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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破裂
“我没有。”孟英声嘴硬。
周新杨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一步上前就要搜他口袋。
孟英声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弹开,反应激烈得超乎寻常:“你别碰我!”
他的抗拒反而激怒了周新杨。
“躲什么?”周新杨拧着眉,再次逼近,把他圈在怀里,试图制住他乱躲的动作。
“你干嘛!周新杨!放开!”孟英声挣扎着。
周新杨根本不理会孟英声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对着小家教上下其手。
就在那一瞬间,孟英声浑身剧烈地一颤,拼命扭动着想要挣脱,两人在校门口撕扯角力。
孟英声因为极度的情绪激动,加上晚上没心思吃饭,又吐了一顿,还被考校了一个小时。
低血糖发作的又快又猛,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开始发黑。
他挣扎的动作骤然停止,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秒,他好像听到一声惊慌的“我操”。
孟英声是被吵醒的。
他微微偏过头,看见周新杨坐在病床边上,正着低头跟一个水果罐头较劲。
那罐头被他倒扣在膝盖上,手掌噼里啪啦地拍着玻璃瓶底,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周新杨。”孟英声开口,声音沙沙的,“你怎么还不走。”
周新杨拍罐头的动作没停,头也没抬,哼了一声:“我倒是想走。这不是我家老头不让么。”
“为什么呀……”喉咙干得发疼,孟英声的视线黏在那几块晃悠悠的黄桃上,不争气地咽了一下口水。
“啪”地一声,瓶盖终于被周新杨拧开了。
他顺手把罐头墩在旁边的小桌上,扭头去翻旁边的塑料袋,嘴里没好气地抱怨:
“我说你是低血糖晕的,我爸非说是我把你给气晕的!勒令我必须在这儿当牛做马,等你挂完水,再全须全尾地给你送回家。”
“我没事了。”孟英声撑着还有些发软的手臂,慢慢从病床上坐起来,冰凉的输液管随之轻轻晃动。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你……带手机了吗?”
“没带。”周新杨头也没抬,专注地从塑料袋里翻出个塑料小勺,利落地擓了一大块糖水黄桃,直接递到孟英声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边,“啊——”
孟英声看着递到嘴边的黄桃,又抬眼看看周新杨,嘴唇抿得紧紧的,就是不肯张开。
周新杨“啧”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勺子,糖水滴答下来一点:“把这块吃了,吃了就给你手机。”
孟英声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看着递到眼前那块不小的黄桃,又看看周新杨,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太大了。”
周新杨又“啧”了一下,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下意识地把勺子收回来,自己低头一口咬掉大半,然后将剩下的小半块黄桃重新递到孟英声嘴边。
可下一秒,他就对上了孟英声骤然睁圆的眼睛。
周新杨猛地回过神,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一股难得的心虚瞬间涌了上来。
周少爷动作僵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手忙脚乱地把那块黄桃飞快地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试图掩饰这巨大的尴尬:“……看什么看,老子给你试试毒不行啊。”
“我自己来就好……”
“得了吧你,”周新杨瞥了他一眼,手下没停,用勺子把完整的黄桃切成两半,“针头还在手上呢,回血了看见没?别逞强了,宝贝儿。”
“你别乱叫……”孟英声有气无力的。
“行行行。”周新杨舀起那小块果肉,再次递过去。
孟英声迟疑了一下,微微张开嘴,一下将那小半块黄桃含了进去。
超标的糖分,让他发冷发虚的身体极速升糖,确实好受了许多。
周新杨盯着他的唇,突然觉得这人的嘴唇挺薄,抿起来还有清冷感。
他捏着勺子装酷,脸上仍然摆着那副不耐烦的高冷模样,硬邦邦地问:“还吃不吃?”
孟英声有点不好意思:“还能吃吗?”
周新杨舀起一块饱满的黄桃,却没立刻递过去,反而慢条斯理地在孟英声眼前晃了晃。
“想吃吗?”他拖着腔调,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
孟英声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只是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眼神跟着那抹甜腻的黄色打转。
周新杨故意把勺子递到他唇边,却在孟英声微微张口凑近的瞬间,手腕一撤,又拿了回来,看着对方愣住的模样,低笑出声:“哎,叫句好听的?”
孟英声的脸颊瞬间漫上薄红,有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抿紧了嘴唇,不肯吭声。
周新杨觉得他这副又气又馋的模样有趣极了,故意又把勺子凑近,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唇,语气更加戏谑:“真不叫?那我可自己吃了啊?”说着作势就要往自己嘴里送。
眼看黄桃真要没了,孟英声急了,伸手轻轻拽了一下周新杨的袖口。
周新杨见好就收,不再为难,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将勺子稳稳地递回他嘴边,声音也放缓了些:“行了,不闹你了,吃吧。”
孟英声张嘴接了,腮帮鼓鼓,有些费劲地嚼。
周新杨看着他咽下去,觉得这人的嘴大概就是樱桃小口了,他搅着果肉,漫不经心地问:“要手机干嘛?”
孟英声舔舔沾着糖水的嘴唇:“想给魏莱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一下。”
“魏莱?”周新杨像被踩了尾巴,猛地把罐头礅在柜上,“哐当”一声,甜腻的糖水溅了几滴出来,“你跟那个混子走这么近干什么?”
“他是我朋友。”孟英声不开心,但强忍着。
“那你交朋友的标准是挺低。”周新杨嗤笑一声,“把派出所当家,抽烟喝酒,打架烫头一样没落下,整一个超雄,就这种货色,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孟英声被这话气得哽住。
“我怎么?我说错了吗?”周新杨的火蹭蹭往上冒,“你跟那种人混在一起,除了把你拖下水,带你学坏,还能有什么?你老实说,你学抽烟这破毛病,是不是也是他教的?”
“不是!”孟英声立刻抬头反驳,苍白的脸因为激动泛起薄红,“跟他没关系!魏莱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从来没有教过我抽烟!”
“哦?”周新杨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那你就是承认,你确实会抽了?”
“我……”孟英声顿时语塞,狼狈地别开脸,声音低了下去,“……和你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周新杨的音量陡然拔高,“我刚才在于叔面前立的军令状,你是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嗯?”
“那又不是我让你立的!”孟英声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激起了几分逆反,硬邦邦地顶了回去,虽然底气不足,却强撑着架势,“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我他妈是为你好!”周新杨猛地一掌拍在床头柜上,震得上面的东西都跳了一下,“你整天跟那个混子搅在一块儿,早晚会害了你!”
孟英声扭过头去,半晌,才用极低的声音,含糊着嘟囔了一句:“你先管好自己吧。”
“什么?”周新杨没听清,但那语气让他火冒三丈,“你大声点!嘀咕什么呢!”
被逼到角落,孟英声心底那点压抑已久的不满,混合着当下的委屈,猛地冲破了好好先生的表象。
自暴自弃地跟他喊:“魏莱再怎么混蛋,也比你骚扰男同学强!”
周新杨的身体猛地僵住,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死死盯着孟英声的后脑勺,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刚才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孟英声被这骇人的语气吓得一颤,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他只能硬着头皮,色厉内荏地:“没说什么!”
“我让你再说一遍!”周新杨咆哮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碎他,“孟英声!你他妈把话说清楚!”
极致的恐惧反而催生出一股破罐破摔的勇气。孟英声闭上眼,声音尖利地喊:“不是吗?你当初不就是因为骚扰男同学才被原来学校退学的吗?要不是你爸求我,鬼才愿意给你这种恶心的人做家教!”
时间静止了。
周新杨脸上的暴怒和激动瞬间凝固,然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干净净。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孟英声,眼神深得像结冰的寒潭,看不到一丝情绪。
毫无征兆地,周新杨突然暴起!
啪!
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孟英声脸上。
力道之大,让孟英声整个人猛地歪向一边,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
他彻底被打懵了,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半张脸都是麻的,只剩下火辣辣的剧痛。
周新杨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打人的那只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着。
他死死盯着孟英声,眼神复杂得可怕,里面有滔天的愤怒,有被戳穿秘密的难堪,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受伤。
“我求你当我家教了?见钱眼开的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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