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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溟的觉悟
“……魔族之王，来我蜀山有何贵干？”
“孤欲借神农鼎一用。”
“……你一直在寻找的那样东西，便是神农鼎？”
“神农鼎放在蜀山，不过是废物，于我夜叉万民，却是关乎生死。道长可否成全？”
“你……不该如此托大，若是莫、他与你一同的话，只怕倾尽蜀山，也无法阻拦你二人。”
“道长不必出言试探。”
“孤早已知晓神农鼎在蜀山，只是不知具体所在。幸而道长将蜀山格局告知，孤方能推断出它们必是藏在这璇光殿中。”
“你——”
“看来，还有别的不速之客啊。”
“站住！”
“呵，神农鼎孤志在必得。你与孤相交一场，孤却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尽可将孤的身份禀告于蜀山掌门，不过即使今夜蜀山精英尽出，孤也不会退却。便是血洗蜀山，我也一定要取得神农鼎！”
龙溟越过凌波，身影消失在璇光殿的结界中。
凌云拨月的锋刃折射出冰冷的月光，凌波凝视着璇光殿平静无波的结界，收紧了握成拳的手指，眼眸中写满挣扎。
“凌波道长！”
夏侯瑾轩三人匆匆赶到，眼见着面前倒了一地的蜀山弟子，登时便是变了脸色。
“这是……”
“师兄们是中了术法，一时之间失去了神智。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听了凌波的解释，夏侯瑾轩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疑惑。
“我和瑕姑娘……还有暮姑娘方才在御风台上观赏夜景，偶然发现有两个人影在璇光殿前对峙。其中一个想必是道长，那另一个呢？难道是进了璇光殿？”
“那不是糟了！我们赶紧去向草谷道长他们示警吧！”
“不必！”
凌波出言打断了瑕的话，一直挣扎痛苦的心里忽然平静下来——原来……这便是我的选择……
面对着夏侯瑾轩三人疑惑却又饱含信任的目光，凌波敛下了眉眼，面无表情地撒着谎，心中浮起浅浅的悲凉。
“璇光殿中……藏有蜀山至宝，若是先告知师叔此事，再入殿搜捕，只怕迟则生变……你们……跟我一同即刻进去吧。”
“我们进去没关系吗？”
“……没关系。”
不疑有他的夏侯瑾轩三人便随着凌波进入了璇光殿，而后在殿内的幻境中遇到了先行一步的龙溟。
“龙公子！？”
“夏侯公子，暮姑娘，瑕姑娘，又见面了。”
此刻，饶是先前对龙溟的好感度再高，现在他笑得再亲和可人，夏侯瑾轩三人也回过味来。先前与凌波在璇光殿前对峙的另一人，毫无疑问便是这位龙公子。
暮菖兰素来是以最大恶意去揣度他人的所作所为，所以之前言之凿凿一口咬定说没看清入殿之人的凌波，在她看来只怕是为私情蒙蔽了理智，替龙溟隐瞒，那么现在他们又跟着凌波进入了这内有玄机的璇光殿，只怕是凶多吉少。
察觉到暮菖兰的戒备，龙溟仍是笑得坦然。
凌波果然顾念旧情又大爱天下，非但未有将他的踪迹告知蜀山同门，反是替他遮掩。如今仅夏侯瑾轩四人，与他而言或许不是阻力而是助力。
毕竟，这璇光殿内的阵法一旦触发，除非以力破阵，否则便被困于阵中。而璇光殿的阵眼，若无意外，应是与藏于殿内的三皇神器息息相关。
龙溟的越行之术往来六界无可不至，即便是璇光殿的结界也无法阻挡，可夏侯瑾轩几人欲要出阵，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选择破除法阵。
其中利害，夏侯瑾轩三人也已明白。
现在再纠结个什么背叛啊欺骗啊都于事无补，只能等脱困后在做计算。
“那……我们要是把阵法毁了，会不会给蜀山带来麻烦？那就太对不起草谷道长他们了。”
“妹子，凌波道长身为蜀山弟子都没提出异议，我们又何必替他们操心？”
“"眼下还是像龙公子所说，先合力离开这个幻境，反正出口只有一处，谁也别想逃。”
“那么几位，这一路还请多多关照了。”
龙溟拱手一礼，笑容一如楼兰时从容不迫，只要站在那里便让人忍不住安下心来，可落在现在的夏侯瑾轩三人眼里，怎么看怎么恨得牙痒痒。
一路行至幻境的尽头，不出龙溟所料，几乎是他们刚一踏进那里，光幕尽头的虚空中便慢慢浮起一座三身神像。
三身三面分属神皇伏羲、人皇女娲、地皇神农的巨大神像缓缓浮起，以三神器上残留的三皇神力为凭依，强大的威势逼得龙溟也不得不退后了一步。
“呵，蜀山派还真是藏了不得了的东西。”
龙溟仰起头，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角浮起不知是对谁的讥嘲浅笑，很快便又褪去。
总是从容不迫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龙溟握着十字妖槊的手指骤然收紧。
“可惜……”
可惜，他有不得不赢的理由。
三皇一体实力强横，便是龙溟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认真，所幸那终究只是璇光殿中凝聚的幻境，只是借用了三皇“残留”的一些神力，就算过程比较艰难，好歹最终也还是赢了。
被打败的幻象消失不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光道前现出一个平台，从左至右分别悬浮着一柄剑、一尊鼎和一颗红色石头。
龙溟看也不看其余两物，径直向着中间的青铜巨鼎走去。
前一刻还并肩作战的夏侯瑾轩三人几乎是条件按反射地将武器对向了龙溟，却被他枪花一撩，轻而易举地拨开。等到他们想要继续的时候，已是动弹不得。
龙溟在神农鼎前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挣扎尝试的夏侯瑾轩几人，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冷淡和肃杀。
“我之行事，诸位要做如何想，悉听尊便。不过，今日还请不要妨碍我为好啊。”
伸出的手被挡在了神农鼎外。
凌波面无表情地开口。
“不必费力了，璇光殿中充满三神器神力，正可以克制你的魔气。”
“还请道长指点。”
凌波沉默良久，耳边是夏侯瑾轩三人怒极的斥诉，心底却是龙溟曾经说过的话语。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候已是眸色如冰。
“若是我不愿指点，你可会就此罢手？”
“不会。若需以他们三人的性命相挟，我亦不惧令双手再添几笔污秽。”
“若是我们执意阻止，你意欲何为？”
“杀。”
这一句说的果断而又毫不留情，狠狠击碎了凌波回忆中的画面。
她再一次闭上眼睛，面上无可抑制地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取神农鼎，是为了救你的族人？”
“是。”
凌波睁开眼，深深地凝望着龙溟，他的侧脸在璇光殿法阵焕发出的微光中，那么好看，却又那么冷峻，那么残酷。
她抬起手，在夏侯瑾轩三人的惊呼中捏出破阵的手势，一直环绕在她身边的凌云拨月猛地向神农鼎冲去，毫不留情地攻击着那个结界。
“你我往日情分已断，如今我破阵，不是助你，只是为了你口中奄奄一息的族人。”
“……”
龙溟沉默了下，点点头。
“多谢。”
凌波再不言语，与三皇一体交战时候受的伤一直在隐隐作痛，却疼不过心中的伤口。
神农鼎的结界渐渐有了裂痕，随着一阵刺耳的咯吱声响，结界碎裂开来，磅礴的力量汹涌直冲而来。
凌波已经做好了在这样的力量下重伤或是殒命的准备，甚至都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可是什么都没有来。她像是幼鸟一样被保护在成鸟强而有力的羽翼下，无惧风雨。
龙溟替她拦下了结界碎裂后的冲击。
之前对战三皇一体时候受的伤此刻疼得厉害，他握住十字妖槊的手轻轻颤抖着，几乎没法再对抗这巨大的冲击。
繁复的红色魔纹忽然在他面前浮起，静静地缓慢旋转着，细微的红色光芒被融在那刺眼的白光中，并不明显，唯独脖颈上灼烫的热度提醒着龙溟它的存在。
等到伴随着结界碎裂而骤起的强光淡去，龙溟已是和神农鼎一起消失不见。
凌波愣愣地站在原地，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一句极轻的抱歉，心中一阵酸楚，几乎要落下泪来。
璇光殿的幻境消失不见，夏侯瑾轩四人只站在逼仄的室内，几人面面相觑，齐刷刷将目光转向凌波，却只见她伸手捂住了心口，之前的伤势再压不住，鲜红的血自唇角流下，软倒在了地上。
……
龙溟带着神农鼎去了神降密境，从结萝那里得到的避毒珠很有效，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神降密境的深处。
借由神农鼎的结界破除此地的女娲结界，龙溟皱了皱眉，璇光殿内的幻境充斥着上古神明之力，对他的魔气确实有着很大的压制，虽是外表不显，但是他已是受了不轻的伤。
只怕取得水灵珠回去魔界后，得要修养上好一段时日了，只不知，那时魔熙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是一句愚蠢呢，还是……会流露出哪怕只有一丝的担忧和关切。
深紫色的眼眸中浮起不易觉察的温柔，龙溟将胸中翻腾的不适压抑了下去，继续向前。
他才走出一步，眼前的空地便鼓起了层层土块，一条巨大的骨蛇凶狠地冲着他嘶嘶地吐着舌头。
“呵，还有守卫。”
龙溟轻笑了一声，十字妖槊锋锐的槊尖斜指地面，眸中的温情被冷厉的杀意所替代。
“挡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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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肯定不能带，带了就不是HE而是家暴+魔熙又一春的节奏了，摊手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龙溟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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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