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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痛
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咳了咳,还调了一下他头顶的镜子,不用想,肯定是在看她做什么,周安抱歉地从包包里探出头来,“不好意思,师傅,请稍等一下。”
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钱就万万不能,大晚上的,公交车停运了,要来这里就只能坐出租了,等到下车的时候司机报了车费周安才如梦初醒,她现在穷叮当的,吃饭都没钱了哪还有闲钱坐出租车?可是不坐都坐了,总不能直接跟司机说:“对不起,其实我是没有钱的。”
想象都想象不出来司机听到后会做什么,周安把头埋进包包里挖阿挖的不敢多看司机一眼。
“小姐,别告诉你忘记带钱包了。”
钱包?对了,钱包。周安现在用的钱包很旧了,折痕也很多,何书文说过她几次她也没换,最后她看不过眼了就买了一个新的钱包送给她,最重要的是何书文说钱包是不能空着的,所以就塞进了两百块进去。
谢天谢地。
下了车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靠在墙上抽烟的人,一个橘红色的小点,明了暗,暗了明,然后是朵朵白云飘了出来,周安觉得那云摸上去肯定是很舒服的,可是当她靠近了,却是被呛得往后退,只是她刚退了半步,便被人拦腰扯进怀里,“想去哪?”
“不去哪,烟味太大了。”
“他们是骗你的,他们两个明明好过却瞒着你,还有那个何书文,她找你出去无非是知道高登肯定会跟过去,她只是想让他们父子相聚而已。”
“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事,没义务跟我说的。”周安记得在很久以前他就懂得这个道理了,当时和她一起补课的同学问她的成绩,他很有原则地说,”那是个人隐私”,小时候都懂的道理长大了怎么反而看不透呢?
“我知道你会怎么想我,你觉得我卑鄙无耻,可能你还会恨我,恨我把这一切都戳破了,让你和他连最后一点可能都没有了,恨就恨吧,我不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当他看到高登和何书文在学校里面旁若无人地打闹的时候他就决定要那么做了,他总不会输给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人,而且他还有家人,那些家人就算不怨周安也不可能会多喜欢她。
比感情,他比他专一;比家庭,他没他那么多顾虑;比人,他还从未输过给谁,总归是自己的才对,怀里的这个女人,不管怎么算都应该是他的。
周安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个人以为她喜欢高登,虽然她不知道这个认定他是从何而来的,恐怕也是和之前他试探地问过自己,而自己又没有很明确地告诉他有点关系,这就有点难办了。
周安从她怀里抬头看他,一眼就看到了他嘴角破了,想到什么,她无奈叹息,“你不是练跆拳道的吗?”
“是。”
“那怎么没躲开?”
“如果真的要打,我能赢他,但是……”
但是……又回到那个问题了,他以为自己喜欢高登。
虽然很低调,可这个人的的确确是出生在大富大贵家庭的一个大少爷,从小要什么有什么,锦衣玉食,呼前唤后地养大,这种安富尊荣的少爷成人后不是成了心高气傲的公子哥那也是意气风发的绅士,不会是他这样的。
自卑执拗,孤立无援,连嘴巴都是破的。
“伤口痛不痛?”
赵连勤觉得眼睛有些酸有些热,太丢脸了,她不过是问了一句而已他竟然想哭,可是真的啊,真的很想哭。
当他参加完喜庆洋洋的婚礼,不顾父母和小姨的挽留匆忙赶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她正和别的男人一起,心灰意冷到了最后竟然是妒忌的火窜了起来,这火一烧就把他的理智全烧光了,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没想到,还能得到她一点怜悯,他曾经说过不要她的可怜,可是她真的给了,他竟然是开心的。
周安看着他脸上的泪痕不知所措,当眼泪贴上她的时候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这种不顺畅持续的时间很久,久到周安一度以为自己要窒息了害怕地缩了缩才好了一点,仓促地喘了几口气便又被霸住了,不止嘴巴,连身体都是。
男人在这方面好像是无师自通的,上一回的时候他还很慌乱,得了甜头就松开她了,可是这回他不,反反复复地来,你推他他抱得更紧,你说他他就把嘴角凑到你唇上,轻轻的蹭轻轻地磨,还可怜兮兮地喊。“痛。”
痛痛痛,能有多痛?她挨的打比他多多了,这点伤能痛到哪里去?分明就是得寸进尺。
心里明白得很,可到底是真的没力了,憋了很久憋到了一只手抬起来,结果又被他按回被子里,更糟的是,他不放,就一直抓着,他的手掌又热又汗,传递到她手中,她整个人便如同他一样炙热了。
赵连勤觉得自己做人非常失败,他又找不到那个和他共度一夜的女人了,每次都这样,每次!等到他意识清楚的时候就剩下他一个,昨夜仿佛是一场梦,梦醒了,了无痕,可现实到底没办法像诗词那样真的无痕,就算她想,他也不准,坐在床上呆愣了几秒,赵连勤急扯白脸地就出了门,走到门口,他抬手揉了揉脸,又悄悄退回到屋子里。
她在厨房,一会看看摆在面前的锅子,一会看看手里的说明书,好像是不会用,脸都快贴到说明书上面了。
家里刚装修完,很多家具厨具都是新的,特别是厨具,赵连勤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他也不想费工夫做饭,很多厨具买回来之后就堆在一边,连包装都没有开,他看着她一筹莫展的样子,轻声说:“我来吧。”
“嗬~”
说明书掉在了地上,赵连勤弯腰捡起,“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吗?”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这不是长相可不可怕的问题,忽然有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任谁都会吓一跳的。
“有的,比较小声而已,你要做什么?煲汤?”赵连勤看到料理台上放了几个袋子,里面装着的是鸡和一些药材,看来她起床很久了,都已经去过市场一趟回来了,“煲汤的话不是用这个锅子,有专门煲汤用的炖盅,我有买的,我去找找。”
“我已经找出来了,在这。”
果真是找出来了,赵连勤看着炖盅点点头,“那这个锅……”
“我想煮碗面条。”
“肚子饿了?”
“嗯。”
“那你去买这些的时候怎么不顺道吃点东西?”
过了一会也没听到回答,赵连勤转眼去看她,只见她抿抿唇,随后茅塞顿开般笑了,“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搞错了,原来是这个。”
鸡汤怎么说也要炖几个小时,可是吃面条吃不了这么长时间,吃完面条洗碗的时候炖盅里面连水都还没沸呢,周安无所事事地站着,她为自己会在这里炖汤的行为感到无比奇怪,刚才,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怎么就在这里炖起汤来了?要炖汤也是回乔宅炖啊……
懊恼的时候有一个走了过来,他看着她笑眯眯地说:“我喜欢喝鸡汤。”
“不是给你喝的。”
“那……是给谁喝的?”
“生病的人,”周安想了想,问他,“你知道阳阳生病的事吧?”
“嗯。”
昨天她听到了一些事,加上他知道阳阳的病后并没有很意外,之前还不敢确定的事情现在确定了,周安捏开他的手,避开他走到另一边,这个人,也太恐怖了。
赵连勤知道自己暴露了,他使手段让何书文去英国,然后又使手段让她们认识的事情,暴露了。
这些都不是什么光彩的把戏,甚至说得上是很恶劣,他被她探究的目光看得脸上挂不住,也不敢给自己辩解了,只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周安觉得胸闷气短,她去哪后面就有一具热烘烘的身体跟上来,她挪一步他也跟着挪一步,她洗配料他也跟着把手伸出来,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在她把配料扔进炖盅后他又贴了上来,弄得她差点把盖子打翻,周安不忍了,伸手推开他就往客厅走,可是客厅那么大也没能跟他拉开点距离,当她困在墙角与他中间,她正色地问,“你干嘛?”
“还是痛。”
“什么?”
“这里啊,”赵连勤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还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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