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第八十章青丘疑云龙鳞示警
　　寒气裹着血腥气扑脸，细针扎似的疼。王攀附攥紧破界剑，指节绷得泛白 —— 眼瞅着寒冰公主被影卫架着，肩胛伤口渗的血珠刚离皮肉，半空就凝成冰粒，砸在青石板上碎成齑粉，连印子都没留。
　　这景象让他心一沉：寒冰公主的龙血本是至阳，如今却裹着阴寒，分明是龙心不稳的征兆。
　　小白狐狸突然从他肩头蹦下来，毛球似的身子猛地缩成巴掌大，尾巴却炸得像朵金菊，卷着枚淡金龙鳞 —— 鳞片纹路跟破界剑上的龙影一模一样。小家伙琥珀色的眼死死盯着天族陛下，瞳孔缩成细线，吼声奶凶却透着急：“他面具裂了！”
　　众人定睛看，那所谓 “陛下” 的人皮面具早裂了大半，底下露着黑色鳞片，边缘泛着青紫毒光，跟影阁令牌上的九头蛇纹如出一辙。
　　“万魔窟封印快破了！” 小白爪子指着天族陛下脖颈的鳞片，声音发颤却清楚，“蚀心魔昨晚在秘境边缘闹了三回煞气脉冲，影阁阁主指定在那用混沌气加固祭坛！还有 ——” 它尾巴尖的金毛扫过寒冰公主心口，那里衣料下隐隐透金光，“她龙心跟混沌气同源却正邪反着来，现在不稳，得用万魔窟的混沌气暂稳，不然强行催灵力会反噬，到时候龙血逆行，整个青丘都得冻成冰坨！”
　　寒冰公主突然挣开影卫，动作快得像道冰闪。冰蓝长裙一绷，裙角的九天流云纹炸亮，三道冰刃飞出去，直接冻住影卫手腕 —— 冰雕泛着幽蓝，里面缠满冰晶纹，正是她的 “凝冰诀”。
　　“就这点伎俩还想困我？” 她心口的龙鳞烫得惊人，透过中衣映出暖光，“天族的卧底三年前就该清了！要不是我母后念旧情，轮得到你们这些影阁杂碎蹦跶？” 她抬手拂过冰雕，那硬邦邦的冰瞬间炸成碎晶，“当年她斩冰蛟逆鳞时，就该想到余孽会回来搞事！”
　　天族陛下的寒冰剑突然顶向她咽喉，剑刃上的蛇纹在寒光里扭，像活的 —— 蛇鳞还沾着暗红血渍，不知染了多少修士的命。“小丫头别给脸不要脸。” 他声音像冰碴子摩擦，刺耳得慌，“你以为王攀附能护你？他连自己悬空城的沈柔都护不住 —— 昨天影阁寒狱堂动手了，那铁匠铺的熔炉都冻成冰坨，刚炼的玄铁全废了，可惜沈柔那点锻造手艺。”
　　破界剑 “噌” 地出鞘，黑剑风贴着冰墙扫过，“咔嚓” 一声劈碎天族陛下的剑鞘。剑身上的龙影对着黑鳞片嘶吼，龙须炸得笔直，连空气都震得颤：“你说什么？”
　　丹田的定魂莲莲子突然颤得厉害，清冽香气漫开，勉强压下他快暴走的戾气 —— 沈柔的熔炉房有他埋的锁山链，还掺了龙血砂，普通□□根本侵不进去。更别提沈柔是共过患难的战友，哪容得别人这么糟践？
　　可他心底最软的那根弦，始终系着灵溪 —— 那个总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喊 “王师兄” 的小师妹。
　　“说你心上人快死了。” 天族陛下笑得狰狞，黑鳞片从脖颈爬满脸，像丑东西在皮肤下游，“影阁阁主说了，你交龙心，就留沈柔一命。不然 ——” 他拍了拍手，两个影卫拖来个昏迷的灰袍姑娘，袖口还沾着耐火泥，正是沈柔的徒弟阿珠，“这小丫头亲眼见熔炉结冰，要不要让她学沈柔被冻时的惨叫？”
　　“闭嘴！” 王攀附的龙影在剑上狂暴翻腾，青丘宫殿深处的冰龙尸骸突然嘶吼，声波撞在冰墙上，冰屑漫天飞。桃花林地面裂得更深，底下幽蓝冰脉里的光点乱晃，像沉睡的龙气被惊醒。
　　他灵力快失控，周身空气都扭了：“我现在就宰了你！”
　　愤怒里，灵溪的笑脸突然冒出来 —— 要是小师妹在，定会拽他衣袖劝 “师兄莫怒”；可沈柔只会递把更利的剑，说 “要杀就杀得干脆”。这俩人像日月，各有各的亮，谁也替不了谁。
　　“杀了我，沈柔就真没救了。” 天族陛下退到影卫身后，黑鳞片竖得像盾牌，“万魔窟的混沌池能解□□，还能稳你那定魂莲躁的灵力，选吧。”
　　他笃定王攀附会妥协，却不知道 —— 王攀附的软肋从不是沈柔，是远在悬空城，等着他回去教御剑的灵溪。
　　柳如烟的长鞭突然窜出去，粉鞭身泛着黑纹，精准缠住影卫脚踝。缠枝莲纹路一亮，贪婪吸着煞气，影卫疼得闷哼：“别信他！影阁就会用人质要挟！我师姐媚儿……”
　　“媚儿？” 王攀附猛地转头 —— 之前在传送阵广场听过，合欢派有个弟子被影阁掳走后，成了吸灵力的傀儡。
　　“何止认识。” 柳如烟眼神暗了，指尖摸过鞭纹，“她是合欢派百年难遇的天才，三年前被抓进寒狱堂，回来就成了只会杀人的傀儡，脖子上多了蛇形纹。” 她突然凑到王攀附耳边，声音压得低，桃花香里裹着寒，“她那蛇纹有七片鳞，比天族陛下还多一片 —— 影阁按鳞片算等级，鳞越多，越受冰蛟信任。”
　　小白狐狸突然跳上寒冰公主肩头，尾巴卷的龙鳞跟她心口鳞片撞在一起，两道金光缠成个 “骗” 字，闪了闪就散：“他撒谎！” 狐狸爪子指阿珠手腕，“你看她脉门，没中□□的青黑，反泛龙血砂的暖光 —— 沈柔的熔炉房有龙血砂护着，寒狱堂的□□冻不住！”
　　王攀附的灵力沉回丹田，定魂莲清香像清泉淌遍四肢，心稳了些。他想起沈柔塞给他的龙血砂 —— 那是龙血混地心砂炼的，能挡蚀神箭还能净化阴寒，当初加固熔炉地基时，他特意埋了半斛，够扛筑基期修士一击。
　　更别提临行前，灵溪红着脸塞的平安符，现在还贴在胸口发烫，像在提醒：别慌，别中套。
　　“你不止想要龙心，还想引我去万魔窟。” 破界剑指向天族陛下咽喉，剑风掀得对方面具碎片乱飞，“说吧，影阁阁主在那布了什么局？想复活冰蛟，还是用混沌气染修真界地脉？”
　　“局？那是坟墓！” 天族陛下突然狂笑，黑鳞片全竖起来，像炸毛的毒蝎，“混沌池底下压着龙族叛徒尸身，用你的龙心和她的龙血献祭，就能复活！到时候仙凡两界都是影阁的……”
　　话没说完，寒冰公主掌心的龙鳞突然化作冰箭，裹着龙影射穿他眉心。黑鳞片瞬间失了光，天族陛下僵在原地，接着化成长滩冒黑气的脓水，只剩枚刻 “寒” 字的令牌。
　　“我母后说，对付叛徒不用听废话。” 寒冰公主捏起令牌，指尖冰气冻住上面扭动的蛇纹，“影阁在天族的卧底名单，三年前媚儿师姐就给我了。”
　　残余影卫刚拔刀，就被龙啸天的帝龙火逼回去 —— 赤霄枪烧出丈高火墙，圈住影卫，火舌舔得他们衣袍冒烟，焦糊味刺鼻。龙啸天扛着枪，笑得桀骜：“本少早说过，对付杂碎不用讲规矩！” 他突然收窄火墙，烧得个影卫手腕焦黑，“说！你们把媚儿藏在哪了？”
　　那影卫疼得嗷嗷叫，手腕露出血色蛇纹，七片鳞在火里闪：“在…… 在万魔窟冰牢！阁主说她有用，能引合欢派老怪物……”
　　柳如烟的长鞭突然勒住他脖子，粉纹在阳光下泛红光：“果然是你们抓的！” 她声音发颤，却透着狠，“三年前她还跟我说影阁在研究龙血献祭，转头就没了影，我还以为她叛门了……”
　　长鞭猛地一拽，影卫脖子 “咔嚓” 断了，黑血溅在地上，蚀出小坑。
　　王攀附趁机冲到阿珠身边，指尖按她人中。小姑娘睁眼就哭：“王公子！沈庄主让我带话，影阁阁主真身是冰蛟 —— 当年被龙族赶尽杀绝，靠吸修士灵根活下来的，最怕你的龙影剑！” 她掏出块玄铁令牌，上面刻着熔炉，“这是传讯符，捏碎能联系悬空城！庄主说影阁主力去万魔窟了，让你别中调虎离山计！还有…… 灵溪小师妹让我跟你说，她新学了清心诀，等你回去教她剑法，就练给你看……”
　　“冰蛟？” 王攀附心头一震 —— 难怪天族陛下的鳞片是黑的，难怪寒冰公主的寒脉跟影阁□□同源。蛟跟龙是近亲，冰蛟却是最阴狠的分支，专吸龙血。
　　可阿珠提灵溪的瞬间，他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嘴角不自觉翘起来 —— 这温柔劲儿，跟对沈柔的坦荡完全不一样。破界剑上的龙影似有感应，兴奋地嘶吼，龙须扫过剑身，溅起金火花。
　　小白狐狸突然咬他裤脚，往桃花林外拖：“快走吧！万魔窟封印真要破了，混沌气漏出来会染地脉，到时候悬空城都得被毒瘴罩住！” 它尾巴尖的金毛炸得更亮，“守龙卫古籍说，冰蛟逆鳞在混沌池底，用龙影剑劈开，就能打散它元神！”
　　寒冰公主捡起地上的龙鳞，递向王攀附：“我跟你们去。” 她指尖碰他掌心时，两人灵力自动缠在一起，凝成道冰蓝龙影，盘旋三圈后龙吟清越，“我母后斩冰蛟逆鳞时，留了灵识印记，能找着位置。而且…… 媚儿师姐当年帮过我，不能让她困在冰牢里。”
　　柳如烟的长鞭卷着昏迷的影卫，粉纹泛红光：“正好，我也得问问我那好师姐，当年为啥不告而别。” 她凑到寒冰公主身边，调侃道，“你杀天族陛下时，眼神比我合欢派的毒匕首还冷，难怪冰蛟想拿你龙血献祭。”
　　龙啸天扛着赤霄枪，火墙收得更紧，把影卫烧成灰：“走！本少倒要尝尝蛟肉烤着香不香！” 他掏出油纸包，里面是慧能给的灵麦馒头，还冒热气，“垫垫肚子，免得去了没力气砍蛟！对了王攀附，等这事了了，我跟你去悬空城 —— 听说你那灵溪小师妹，是仙门最水灵的姑娘？”
　　王攀附耳根发烫，没反驳，只握紧胸口的平安符：“她很乖。”
　　三个字轻得像叹，却透着珍视。
　　一行人穿过桃花林时，小白突然对着冰龙尸骸沉落的方向拜了三拜，粉花瓣落在它尾巴上，像撒了把碎玉。“守龙卫的使命快完了。” 它抬头看王攀附，眼里闪着泪，“解决了冰蛟，我就能回狐族陪娘亲了 —— 她当年护龙冢地图，被影阁蚀心魔伤了元神，一直醒不过来……”
　　王攀附摸了摸它的头，突然想起灵溪踮脚塞平安符的模样 —— 她指尖碰他衣襟时，像羽毛轻拂，留了串痒意。“活了万年的生灵，比器物更重情。” 他攥紧破界剑，剑鞘的守心纹跟寒冰公主心口的龙鳞同时发烫。
　　冰蛟、混沌池、媚儿的秘密、沈柔的安危…… 这些都重要，可支撑他走下去的，始终是悬空城等着他的身影。他必须赢，才能回去教灵溪清心诀，看她红着脸问 “师兄我练得对不对”。
　　桃花林外的迷雾散了些，万魔窟方向传来闷雷，沉得像地底有庞然大物在醒。王攀附回头望，寒冰公主正用灵力给阿珠顺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像刚才斩人的人；柳如烟在给小白喂桃花酥，指尖灵力绕开狐狸尾巴的金毛；龙啸天在数赤霄枪上的火焰旺不旺 —— 这群原本陌路的人，此刻倒像处了多年的伙伴。
　　穿过迷雾沼泽时，泥潭里冒出来的白手刚抓向麟驹马蹄，就被蹄上的火烧成灰。突然，条千年巨鳄从泥潭里蹦出来，巨口能吞整匹麟驹，牙上还挂着骸骨。
　　龙啸天的帝龙火先喷出去，烧得鳄鱼鳞甲滋滋响：“早听说你皮厚，本少倒要试试能不能烤成干！”
　　寒冰公主的冰刃跟着刺进鳄鱼嘴，冻住它内脏 —— 巨鳄僵在半空，接着 “咔嚓” 砸回泥潭：“速战速决，混沌气波动越来越强了。”
　　柳如烟的长鞭缠住鳄鱼尾巴，拽回泥潭深处，卷出颗灰黑内丹：“低阶妖兽也配挡路？这内丹能抵混沌气侵蚀。”
　　王攀附趁机捏碎沈柔给的传讯符，玄铁令牌化作红光冲天，炸开朵金火花。片刻后，令牌传回股暖灵力 —— 是沈柔的气息，裹着熔炉房的铁锈和硫磺味，还有她锤耐火泥的节奏。
　　他松了口气：沈柔平安就好。
　　接着，仿佛闻见悬空城的桂花香 —— 灵溪正坐在桂花树下，捧着他留下的剑谱，一字一句念心法口诀。
　　小白突然指着沼泽深处的巨石：“从这走！有狐族密道，直通万魔窟冰牢！” 它刨开巨石下的泥土，露出个仅容一人过的洞口，刻着狐族符文，在龙气里闪着光，“这是缩地符，默念口诀能缩千里成咫尺。”
　　密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柳如烟突然抓住王攀附的手腕，指尖冰凉：“如果…… 媚儿真叛了门派，我该怎么办？” 她声音发颤，“她是我入门时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教我练鞭，还偷桃花酿给我喝……”
　　王攀附想起灵溪总说的话：“师姐们都好，可我最喜欢跟师兄待着。” 他反手拍了拍柳如烟的手背，传过去丝暖灵力：“是不是背叛，见了才知道。就算她被蚀心魔控了，沈柔的熔炉能炼化煞气，总有办法。” 他顿了顿，补充道，“灵溪说过，人心再杂，也有真心能打动的地方。”
　　寒冰公主突然停步，指尖凝着冰蓝灵力，在黑暗里泛微光：“前面有煞气，很浓 —— 像很多修士的灵根被吞了。”
　　龙啸天的赤霄枪出鞘，枪尖火焰照亮岔路：“左边黑右边干净，走哪？”
　　小白跳上石壁，爪子按在块刻龙纹的石头上 —— 石头纹路跟破界剑的龙影共鸣：“走这！有龙气残留，是冰牢方向 —— 龙族关叛徒，总用龙气镇着。”
　　密道尽头是道冰门，刻着影阁九头蛇标志，蛇眼嵌着墨绿珠子。王攀附的破界剑轻轻一挑，龙影流进冰壁，坚冰开始融化：“抓紧时间，混沌池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冰蛟要献祭了。”
　　他只想快点结束 —— 灵溪还在等他。
　　冰牢融开的瞬间，血腥味裹着煞气扑过来。数十个牢笼排得整齐，每个里面都关着修士，灵根处插着冰锥，脸无生气像丢了魂。有的已成白骨，有的还在微弱喘息，喉咙里哼着无意识的声。
　　“媚儿！” 柳如烟冲向最里面的牢笼 —— 穿粉纱裙的女子正是媚儿，可此刻她双目空洞，脸上没表情，脖子上的蛇形纹爬满脸，七片鳞在暗里闪着诡异的光，跟天族陛下的一模一样。
　　“师姐！我是如烟啊！” 柳如烟的长鞭劈向牢笼，却被冰壁弹回，虎口震得发麻，“这冰是混沌气凝的，普通灵力破不开！”
　　寒冰公主指尖按在冰牢上，冰蓝灵力渗进去，冰壁上浮现出跟她寒脉一样的纹路：“这是龙血混混沌气铸的，只有龙心持有者能开。” 她看向王攀附，“得我们合力，用龙心和龙血共鸣破阵。”
　　王攀附的破界剑贴紧冰牢，龙影流进冰壁，跟寒冰公主的灵力缠在一起。冰层 “咔嚓” 裂响：“快点，混沌池那边的波动更强了。”
　　冰牢刚融开，媚儿突然睁眼，眼里闪着幽绿光，指甲尖得像刀，直扑柳如烟咽喉：“抓她！阁主需要合欢派纯阴血！” 她声音嘶哑陌生，没了半点往日温柔。
　　“师姐！你醒醒！” 柳如烟的长鞭缠住她手腕，触到蛇形纹时猛地缩回 —— 指尖冻得刺骨，“你的灵根…… 被蚀心魔占了！”
　　小白跳上媚儿肩头，尾巴金毛扫过她脸，蛇形纹竟开始褪色：“蚀心魔怕龙气！用龙鳞压它！”
　　寒冰公主立刻把掌心龙鳞按在媚儿眉心，金光闪过，媚儿身子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快…… 杀了我…… 别让它控制我开龙冢……” 她眼里闪了丝清明，又被幽绿盖过。
　　王攀附的破界剑突然指向密道入口，龙影凝成屏障，挡住涌进来的煞气：“没时间了，冰蛟知道我们来了。” 他灵力注入媚儿体内，跟龙鳞一起压蚀心魔，“柳如烟，带她走，去悬空城找沈柔 —— 她的熔炉能炼化蚀心魔煞气。”
　　“那你们呢？” 柳如烟眼眶红了，死死按住挣扎的媚儿，“万魔窟太危险，一起走！”
　　“我们得拦献祭。” 王攀附的声音没商量，龙影在他身后盘旋，“你带媚儿和阿珠走，就是帮我们最大的忙。” 他掏出块龙血砂塞给阿珠，“这个能挡煞气。告诉沈柔，等我回去，用混沌池的水淬她的新熔炉，保准炼出比破界剑还厉害的兵器。还有……” 他语气放柔，“告诉灵溪，我很快回去，她的清心诀，我等着检查。”
　　柳如烟咬咬牙，长鞭卷着媚儿和阿珠，冲向密道深处：“你们保重！我在悬空城等你们庆功！” 她消失前，丢来枚刻着双桃花的传讯符，“捏碎这个，我带援兵来！”
　　冰牢外传来震耳的嘶吼，万魔窟都在颤，头顶落碎石。王攀附攥紧破界剑，跟寒冰公主、龙啸天、小白对视一眼，没多话，朝着混沌池的方向冲。
　　灵溪的笑脸在脑子里晃，他脚下更快了些。
　　穿过最后道石门，众人倒吸口凉气 —— 混沌池在万魔窟最深处，池水泛着紫黑光，漂着无数修士骸骨，腥气冲得人想吐。中央祭坛插着九根冰柱，每根都绑着修士，鲜血顺着冰柱流，汇进池底凹槽 —— 那里躺着具覆着黑鳞的尸身，正是被封印的龙族叛徒，周围裹着浓混沌气，像随时会睁眼。
　　冰蛟化成人形站在祭坛前，穿玄色龙袍，满脸黑鳞，只露双竖瞳，闪着冷血动物的寒光。他手里的冰剑，蛇纹比天族陛下的多，竟有九片鳞：“终于来了。” 他声音像冰擦，“王攀附，交龙心，我让你当影阁二阁主，比守那破山庄强。”
　　“废话真多。” 龙啸天的帝龙火先冲出去，赤霄枪的火龙卷向祭坛，烧得混沌气滋滋响，“本少今天扒了你的鳞，尝尝蛟肉香不香！”
　　寒冰公主的冰刃跟着上，跟冰蛟的剑撞在一起，冰屑乱飞 —— 落在地上就化成小冰蛇，往众人脚边窜：“我母后说，叛徒永远成不了气候。” 她的冰蓝长裙猎猎响，九天流云纹跟祭坛上的龙血共鸣，鲜血突然倒流，顺着冰柱往上爬，“你以为用修士血能复活他？痴心妄想！”
　　小白跳上祭坛，九尾展开像金屏障，护住被绑的修士。金色狐火从尾巴尖冒出来，烧着冰柱上的锁链：“守龙卫在此！岂容你亵渎龙冢！” 它尾巴尖滴下金血，落在冰柱上，融了大半锁链。
　　王攀附的破界剑直指冰蛟逆鳞 —— 就在他胸口，鳞片比别处大，泛着青紫毒光。“你死期到了。” 他的龙影在剑上暴涨，黑剑风跟混沌池的紫黑光缠成光柱，“灵溪还在等我回去，你这种杂碎，不配挡我的路。”
　　冰蛟的冰剑横扫，裹着混沌气劈向他咽喉，剑上蛇纹活过来，吐黑毒液：“就凭你？当年你爷爷都没杀了我！”
　　“那是他没见过灵溪的清心诀。” 王攀附的灵力沉进丹田，定魂莲莲子爆发出金光，跟龙影融成柄巨大光剑 —— 剑身上映出灵溪的影，正对着他笑，“她的纯善之心，能净化一切邪祟，包括你的蛟毒！”
　　剑刃相撞的瞬间，冰蛟胸前的逆鳞突然裂了，露出底下跳动的黑心脏 —— 那里插着半块龙鳞，跟王攀附怀里的一模一样，只是色暗布满裂纹。“怎么可能……” 冰蛟眼里闪着怕，“这是龙女的鳞片！”
　　“是守护的力量。” 小白的声音透着威严，九尾拍向混沌池，金狐火跟龙影缠成巨网，罩住祭坛，“你永远不懂，为了想守护的人，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
　　金龙血跟紫混沌气撞在一起，霞光漫天。王攀附的破界剑趁机刺进冰蛟逆鳞，龙影钻进伤口，龙吟震耳。冰蛟的身体寸寸碎，黑鳞片落满祭坛，化成齑粉。
　　“我不甘心……” 他的嘶吼越来越弱，最终散在混沌池里，只剩半块龙鳞落在池边，跟王攀附怀里的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龙形。
　　祭坛上的冰柱倒了，被救的修士跪倒叩拜，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小白跳上混沌池边，金尾巴搅着池水，紫黑混沌气渐渐散，露出底下洁白的龙骨 —— 龙族叛徒已成无害白骨，在龙气里泛着圣光。“终于结束了。” 它回头看王攀附，九尾摇得欢快。
　　寒冰公主捡起那半块龙鳞，跟自己心口的拼在一起，金光闪过，龙鳞融进她体内：“这是我母后的鳞片，现在该回家了。”
　　王攀附望着清澈的池水，突然想起灵溪的话：“师兄，等你回来，我们去看悬空城的第一场雪好不好？” 破界剑上的龙影蹭着他手背，像在催他回家。
　　沈柔是重要的战友，这段旅程里的浪花；但灵溪是他的岸，是无论走多远，都要回去的理由。
　　龙啸天拍他肩膀，赤霄枪上的火映着笑：“发什么呆？走！去见你那灵溪小师妹！”
　　王攀附笑着点头，翻上踏雪麟驹。四蹄踏出金火，引着他们往万魔窟外走。阳光透过洞口照进来，落在胸口的平安符上，暖得像灵溪的手。
　　他知道，悬空城的桂花树下，那个穿浅绿裙的姑娘，正攥着纸鸢，等着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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