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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秘密
“族长饶命!族长饶命!”台下的人声嘶力竭地叫着,想要挣扎,却被身边人死死按住。他恐惧的双眼骇然瞪着我,脸上惊惧的表情带着强烈的求生渴望。
可既然怕死,为何又要做呢?我在心里深深叹气,表面上却不能有任何同情,我是家族权威的象征,不能总是把自己的感情掺入族内事务的处理上。但我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下令:“将他的记忆和法力全数抹去,投入地宫二十年。”
台下的人似乎仍旧不甘,却停止了挣扎,任由旁人拖他走了。
“姐姐,你每次都要心慈手软。像这般不仅投靠徐淦山还为其在张家内部探听情报的人,你竟也能手下留情。”晓天在一旁发出怨叹。
我沉默不语,拿手把玩着桌上的银符。要我杀人,我做不到,哪怕按情按理此人或许都该必死无疑。哪怕是徐淦山,这个杀害我族数十人的恶魔,焚烧了张家的祖宅,让我们现在依旧不得不寄居在昆仑村中。但就算他做下种种恶行,如果交由我审判,我依旧觉得将他彻底废为常人,投入监牢永世不得再出来,便已足够。
张家的局面已经稳定了下来,基本已恢复了与徐家交恶前的势力,但我依旧无法召唤出神兽,因此只能静守,总不能反攻。长此下去总不是办法,如果不能回到北京重建祖宅,那么张家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身份便始终无法得到恢复。
消磨下去,对我们有利的局面就将再次瓦解,优势将重新转移到徐淦山一面。
我走到长阳宫,师傅正在打坐。我看一眼依旧躺在云床上的小天狼星,然后朝着已微微睁眼的师傅行礼。小天狼星已来了几个月,就算他只是“假死”,气息犹在,但涅槃的秘术失传已久,要找寻得慢慢来,现如今他的命运也只能是静静的等待。
我坐下,开始每日的功课。
日复一日,我的日子被修行和政务填满,这样过得充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在我走后,田楚和玛格丽特作为凤凰社的成员,做着很多工作。有一天我接到田楚的来信,信中说他得知,西弗勒斯·斯内普成为了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这是斯内普梦中所求的职位,他终于拿到了。
我知道他有多想要这个职位,当我还是一个不能接近他的学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每年都申请这个位置。当我成为他的助手时,我也常常听见他说出对于这个职位的渴望。这是他表现不多的对于某一事物的执着热情,虽然我并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决定提笔给他写信,从我回国后我一直这样想着,却一直没有实行过。或许当了族长后把我的自尊也提升了一个层次,我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抛下自我,只是卑微地去仰望他。我下了结论:现在对我而言,淡淡地记着这个人就最好。
西弗被我派往他处送信去了,想来最近事情较少,所以第二天上午,我独自前去天山邮局,打算亲手将贺信寄出。因为去年邮路变更,此地确实已经荒无人烟。但上次与邓不利多他们在这里见面后,我忽然想到可以将这里重新密建成为独属于张家的私人邮路。因而派人在此看守,张家与欧洲的通信几乎都经过这里而去,这样非常机密。
这是一个我自认为足够隐秘的地方,可是我错了。
当我走进去后,叫着管理人的名字,却迟迟唤不来人。我把信交给猫头鹰等我走到内室时才发觉,管理人被人用绳索死死捆住,白布堵嘴,还被人施用了双重的禁锢咒。我冲上前将他救下,他张口第一句话便是:“族长,快走!”可却已来不及,门外声响。
“晓沫?”身后的脚步声临近,听见来人的声音,我心中一紧。
“徐英余!”我转身,举着族杖直指声源来处。彼此对视,我的满腔怒火似乎没有影响到他一丝一毫,他静静地望着我,竟然还弯起嘴角浅笑起来。“晓沫。”
五六只法杖齐涮涮地指着我,我指着徐英余,他却空着手一动不动,只扭头对着手下说:“你们先带着这个人退到外面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所有人都出去了,我依旧对着他,却有些搞不明白他的用意了。
徐英余长叹一口气,脸上竟然浮现笑容:“晓沫,放下你的法杖吧,我们好好的谈一谈。”
“我不会被你再骗一次了,徐先生。”我冷冷地说。
徐英余摇头:“我从来没骗过你。”
“你是徐淦山的侄子,徐家的族人。你从未告诉我你的身世。”
“我只是没有说,却并没有骗你。”
“两家本有利害关系,你没有告知我你的身份,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你没有骗我?你明明早就知道徐家要对张家动手,我们是敌人,你却仍旧故意接近我,让我把你当做朋友,告诉了你张家的住址,导致你们破了张家的迷阵,闯入张氏祖宅,一把火烧尽!”
徐英余沉默了,我认为自己说对了,更加激动起来。“你是这世间最残酷无情的人,比你那个恶魔叔叔徐淦山还要——”
我正欲大声斥责下去,徐英余却突然三两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揽住我。“说够了吗?”他竟也提高了声调,像是一头忍无可忍一跃而起的雄狮,猛地跳起,气势惊人——
我吓了一跳,呆呆地望着他几乎着火的眼睛。还未来得及反应,我忽然觉得唇间湿热起来,大脑瞬间空白后我才意识到,徐英余竟然贴上来,紧紧地吻住我。
我立即想要挣脱,却不料在刚才愣神的一刹那,徐英余已经将我手里的法杖夺下,扔到一边。我被他抱住完全动弹不得。那种近乎狂热的吻把我吓坏了,他像是不要命一般吮吸我的嘴,还探出舌头……我全力抵挡,唯有死死闭紧嘴巴。
一种绝望感击中了我,我忍不住哭起来。徐英余听见我的哭声,动作渐渐缓慢下来,最后松开了手,静静地看着我。
我抬头一边啜泣一边扬起手,对准他的左脸狠狠地扇过去——
这是我这一生以来对别人下手最重的一次,重重地巴掌声响起,他整个人似乎都没了力气,竟然扑倒到了一边。
我浑身发抖,冲过去捡起自己的法杖,紧张地指着他。
徐英余从地上站起来,脸上已经肿了一大块。“你下手也太狠了,晓沫。”他竟然笑了笑。
我只觉得恶心,完全说不出话来。
“今天若非我在此处,你恐怕真就没命了,但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可真是异乎寻常。”他吃疼地捂着脸,叫了一声什么,便有人推门进来。那人进来看看他又看看我,一脸震惊的样子。
“外面那几个人处理好了吗?”徐英余问。
来人点点头,徐英余挥挥手让他出去了。
“你要干什么?”我见他走近我,颤声紧张的问。
“这里说话并不方便,我马上先带你回昆仑山,事情在那里我会全部对你说清楚。”
“你还想骗我?”
“我若要抓你,早就动手了。”徐英余伸手要拉我。“你想清楚,外面全是徐家的人,你就算现在杀死我,也走不出去,何不相信我呢?”
“我发誓永远不会再相信你。”
“你必须再一次开始相信我!”他说,“我跟你一起去昆仑,在那里把所有事跟你说清楚。”
双目对视,我发觉他的神情似乎很真诚,脑海中闪过第一次相见时候的场景,他推门出来,带着茫然无措的我——
虽有些动摇,但我还是坚持。“你还要骗我带你进昆仑结界?你真当我傻子吗?”
“没有你我也可以进去,那里对我并不设防。”徐英余低声说,“我和你们是站在一起的,你母亲也知道,晓沫。”
“你说什么?”这下我真的愣了。
我不想相信他,就算如此在现在的局势下我也别无选择,最终跟着他走出天山邮局。外面的管理人已经被松了绑,一个徐家装束的人扶着他,地上还躺着几个徐家的人,看情景似乎有过一些械斗。
徐英余问:“办妥了吗?”
“是的,少爷。”一人回答。
“找一个人送这位先生回附近的张家据点,其余的人,你们明天上午在风急林等我。”徐英余吩咐着,周围的人全都诺诺应是。
一路沉默,他拉着我飞回昆仑,在结界外松开我,示意我先进去。“你知道我要动手早就动手了。”
我快步跑进去,转身看他,竟然也一步步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毫无阻碍。我震惊不已。这个结界,除了被许可的人之外,无人可破,目前为止张氏一族在昆仑山全靠它护佑安全,他真的能进来?能帮他的,除了张氏一族最重要的几个元老,便无他人了。
“一起去见你母亲吧。”他说着,罩上兜帽遮住脸,朝我点头。
我并不太相信徐英余要和我们一起扳倒徐淦山,这太荒谬,对于他这个铁定的继任者,也没有价值。然而当我将徐英余带到母亲面前时,母亲毫无迟疑地承认了。
原来这是父亲、她与徐英余三个人之间的秘密,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涉及我,我的知晓是个意外。如果,不是我误入徐家的圈套而被徐英余所救,我将一直不知道,这背后发生的一切。
连一旁的晓天,也是错愕不已的表情。
“……徐淦山是个嗜血如命的人,暴虐无道。他当初为了争夺继承人的位置,密谋杀害了他的亲生哥哥,也就是我父亲的大哥,因为我母亲不慎目睹此事,随即也被他残害。但他不知道母亲在去世前想尽办法留下信息给了我父亲,这些年来我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忍辱负重小心翼翼,才得来现在这个绝佳的替我母亲报仇的机会。”
徐英余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我完全没有见过的神情。有点……不,是完全和曾经的他不同的样子。那个嘻嘻哈哈的他,完全不是这样的。
“他独子意外去世,打乱了我们原本的计划,但也创造了很好的机会,因为几年前我父亲的去世,所以我现在成为了第一继承人。我之下,徐淦山更无可以信任托付的人,所以他不得不说是迫不得已,必须拉我做他的左膀右臂。”
“所以你突然离开了英国?”
“实际上,是徐淦山决定和张家公然开战后,才急速招我回归。之前我虽然已知他独子离世,我成为继承人的消息,但出于谨慎考虑,我选择继续留在英国观察情况。但徐淦山争斗中需要帮手,将我召回,我才知道他要找张家复仇。”
“并不是你出卖了张家?”
“晓沫,我不会出卖张家的,你母亲知道这是为什么。”徐英余不再直接解释,而是将目光转向我母亲。母亲对我点点头,说:“你父亲和英余的父亲徐青山有誓约,互不背叛,况且……”母亲犹豫了。
“云姨,恐怕没有再瞒着晓沫的必要了。”徐英余开口,“时机也差不多了。”
母亲深吸一口气说:“你周岁生日上,你父亲已经和徐青山订下姻亲。”
我被弄懵了,呆呆地望着母亲苍白无力的脸。
“晓沫……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我的未婚妻吗?”徐英余走上来,伸手扶住我的双肩,神情恳切,而我却觉得心口咯噔一下。
“那个人,就是你——”
我天旋地转,立即打掉他的手,一个人后退几步,坐倒在了冰冷的石阶之上。晓天朝着我着急地叫道:“姐!”
一侧的宫门打开,师傅迈步出来,朝着徐英余道:“果然是你,你怎么来了?”说罢又望着我的方向,有些吃惊地走过来。
“四叔……晓沫知道了。”徐英余说。
我大脑空白,听到徐英余的声音便控制不住心烦意乱,猛然“啊”地大叫一声,双手捂头,眼泪止不住地开始往下掉,哭得不成声。
“沫儿!”师傅上前抱住我,轻抚我的后脑勺,像他小时候经常对我做的那样。我听见他对着徐英余说:“你有事就先回去吧,别让人起疑,过些天等待时机再过来把事情彻底说清楚。晓沫的情绪恐怕有些不稳,我让她,好好先睡一觉。”
师傅的手掌上传来一股热流,我只觉得乏极了累极了,却也渐渐被一股温暖包围,昏昏沉沉中便不再知事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间,周围安静极了,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我知道,一切都不会是假的。
已经入夜,我走出宫殿,一个人坐在神殿前的石阶上,听着周围的虫鸣鸟语。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人,扭头过去,星空下晓天的笑脸在我看来也有些阴沉。“姐姐……”晓天举起手上的牛皮纸,里面竟然包裹着几个烧饼,他拿起一个递给我。“你晚上没吃东西,饿了吧?”
我摆手不要。
“徐英余走后你就这个样子,其实……你何必呢?”晓天说,“我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竟然秘密地有这一手。”
晓天不知情这并不奇怪,但是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在心里冷笑,心结难解。毕竟,我已经是族长了,被他们推上这个位置,却原来只是傀儡,他们什么也不肯对我多说。
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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