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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钻狗洞
又是全新的一天，檀楚煜暗示来到更衣室，果不其然碰到同样前来更衣的刘鑫。
“你怎么……”刘鑫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里莫名一阵发毛。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今天和平时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应该是我的错觉吧。”刘鑫刚松了口气，转眼看见他开始脱衣服，“你身上怎么多了这么多划开的口子？之前换衣服也没这么遮遮掩掩啊？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檀楚煜立刻把衬衫套回去，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什么遮遮掩掩？他……难道我之前换衣服的时候都是大方给你看的？”
刘鑫被质问得缩了下脑袋：“换衣服不是很正常吗？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做的啊。你上次的过敏还没有好吗？”
“我什么时候过敏了？”
“就、就我们出事后回来的那几天，你说身上过敏比较难受，让我离你远一点。”
他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算上时间，那天他们的确留了很多不方便被人看见的痕迹，而且最近又新添了一些……
“平时我也不躲着你吗？”他仍旧不死心地发问。
“对啊，大家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看的，这里身材好的数不胜数，就算大家都喜欢同性也无所谓啊……”越往后说，刘鑫的底气越小，“你怎么那么看着我？”
“没什么。”他转过头。
刘鑫上下打量着他，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你今天真的好奇怪，怎么感觉比之前更壮了？什么时候练的肌肉？”
檀楚煜装扮好当即走向门口：“你的错觉。”
刘鑫亦步亦趋地跟在后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正式上工时，檀楚煜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才让自己接受眼前看到的景象。即使他已经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依旧会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苦。
这就是檀楚煜这一个多月来经历的所有，而他只能躲在后方，无能为力地看着它们发生。
对于那个人来说，体能不足才会隐忍到最后忍无可忍才爆发出来，可他完全不同。在看到这些的第一眼，他便想用冰冷的刀子全部捅向温热的躯体，结束一切的同时将事情闹得更大。
但檀楚煜的存在让他压下了这一偏执的生理本能，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循规蹈矩地来到这里。
摸了摸后腰的□□，他尚且理智地继续伪装。
是的，站在这里的并不是檀楚煜本人，却也胜似檀楚煜。
昨天他们一同商量战术的时候还争吵过，到底让谁来担任潜入的角色，又由谁来做在正前方转移视线的人。
林赫炎显然不同意让檀楚煜潜入，综合考虑下来，自然是让他这个有作战能力的人进去，但其中存在一个致命问题。
——他钻不进狗洞。
所谓的狗洞还是刘鑫前一天告知他们的。
“我之前就观察过，这里的人都很谨慎，每次打烊的时候，都是外围的服务生先下班，把无关人员先放跑。”
刘鑫找了个隐蔽的安全出口，同檀楚煜小声说道。
“你想想我们平时下班之后，正大门都是直接锁死的，那么他们肯定会从其他秘密出口离开。而且为了应付突击检查，‘更衣室’里的包厢肯定还会有一个用来藏人的隐蔽空间，只是我们在外面肯定不知道。”
檀楚煜略显惊讶地点了点头，先前苗吟舒也不是没有蹲守在建筑外蹲人，然而他们根本没有看到人从所谓的隐蔽出口逃出来，所以他一直没有在意这一点。
“你想的很全面，不过我们之前去的时候，并没有找到藏人的暗室。按理来说，那里的空间应该很大，毕竟有时候要藏的人不止一个。”
刘鑫点了点头，忽然有些心虚地小声说道：“我没去过，但我见过一个人从包厢里消失。”
“你见过？！”
“对，说起来挺巧的，我有一次不小心喝多在厕所里面睡过去了。那天正好办了场大活动，人太多了没人注意到我还没走。
当时外围的人都走了，只剩下里面的人。我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这样早晚会被发现，所以趁附近没人的时候，我偷偷溜了出去。
这里的卫生间都是开放式男女通用的，只有单独的小隔间。那个时候灯都灭了，巡查的保安觉得这里太脏不会挨个查看，只是草草地检查一下。
他们走到另一头后，我找准时机从交界处的大门溜到‘更衣室’里，想混在那群人中间溜出去。
路过包间的时候，我往里面瞥了一眼，但里面只有出来的员工，并没有顾客。”
“没有顾客？”
“是的，我也觉得奇怪就凑近看了一下，只看到半个身影从房顶消失了。”
檀楚煜一惊，上次他就是在通风管道前被秦玄铭打断的，后来回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来原因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从房顶离开的？”
“嗯，我还以为闹鬼了，被吓了一跳。”
回忆整栋建筑的整体外观，他突然发觉一个始终被他忽略的问题。
他只想过横向开拓房间藏人，没考虑过纵向也可以。
KTV一共只有四层楼，但是每层楼高都远比正常规格的要大，这里的四层楼在其他地方恐怕能建出六七层楼层出来。
整个建筑实在是太大，灯光不停频闪，还有永不停歇的噪声干扰，他身处其中，对方向的感知被无限削弱，光是认路就花了不少时间，哪里有空去细分楼层间的关联。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们往返楼层时，都是乘坐专用电梯的，根本没有亲自走过楼梯，再加上楼层上方悬挂的大型挂灯和空调等设备，他们很难去估测楼层的高度。
假如楼层间其实不全是实心的钢筋水泥，还预留了充足的空间供客人离开呢？
那么他们能从哪里离开？
只能是那个完美伪装的通风管道。
这里没有任何用于通风的窗口，除了通风管道。
就好像是一场精心设计过的逃生魔术表演，这里的人巧妙而精心地设计出一个不为人知的出口，让其中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我其实也不敢肯定这是不是真的，除了你以外，我谁都没说。”刘鑫的表情愈发沉重，“你要去的话一定要小心，那个通道能让人逃跑，就能让你失踪。”
“谢谢，我会注意的。”檀楚煜思索片刻，复又问道，“你那天是怎么离开的？还有一个秘密出口吗？”
“没有其他的出口了，我跟着他们走到尽头才发现他们居然就住在这里，根本没有离开的必要。”
一辈子都被关在同一个地方，根本不用担心有人泄密，做得决绝且毫无人性。
“他们真是……”他想骂人，终于还是忍住，“那你呢？你最后怎么出来了？”
“有个狗洞。”
“啊？”
“就是个类似于狗洞的洞……”刘鑫连忙解释，“在交界处的大门彻底关上前，我又溜回原来的卫生间，卫生间边缘就是杂物间，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就在里面休息。
我当时想着如果真的出不去，不如在这里藏一晚上算了，所以干脆在里面随便找东西打发时间。
把放脏水的水箱移开以后，我看到后面有一个很狭窄的洞。边上的墙面都没有刷漆，可能是当时装修的时候被忽略了。”
“洞后面通往哪里？”
“就是‘更衣室’那一侧的卫生间。那里的卫生间更加豪华，有一个隐蔽的通风口正对室外，我从那里钻出来了。”
莫名感到一丝荒诞，但其中的经历又很合理。因为除了保洁以外，基本没有人会来这种地方。哪怕他们发现水箱后面有一个洞口，也不敢轻易靠近，反而会担心别人责怪自己把墙壁毁坏，更加欲盖弥彰地用杂物将其挡住。
这个狗洞正是他们绕过安保到达“更衣室”的最佳方式。
檀楚煜简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感谢刘鑫，但刘鑫只是摆摆手带着他往杂物间走去。
“现在没什么人，我带你去看一下。”
眼前的洞口紧贴地面，狭窄且逼仄，部分墙砖从水泥的包裹下挣脱，依稀能看见暴露在外的模样。周围还有少部分石灰的碎屑和建筑垃圾，恐怕都是装修疏忽后留下的。
用狗洞来称呼它确实有些接地气，但也是最好理解的一种方式。
檀楚煜独自站在前方，蹲下.身趴在地面，一步步警惕地向深处爬去。
整个洞口不大不小，恰好能将他容下。但凡换一个身材稍微壮实一点的人，都会卡在半路，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这便是他坚决不同意让林赫炎过来的原因。那小子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才短短小半年，练得恰好比他壮了一点，过来只会徒增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另一侧的杂物间。随手将蹭到灰尘的外套丢在杂物间的角落，让它和其他衣服融为一体，他身穿单薄的衬衫走出这里。
看似难以遮盖重要部位的衣服偏偏是这里最为保守的，为了融入环境不被人发现，这是他和林赫炎商量半天后得出的最为妥帖的服装。
其实从前秦玄奕羞辱他的时候也让他这么穿过，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境与当时完全不同。
再过不久，他一定会将他们付出代价。
从每个房间路过，混乱的秩序下，仅有极个别安保躲在暗处观察，他只需要利用几个有眼力见凑过来搭讪的流氓，便可以瞒天过海，向深处进发。
他要找到一个还没有被预定的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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