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桀骜不驯

　　夏蓉让司机把车停在小区外，赶紧来接她
　　司颜蹲在地上的阴影里，怀里抱着那件衣服，伸出胳膊掐着半根烟，露出苍白的脖颈和半片虞美人纹身，明明一米七的身高，缩在那却显得像一片羽毛一样轻薄，仿佛随时会消散
　　夏蓉走过来就是这样的场景，她晃了晃司颜的手，心疼道：“走吧，司颜”
　　司颜抬头，她脸上的颜色好像全聚在眼周，一整圈红晕，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是空洞一片，眼神没有焦点，泪兀自流了下来，无声无息
　　见过司颜这样哭的人真没几个，每一个都无能为力，夏蓉知道她的焦虑又犯了，拍拍她的肩膀，蹲下来陪着她
　　烟烧到指尖，司颜没有反应，夏蓉弹到一边，司颜才好像如梦初醒，站了起来
　　萧瑟的秋风扑面，她的泪痕变得冰凉，夏蓉也站起来，往小区外走，司颜跟在她背后像个傀儡
　　直到坐到柔软的坐垫，空调热风吹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才传上来，司颜没动，任由它从清晰变得麻木，直到几乎没有感觉
　　夏蓉看着她包扎体贴的胳膊，和她身上终于符合季节的衣服试探：“表哥他怎么样你了”
　　这句话唤醒了她一丝麻木的神经，她眼瞳转了一下，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想到了他的那句话：“比我狂”
　　这世界有比你狂的？夏蓉嘴角抽了抽
　　夏蓉叹了口气：“他人还行，我都没发现你消失了那么久，我们以为以你的性格可能已经走了，只有他去找你，发现你没出酒吧，去调监控”
　　付敬，司颜在心里默念，求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耳边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司颜再次陷入虚无
　　……
　　她谢绝了夏蓉的陪伴邀请，走进毫无人气的别墅，银灰色的格调显出一片死寂的气氛，外面的夕阳照进玻璃洒在地毯上显出一种怪异的颜色
　　她没有开灯，躺在地毯上回忆那个梦
　　……
　　“扫把星！你害死你妈还不够吗！你要来害死我们吗！”“滚开，离我远点，不要来害人！”她不知所措，站在不远处，黑白相片旁的人们张牙舞爪，像动画片里眼冒红光的怪物
　　门外冲进一个男人，他愤怒的扫开棺椁旁的人群：“滚！颜颜只是个孩子！你们为什么要为难她！”
　　“都是因为她！都是她！”推倒在地的女人状若癫狂，猛地扭头看向愤怒的男人，尖叫再次袭来：“还有你！为什么死的是小晚！不是你们”
　　“你去死！”
　　像被扼住呼吸，她睁开眼睛，冷汗浸湿她的后背，关节处像炸了蚂蚁窝，一阵痒一阵疼
　　她坐起来，毫不在意身后的伤，点了根烟，长长地吸了一口，压下嘴里的血腥味，烟灰随意弹在地毯上
　　“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痛苦，这么不堪
　　她自虐地把烟头摁在手心里，不可言说的惊沸窜进了她的身体，她痛的抬起头，仰望那轮明月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付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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