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重开不能跳关

　　好在他们三个还算积累了一些默契，转身就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试图甩开身后的蝙蝠。

　　黑色的身影和扑扇翅膀的声音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白杜若居然是跑得最快的一个，她的夜视能力和体力强的惊人，带着两个男生精准地正在灌木丛里穿行，借用树枝的帮助蝙蝠的攻击。

　　可惜深夜地天空是蝙蝠的领地。不少分散的蝙蝠聚集起来，甚至是颇有组织的来进攻三人。

　　“呃！”柯无苦看着将要扑到脸上的蝙蝠，手忙脚乱地抓符箓。

　　下一刻，血雾在他面前散开，白杜若一剑劈死了一只。

　　“白姐……救大命了白姐……”柯无苦已经没劲了，他看着血淋淋地魔兽尸体，来不及感到恶心，就又一次狂奔起来。

　　“白姐，找个山洞躲一下，这样跑不行。”戚怀素努力调整呼吸。

　　一路缠斗，体力灵力身上的符箓已经快耗干净，再这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白杜若听着身后两个人越来越重的喘息，又是几剑在前面开路，冷静道：“你确定山洞蝙蝠不会跟进山洞吗？”

　　“……瓮中捉鳖？”柯无苦跑着跑着打了个哆嗦，“那还是……神庙逃亡吧。”

　　“不会，”戚怀素累得不行，又一次割开手指尖用血打出法咒来拖时间，“山洞蝙蝠是视觉魔兽，嗅觉很差，只要它们没看见、我们进的不是它们的洞就能甩开。”

　　“我还留了一张逃遁符，”戚怀素意有所指，“可以让它们短暂丢失我们的视野。”

　　白杜若鼻尖翕动，立刻换了个方向冲刺。

　　大概又在林间穿行了几百米，她喊：“那棵古树下有一个洞，跟着我进去！”

　　“看不见！”柯无苦喘着粗气，瞪大眼睛。

　　“三二一！”戚怀素扔下符箓，下一刻，一股大力抓着他的袖子，把他硬生生拖进了洞内。

　　在一阵烂木、杂草中，戚怀素抖着手爬起来。

　　这是一个不算深的树洞，洞口被杂草挡住，所以不容易被看见。

　　三人也顾不上脏、顾不上树洞的原住民，静静地蜷缩在一起，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群蝙蝠翅膀挥动的声响很大，它们盘旋在空中，时不时俯冲到林间，精准地穿过树木的枝丫巡视，发出可怖的啼叫。

　　不知道这么屏息凝神地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才小了下去。

　　“在熬一熬就要天亮了。”戚怀素悄声道。

　　柯无苦已经累得不行，恨不得原地躺下歇息，但是依旧不敢放松：“我们要熬到天亮吗？”

　　“太不现实了，”戚怀素叹了口气，“我们在等一等，如果还是没有异动我们再出去。”

　　“擦药。”白杜若又给人递了药膏和回灵丹，她多看了两眼戚怀素手指头上的伤口，没有多问。

　　“好累。”柯无苦身上挂彩不少，他像嚼糖豆一样咔哧咔哧吃丹药。

　　白杜若看他一眼：“你那手电筒还能用吗？能补充灵力吗？买这么贵就用这么一小下？”

　　“应该可以充电吧，”柯无苦闭着眼睛努力支起身体，“我买的是顶尖豪华配置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充电诶。”

　　“坏了。”戚怀素接过看看，“这个补充灵力的地方坏掉了。”

　　柯无苦睁大了眼睛。

　　“呵！质量这么差。”

　　“没事，用上了就行。”柯无苦又闭上眼睛。

　　“要修的话可以，但是缺点材料，不如自己造一个。”戚怀素捣鼓捣鼓坏了的机器。

　　白杜若觑了一眼戚怀素，语气莫名：“你连炼器都知道点？”

　　“兴趣爱好。”戚怀素回答。

　　这是真的。他上辈子为了摆出天才的范儿，剑法学了不少，但是拔不出玄渊剑，都是花把式，所以又杂七杂八学了符箓、阵法、暗器、药学等等一系列知识来伪装。

　　但是学习炼器其实是因为姜攸宁。

　　姜太子在上辈子的某一天给他寄了一面镜子。戚怀素每天一照镜子，镜子就会喊“远远不如姜攸宁大人帅气！”，把他气得不轻。

　　为了报复回去，戚怀素抽空学了几年炼器知识，总算是炼出来了一个小玩意，每天子时就会喊“还睡！还不起来修炼！”，塞到玩偶里伪装一下送还给姜攸宁。

　　因此，有幸欣赏到了这家伙青黑的眼眶和阴沉的面色。

　　但是戚怀素真喜欢上了炼器，之后他有闲暇时刻就去炼个小物件玩，譬如说塞了人血可以当炸弹的药丸、伪装成一盆植物的喷壶、可以带人飞行的魔镜……

　　“啊，我们的鱼还没吃到。”他回忆了片刻往昔，又突然想到晚餐还没着落。

　　“好饿，我闻到鸡腿香了。”柯无苦摊在树洞的内壁上。

　　白杜若闭目养神：“你们不会连佐料都带进来了吧……”

　　话音未落，就听见轰隆一声。

　　三人立刻警觉起来。

　　柯无苦颤颤巍巍地支起身子：“白姐、戚哥……我好像把树坐塌了……呃啊啊啊啊！！”

　　他屁股底下的地面竟然是一块活板，“咔嚓”一声脆响，他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戚怀素往前一扑抓住他的右胳膊。

　　“鸡腿香不是幻觉，”白杜若脸色一变，“下面有人在烤肉？”

　　“呃——”柯无苦上半身挂在地面上，被两人抓着，“对，好香好痛——”

　　“下去。”戚怀素当机立断。

　　白杜若立刻松手。

　　“哎呦！”柯无苦摔了个屁股蹲。

　　“呃啊——！！！”紧接着传来了他惊恐的叫声。

　　戚怀素和白杜若两人对视一眼，跳下。

　　不算深的洞，成年人要在里面低着头行走。

　　而这个地下洞穴里面，竟然生着火，火堆旁边的，是三只猿猴。

　　三只猿猴，在地下山洞里，烤肉。戚怀素沉默地跟他们三对视着，双方的眼里都很震惊。

　　六双眼睛六张嘴巴同时静止了。只有火光在闪烁。

　　但是须臾，三只猴子中的一只就尖叫一声，带头跑进洞穴的更深处，没了踪影。

　　“这是有灵智的、有人饲养的灵猴。”戚怀素嘴巴开开合合，最后总结。

　　白杜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剑已经出鞘，警惕地站在三人最前方。此时握着剑慢步走在洞穴里，检查环境。

　　柯无苦哆嗦着站起来。

　　“能生火，有氧气，不科学……”他嘀咕着。

　　“什么？”戚怀素没听清。

　　柯无苦立刻闭嘴，他直起身子，亦步亦趋地跟在白杜若身后：“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这个地方是别人养猴子的地方是不是足够安全，所以我们能吃烤肉吗？”

　　“？跟猴子抢吃的？”白杜若发问。

　　“它们没加佐料。”戚怀素有些犹豫。

　　“这不是加不加佐料的问题！”白杜若在火堆边上坐下，“不是带了干粮吗？吃干粮。”

　　“好的白姐。”柯无苦老实坐下。

　　“好的白姐。”戚怀素也坐下，三人在火堆边上围成一个圈。

　　白杜若把猴子烤的鸡放置在一边，拿了张干净的纸垫了一下。

　　“我们要进去看看吗？”戚怀素问伙伴的意见。

　　柯无苦的脑子已经要罢工了：“哪里？”

　　“山洞里面，跟着猴子走。”

　　“你说它是人工饲养的……那不就是……长老？”白杜若猜测。

　　“我只是很好奇这里面，”戚怀素诚实，“我第一次知道这里面有暗道，有猴子烤肉，别有一番天地。”

　　柯无苦犹豫：“一般而言，在话本子里面没有主角光环的人探索未知的地方都会出事的。”

　　“我同意。”白杜若干脆。

　　“嗯！？”震惊的柯无苦。

　　“我也好奇，而且里面的味道很干净，感觉不危险。”

　　“……你发出了好奇怪的言论，”柯无苦默了默，“白姐你居然是直觉型的吗？！”

　　白杜若皱起眉头：“不，相信我，我的嗅觉比较灵敏。”

　　“所以蝙蝠是什么味道？猴子是什么味道？”戚怀素好奇。

　　“一种是泥腥腐烂的臭味，一种是干净的、打理整齐的、火炕的味道。”白杜若认真解释。

　　“这个洞穴深处的味道是干净的，说明是常常有人打理的。”

　　“行吧，虽然听不懂，”柯无苦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那我们就上！”

　　“但是，”他露出死鱼眼，“这真的是我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可以睡一觉再去吗，我要熬不住了。”

　　*

　　戚怀素这一觉睡得不安稳。

　　按道理来讲，一天爬山涉水，打鳄鱼，追兔子，叉鱼，森林大逃亡，跟猴子抢洞这么多事，他应该倒下来就睡，睡得昏天黑地。

　　但梦里他总觉得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不是戚七，而是戚怀素。

　　遥远的、缥缈又空灵的声音，像是从天际传来，又像是从海底穿过深沉的海洋，才飘飘荡荡进了他的耳畔。

　　“戚怀素……戚怀素……”

　　“……怀素……”

　　他追着声音而去，但是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他又陡然清醒，戚怀素死了，他是戚七。

　　他是戚七。这个意识让他瞬间从睡梦中醒过来，他摸摸周围的石头和白杜若给的软垫，挣扎着爬起身来。

　　“这百年来公认的最杰出的剑修就是戚怀素少主。”白杜若言辞有些激烈。她和柯无苦已经醒来，他们围着已经熄灭的火堆坐着。

　　柯无苦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本小册子：“啊呀，这上面是虽然没有写戚少主，但是还是写了一句的，说戚少主年岁不知几何，不好贸然将其归于青年修士之中。”

　　“戚少主年纪能比姜太子大到哪里去？”白杜若反驳。

　　戚怀素咳了一声打断他们：“早，聊什么呢？”

　　“哦！戚哥，我带了点打发时间的话本子进来，你要看吗？”柯无苦挥挥手上的小册子。

　　他补充道：“不过天盛宗周围买的话本都是戚少主的，我只有一两本别人的游侠传记。”

　　“让我看看。”戚怀素对自己很感兴趣。

　　难道自己梦里听到的声音是半梦半醒间这俩小家伙在讨论“戚怀素”？

　　自己的修为太低，神识拓展不开，确实有可能误判。

　　戚怀素不再多想，看着三人的物件被妥善收拾好，向洞穴深处一挥手：“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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