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败叶

　　又是一天的晚饭后，谢寄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书房，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泡着茶。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谢照野隐约觉得不安，正准备起身回房，父亲却开口叫住了他。
　　“照野，坐下。”
　　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谢照野心头一跳，依言坐下，手指抠着沙发边缘。
　　谢寄将一杯泡好的茶推到他面前，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
　　他没有看谢照野，而是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仿佛在斟酌词句。
　　“我知道，”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谢照野耳边，“你和宋栖迟在谈恋爱。”
　　谢照野猛地抬头，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张了张嘴，想否认，想辩解，但在父亲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所有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父亲不是询问，是陈述。
　　谢寄抬起眼，目光像冰冷的探针，直直刺入谢照野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冰冷：“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和他分手。”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极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你看看你，恶不恶心？谈的是男朋友。你但凡谈个女孩子，我都不至于这么说你。”
　　“恶心”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谢照野的心脏，疼得他瞬间蜷缩了一下。
　　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和叛逆的火焰猛地窜上头顶。
　　“喜欢？”谢寄俯身，几乎是在他耳边低语，“你以为喜欢就够了？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的所有银行卡、信用卡全部冻结。你想走？可以。但别想从家里拿走一分钱。”
　　“我谈什么是我的自由！”谢照野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凭什么这么说我？！”
　　“自由？”谢寄冷笑一声，稳坐如山，眼神里满是讥诮，“你的吃穿用度，你脚下站的地方，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自由？谢照野，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那我走行了吧！”谢照野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眶通红，“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走！”
　　他转身就要往门口冲，却被谢寄下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走？”谢寄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我知道你不愿意（分手），你也不用走了。”
　　谢照野僵住，难以置信地回头。
　　谢寄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语气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冷漠：“宋栖迟家，我不是完全惹不起。
　　只是没有商业往来，两家都还算体面，我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他放下茶杯，目光重新落在谢照野惨白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判：
　　“你的手机会没收。我会给你一个只能联系我、并且被我监控的手机。”
　　“我会给你办转学，私立学校，在你高考前，别想出来”了。”
　　“高考完以后，会直接送你出国。”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浑身发抖的儿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这段时间，你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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