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同样的，皇上也很好奇，师尊会如何的回答。

　　“自然。”墨虚简单的两个字就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出，也是令众人唏嘘不已，尤其是泓晞和兼廉，这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怎如此世俗，难怪能和婳懿成为忘年交。

　　婳懿看着墨虚如此的实诚，也会心一笑，想着既然他来了，那就别怪自己来的正是时候了

　　“来，媛儿，坐在那儿的那位老头，你要喊，喊，”婳懿说着看了下皇上，辈分是该喊师爷吧，“喊爷爷，今儿是过年，你去给爷爷拜年啊。”

　　而坐在席上的墨虚只扬了下眉毛，失算了，没想到婳懿还有这一手呢，这孩子给你拜年，自然是要给压岁钱的了，何况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压岁钱肯定是不能少给的，不然多丢他墨门的面子。

　　对，墨虚还有个毛病，特别爱面子，人多的时候请他办事，是最容易让他答应的，而这一点，正是当初皇上被某人的美色给迷昏了头，才道出了他师尊的缺点之一。

　　靖媛迈着小小的步伐走到墨虚的身边，墨虚也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看着靖媛，这小娃娃才一岁就能走得这样好了，真是让他也意外，“爷爷好，给爷爷拜年。”

　　墨虚看着靖媛这熟练的说着，深邃的眼睛看了下婳懿，想来这是婳懿教的吧。

　　皇上有些诧异的看着墨虚，呃，自己的师尊难得的掏出一个用红纸包着的，不用问，这自然是一早就准备好给靖媛的压岁钱了，皇上不知怎么，看着这一幕他是有些莫名的想哭，也很感动，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疼爱，可是师父却给他很多，在皇上的心中，墨虚早已和父亲二字，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谢爷爷。”靖媛在收到了压岁钱后，心满意足的拿着，看着墨虚也笑得格外的甜。

　　墨虚看着靖媛这一副可爱的样子，嘴角有些抽了抽，他可是上当数次的人，不会这样久轻易的对一个女娃的笑就宽心的以为，这是个孩子，尤其是木家的女儿，他更加得小心。

　　“哈哈哈，这丫头现在是和她母亲越来越像了。”和亲王一脸的慈爱看着靖媛。

　　皇后看着和亲王如此，想着今日的风光可都被婳懿一人给占了去，何况，今日皇后本就是有打算的。

　　“是啊，本宫也是觉得靖媛很是可爱呢。”皇后慈笑的说着，“皇上，臣妾想着今日是除夕，特意安排了新的歌舞，进献给皇上和母后，也趁着给大伙助个兴。”

　　“好，皇后有心了。”皇上浅笑的说着，他在皇后说有新的歌舞时，下意识的看了下席间闻人淮媚的位置，果不其然的没有了人影。

　　而发现她突然离席的人，不止是皇上，还有太后，太后脸上出现一抹讥笑，顺便是看了下时辰，看着天也不早了，不想留下来看戏，“皇后有心准备的歌舞，哀家年纪大了，就不同你们一块守岁，如今天也不早就先回去了。”

　　“时辰还这样早，母后就要走了？”皇上有些诧异的问了太后，想着或者是太后不想看到皇后和夫人的戏码，毕竟从方才皇后说的话中就能猜到，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太后显然是没有兴趣在这里，执意要离开这里，而皇上也不好，更是不敢勉强，在她临走的时候，看了下兼彦，是想兼彦和她一起走，而兼彦显然是不愿意，他还没有玩够。

　　“太后，就让臣妾陪你一块回去吧，想来兼彦平时读书也累了，今日是除夕，就让他多玩会儿吧，一会儿宴席散去让兼廉送他回陵辉殿。”德太妃看向太后，想必她也是不愿意在这里待着了。

　　既然德太妃要和太后一块离开，也是不会有人要说什么的。

　　在出了九清晏后，太后与德太妃并没有立马回慈宁宫去，她二人本就是闺中密友，自从皇上登基后也是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走在御花园中，漫步聊天了。

　　“太后早早的离开宴席，是因为不想见皇后的妹妹给大家歌舞助兴吗？”与太后并行的德太妃丝毫没有掩饰的说出心中的疑惑。

　　“呵呵，哀家是不想在那里打扰了皇后。哼，她如今是黔驴技穷了，竟然想着要将自己的妹妹献给皇上，以此来稳固她的后位。”

　　德太妃是很疑惑，想着皇后的身份，怎会出此下策，“可是皇后本就出身尊贵，他的儿子又是太子，位居中宫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也就是你没有野心，素日里只管喝茶。皇上一直不大喜欢皇后，当初娶她也只是为了得到丞相的支持而已，如今对她更是不过尔尔，只是敬重她罢了。况且，宫中婳妃独宠，她的身份本就令皇后忌惮，这是怕婳妃哪日起了异心，那她这个皇后和裕琏的太子之位能保得住？”

　　太后面面俱到的给德太妃分析着，太后一直是很有野心的人，而德太妃不一样，她是一直懒散的惯了，也就没有想到许多吧，“哎呀，所以说我觉得进宫没意思啊，瞧瞧人一好好的小姑娘都成什么了。”

　　“是啊，所以哀家一直就觉得婳妃是个聪明人。”太后从来没有否认过婳懿的才能，也从来没有否认过婳懿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就这样，太后和德太妃二人远离了宴席的嘈杂，在御花园中相谈甚欢的越走越远。

　　而同时间，九清晏这边，婳懿一脸无所谓的看着闻人淮媚所跳的舞，偶尔拿起桌上的果子和点心吃些。

　　在她旁边坐着的贤妃终于在太后走了后，才说了第一句话，“哎，你说皇后这是唱的哪出戏？”

　　贤妃这话自然是同婳懿说的，她好像是忘记了自己与婳懿的关系，素来就不是交好，婳懿自然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也没好气的同她说：“自然是要给皇上做妃子的，怎么，贤妃和皇后一直交好，怎么不知道皇后的意思。”

　　婳懿这是在挤兑贤妃，贤妃难得的没有生气，反而将桌上的酸梅汤给了婳懿，婳懿看了下那碗汤.....

　　“贤妃没有身孕，桌上都还摆着酸梅汤，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婳懿浅笑的看着贤妃道，她桌面上摆着的那碗酸梅汤本就可疑，婳懿记得贤妃一直不大爱吃酸的，如今宴席中她的桌上摆着酸梅汤是因为她有着身孕的缘故。

　　“本宫不过是好心，你不要就算了，何须这样来挖苦本宫。”贤妃婳懿给气的够呛，她的心中实在是有些憋屈，那碗汤本就是皇后说给她准备的，她也是单纯的好心，见着婳懿桌面上的酸梅汤喝光了，才将自己的给她。

　　之后，婳懿和贤妃二人在没有任何交谈。

　　宫中本就是如此，只有利益为大，才是最为要紧的，如太后和德太妃的关系，完全是因为二人关系本就要好，还有就是德太妃是个没有野心的人，看着兼廉如此的性子，也是可以看出他的生母的性子是如何了。

　　一舞跳完，皇上也拍手叫好，不得不说，闻人淮媚的舞确实很美，她本人也长得很美。

　　丞相夫人一脸欣慰的看着这次，她的女儿，果然没让她丢脸！

　　“好，皇后的妹妹这舞跳的极好。”皇上出言称赞。

　　皇后笑着看皇上如此，见他没有一丝恼怒的样子，她也暗暗的放松一下。

　　“臣女恭贺皇上、皇后长乐无极。”闻人淮媚跳完后，声音娇弱好听的对皇上说道。

　　不得不说，闻人淮媚确实是一个能迷惑男人的，婳懿看着她如此，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也不知她是自嘲自己何必来这找难受，还是在嘲笑皇后。

　　“免礼，平身吧。”皇上看向她笑着说道，“皇后特意的安排，也是有心了，朕近来新得了对簪子，就赐给你吧。”

　　皇上说完，没有再继续的说下去，而闻人淮媚看着自己为皇上精心的一舞，他只是赏赐给皇后，并没有提出赏赐自己的话来。

　　“臣妾可不敢夺了淮媚的赏赐，皇上还是将这赏赐给妹妹吧。”皇后贤惠大度的说着，她本是也以为皇上会给她一个名分，只是没想到却只将赏赐给她。

　　婳懿一直没有说话，她也不想在此刻说话。

　　“皇上，人家淮媚小姐可是特意为您跳的这舞，怎么能只赏赐给皇后娘娘一人啊。”李婕妤突然开口，其实她自然是知道皇后今日特意安排这一出的目的，显然她是想助皇后一臂之力了，而为何她会有如此的举动，原因怕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吧。

　　在京都长大的都知道，闻人淮媚喜欢皇上，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一般没有人敢说出来而已。现在她又借着除夕夜宴在皇上的面前献舞，这路人皆知的她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得到皇上的青睐，然后顺理成章的进宫而已。

　　席间坐着的墨虚好似个局外人一样，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如今他的心中是有多替这个徒弟着急，当然了，他也是很乐于见得婳懿脸色难看的样子。

　　墨虚继而看向了婳懿，只瞧见她如同一个外人一样的坐在那里吃着点心，自然发现她如此举动的还有兼廉、以及皇上。

　　皇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婳懿迟迟没有开口，其实只要她说不要闻人淮媚进宫，那他一定不会同意，而她此刻的样子，也不知是何意？

　　“爱妃说的有理，既如此，那朕便给你赐一桩婚事，等着先帝孝期过了，再由皇后亲自替你选个吉日，到时候即可风光的出嫁。”不用怀疑的，皇上这句话一说出来，闻人淮媚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皇上，她为了今日，不知准备了多久，苦练了多久，可如今却被皇上这样一句话给.....

　　显然，席中的丞相夫人是有些坐不住了，她可是请了京中最好的舞娘教了闻人淮媚，这皇上如今这样一来，既不是....丞相夫人看了下皇后，她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心中有些烦闷，不过是碍于这里人多罢了。

　　其实皇后在皇上说完要给闻人淮媚赐婚时，她心中是放心的，这也说明了，皇上对她无意。

　　“呵呵，臣妾多谢皇上为小女赐婚，只是小女心中一直就仰慕着皇上，今日这舞名为‘好逑’，虽说皇上是君子，媚儿是女子，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只在男人对女人的情义上啊。”丞相夫人这怕是坐不住了，毕竟闻人淮媚已经十九，再不嫁人怕是要成老姑娘，何况，家中的女儿一直嫁不出去，怕是要被人说闲话了。

　　婳懿冷眼看着丞相夫人，心想这女人还真是自私的要命，这闻人淮媚不是自己所出，名声要不要的，也不那么打紧了，再看看她对自己闻人淮姝时，就知道了，闻人淮姝一直喜欢泓晞，只是泓晞心中只有那个红尘女子，这是京都人人都知道的。

　　“以前就只听说天朝的女子素来娇羞些，不似我北辰女子这般的豪爽，今日瞧着淮媚小姐的一颗心都在皇上身上，臣妾想着定是爱慕皇上的缘故才会不顾矜持的吧。”轩辕贵人说着，她这话可就是有意思了，是在说着闻人淮媚丝毫不懂得廉耻，一点都不矜持。

　　而如今席上最尴尬的就是闻人淮媚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若是皇上拒绝她了，今后她在这京都可要如何的待下去，还能有什么脸面。

　　良久，席中都不见皇上开口，他如今是在看着婳懿，他知道就算是婳懿开口拒绝，旁人最多议论几天，反正婳懿任性的性子他们都是知道的。

　　“小妹待皇上之心，不比得臣妾差，皇上，臣妾想着您取消了今后的选秀，这如今宫中虽说是进了不少新进的嫔妃，可皇上终归也还年轻，就是多一个，也是为了给皇室延绵子嗣。”皇后最终还是帮着闻人淮媚在皇上跟前说话，终究她也是丢不起这一个颜面。若是皇上今日拒绝了闻人淮媚，那她这个皇后的名声，还有淮姝，自然也是会免不了被旁人议论。

　　“哈哈，皇后如此也好，那朕就册封淮媚为小仪吧，总归是你的妹妹，位分也不宜过低。”婳懿正要去拿点心的手顿了顿，心中一阵冷笑，果然，你还是将她收进了你的后宫。

　　闻人淮媚突然有些欣喜若狂，多少年了！她的愿望总归是完成，她终于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成为他的女人，“臣妾多谢皇上赏赐。”

　　“皇上，既然您封了皇后的妹妹为小仪，臣妾想着如今后宫也就是翊坤宫尚有地方可以安置，不如就让闻人小仪去翊坤宫居住吧。”贤妃这一回，是真的只是想到了而已，她是有些愤愤不平的，同样是妃位，可是婳懿的翊坤宫从来都没有嫔妃去她那里住。

　　“罢了，婳妃的翊坤宫住不下那么些人，还是让她去漪兰殿吧，那里是从前母后住过的宫殿，景色宜人，很是好。”皇上显然是不想让人和婳懿一起住着，本来婳懿也是要拒绝的，谁知皇上来了这一句，她自己也不会开口说话了。

　　如此，皇上可又是添了位嫔妃，而婳懿心中小小的算了下，就小声的同绿歌讲到，“你家皇上还真是有福气啊，这登基才两年就已经添了十来个嫔妃，照这样下去，确实不用选秀。”

　　“可是娘娘，不管如何，皇上都是会最宠爱你的。”绿歌信誓旦旦的说着，她比婳懿还要清楚，皇上待她的赤诚之心。

　　“你又不是他，如何能保证。”婳懿不是现在她不相信，而是她不会傻到去相信一个神都不知的明天，以后的事情谁能想到呢，何况，人在不同的位置上坐着，心境是会变得不一样的。

　　绿歌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要说什么才能让婳懿心中好受些。

　　而她们二人的举动，自然是被皇上给瞧见，便好奇的问着：“你们主仆二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不是皇上非要关注婳懿这边，而是他的眼睛总是不受控制的要看她，自然她们聊天也被他给瞧见，只是距离有些远了，他听不见罢了。尤其是皇上看着婳懿那模样，好像不是生气，她竟然没有生气？

　　“我在和绿歌说你也太小气了，人家好歹也是皇后的妹妹，又爱慕你多年，既要入宫来伺候你，连个封号都不肯给。”婳懿语气平静的说着，她可不能让皇上知道她和绿歌的说话的内容，那是会出人命的。

　　“婳妃不懂宫中规矩，这嫔妃的封号是不能随意封赐，只有薨逝或者是立了大功的嫔妃，才可以得到皇上给的封号。”皇后一脸耐心的给婳懿解释，宫中嫔妃的封号是不会轻易有的，就如当初贤妃，纵使得皇上抬举，封了贵妃，也只是以姓氏来尊她。

　　“怎么没有大功啊，人家可是你妹妹，不给个封号什么的，也太那个了吧。”席中的人们有些吃惊的看着婳懿说，这婳懿还真是胆大包天啊，敢这样同皇后说话，还说是皇上不给闻人小仪赏赐封号，就是太那个了，到底是哪个啊？

　　而闻人小仪也是有骨气的人，这婳懿当着众人的面在皇上这里给她讨要封号，是要打量着侮辱她吗，她可不会同意，“回皇上，臣妾无功不受禄，能进宫伺候皇上已经是臣妾的福气，不敢有过多的赏赐。”

　　婳懿见她不肯，心中的坏主意又是犯了，你不肯要，我偏要给你求，“本宫说你配你就是配，皇上你说呢。”

　　她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兼廉和泓晞是知道，皇上定是会帮着婳懿，不管她说什么皇上定会同意。

　　确实皇上在婳懿开口后，他心中那阴霾也散去了些，总归是她还有点良心，还知道吃醋，皇上有个秘密的毛病，不知怎么，他就是喜欢看婳懿吃醋的样子，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是爱极了她吃醋后霸道的占有自己的时刻。

　　“既然婳妃都替你开口，那朕就给个封号吧，你说说，该给什么封号好？”

　　“禧。”婳懿见着皇上既然问她了，那她就直接说了这个字了，反正是她临时想到的，这闻人淮媚爱要不要。

　　不过，按着婳懿的性子，就算是闻人淮媚不要，她也只会任性的让她接受，谁让她看上了自己的男人，让你痛快了，婳懿可就不痛快了。

　　果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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