躺下。

　　他说：“再休息会，下楼吃饭。”

　　“好。”许夏手不老实地在姜凡脸上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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