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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惊梦回
玄铁令的蓝光在树洞里闪烁的刹那,青禾只觉指尖一阵灼烫,下一秒天旋地转,再睁眼时,竟置身寒潭涧的密道中——幽蓝潭水泛着寒光,石台上的青铜匣子还未开启,正是数十年前沈砚之一行人初探秘境的模样。
“小心潭底寒鳞兽!”熟悉的声音传来,青禾转头,见沈砚之正攥着玄铁令,神色紧张地望着潭水。他骤然惊醒:自己竟重生到了沈砚之年轻时,还成了当年未露面的丐帮小弟子!
不等青禾细想,潭水突然翻涌,三只寒鳞兽破浪而出。前世在“薪火堂”听楚禾讲过无数次破阵之法,青禾下意识喊道:“沈公子!用玄铁令引玄武星点,石径现世后需半炷香内取匣!”
沈砚之愣住——这小弟子从未见过,却知晓秘境关键。但寒鳞兽已扑近,他依言将玄铁令抛向石壁,蓝光亮起时,石径果然浮现。众人冲上石台,凌沧海按《青萍剑谱》转开机关,青铜匣开的瞬间,青禾瞥见匣底刻着一行小字:“寒月余孽藏于竹海坪暗阁”——这是前世楚禾整理沈砚之手稿时,从未提及的线索!
“沈公子,”青禾压低声音,“林若薇设伏竹海坪是假,她真正目标是暗阁里的寒月宫密信,信中记着柳三娘的真正据点!”
沈砚之眼中闪过疑色,却想起方才青禾精准破局,便将此事记在心上。待众人退回密道,他特意留下青禾:“你怎知这些?”
青禾攥紧拳头,终是说出真相:“晚辈来自数十年后,是‘薪火堂’弟子,受楚禾先生所托,来助您避开当年的疏漏——前世林若薇靠密信找到柳三娘,拖延了围剿寒月宫的时机,还让三名丐帮弟子枉死。”
沈砚之望着眼前少年眼中的恳切,又看了看手中玄铁令,忽然笑道:“不管你来自何时,护江湖太平的心是真的。往后,你便随在我身边吧。”
当晚,众人赶往竹海坪。青禾按前世记忆,引着沈砚之绕开正面埋伏,寻到隐蔽的暗阁。阁内果然藏着密信,信中不仅记着柳三娘的藏身处,还写着苏清瑶当年被下毒的真相——并非柳三娘一人所为,另有西域邪修相助!
“若能提前找到邪修,或许能救苏姑娘……”沈砚之握紧密信,看向青禾,“你可知邪修的下落?”
青禾点头:“他在黑风谷西侧的破庙,身边有十名寒月宫死士!”
次日,沈砚之兵分两路:林紫烟带人设伏竹海坪,吸引林若薇注意力;他则与青禾、苏慕云潜往破庙。邪修果然在此炼丹,青禾记得楚禾说过“邪修怕听雪笛音”,便让苏慕云模仿莫长风的“安魂调”吹笛。笛声起时,邪修周身黑气溃散,苏慕云趁机一剑刺中其心脉。
破庙角落的暗格里,众人找到还未送出的毒剂——若迟来一步,这毒便会被送往丐帮分舵,重演前世胡舵主重伤的悲剧。
返程途中,沈砚之望着青禾:“你说的‘薪火堂’,是传承太平之地?”
“是!”青禾眼中发亮,“您当年建书院,楚禾先生开‘薪火堂’,数代人用书本与仁心护江湖,连漠北牧民都在传您的故事!”
沈砚之笑了,手中玄铁令的蓝光,映着少年眼中的光,也映着一个比前世更光明的江湖开端。青禾知道,重生不仅是修正疏漏,更是让“薪火相传”的初心,从这一刻起,便少些遗憾,多些暖意。从破庙返程的路上,苏慕云攥着从邪修身上搜出的黑色符篆,眉头紧锁:“这符篆纹路诡异,不似中原之物,怕是还有同党。”青禾心中一紧,前世楚禾曾提过,这邪修有个师弟藏在临安城,专司易容,当年柳三娘能多次脱身,全靠此人相助。
“沈公子,”青禾急忙开口,“这邪修有个师弟叫墨尘,擅长易容成他人模样,此刻说不定已混进丐帮分舵,想伺机偷取玄铁令!”
沈砚之立刻勒住马:“胡舵主还在分舵疗伤,若墨尘混进去,后果不堪设想!”他当即决定,自己与青禾、苏慕云快马赶回临安,林紫烟则继续在竹海坪牵制林若薇,防止其察觉异动。
三人赶到丐帮分舵时,正见一名“丐帮弟子”端着药碗走向胡舵主的房间。青禾一眼认出,那弟子耳后有颗黑痣——正是墨尘易容的特征!他猛地冲上前,打掉药碗:“这碗里有毒!他是墨尘!”
“放肆!”“弟子”厉声呵斥,却在转身时,被苏慕云一剑挑破衣领,露出颈间的易容膏痕迹。墨尘见身份暴露,抽出腰间短刀朝胡舵主刺去,沈砚之虽无武功,却将玄铁令掷向墨尘手腕,令牌蓝光闪过,墨尘手腕一麻,短刀落地。
众人一拥而上,将墨尘制服。胡舵主惊魂未定:“多亏青禾小友,不然老夫今日便栽在此人手中!”青禾却望着地上的药碗,忽然想起前世墨尘曾用同样的毒,让丐帮三名弟子失明,他急忙道:“快检查分舵的饮水!墨尘定在水里下了毒!”
果然,弟子在水井中捞出一包尚未溶解的毒粉。沈砚之看着被押住的墨尘,冷声问道:“柳三娘的总坛具体在何处?寒月宫还有多少余党?”
墨尘起初不肯开口,青禾却想起前世楚禾说过墨尘最在意他的师妹,便故意道:“你师妹在破庙被我们救下时,说若你肯招供,便愿饶你一命。”墨尘脸色骤变,终是松口:“柳三娘的总坛在黑风谷深处的溶洞里,余党约有五十人,还藏着能引爆整个山谷的火药!”
得知关键信息,沈砚之立刻派人通知林紫烟,让她带丐帮弟子赶来汇合。青禾却忽然想起一事:“沈公子,溶洞里有个‘寒月阵’,需用玄铁令与青萍剑谱的剑气共鸣才能破解,前世您花了三天才找到阵眼,这次我们可以提前准备!”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画纸,凭着前世记忆画出阵眼位置:“这三处是阵眼,需三人同时用剑气催动,玄铁令放在中央,就能破阵。”凌沧海接过画纸,对比《青萍剑谱》后点头:“与剑谱记载的‘寒月破’之法一致,青禾小友竟连这都知晓!”
次日清晨,众人兵分三路:沈砚之、青禾、凌沧海去破“寒月阵”;苏慕云带弟子清理外围余党;林紫烟则负责找到火药库,防止柳三娘引爆山谷。
溶洞内寒气逼人,“寒月阵”的蓝光在暗处闪烁。凌沧海按青禾的指引,与两名丐帮高手分别站在阵眼处,长剑出鞘,剑气交织成网。沈砚之将玄铁令放在阵眼中央,令牌蓝光与剑气相融,阵中寒气渐渐消散,露出通往内殿的通道。
内殿里,柳三娘正准备引爆火药,林紫烟及时赶到,一剑斩断导火索。柳三娘见大势已去,想点燃最后一包火药同归于尽,青禾却将玄铁令抛向火药包,令牌蓝光将火药包包裹,使其无法点燃。
“不可能!”柳三娘目眦欲裂,却在转身时,被赶来的苏慕云一剑制服。
清理战场时,青禾在柳三娘的密室里,找到一封苏清瑶写给萧惊寒的绝笔信——信中说她已察觉被柳三娘下毒,却因误会萧惊寒,不愿求助,只盼后人能解开误会,护江湖太平。沈砚之将信交给林若薇的侍女,让她转交林若薇,青禾知道,这封信或许能让林若薇更早醒悟,少些前世的遗憾。
返程途中,青禾望着身边的沈砚之,忽然觉得,重生后的江湖,正朝着更美好的方向发展。而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遗憾等着他去弥补,更多的暖意等着他去传递。返程的马车上,青禾反复摩挲着衣角——他想起前世林若薇直到寒月宫覆灭才知晓母亲真相,最终带着遗憾病逝,如今有了苏清瑶的绝笔信,或许能彻底解开她的心结。
刚到临安城,林若薇的侍女便匆匆来见,递上一封回信:“我家宫主说,信中所言若属实,愿在城外破庙与沈公子一叙。”沈砚之看向青禾,青禾点头:“破庙是当年苏清瑶与萧惊寒初遇之地,林若薇选在此处,是真的想弄清真相。”
次日清晨,沈砚之带着绝笔信与青禾前往破庙。庙内蛛网密布,林若薇一袭紫衣站在佛像前,手中仍握着那枚假玄铁令。“信是我娘的字迹,”她声音发颤,“可萧惊寒若真未抛弃她,为何不找她解释?”
青禾上前一步,轻声道:“林宫主,前世楚禾先生曾找到听雪楼旧部的日记,萧楼主当年被柳三娘暗算,重伤后隐居在寒潭涧附近,派人寻找苏姑娘时,却被柳三娘的人误导,以为苏姑娘已改嫁他人。”
沈砚之适时递上从听雪楼司库处取来的书信:“这是萧楼主写给苏姑娘的信,因找不到人,一直藏在听雪楼密室。信中说‘待我伤愈,定寻你解开心结’,从未有过半分抛弃之意。”
林若薇接过书信,指尖抚过字迹,眼泪终是落下:“我竟被柳三娘骗了这么多年,还害了这么多人……”她忽然将假玄铁令掷在地上,“这令牌我留着无用,往后寒月宫余党,我会亲自劝降,只求能弥补过错。”
青禾心中一松——前世林若薇虽后期醒悟,却因愧疚不愿露面,如今能主动担责,已是莫大的改变。
几日后,林若薇果然带着十余名寒月宫旧部来投,其中不乏擅长医术、锻造的人才。沈砚之提议让他们加入书院,教授牧民医术、改良农具,林若薇欣然应允:“我娘一生盼江湖太平,我便用余生圆她的愿。”
这日,青禾在书院整理典籍时,发现一本泛黄的《听雪楼秘闻》,其中记载着“竹海坪石笋下藏有萧惊寒留下的疗伤丹药,能解百毒”。他突然想起,前世凌沧海因旧伤复发,在五十岁时便去世了,若能找到丹药,或许能延长他的寿命。
“沈公子!凌前辈有救了!”青禾拿着秘闻奔去找沈砚之。两人即刻赶往竹海坪,按书中记载挖开石笋下的密室,果然找到一个玉瓶,瓶中丹药散发着清香。
凌沧海服下丹药后,气色日渐好转,他握着青禾的手笑道:“小友不仅救了江湖,还救了老夫的命!”青禾却望着玉瓶,忽然想起前世漠北有场瘟疫,死伤无数,而这丹药的配方或许能克制瘟疫,他急忙道:“沈公子,我们得尽快将丹药配方记下,传给各地医者!”
沈砚之立刻召集书院弟子,与林若薇手下的药师一起研究配方。几日后,改良后的药方传遍江湖,连西域寺庙都派人来求取,青禾知道,这又减少了一个前世的遗憾。
入夜,青禾站在老梅树下,望着树洞里隐约闪烁的蓝光——那是未来玄铁令的光。他忽然明白,重生不是为了改变过去,而是为了让“薪火相传”的初心,在每一个当下都绽放暖意。而接下来,他还要跟着沈砚之,去漠北传授农桑,去西域化解纷争,让这太平江湖,比前世更长久,更温暖。改良药方传遍江湖的次月,漠北传来急报——边境牧民突发怪病,高烧不退、咳血不止,与前世那场瘟疫的症状如出一辙。青禾拿着密报,心头发紧:“沈公子,这场病若不及时控制,不出一月便会蔓延至中原!”
沈砚之当即决定,带青禾、林若薇与三名药师赶往漠北。林若薇主动请缨:“我手下的药师擅长配药,且我曾去过漠北,熟悉当地地形。”众人备好药材与药方,快马加鞭赶往边境。
抵达牧民聚居地时,营地已被隔离,不少牧民躺在帐篷里呻吟。青禾按前世记忆,找到疫情源头——牧民饮用了被污染的雪水。他立刻让药师煮沸雪水,又将改良后的丹药磨成粉末,混入汤药中给患者服用。
林若薇则带着人搭建临时医棚,亲自为病重的牧民喂药。几日后,服用汤药的牧民逐渐退烧,青禾却发现,有位老人服药后病情反而加重。他仔细查看老人的症状,想起《听雪楼秘闻》中记载的“寒毒与瘟疫交织需加雪莲”,急忙道:“在汤药里加天山雪莲,老人是寒毒入体,需雪莲驱寒!”
药师按青禾的说法调整药方,老人果然渐渐好转。沈砚之看着忙碌的青禾,轻声道:“你似早已知晓应对之法。”青禾点头:“前世这场瘟疫,漠北死伤过半,是楚禾先生后来找到的雪莲药方,我只是提前用了。”
疫情缓解后,沈砚之提议在漠北建一座“暖医堂”,让林若薇手下的药师常驻,既治病又传授防疫知识。林若薇望着牧民感激的眼神,笑道:“这比争权夺利有意义多了。”
建医堂时,青禾发现牧民的帐篷抵御不了漠北的寒风,便想起前世楚禾推广的“保暖帐篷”——用羊毛与兽皮分层缝制,内衬加棉絮。他画出图纸,教牧民制作,还让林若薇的锻造师打造取暖用的铁炉。
这日,青禾在医堂整理药材,忽闻帐外传来争执声。出去一看,是两名牧民在抢粮食——因疫情耽误了放牧,不少家庭断了粮。青禾想起前世牧民因缺粮发生械斗,急忙道:“沈公子,我们可以教牧民种植耐寒的青稞,还能建粮仓储存粮食!”
沈砚之立刻派人从中原运来青稞种子,青禾则按农书教牧民翻土、播种。林若薇见牧民缺农具,便让锻造师打造犁耙,还改良了灌溉工具,引雪水浇灌田地。
数月后,青稞成熟,牧民们捧着饱满的麦粒,围着青禾与沈砚之欢呼。医堂旁的粮仓也堆满了粮食,“暖医堂”的名声传遍漠北,连周边部落都派人来学习医术与农桑之法。
返程前,牧民们送给青禾一块刻着“暖江湖”的玉佩:“是你让我们有了饭吃、有了医看,这块玉佩你一定要收下!”青禾握着玉佩,忽然觉得指尖一阵熟悉的灼烫——老梅树洞玄铁令的蓝光,似乎在与玉佩共鸣。
他抬头望向沈砚之,见对方正望着漠北的夕阳微笑,忽然明白:重生带来的不仅是改变遗憾的机会,更是让“书声伴江湖”的初心,跨越时空,在漠北这片土地上,扎下更深的根。而接下来,还有西域的纷争等着化解,还有更多的暖意,等着他们传递到江湖的每一个角落。
从漠北返程后,临安书院迎来了一件大事——各大门派联名送来“江湖太平盟”牌匾,提议由沈砚之担任盟主,统筹各地学堂、医馆事务。沈砚之却笑着推辞:“太平从不是一人之功,不如设‘太平议事会’,各门派与百姓代表共商大事。”
青禾站在人群中,看着沈砚之与少林方丈、武当道长一同拟定议事会章程,忽然察觉指尖的灼烫感再次传来——与当初重生时的触感一模一样。他心中一动,悄悄退到老梅树下,果然见树洞里的玄铁令蓝光暴涨,映出一行模糊的字迹:“执念已了,归位有期”。
“要回去了吗?”青禾轻声呢喃,心中却无不舍——重生后的江湖,林若薇在漠北传医,凌沧海旧伤痊愈,苏慕云的青萍剑派成了“仁剑”象征,连前世早逝的丐帮弟子都安然无恙,所有遗憾都已弥补。
这日,“太平议事会”第一次召开,各地代表齐聚书院。青禾站在角落,看着沈砚之拿出《江湖太平图》,与众人商议在西域增设医馆、在江南推广新农种。忽然,一名启蒙班弟子跑进来,举着一张纸:“青禾先生,漠北学堂寄来的信,说林姑娘教牧民种的青稞丰收了!”
众人欢呼时,青禾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他望向沈砚之,见对方似有察觉,朝他温和点头——沈砚之或许从未明说,却早已知晓他的来历。青禾笑着挥手,最后看了一眼满院书声与暖意,彻底消失在蓝光中。
再睁眼时,青禾仍站在老梅树下,树洞里的玄铁令蓝光渐暗,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梦。直到他看到手中多了一本崭新的《江湖志》,扉页上是沈砚之的字迹:“青禾小友,江湖太平,多谢相护。薪火已传,望君安心。”
不远处,白发苍苍的楚禾正带着少年青禾(山贼后人)整理典籍,少年捧着《江湖志》问道:“楚禾先生,书中说的‘青禾小友’,真的来自未来吗?”楚禾笑着指向老梅树:“他从未离开,只是化作了薪火,照着重生的江湖。”
风过书院,老梅树的花瓣落在崭新的《江湖志》上。书页间,重生篇的故事终章写着:“重生非为改命,实为传薪;江湖无终,唯暖意与书声永存。”而树洞里的玄铁令,偶尔仍会闪烁微光,似在提醒每一个人——太平从不是偶然,是有人跨越时空,用善意与坚守,为江湖种下了永不熄灭的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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