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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马球
片刻之后,一抹烈火般的身影跃上马背,冲入了场中。
垂容公主换了一身裁剪合身的红色骑装,长发高高束起,整个人英姿飒爽,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一入场,整个马球赛的节奏瞬间被改变了。
“看这边!”
她娇喝一声,身子在马背上轻巧一侧,躲过一人的拦截,手腕翻转,球杆精准地击中了马球。
马球如一道离弦之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落入对方球门。
“好!”
“公主殿下威武!”
场上众人瞬间化作了她的陪衬,刚才还想着要一雪前耻的公子哥们,现在只剩下跟在她身后摇旗呐喊的份。
祁今越靠在场边的木栏上,看着场上那道耀眼的红色身影,嘴角噙着笑。
她身边的几个世家子弟还在那儿吹捧。
“公主殿下真是天纵奇才,我等望尘莫及啊!”
“是啊是啊,能与公主同场竞技,乃三生有幸!”
就在这时,场上形势又有了变化。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加入了战局,与垂容那抹红色并驾齐驱。
是太傅嫡子,云为洲。
他同样骑术精湛,球技高超,却没有半分抢夺垂容风头的意思。
他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衬托那团火焰。
垂容突进时,他在侧翼护航,挡开所有企图靠近的对手;
垂容回防时,他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最需要的位置,将球稳稳截下。
两人一攻一守,配合得天衣无缝,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旁人无法插入的默契。
又一个漂亮的进球后,垂容勒住马,明艳的脸上带着畅快淋漓的笑意。
她侧头看向身边的云为洲,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为洲,你的球技是越来越好了。”
云为洲一身白衣,在激烈的马球场上依旧显得温文尔雅,他看着公主,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只要公主玩得尽兴便好。”
那画面,如同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
红衣似火的骄傲公主,白衣如月的谦谦君子,并肩立马,笑语晏晏。
宛如一对璧人。
身旁几个世家子弟的吹捧还在继续,一句句“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像细小的针,扎在祁今越的耳膜上。
“太傅家的公子与公主殿下自幼一同长大,感情非同一般。”
“可不是嘛,公主殿下对云公子也向来另眼相看,这般璧人,真是羡煞旁人。”
祁今越原本噙着笑的嘴角,一点点拉平。
她看着场上那红白相间的身影,看着云为洲为垂容挡开对手时那滴水不漏的守护,看着垂容进球后回头冲他展露的灿烂笑颜。
那画面的确很美。
美得有些刺眼。
心底莫名升起一股躁意,像一团被压抑的火,找不到出口。
她最见不得这种温吞的、你来我往的默契。
太无趣了。
“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逸出唇角。
祁今越不再倚靠木栏,她站直了身体,玄色的衣袍在风中轻轻一荡。
在众人还沉浸在那副“璧人图”中时,她随手从马厩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根无人问津的球杆,而后利落地翻身上了一匹无人骑乘的黑马。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
“喂!三弟!你干什么去!”
看台上的祁景明最先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那个成天病恹恹、走两步都要喘气的三弟,什么时候学会上马了?
还上得这么……潇洒?
祁若雪也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
她拧着眉,死死盯着场边那道身影,喃喃自语:
“这病秧子,又在发什么疯?”
他们的惊呼并未阻止祁今越。
她双腿一夹马腹,那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便如一道离弦的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冲入了热闹的马球场。
场上的喧嚣,因为这不速之客的闯入,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匹黑马和马上那个玄衣少年身上。
少年身形清瘦,面容俊美得雌雄莫辨,一双桃花眼里却不见平日的散漫笑意,而是盛满了冰冷的战意。
垂容也看见了他。
她刚刚又进一球,正得意地扬着下巴,准备接受众人的欢呼,却不期然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咦?
祁今越?
他怎么也下场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垂容的心底竟涌起一阵莫名的欢喜和期待。
这个总能带给她意外的家伙,难道……连马球也会?
祁今越驱马来到她面前,两人的马头几乎要碰到一起。
她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将球杆扛在肩上,姿态张扬又恣意。
“公主殿下,”
她开口,声音清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借你的场子玩玩,不算坏了规矩吧?”
垂容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心头一跳,骄傲地扬起脸:
“本公主的马场,自然是来者不拒。不过,你可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
“那最好不过。”
祁今越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对公主殿下,也绝不客气。”
话音刚落,她猛地一矮身,手中球杆如灵蛇出洞,精准地从垂容的马下将球勾走!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你!”
垂容大惊,连忙策马去追。
“为洲!拦住他!”
她娇喝道。
云为洲早已反应过来,他从侧翼包抄,试图封堵祁今越的路线。
他与公主配合多年,默契早已刻入骨髓。
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意图。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祁今越。
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破坏者。
只见祁今越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迎着云为洲的拦截冲了过去。
就在两马即将相撞的瞬间,她竟在马背上做出一个匪夷所思的侧身急停,同时手腕发力,球杆向后一甩!
马球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从马屁股后面飞了出去,划出一道弧线,绕过了所有人,直奔球门!
这完全违背了马球常理的一击,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砰!”
球进了。
全场寂静。
祁今越勒住马,好整以暇地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语气轻松:
“我说过,不会客气的。”
垂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惊的。
她从未见过如此刁钻霸道的打法!
这哪里是打马球,这分明是在炫技!
“再来!”
她咬着牙,不服输的劲头彻底被激了上来。
接下来的比赛,彻底沦为了祁今越一个人的表演。
垂容和云为洲的精妙配合在她面前形同虚设。
云为洲护在垂容左侧,她便从右侧以雷霆之势突破。
垂容试图远射,她的球杆总能鬼魅般地出现,在半途将球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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