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青》

　　“潇（晓），握香（我想），看看，腻（你）们的，胜（生）产，胜产，者（这）些，zuo（二声）（作）拼（品），的，滴放（地方），刻（可）以，嘛（吗）！”皮耶罗先生面带诚恳。“可以。”晓晓微笑着说。“请吧。”晓晓本想用自己的奥迪100，但陆园女士觉得档次不够，陪同人员，自是也不能让对方坐捷达的，虽然在1999年，捷达也算是不错的车。
　　陆园女士把自己的奔驰S320，借给了晓晓。其他客商，基本都是看皮耶罗的动向，基本不怎么说话，为了表示敬意，陆园女士也为他们配备了宝马五系。随从人员是一水的奥迪A6。陆园女士在大门口，与八名员工一起，欢送晓晓一行人。她并没有上前与皮耶罗先生打招呼，只是远远地微笑，点头，招手。皮耶罗回以同样的待遇。陆园女士是为了给干女儿壮壮声势。她没上前打招呼，也是为了显得不那么“输人一头”。
　　目送晓晓她们离去后，陆园女士优雅地转身，走进大厅。后面跟着一众员工。“哪（那）位，瓢（漂）亮的，nu（一声）（女）使（士），入（如）过（果），握（我）妹（没）有采（猜）矬哦（错），jiu(二声)（就），师（是）腻（你）的，干，”“对，她就是我干妈陆园女士。”晓晓语带敬仰之情，面带微笑。“号（好），优雅，号（好），行（性）干（感）！”皮耶罗说。
　　晓晓头次听见一个外国人，这么“称赞”干妈。她倒是没有意外，海凌卞曾经说过，外国人就是这么直接。“多谢，我代干妈，谢谢您。”晓晓双手合十。
　　“潇，腻爷恨瓢亮（你也很漂亮），很行干（性感）！”“多谢！”晓晓听多了“性感”这个词，已经产生免疫了，脸不变色，心不跳。点头回应。
　　大家走了几家作坊。作坊主介绍生产工艺，带皮耶罗先生观看作品。就是不介绍艺人给他。似乎有意隔离了两者。皮耶罗也感觉到了。“刻以接少（可以介绍），拿词达赛（那次大赛），的，薏仁，gei（四声）握嘛（艺人，给我吗）？”“嗯！”晓晓看了看作坊老板，对方施以眼色，微微摇头。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虚以委蛇肯定是不行的，太照实说，对方又没有面子。虽然晓晓知道，可能西方人并不太在乎面子问题。“嗯！”她略微思索了一下。“艺人还在忙碌，我知道你们国家的文化，是尊重艺术创作过程的，我不想打断他们，请您谅解，稍后我们询问艺人的意见，再给您答复，您看如何？”
　　“号，肥常号！拿jiu(二声)，折样吧！（好，非常好！那就，这样吧！）”大家又转了转。晓晓说“我在多瑙河之夜，为您准备了晚餐，时间不早了，我们要不，边吃边聊。”“号，恨号（好，很好）！”对方频频点头。多瑙河之夜，是豫阳一家鼎鼎有名的西式餐厅，位于齐河边上，它的建筑外形，犹如一艘中国古代帆船，停靠在岸边。一共三层，一侧挨着水面。里面是西式装潢。体现了中西合璧的理念。
　　进入大厅，里面是按邮轮内部设计的，坐在里面，墙壁有起伏的“水”来回摇荡，配上海浪的音乐，仿佛真的置身在大海上。当然水不是真的水，那是玻璃墙，里面是如海浪一样，颜色和质感的布，用风机吹，再加上光影效果，就如同海浪一般起伏。
　　大厅金碧辉煌，中央两层贯通，顶上吊着水晶吊灯。如管风琴一样圆形，圆周三层，中心垂下长短不同的圆形水晶管。
　　三层是贵宾区。分成意式菜区，法式菜区，英式菜，西班牙菜等区域，各区相对封闭。区域内面积很大。也有包房。齐步欣已经打点好了，当然用的是自己的VIP卡。
　　服务生一水欧洲人，均为男性，高高的个子，都在1米九至93之间。穿着黑色西裤，白色衬衣，立领，带钉珠，钉眼。黑色丝绸马甲。笔直的腿，背部挺拔。身材不胖不瘦。都是二十多岁的棒小伙子。一口流利的英文。
　　“hello，How can i help you.”（我能帮你什么）服务生问。“我们有12个人，请安排？”范晓晓用英文说，“Excuse，Which country's cuisine do you need.”（你们需要哪个国家的食物）“意大利。”晓晓再次用英文说。“OK，this way please.”（好的，这边请）大家跟随服务生来到意大利餐区。
　　有两人一桌，有四人一桌。整个开放餐区面积很大，但是桌子张数也就七八张，人不是特别多。大家都非常安静。桌与桌有足够间距。
　　服务生把他们带到单独的房间，房间有两人私密，四人私密，八人私密，最大的是十二人。也是一个房间三张四人桌。有单独的卫生间，洗手池。“Could you give us menu please？”（请给我菜单）晓晓说。“Yes of course，”（好的）服务员说，过了一会儿“Excuse，Here you are”（给你）服务员把菜单拿过。“Thank you.”（谢谢）大家分别点菜。“Do you need anything else？”（还需要其他别的吗）大家又点了喝的。“all right,l'll be right back.”（好的，我马上回来）服务生离开了。
　　“潇，腻（你）的，影鱼肥常，号（英语非常，好）！”皮耶罗挑起大拇哥。“多谢！”晓晓点头示意，报以微笑。大家边吃，边聊。“潇，握香料接（我想知道），腻们的夹，夹各（你们的价格），哒纸（大致）范围，刻（可）以马（吗）？”晓晓看了一眼作坊主，这一桌就是晓晓，皮耶罗和两位作坊主。
　　晓晓看了看两位作坊主。大家之前故意把价格做高了。负责价格的那位，把价目表递给皮耶罗。“这只是大概价格，只能等出了成品，最终价格，才可以确定。当然，如果原料或者其他价格有市场波动，那还要另算。一般，如果没有变化，那最终价格，不会差5% ，这里指的是上浮。因为烧瓷有不确定性因素，您也应该清楚。”作坊主坚定严肃地说。
　　皮耶罗看了看价目表。价目表后面配着小图，表示这个价目，对应的是这样的成品。色差，色号，胚料情况，采用的釉料，以及烧制工艺，器形种类，都列在上面。哪种指标有变动，都会影响价格。所以价目表是分得很细的。皮耶罗也看得很仔细。
　　“握们，纸neng（三声），gei（四声）除（出），（我们，只能，给出），先仔夹各的60%（现有价格的60%）。入（如）国（果）刻（可）以，neng（四声）（能），马，赏（上），签，贺（合），同，入（如），国（果），不（一声），neng（三声）（不能），那，握（我）们，酒，区，敬，德（就去景德）。”皮耶罗先生义正言辞，一字一顿。
　　两位作坊主一脸惊愕。心说，这肯定做不了。晓晓心里有充分的准备，自然是气定神闲。两人看向晓晓。他们都是近四十的前辈。而晓晓无论在商界，还是瓷器界都是“生瓜蛋子”。而且还不到三十。要不是有陆园女士，齐步欣顶着。她也到不了今天。大家普遍都是这么想的。他们看向晓晓，意思是，想看看她，是否真的有本事。还是，就是个绣花枕头。
　　还好有陆三爷提前“开示”过。晓晓稳了稳心神。开口说“那您出运费吗？”“不（四声），”对方摇摇头。“如果是这样，那保费你需要出。”皮耶罗稍微有些惊讶，不过马上恢复平静。嘴角上翘。“腻纸的使，na(一声)方免（面），抱鲜（你只的是，哪方面保险）？”
　　“平安险，水渍险，一切险，一般附加险，特别附加险，特殊附加险。”晓晓一一说到。皮耶罗眼睛一亮。“嗯！zhe(二声)，哥，握，刻以，承单，（这个，我，可以，承担）。”他知道，如果他说这方面，对方还要承担，那是纯粹“胡吣”。“运输方面我选择润达海运。”晓晓提到了程润达。两位作坊主，不知道晓晓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她应该是知道60%的价格，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们已经加了价钱。
　　那还谈下去有什么必要呢！两人满面疑云，眉头紧锁。“那您的付款方式是？”晓晓继续说。皮耶罗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给的价格确实是做不了的。“印hang(四声）汇朴（银行汇票）！”
　　“美元还是人民币？”他越发觉得奇怪了。“妹远（美元）。”“按您所说，您必须支付全款。”晓晓坚定地说。“妹，纹替（没，问题）！”
　　“是这样的皮耶罗先生，根据您的价格，包装只能采用，简单的锦盒，内部填充弹性塑料固定，外面只能加泡沫避震，外加纸壳箱。您看这样可以吗？”
　　皮耶罗一听，这哪成啊！没有防止水浸渍的措施，只靠泡沫避震这不是开玩笑吗？“潇，腻使栽，开，万潇马（吗），（你是在，开，玩笑吗）？握入（我如）果，折养（这样），姑挤（估计），抱鲜公死（保险公司），挥爸喔（会把我），搭出区（打出去）。补补补（不不不），觉堆补幸（绝对不行）。”皮耶罗一个劲摇头。
　　“皮耶罗先生，您也知道，这样不行，可是您出的60%，我看到哪里，也只能是这个待遇了。而且运输，也只能采用舱面集装箱。如果你同意，那60%我做。”晓晓语气坚定，面带柔和。“潇，腻布neng（三声），折磨对握（你，不能，这么对我）。”
　　大家都觉得这样交流太费劲，说的费劲，听得更憋屈。皮耶罗叫过翻译。开始用意大利语表达。这样他的思维，也能更多体现在商业较量上。
　　而晓晓他们听得也不会感觉，有快窒息的感觉了。“皮耶罗先生，您也知道，我们对您，不通情理，可您对我们呢？”晓晓反问道，面带微笑，语气柔和。翻译扶在皮耶罗耳边。把晓晓的意思告诉他。
　　皮耶罗一笑。“晓晓小姐，我很佩服您，我没想到，其实之前我们也收集了，您的一些资料，我本人，对您很感兴趣，以您一直之力。跑遍了豫阳3000家餐饮店，我对您很是敬佩和欣赏。可我认为，您可能只是个推销者，并不是优秀的商人。但今天一见，我收回我的观点，或许你现在没什么实力，但将来一定会。”
　　“谢谢，谢谢皮耶罗先生的鼓励。”晓晓认为自己更应该感谢的还是海凌卞，海凌卞虽然以前是名军人，但他的继父是大名鼎鼎的，美国水泥大亨落马.格林先生。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了解一些国际贸易。
　　“我提醒您，您最好投保一切险。外加交货不到险，因为红海航线的索马里海盗，有可能使您逾期交货，还有战争险，因为现在南联盟正在发生战争。”皮耶罗先生看向翻译。翻译是皮耶罗从意大利带来的自己人。他听了晓晓的话，一脸惊讶。
　　“他说的什么？”皮耶罗用意大利语问翻译。翻译张大嘴，皮耶罗一脸惊讶，看向晓晓，头向前伸。瞳孔放大。“呕！”翻译回过神，把晓晓的意思告诉皮耶罗。皮耶罗拍手鼓掌。“潇，very good。”随后翻译说“您是我见过的，中国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女性商人，没有之一。”“谢谢。”晓晓礼貌地点头。
　　两名作坊主，对晓晓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悦诚服。“潇，握gei(四声)腻，加，20%。抱鲜，握出，云飞，腻出。入贺？（晓我给你加20%保险我出，运费你出如何）？”
　　“那20%需要马上支付，您看可以吗？”“没问题！”翻译告诉晓晓。“那我回去拟合同，您把订单发我？”“好。”皮耶罗嘴角轻微一撇。眼神流露出一丝轻蔑。“皮耶罗先生，订单如果有变动，那价格就不是这个价格了，所以，我们要明确的，您公司老板，最终签字，盖章的那版。”晓晓提醒皮耶罗。
　　皮耶罗刚站起来，听翻译说完，脚一崴。还好翻译扶住他。皮耶罗背对晓晓，四指攥拳拇指用力向上顶，胳膊向后划出，意思你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两名作坊主，一个伸出大拇哥，搁在小腹位置。小臂上下震颤两下，一脸钦佩。另一人拍了拍晓晓肩头。“我们以后跟你混了。”
　　晓晓也常出口气，心彭彭地跳着。心说还好有海凌卞这碗老酒垫底。要不然自己可能就会吃闷亏。
　　晓晓在与皮耶罗见面前，特别拜访了海凌卞。海凌卞告诉晓晓，其实国际贸易，就是你考虑的越细越好。无论什么文件，记住必须要有决策权的人签字盖章。而且注明这是最终版。如果涉及价格，那一定额外注明：如果合同内容变化那之前价格作废。
　　汇率问题，对方汇票时间越短越好。长了就会有变故。国际贸易要时刻关注，国际局势，尤其是与欧洲贸易，红海航线的情况必须了解。美国新闻要关注。美国在中东的动向，直接影响红海航线。还有索马里海盗问题。
　　最好申请国际护航保护。航运问题晓晓决定找润达海运。所以海凌卞并没有太详细于晓晓讨论运输问题。
　　晓晓拿到最终订单，然后联系程润达。“程伯伯，您好我是范晓晓，我有单生意，需要您帮忙。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好过去，咱们详谈。”程润达也稍微关注了晓晓的动向，所以当晓晓一板正经，说出“商业词令”时，她并不惊讶。
　　“好的晓晓，周一下午，上午我有个会，下午一点。你来我办公室找我，我在五层，501室。”“好的。”“你到门口让门卫打电话，我叫方总去接你。”“好的。程伯伯。”“欸！工作避免私人称谓。”“好的程董。”“那范总我们周一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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