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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辱和亲,蛰伏入笼(8)
“就是她……”
“祥云公主?我看是灾星……”
“老汗王就是娶了她当晚……”
“勃律王子竟然还留着她……”
“长得倒是……可惜了……”
那些目光和低语,像细密的针,无处不在,扎得她体无完肤。
赫连灼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径直带着她登上高台,站在了最前方,距离那巨大的柴堆只有几步之遥。浓烈的香料和油脂味道也掩盖不住某种逐渐散发出来的不好的气息。
萨满们围着柴堆跳跃、吟唱,声音诡异。
仪式漫长而压抑。当火焰终于冲天而起,吞噬一切时,热浪扑面而来,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力量。
萧挽云被迫看着这一切,看着一个曾经主宰她命运、带来无尽恐惧的生命化为灰烬。她没有感到解脱,只感到更深的冰冷和虚无。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道格外阴冷的目光。
她下意识地侧头,看到不远处,塔尔浑正站在那里,他没有看火堆,而是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里的怨毒和贪婪,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得不到汗位,就要将这股邪火发泄在这个被赫连灼强行保下的“战利品”身上。
赫连灼也注意到了塔尔浑的目光。他冷哼一声,非但没有将萧挽云护在身后,反而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更紧地箍在自己身侧,动作充满占有和挑衅的意味。他迎向塔尔浑的视线,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绝对掌控的笑意。
萧挽云被他箍得生疼,僵硬地贴在他身侧,火焰的热浪和身边男人身上传来的冰冷强硬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她一阵阵眩晕。
葬礼结束后,回到王帐,萧挽云几乎虚脱。但屈辱并未结束。
赫连灼似乎有意要磨掉她身上所有北凛的印记,或者说,所有属于她个人的印记。
几个面容刻板、眼神冷漠的戎狄老嬷嬷走了进来,她们是赫连灼指派来“伺候”她的。所谓的伺候,是监视,更是驯化。
她们强迫她脱下那身临时换上的衣袍,用冰冷的、带着粗糙沙砾感的澡豆搓洗她的身体,力道之大,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道道红痕。她们拆散她北凛样式的发髻,用不知道什么油脂,试图将她的长发编成戎狄女子繁琐的发辫,扯得她头皮阵阵刺痛。
她们丢给她新的衣物,不再是临时找来的那套,而是完全按照戎狄阏氏规格制作的袍服,更加厚重,色彩艳丽而原始,刺绣着狼和鹰的图案,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
她们甚至试图夺走她贴身藏着的、母亲唯一留下的一枚白玉平安扣。
“这是什么?汉人的东西!晦气!”一个嬷嬷厉声道。
一直逆来顺受的萧挽云猛地挣扎起来,死死护住胸口,第一次发出了声音,嘶哑而尖利:“还给我!”
那嬷嬷被她眼中骤然迸发的狠厉惊得一怔。
帐帘掀开,赫连灼走了进来,他似乎刚处理完事务,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吵什么?”
嬷嬷赶紧禀报,指着萧挽云紧捂的胸口。
赫连灼目光扫过来,带着审视。
萧挽云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绝望守护最后一点念想的孤注一掷。她没有哀求,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赫连灼与她对视了片刻,眼神莫测。最终,他摆了摆手,对嬷嬷道:“罢了,一个小玩意,随她。”
嬷嬷悻悻地松手。
萧挽云立刻将平安扣更紧地攥在手心,冰冷的玉石硌得她生疼,却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赫连灼走到主位坐下,立刻有人送上酒食。他喝着酒,看着那几个嬷嬷继续“收拾”萧挽云,像是在欣赏一道无关紧要的风景。
食物再次被送来,依旧是半生的肉、奶疙瘩和马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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