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了,穿成短命丫鬟

作者:蜡笔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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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守护,岁岁遥望



      萧彻没在静心庵多待,吩咐完侍卫守着,就转身往侯府走。马车里,他把那个沾了香灰的平安符揣进怀里,贴在心口,冰凉的符面硌得他生疼,却比不过心里的疼——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就算用尽全力锁着,也留不住。

      回到侯府时,已是深夜。揽月院的灯还亮着,张奶娘抱着萧念晚,在屋里来回踱步,孩子哭个不停,小嗓子都哑了,显然是想娘了。“侯爷,您可回来了!小少爷哭了一下午,不吃也不喝,就找娘……”

      萧彻走过去,从张奶娘手里接过孩子,动作生疏却小心,轻轻拍着他的背,像苏晚以前那样,低声哄:“念晚,乖,爹在呢,不哭了……”

      不知道是他的声音起了作用,还是孩子哭累了,萧念晚渐渐止住了哭,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抽噎着,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萧彻抱着孩子,坐在苏晚以前常坐的软榻上,看着屋里的布置——她的月白襦裙还挂在衣架上,桌上的薄荷茶早就凉了,摇篮里的小被子还是她亲手缝的,一切都没变,却唯独少了她。

      “以后,爹陪你。”萧彻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声音沙哑,“爹不会再逼你娘了,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从那天起,萧彻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公务,把心思全放在了萧念晚身上。他亲自给孩子喂奶、换衣裳,学着苏晚的样子,给孩子唱不成调的曲子;他把揽月院的布置原封不动地保留着,苏晚的话本、她绣了一半的帕子,都收在柜子里,偶尔拿出来看看,就像她还在一样;他再也没提过“侯府少奶奶”的名分,也没再逼任何人,只是默默守着孩子,守着这座空了一半的院子。

      日子一天天过,萧念晚渐渐长大了。从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了会跑会跳的小娃娃,眉眼间越来越像萧彻,却偏偏有着苏晚那样温柔的眼神。

      每年萧念晚生日那天,萧彻都会放下所有事,带着孩子去静心庵。还是那辆玄色马车,还是那条山路,还是满院的银杏叶。他从不下车,只是让车夫把车停在庵外的老银杏树下,抱着萧念晚,远远地望着庵里的佛堂。

      佛堂的门总是虚掩着,里面传来苏晚的诵经声,清淡、平静,年复一年,从未变过。她穿着灰色的僧衣,坐在蒲团上,背影挺直,光头在阳光下泛着淡光,偶尔会起身,走到窗边,却从不往外看——她知道他们来了,却选择不相见。

      萧念晚小时候,不懂为什么爹总带他来这儿,只是指着佛堂的方向,奶声奶气地问:“爹,那里面是谁呀?为什么我们不进去?”

      萧彻只是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里面是你娘,她在里面祈福,我们不能打扰她。”

      孩子似懂非懂,只是趴在车窗边,看着那个灰色的背影,小声说:“娘……娘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萧彻没说话,只是把孩子抱得更紧,眼底的疼藏不住——他也想知道,却不敢问,更不敢逼。

      转眼,萧念晚长到了六岁,已经是个懂事的小少年了。这年生日,萧彻依旧带他来静心庵,还是停在那棵老银杏树下。佛堂里的诵经声停了,苏晚站起身,走到窗边,身影在窗纸上晃了晃,却还是没往外看。

      萧念晚看着那个身影,沉默了很久,突然抬头问萧彻:“爹,我知道,里面是娘。可她为什么不跟我们回家?是不是……是不是她不喜欢我?”

      萧彻的心猛地一揪,蹲下身,看着儿子的眼睛,那里面有疑惑,有委屈,还有一丝害怕。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就像当年苏晚摸孩子那样,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是的,念晚,你娘很喜欢你,也很想你。”

      “那她为什么不回家?”孩子追问,眼里的眼泪快要掉下来。

      萧彻看着佛堂的方向,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背影,喉结滚了滚,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因为你娘,有她自己想走的路。她在里面,是为了给你祈福,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我们不用逼她,只要远远看着她平安,看着她好好的,就够了。”

      他没说,当年是他把她逼到了这儿;没说,他有多后悔;更没说,他有多希望她能回头。他只是想让孩子知道,他的娘,不是不爱他,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萧念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问,只是趴在车窗边,看着那个灰色的背影,小声说:“娘,我好想你。你要好好的,我会乖乖听话,等你……等你想回家的时候,我一定好好陪你。”

      佛堂里,苏晚的身影顿了顿,却还是没回头。只是窗纸上的影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听见了,听见了儿子的声音,也听见了萧彻的话。眼泪掉在僧衣上,很快就干了,她双手合十,对着佛像,轻声默念:“念晚,我的儿,娘也想你……可娘,只能这样陪着你。”

      夕阳西下,银杏叶落在马车上,萧彻抱着萧念晚,转身往侯府走。马车慢慢驶离,佛堂的诵经声又响了起来,清淡、平静,像在和他们告别,也像在坚守着自己的路。

      “爹,”萧念晚趴在萧彻怀里,小声说,“以后每年生日,我们都来这儿看娘好不好?”

      “好。”萧彻点头,声音沙哑,“只要你想,我们每年都来。”

      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把苏晚带回侯府了。他能做的,只有带着儿子,每年来这儿远远看一眼,看着她平安,看着她自由——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不是强制,不是占有,而是以爱为名的成全。

      揽月院的灯,每年萧念晚生日那天,都会亮到很晚。萧彻会把苏晚的话本拿出来,给儿子讲里面的故事,讲江南的青瓦白墙,讲薄荷的清香,讲那个他放在心尖上,却终究没能留住的人。

      佛堂的香烛,年复一年地烧着;庵外的银杏,年复一年地落着;他和儿子,年复一年地来着。一个在里面守着青灯古佛,一个在外面守着妻儿,虽然隔着一道门,隔着两个世界,却有着同样的牵挂——这场以爱为名的纠葛,最终没有成为囚禁,而是变成了默默的守护,岁岁年年,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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