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ABO

　　饭局换到了第三间店才终于有人撑不住说要回酒店。
　　伊兹只好放人回去。
　　见着桌上只剩下她跟苏眠易，而苏眠易又还倒在桌上。
　　她一个人着实扛不动她。

　　她只好点了炒饭跟排骨汤。
　　夜晚十一点多的热炒店最不缺烟火气，从火锅到烧烤，最后到这家热炒。

　　十多人的大桌只剩下她跟苏眠易。

　　「您好，再来半手啤酒。」
　　伊兹又随手叫了服务员点单。

　　反正等着苏眠易醒酒也需要时间，她确实可以安安静静自己喝一回。

　　这样算是喝闷酒吗?
　　不算吧，她没有难过、没有为谁伤神。
　　她只是想静静坐着。

　　捡着桌上剩的下酒菜配炒饭吃，时不时喝口啤酒。

　　人生的快乐也许就这么简单，就像在椒盐肥肠的辣椒堆找肉吃一样。“

　　找着了不免暗自开心，找不着只好换一盘菜挑。
　　挑挑拣拣，她反而找到了许多藏在辣椒堆、菜丝里藏着的肉菜。

　　苏眠易不清楚自己被灌倒多长时间，反正她抬头的那刻，身边只剩下伊兹。
　　而伊兹正挑着肉吃。

　　「......头子?」
　　「醒了?」
　　伊兹放下筷子，她喝了口啤酒把嘴里的肉顺下去。

　　「......我睡了多久。」

　　伊兹望向时钟。

　　「......快一个小时吧。饿吗?」
　　「就胃难受。」
　　伊兹把点了才刚上的排骨汤往苏眠易面前放。

　　「喝点热的吧，帐已经结过了，就等妳醒。」
　　「原来姊姊们也有好心的时候......说今天谁醉倒就谁结账的。」
　　「妳被她们骗了，她们就喜欢说这种话。」
　　「那头子妳也不提醒我......。」

　　苏眠易喝完汤可算真的醒酒了。
　　不过她头子还对着啤酒跟炒饭瞪眼。

　　「头子，妳又喝多少了?」
　　苏眠易往伊兹脚边看，好样的，半手啤酒空瓶堆在脚边。

　　这几瓶下肚后虽称不上海量，但前面伊兹可已经被那群爱闹的下属灌了好几回酒。
　　她真佩服伊兹。
　　打心里佩服的那种。

　　「海量阿......。」
　　苏眠易喃喃着起身，她趴着睡了这么段时间，全身都僵硬了。

　　「头子妳回酒店还是?」
　　「等一等吧。」

　　伊兹说着，她捏紧握在右手手心的手机。

　　让她松口说出等一等吧四字的原因，是来自伦敦当地时间下午四点发来的照片。

　　某人挽着白露出现在展览馆附近。

　　但照片拍得模糊，伊兹认不出挽着白露的人是谁。
　　照片上的白露似乎对身边人笑着，两人大概在谈话。

　　只是朋友?

　　白露对她那群omega姊妹们也是这样，也是挽着手凑在一块。

　　但是照片上的身影怎么看都不像是omega该有的身型，就像......一名女性alpha一样。

　　白露在工作中时常有跟alpha合作的情况，至少从交往之前，伊兹就知道这件事了。
　　她从未怀疑过白露跟那群alpha模特私底下的关系。

　　"也许是被狗仔侧拍的工作照吧?"

　　她很想把这张照片当作吃醋的错觉，但......她做不到。
　　尽管看不清楚，但伊兹知道白露一定给自己好好打扮过。
　　卡其色风衣下是白色连衣裙，至于那件连衣裙是长袖短袖还是无袖也未可知。

　　「头子?上头了?」
　　苏眠易看着自己头子一动不动，觉得大概喝高了，身上没力气动。

　　「没上头。回去吧。」

　　伊兹拎着自己的包起身，她出来只带了装手机跟零钱的小包。

　　伊兹甩着自己的小包往外去，往口袋一摸，摸到了包烟。
　　想起小包里应该有打火机。
　　她站在路边抽起烟。

　　苏眠易跟了伊兹这么久，很少看到她头子抽烟。

　　「来一根?」
　　伊兹把香烟盒扔给苏眠易，苏眠易只是看了看，又扔回伊兹手上。

　　「头子，我不抽烟。」
　　「这么乖?」
　　伊兹把烟盒收回口袋。

　　尽管二月了，但北城的雪尚未停，雪花落在伊兹的头上，最终成一片白纷纷。

　　「头子......还抽阿?」

　　苏眠易就这么跟着伊兹在雪中站着，看伊兹没打车、也没有往酒店走的想法，她只好跟在旁边。
　　伊兹抽烟，她吃棒棒糖。

　　「再两根烟。」
　　伊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烟盒，原本剩下五根，刚才一抽，只剩两根。

　　「啥事情能让头子抽烟......工作?」

　　面对苏眠易的提问，她只好点了点头。
　　白露与她的关系不能见光。

　　她只能一口说定她之所以抽烟是因为过于忙碌，需要纾压。

　　「上头压榨头子了?」
　　「你们只要别给我添麻烦就是好事了。」
　　伊兹看了看烟盒里剩下的两支烟，她还是不抽了。
　　这些烟得省省。

　　白露不喜欢她抽烟，如果看到她换了个烟盒子，就知道她不在的期间伊兹抽了多少烟。

　　「回酒店吧。」
　　路上实在没车了，她俩只好徒步回去。

　　所幸走回去不过是十五分钟多的事情，这一走回去，正好苏眠易也酒醒了。

　　白露在伦敦被偷拍到的照片已经上了热搜，她只要点开画面就都是白露的身影。
　　她想问陈墨，但是知道这时候的陈墨一定忙着处理这些照片。

　　趁着这时候打扰她......不太好吧。
　　于是伊兹把手机往床上一盖，又陷入梦境中。

　　与伊兹睡前想得一样。

　　照片才发出去短短二十分钟，还在酒店工作的陈墨就收到来自季恩夕的消息。
　　劈头盖脸先骂了陈墨一顿。

　　「白露私自出去是妳准的?」
　　季恩夕在电话另一侧快气疯了，明明陈墨十分清楚白露对公司的重要性，居然还不好好盯着她的动态，甚至放她出去与陌生alpha出行。

　　「这......这是白露她坚持要去的，说......只是跟朋友，总不至于被人做文章去了。」
　　陈墨只好最保守的回复季恩夕的问题。

　　这些天白露跟冷绥光走得近，这是伦敦模特们亲眼看到的，甚至私底下觉得白露该会看上这个alpha，于是这些看戏的模特从没当回事，谁也不想参杂进去。

　　抱持着看戏的心态看白露跟冷绥光互动。

　　「......这边对这张照片反而没有多大的反应，您看国内怎么处理?」
　　「就不该听她的话，只让妳过去。......动不动就闹这种新闻交给我处理，陈墨，现在马上通知她，叫她回来。」
　　「......知道了。」
　　陈墨只能听从季恩夕的指示。

　　白露跟冷绥光看完展览，正要往酒店方向回去。
　　电话正好进来。
　　她的手机响了，却是冷绥光接通的。

　　「陈姊?」
　　「妳们在哪?」
　　没问白露人在哪，反而问她们在哪。

　　「外面下雨了，跟她在附近的咖啡厅躲雨......她晚点有工作吗?」

　　觉得陈墨之所以主动找白露，大概是为了工作。
　　于是冷绥光随口一问。

　　「妳们逛展览的照片被人偷拍了。」
　　「......怎么会?」
　　冷绥光刻意压低声音，她怕打扰周围客人。

　　明明她都刻意注意周围经过的人了，怎么还会被人偷拍到。
　　她到底哪一点没好好护着白露?

　　「总之妳赶紧把她送回来，她上头现在很不满，说要听到她本人亲自解释。」
　　「我知道了。她......她从洗手间出来我就带她回去。」

　　电话挂断，见白露迟迟没回来，她只好主动找去洗手间。

　　才到门口她就闻到一股烟草香气。

　　冷绥光下意识认为有人在洗手间吸烟。

　　但厕所隔间内的白露正因为信息素又一次错乱而难受。
　　好不容易把自己关进隔间了，她只希望来人不是alpha。

　　无论谁来都好，只要能短暂的降温就行。

　　冷绥光推门进到洗手间，烟草香气比在门外时还浓重。

　　「......白露?」
　　冷绥光试探性出声，她循着香气找到最内侧的隔间。
　　白露在里面，她从直觉得到答案。

　　「妳......在里面吗?」

　　里面人没有出声。
　　白露正死死咬着下唇不愿发出声音。
　　她知道冷绥光找来了，但她不能开门。

　　「妳在里面，对不对?」
　　「出去......妳出去。」
　　白露几乎咬着唇说话，她不想让冷绥光看到这样的自己。

　　因生理原因而失去理智的模样。

　　「白露，妳开门阿。」
　　「......不可以。」

　　"不能开门，万一她......她被我牵动易感期，怎么办?"

　　「为什么不可以?妳明明这么难受。」
　　「我......我发情期，妳千万不要......接近我。过这段时间......就会好了。」

　　白露依然死死咬着嘴唇，她就是不愿意发出其他声音。

　　omega的发情期如果没有抑制剂跟alpha陪着度过，简直跟玩命没两样。
　　何况这还是在外面，连冷绥光都不能保证下个进来的人是omega还是alpha。

　　「我不碰妳，真的。但是......妳能忍忍吗?妳这样真不能在外面待着了。」
　　「真的，我送妳到酒店就好了......可以吗?」

　　冷绥光一直守到白露愿意开门。

　　她看到的白露，耳根红着、连带脖颈直到背后，只要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都是淡淡的浅粉红色。

　　开门的那刻，白露几乎是往冷绥光身上倒的。
　　她稳稳落在她的怀中。

　　「好多了吗?」
　　冷绥光开口，她用自己的外套把她抱在怀中。

　　「嗯......。」
　　大概是发情期燥热，白露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只能任冷绥光抱起。

　　咖啡厅往酒店回去只是三站路的距离，这时间该是能打到车的，但街上却一台车都没有。
　　她只能抱着她走回酒店。

　　庆幸雨小了许多，冷绥光怀中的白露在冰冷细雨中逐渐醒来。

　　"我怎么......又发热了。"
　　"但是她的味道好香阿......。"
　　"好像，在哪闻过这个味道。"

　　白露在迷茫中又睡去，她无意识中依赖冷绥光身上的气味。

　　她在她的杜松子香气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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