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跳槽到我公司后（GL）

　　开门声从主驾方向传来，借着车内昏黄的灯火我勉强能看出她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裙，特别素净的那种白。等等，不对。
　　“你为什么要穿我的裙子？”
　　“嗯？难不成你的衣柜里还能有我的衣服不成？”她系着安全带，侧过头来。
　　虽然已经不再合身。
　　“没……没有。”我别过头去“快走吧，言言已经在等我们了。”
　　幸好我们两个的尺码相近，非定制的服装她穿着不会看着不合身。
　　难得张国荣的《沉默是金》，她听歌的风格和歌手和我重叠了许多许多。
　　但我不太想沉默是金“来叶氏还适应么？”
　　“嗯？还好啦，毕竟也算是有工作经验的，而且也才领文创部做了一天，人我还没认全呢。”
　　“你是新来的上司，而且他们看你岁数小，可能觉得你好欺负，你要强硬一些，知道吗。”
　　“放心~，我向来不会在这些地方摔跟头。”轻佻的语气使我不得不担忧接下来她正式上班的日子会怎么样。
　　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张国荣低沉的嗓音在狭小空间里流淌，却压不住我胸腔里那点不合时宜的鼓噪。
　　她穿着我的裙子。一件我早该处理掉、却不知为何一直留在衣柜深处的白色连衣裙。尺码虽相近，但剪裁风格终究不是她的路数，穿在她身上，少了几分她惯有的清冷设计感，倒透出点……不合时宜的温婉。这认知让我喉咙发紧，仿佛某种隐秘的界限被无声地践踏了。
　　“导航显示还有二十分钟到 T2。” 她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听不出情绪。
　　“嗯。” 我应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飞驰而过的夜色霓虹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冷的边缘。微信群里还在刷着余言即将抵达的消息，夹杂着李明袂夸张的“恭迎大小姐”表情包和庄白桦一句简短的“停车场B区见”。
　　【庄白桦：停车场B区见。】
　　【李明袂：@余言 行李多不多？需要带几个壮丁不？】
　　【余言：少贫！带嘴来就行！@叶司成叶叶你们到哪了？】
　　我飞快地打字回复：【快了，B区汇合。】
　　车子利落地滑入机场地下停车场B区，远远就看见庄白桦那辆扎眼的红色跑车，旁边停着李明袂的越野。庄白桦斜倚在车门边，月白旗袍在停车场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李明袂则像个多动症儿童，正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整理他那头精心打理过的发。
　　纪寒瑶找了个空位停稳。我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鞋子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格外清晰。
　　“橙子！” 李明袂第一个看见我，咧着嘴就跑过来，作势要来个熊抱，被我嫌弃地用手包格开。“哎哟，我们叶总架子大了啊！”
　　“滚。” 我笑骂，目光却不由自主瞟向刚下车的纪寒瑶。
　　庄白桦的视线几乎是同一时间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掠过一丝极快、几乎难以捕捉的讶异，随即恢复成一贯的慵懒笑意。她没说话，只是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们。
　　“哇哦，橙子，这位是？” 李明袂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他大大咧咧地凑近两步，眼神在纪寒瑶身上和我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他向来如此，自来熟得让人头疼。“新同事？还是……朋友？”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促狭。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来了。
　　纪寒瑶站在我身侧半步的位置，神色平静，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疏离礼貌。她没看我，目光落在李明袂脸上，唇角弯起一个职业化的浅笑：“你好，纪寒瑶。” 声音清泠，听不出波澜。
　　“纪寒瑶？” 李明袂重复了一遍，似乎在记忆库里检索，然后眼睛一亮，“哦——！你就是叶氏文创部新来的那个总监？我听我爸提过一句，说是个很厉害的年轻设计师！久仰久仰！我是李明袂，李珏是我爸。” 他热情地伸出手。
　　纪寒瑶从容地与他握了握：“小李总过奖了。幸会。”
　　李明袂的注意力立刻被工作相关带偏，开始滔滔不绝地聊起万和的新园区和他爸对设计的一些“个人见解”。纪寒瑶应对得体，偶尔回应几句，既不失礼也不显得热络。
　　庄白桦这时才踱步过来，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她停在我身边，目光扫过纪寒瑶身上的白裙，又落回我脸上，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音量，几乎贴着我的耳廓低语：“眼光不错嘛，成。这裙子……挺衬她。”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带着她身上特有的佛手柑与柑橘混合的香气，却让我瞬间绷紧了脊背。
　　“少胡说八道。” 我低声斥道，掩饰性地别开脸，感觉耳根又开始发烫。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叶叶！庄庄！小李子！”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吴侬软语腔调的女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余言拖着个不大的行李箱，风风火火地从出口通道跑出来，脸上是长途飞行后的疲惫也掩不住的兴奋。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扎着马尾，还是记忆中那个活力满满的样子。
　　“言言！” 李明袂第一个迎上去，夸张地张开双臂。
　　“去去去！” 余言笑着推开他，目标明确地直奔我和庄白桦。她先用力抱了抱庄白桦：“庄庄！” 然后转向我，眼睛亮晶晶的：“叶叶！”
　　我笑着回抱她：“路上累了吧？”
　　“还好还好！” 她松开我，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身边的纪寒瑶身上，笑容里带着纯粹的好奇和友善，“这位是……？” 她的眼神在纪寒瑶和我之间好奇地转了一圈。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李明袂抢着介绍：“这位是纪寒瑶纪总监，橙子公司文创部新来的老大，超厉害的设计师！”
　　“哦！纪总监你好！” 余言立刻热情地伸出手，“我是余言，叶叶和庄庄的同学兼发小！叫我言言就好！”
　　“你好，言言。” 纪寒瑶伸出手与她相握，笑容比刚才面对李明袂时似乎真切了几分，“常听叶总提起你们。”
　　“啊？叶叶提过我？” 余言惊喜地看向我，随即又狡黠地眨眨眼，“她肯定没说我好话！是不是又说我物理考18分的事儿了？” 她故意夸张地皱起鼻子。
　　我们都笑了起来，连纪寒瑶的唇角也弯得更深了些。这确实是余言的风格，总能轻易化解初见的陌生感。
　　“天地良心，我可没说。” 我笑着澄清，心里却因纪寒瑶那句“常听叶总提起”而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她什么时候听我提过？在昨晚之前，我们甚至没有好好说过话。
　　“好了好了，别在这儿杵着了。” 庄白桦适时开口，女王般挥了挥手，“言言坐我的车，我送你去酒店安顿。小李子，你负责把言言的行李搬上车。” 她目光转向我和纪寒瑶，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安排，“至于你们二位……” 她拖长了调子，眼神在我和纪寒瑶之间暧昧地逡巡，“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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