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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裴子衿满面愁容,她本打算这几天就偷偷溜走去大月氏的,小公子和张骞他们那行人却根本还没从匈奴那边脱身,那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去大月氏有什么用?
历史上的张骞都没能劝动大月氏出兵,她就更没那个能耐了啊!
在裴子衿发愁到底要不要出发去大月氏的时候,其实小公子已经带着楚埙和被偷偷救出来的甘父上路了。
半年的时间都用来麻痹单于,摸地形,学胡语,狼居胥山上那一个炸响的火弹终于让单于对他稍微放下了心,有此等神物却没有用来对付单于,在他们看来实在是仗义。
于是仗义的小公子就趁着韩婴去找单于的那个晚上,偷偷溜了。
三人一同上路,不敢带走更多的人,这半年以来有半部分的人耐不住,已经归降,剩下的那些人数也不少,一起走的话目标太大。
他们穿上胡服,小公子和楚埙都像匈奴人一样蓄须,夜黑风高,乍一看就跟匈奴本族的人一样。顺着早就摸熟的路,遇见匈奴人就用胡语应付,没人的地方就疾步狂奔,终于在天亮之前跑到了相对王庭中心较远的地方,偷出了马,疾驰而去。
从甘父的嘴里,小公子得知,当初义姁说的没错,要想到达大月氏的蓝氏城,就要经玉门关,翻北山,过葱岭,是段十分艰难又遥远的路程。
要趁着能跑马的时候快点走,不然还没到弃马的地方,军臣单于说不定就派人赶上他们了。
玉门关是没法骑马的,那里虽然白天风沙小,但是地面不好走,马蹄细长,会陷在沙子里,有些地方是薄薄的一层细沙,风吹走沙子,会露出白花花的壳状物,在阳光下微微发光,甘父说,就是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十分锋利。
马蹄被划伤,就会血流不止,人也一样,只是人穿着鞋子不易被割伤,所以不能骑马,只能走过去。
玉门关夜里会起风沙,风声赫赫,就像是有人在哭嚎,看不见星子,就不能擅自行动,甘父便带着他们在日落之前先找好背风的地方,还不能是低处,不然躺在地上一夜过去,沙子走动着,会趁人睡觉的时候淹没他们。
沙子抬人走,就是第二日想挖人,在原地都挖不到。
小公子不禁担心起裴子衿,当初他没想到这一路这么不好走,他们有甘父做向导,互相结伴相互照顾,可裴子衿却是独自一个人,在玉门关时她是如何熬过的?又或者,熬过了吗?
楚埙看出他的担忧,不禁道:“小郎君放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穿过玉门关便已经是两个月过去,这期间他们全靠挖草根捕飞鸟,饿的那叫一个瘦骨嶙峋。
接下来就是翻北山,北山绵延,阻挡了从玉门关吹来的风沙,只要翻过去,风沙就小了,只是山连着山,很容易迷路,就连甘父也迷晕了些日子,三个人就绕着山打转。
好在北山野物变多,解决了吃食。等总算翻出北山,又是一个多月的时间。
过了北山,前方就是多条岔路,甘父许久不来,对于该走那条路也是十分犹豫。
“这前面几个岔路,有几个是通向大宛的,另外的是通向大月氏的。”甘父解释道,“只是我忘记了大月氏到底是该从左边那几条路走,还是右边这几条路。”
小公子说:“葱岭在哪边你也不记得了吗?去蓝氏城不是还要再翻山?”
甘父摇头:“也不是必须过葱岭,这几条通大月氏的路里就有能绕过葱岭的,葱岭顶上常年积雪,十分难走,最好不要走那里。”
“大宛和大月氏离得远吗?若是走错了路,去了大宛,那时还能再去大月氏吗?”楚埙问。
甘父点头:“大宛和大月氏离得还是很近的。”
“既然如此,走哪条路都一样,遇到葱岭就翻山,到了大宛再绕道,若是能直达大月氏更好。”小公子说。
于是三人随便选了一条路前进,虽然楚埙有提过可以分成三路走,但是小公子没有同意,甘父也认为那样不好,三人结伴还能互相照应,一人上路那就是危险重重。
几个月下来,三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说是哪个山里跑出来的野人也不足为奇,路上出奇的遇到了一队商人,那些商人一见他们便急急走开,十分嫌弃。
小公子见状,心中不禁苦笑,人就不能活的太长,不然真是什么事都能碰到。
然而此时他还不知道,感叹这个为时尚早,前方大宛国的惊喜才更是吓人。
没错,挑来挑去还是走错了,一路跟在商队屁股后面,三人离着大宛那是越来越近。
跟在商人后面倒是多多少少听说了,大宛有个公主,是个傻的,不爱丝绸华服,偏爱听故事,若是有人能讲出她从未听过的稀罕故事来,给的财物是卖出丝绸的两倍。
要说谁的故事最多?那自然是东奔西走的商人们,他们见的多了,自然说的也多,说得多了,难免会有一两件公主不晓得的稀罕事。
上下嘴皮子一搭,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赚钱,不少商人听说以后都去大宛给公主讲故事,一时间这道上的人来往倒比以前频繁,这才让小公子三人遇上一队,虽然遇上和没遇上也没什么差别。
甘父本不打算进大宛,但是楚埙说,要是大宛同意和汉联合,不就是多了一个帮手吗?于是三人便跟在商队后面进了大宛。
大宛王宫是开放式的,来去自如,每天都有人进宫去求见公主,小公子三人直接跟在商人后面一同进去,却被告知今天公主不听故事。
“怎会不听了?那明日呢?”一个商人用大宛语问道。
护卫回说:“这我们可不知道。”
商人急了:“我们远道而来,就是为了给公主讲故事,如今这般岂不是白跑一趟?公主是因何缘故不听了,你可知道?”
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讲故事?为了财物才对吧,这中原来的商人就是狡猾,都想空手套白狼。护卫说:“公主尊贵无比,有仙人之姿,岂容我等妄自揣测?”
见商人更急,护卫有些心软,想着反正大家都知道,他们早晚也得知道,于是说:“因为公主马上就要成亲了。”
楚埙皱起眉头扭头看向小公子:“小郎君,他们说什么呢?我怎么感觉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呢?”
叽里呱啦的和胡语很像,一串听懂了的词里却总夹杂着两三个怪词,导致整句话都不明白了。
甘父懂大宛语,回道:“公主即将成亲,今天不听故事,所以那些商人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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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是个好日子,在这个喜庆祥和的日子里,让我来祝周深生日快乐吧!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第八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