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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一套拳法。”沈息魄顿了一下,“名为虎啸形意拳。”
“有虎字?”任虎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好啊好啊,公子,我们何时开始?”
“不急,我先教你扎马步,待你扎好了,我再教你具体的招式。”
“扎马步?这有何难?”任虎疑声说道,“公子,我现在便扎给你看!”
语罢,他便在沈息魄的屋中,扎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马步。
“错。”沈息魄却摇了摇头。
“错?”任虎不解问道,“公子,哪里有错?”
“手错,脚错,腿错,头错,腰错,处处都错。”沈息魄走了过去,“我且帮你纠正一二。”
而待他纠正完了任虎的姿势,任虎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任虎从未想过,一个简简单单的马步,竟会这般累人,才将将过了几息,他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公子,行了吧?”他颤声问道。
“行了,你去院子里扎着吧。”
“还要扎啊?”任虎哀嚎道。
“自然要扎。”
“公子,我能不能问一问,马步要扎多久?”
“先从每日半个时辰开始吧,直至你能够顶着午时前后的烈阳,在院中扎满三个时辰,却不会挥汗如雨,便差不多了。”沈息魄云淡风轻道。
“……什么?”任虎猛地拔高了嗓门,“三个时辰?还得顶着烈阳?还不准流汗?公子,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不想三个时辰,那便五个时辰,一直扎到天黑吧。”沈息魄面无表情道。
“别别别,公子,我就是抱怨两句,没有别的意思!”任虎忙不迭地摆了摆手,“三个时辰便三个时辰,哪怕是晒成人干,我也要让你瞧瞧,我任虎的耐力!”
“人干?”闻言,小翠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怕是还没晒成人干,便已经黑得认不出了。”
“小翠姐,你别埋汰我了。”任虎哭丧着脸说道,“倘若真的像你说的一般,我定会趁着月黑风高,摸到你的屋中,然后扮鬼吓死你!”
“哼,你敢来我就敢打,谁怕谁?”
“公子,你好像忘了一人。”不顾身后的吵嚷,金风走近了几步,朝着曲中意,投去了隐蔽的一眼。
“没忘,你们且出去吧,将十四也带着。”沈息魄缓缓说道。
“是。”
尽管心中有些纳闷,四位孩童还是顺从地退了出去,独独留下了曲中意一个。
“你说,你没什么想学的,对吧?”少顷,沈息魄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曲中意迟疑答道。
“既是如此,我便教你制蛊之术。”
“制蛊之术?”曲中意有些讶然地抬起了头。
“嗯。”沈息魄微微颔首,“所谓制蛊之术,便是寻来几个蛊虫,令它们一番厮杀过后,选出一个蛊王,为己所用。”
“……”
曲中意并未作声。
“听着十分简单,做起来,却是麻烦得很。”好似并不在意对方的反应,沈息魄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除了步骤极为烦琐,为了让蛊王,乖乖地听命于自己,制蛊之人,还得时不时地出点血。”
“出点血?”这一次,曲中意总算是有了反应。
“是啊。”沈息魄莞尔一笑道,“不知你这副弱不禁风的身板,里面流淌的血,算不算多,又是否够用呢?”
七日一晃而过。
前往鹤鸣阁交易的日子,如期而至。
沈息魄并未耽误,吃过早点之后,他便离开了虎行客栈,朝着鹤鸣阁走去。
巳时三刻,他来到了鹤鸣阁的门前。
“沈道友,请进请进。”江上行喜笑颜开地迎了出来,“在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是吗?”沈息魄不冷不热道,“你们鹤鸣阁,竟是天不亮,便敞门迎客了吗?”
闻言,江上行的笑容,倏地一僵。
“那位权贵,人到了吗?”沈息魄不动声色地问道。
“到了到了。”江上行连连点头,“已经在阁中,等着沈道友您了。”
“等我?”沈息魄却是挑了挑眉,“怎么,我还得见他一面不成?”
“是啊。”江上行又点了点头,“大费周章一番,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我把紫绡冰旋珠,给你不就成了,那位权贵的手中,又没有我想要的消息。”
“沈道友,既是如此,你在七日之前给,跟在七日之后给,又有何不同呢?”江上行苦笑道,“毕竟,紫绡冰旋珠,不归鹤鸣阁所有,从你的手中拿出来,才更加令人信服啊。”
“更加令人信服?”沈息魄意味深长道,“我看是为了让你们,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吧。”
“沈道友,看破不说破,只要你带来的紫绡冰旋珠是真品,又何必在乎这些,早些拿出去,便能早些换得你要的消息。”
“几日未见,你的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利索了。”沈息魄冷哼一声,“罢了,我便会一会那位权贵,带路吧。”
“好嘞。”江上行殷勤应道,“沈道友,且随我来。”
须臾,他们便又一次踏上了鹤鸣阁的顶层。
一个没有修为傍身的普通人,竟也有资格,来到鹤鸣阁的顶层?
看来,江上行口中的这位权贵,地位非同一般。
沈息魄暗暗想道。
这一次,激发了脚下的涟漪阵法之后,他们并未进入那片嘈杂之地,反倒是来到了一片幽静的竹林之中。
茂林深篁,流水淙淙,仿佛步入了画中。
不远处,立着一个亭子,亭内坐着一人,面容看不真切,却是锦衣华服,与周遭的风雅之景,显得格格不入。
“是他吗?”沈息魄问道。
“是。”江上行颔首。
“那便走吧。”
少顷,他们便一同走进了那间亭子之中。
而沈息魄也终于得以看清了那位权贵的样貌。
未作任何遮掩,只见那位权贵,好整以暇地坐在亭子中央的石凳之上,拿起桌上的玉盏,浅浅酌着其中清液。
面目姑且算是清隽,年岁应当已过及冠,却未至而立。
“景阳王,人已经带来了。”江上行冲着男子,恭敬地行了一礼。
景阳王?
沈息魄心中一动。
听着好似有些耳熟。
他略一回想,便想起金风曾经同他说过,玉城是由滇泽国的天子亲弟驻守,而那位王爷,便是景阳王。
怪不得,连鹤鸣阁也得以礼相待。
即便只是一个王爷,但在玉城之中,却是万人之上,决计是所有权贵之首。
“嗯。”男子放下玉盏,看向了头戴斗笠的沈息魄,“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藏头露尾,将你头上的斗笠,取下来吧。”
嗯?
沈息魄蹙起眉头。
“你喜不喜欢,干我屁事?”沈息魄冷笑一声,“你是紫绡冰旋珠的买主,不是我这个人的买主,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沈道友……”江上行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还有你。”沈息魄又望向身侧之人,“什么叫‘人已经带来了’?听着便让人不快!我又不是什么物件,是被你提在手上,一路带过来的!”
“……”
闻言,江上行已然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呆呆地望着沈息魄,似是想不透,他为何如此胆大。
“你这个人,很有意思。”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景阳王却是轻笑一声道,“我喜欢。”
“我还是那句话,你喜不喜欢,干我屁事?”沈息魄面无表情道,“还做不做交易了?不做,我便走了。”
“自然是要做的。”景阳王说道,“将紫绡冰旋珠拿出来吧。”
话音将将落下,一颗紫色的珠子,便擦着景阳王的面颊,扔至了他的眼前,因为力道过猛,甚至发出了“啪”的一声。
“沈道友,且悠着点儿来!”江上行看得一阵胆战心惊,“若是伤到了景阳王,你我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你上赶着奴颜婢色,别拽着我一同下水,我不吃这一套。”沈息魄却是不以为意道,“再者,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瞧,你的景阳王,伤着了吗?”
“……”
江上行又一次顿口无言。
“无妨。”景阳王摆了摆手,明明位高权重,却是一副好脾性的模样,“沈公子,确实并未伤到我分毫。”
“是,王爷。”江上行讪讪道。
“如何?”见男子终于拿到了日思夜想的紫绡冰旋珠,却只是淡淡地瞥过一眼,便不再看,沈息魄直接张口问道,“珠子是真的吧?”
“是。”景阳王点了点头。
“听到了吧?”沈息魄肘击了一下身侧的江上行。
“听到了……”江上行有气无力道,“沈道友,在下还没聋呢……”
“既是如此,你我之间的交易,应当已经达成了吧?”沈息魄面带不耐地催促道,“赶紧将消息给我,我还赶着回去呢。”
语罢,沈息魄便一个转身,准备走出这间亭子。
“且慢。”
景阳王蓦地出声叫住了他。
“敢问王爷,有何贵干?”沈息魄懒洋洋地应道,“若是想要打听夕颜姑娘的死讯,你便找错人了,我不知她为何会死,也并未动手杀她,言尽于此,至于你信或不信,我并不在乎。”
“我信。”景阳王微微一笑道,“我知晓,她是因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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