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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共度·鹊桥心期》
暮云收尽,银河泻影。我搁下批红的朱笔,推窗见宫灯次第亮起,才惊觉已是七夕良夜。
“又误时辰了。”我拂落状元袍袖沾的墨屑,忽见案头多了一盏玲珑巧物——竹骨绢面的鹊桥灯,桥畔立着两个提针线的小人儿,灯座压着洒金笺:「酉时三刻,星槎渡口」。
心尖蓦地一软。去岁殿试放榜那日,如今官拜刑部侍郎的安江逸,正是用这样的灯把我拦在杏园口:“状元郎可愿与在下共赏星河?”那时红绸还未系上手腕,他官服上的獬豸纹章却已擦过我砚台边的状元袍。
疾步穿过九曲回廊时,荷风送来铮琮琴音。拐过月洞门便怔住了——青石道上每隔十步便浮着盏荷花灯,灯焰在暮色里摇成暖黄的星子,尽头站着未换刑部官服的安江逸,月白常服袖口却意外沾着几点朱砂,像是刚从案卷堆里脱身。
“《鸾鹊求凰》?”我停在他七步之外笑问,“侍郎大人今日未叫刑狱案卷绊住脚?”
琴声戛然而止。他从琴腹取出卷轴展开,竟是去岁金殿传胪时画的《蟾宫折桂图》,而今添了新的题跋:「银河清浅处,共理人间狱」——好个刑部侍郎的七夕誓词。
“状元公的朱笔批红,”他突然用冰镇梅子罐贴我脸颊,“比大理寺的刑枷更催人老。”
酸梅在齿间迸出清汁时,他忽然低头摆弄起腰间银鱼袋。那是我们大婚时陛下特赐的鸳鸯袋,此刻竟露出半截红绳——分明是我今晨不见的状元冠缨。
“侍郎这是要索拿钦犯?”我去勾那截红绳,反被他握住手腕。掌心的薄茧应是近日审案留下的,蹭过皮肤时带着星火般的暖。
“臣在押送要案证物。”他眼尾漾起笑纹,“有人将定情诗写在冠缨内里——‘玉堂花烛三更雨,刑部风霜共此灯’...”
夜风忽然卷起满河星斗,那些荷花灯顺流漂成银河。我们去捞最近的那盏时,指尖在温水里相触,惊起一尾误入灯影的锦鲤。
“去年今日,”他忽然轻声说,“状元郎打马游街时,往我怀里扔了枝绛纱灯。”
我望着灯影里他晃动的睫毛:“侍郎当时冷着脸拾起灯,转头就参了礼部一本‘御街仪制疏’。”
“不然怎骗得陛下赐婚?”他忽然将什么冰凉的东西套进我手指,竟是枚雕着獬豸与锦鲤的玉扳指,“刑部新制的七夕巧物——獬豸辨恶,锦鲤传书。”
我摸着扳指内壁刻的「刑狱三千卷,共枕一书生」,忽然听见宫墙外传来姑娘们的穿针笑语。他趁势将下巴搁在我肩窝,官袍上的沉水香混着梅子清甜,漫成一片温柔的星河。
鹊桥灯在远处静静亮着,两个小人儿的影子依偎在汉白玉阶上,比银河的星子更亮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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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的小读者们年年七夕有人陪
大家天天开心哦
七夕小番外甜不甜?
跟我说:甜!
答对的有糖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