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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陈良近日已将家中奴仆补齐,她看简茂自理能力不错,也不想他人围观自己与简茂的生活隐私,便没有买贴身的丫鬟。
买了两个苍头看管门户、照顾牲畜,另有两个婆子洗衣烧饭,一个联通内外、接人待客的妇人,一个粗使丫头。
店铺已经开张,聘了一位掌柜并两个伙计。
时值初夏,陈良正在屋内歇晌,听得外面仆妇说郎君送东西过来,要她出来看看。
王春在门厅等不多时,就见到了这位让自己感官十分不好的陈娘子。
只见眼前的陈娘子,身材高挑纤细,面容端庄可亲,分明一副正房夫人的模样。
根本不是自己一路上想象出来的,那种妖妖娆娆、烟视媚行的样子。
好好的女子,怎的就肯做外室?
“陈娘子。”王春拱手行礼,
“你是王总管吧,不必多礼。”
“娘子叫属下王春便是。郎君吩咐属下将他日常用物送来,还有这些银两,郎君叫属下务必交到娘子手上。”
陈良接过木盒,递给身后仆妇。
“王总管辛苦了,喝口茶再走吧。”
“多谢夫人,只是属下还要回去复命,不好在外久留,先告辞了。”
陈良将简茂送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
衣物鞋袜放进卧室的衣柜里,金玉配饰单独装了一个大号的首饰匣,放在自己的梳妆台上。
日常用品等他自己回来收拾。
书籍文具放到他书桌后的书架上,装满银子的木盒也放进书架下面的抽屉里,再上好锁。
她当时装修,书房就是按两人使用来规划的,如今看,果然方便好用。
整理完,又去店铺接待了两个做杂货的商会同行。
她做货郎这些年,货源拓展得非常深,进价十分有优势。因此她在商会放出风,以后要做批发,货物种类涵盖市面上大部分杂货,这两日就陆续有杂货老板上门商谈。
顺利谈完送走客户,已经是金乌西沉了。
问过门房,说是郎君刚刚回来。
陈良进了卧房,见简茂正在翻看她给他整理好的东西。
“检查好了?可有寻不到的物什?”陈良揶揄他,
闻言,简茂将她拉进怀里搂住,笑道:
“适才是有一样未曾寻到的,这不,她竟自己长脚走回来了。”
陈良被他逗得直笑,简茂看她唇角牵出来的梨涡,凑上去又亲又舔。
两人耳鬓厮磨一番,外面仆妇就传饭了。
陈良叮嘱仆妇,郎君带来的随从护卫日后要常住了,好好安顿他们。
仆妇应声去了。
用过饭,仆妇又捧来两碗汤,皆是给两人补气壮神、温养身体用的。
二人日日凑在一处,对那事食髓知味,房事实在频繁。
陈良不得不配好药膳方子,日日喝上一碗。
节制?他们也想。
可是好像对方体内带磁力一般,见面就会贴在一起,完全抗拒不了对方,节制根本无从谈起。
饭后,二人早早洗漱歇息,颠鸾倒凤半宿,自是不提。
这日,简茂设宴于府衙后院,请同僚一起赏桂吃蟹。
席间众人吟诗作对,品酒赏画。
却听陆同知对姚通判拱手道喜,原是他家闺女与一新科进士订好了亲事。
众人听罢,纷纷拱手道贺。
说是成亲当日要去讨杯酒水喝,沾沾喜气。
姚通判起身拱手转圈回礼,口中说道:
“鄙人届时派喜帖与诸位,望诸位届时拨冗前来。”
散席后,简茂站在池边亭中,望着池水,思绪翻涌。
是夜,陈良一进卧房,就见简茂面色肃穆,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陈良没有打搅他,径自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简茂看着正在梳妆台前拆髻卸环的女子,内心躁郁难解。
他在这同她过夜的第二日,她就自己梳了妇人头,以已婚妇人自居了。
叹了口气,他走到她身后,将她托臀抱起,放在梳妆台上。
细细打量她的眉眼,这张脸,这个人,他无处不爱。
轻抚她的脸颊,简茂轻声对她说:
“家中为我择了一女子,不日就要定亲。我年岁渐长,亲事不能再拖,如无意外,明年春天就要回京成亲。待成了亲,她会同我一起赴任。到时你如何自处?”
陈良搂住简茂腰身,仰头看他:
“我们还同以往一样不行吗?只是你不能常来,没有关系,我等着你就好。”
“良儿!你当明白我的意思。”简茂沉默一响,似是终于败下阵来:
“你是良家子,我又心悦于你。只要你点头,进门就是贵妾,待你诞下孩儿,我就扶你做平妻。我心中早有打算,但是不能说,如此谋划毕竟悖理,对你也不好。”
“不要再执拗了,听话!”
陈良定定地看了他一阵,突然推开他跳下来。
反身将人推得抵在梳妆台前,脚尖探起,吻上简茂唇瓣。
简茂下意识含住贴过来的唇瓣,瞬间又反应过来,扶住陈良的肩膀,要将人推开,含糊道:
“唔,又用这招对付我,良儿,你能不能认真点,我真的要恼了~~~”
陈良顺着他推拒的力道退开,缓缓蹲跪下去,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简茂瞬间额头青筋蹦起,喉结随着吞咽不住滚动。
一番酣畅淋漓的情事过后,简茂背过身躺着,也不知是恼她还是恼自己。
陈良不管不顾,执着地贴身从后背抱住他,不时亲吻一下他精壮的后背。
次日清晨,简茂睁开眼,见自己与陈良又是交颈相拥而眠的姿势,轻叹一声,吻了吻眼前之人,就起床上衙去了。
“郎君寻我?”
“嗯,你将这封信速速加急送回京城家中,这边的情形你什么都不要说,只一口咬定,高僧批我今年不能与任何女子定亲,否则有血光之灾。”
简茂将信交给何全,叮嘱道。
“是。”
何全收拾好行囊,快马加鞭往京城去了。
傍晚回到梅子巷,简茂将陈良拉至院中桂花树下坐着,他远远地坐在陈良对面。
陈良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找我说话吗?坐那么远干什么?”
立时又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你都把我拉到院子里来了,我还能光天化日之下对你做什么不成?坐过来呀。”
简茂摸了摸鼻尖,只得将绣墩搬到陈良身边。
“良儿,你与我说说你家中详细情况。”
“不是和你说过吗?养父于我十四岁时去了,之后我便独自一人生活。”
简茂沉默半晌,与她初识时听她说起,只觉得可怜。
如今情意渐浓,再听她不痛不痒地说起,想到她多年一人孤苦伶仃地东奔西走讨生活,竟是心疼得紧。
将人抱到膝上坐着,安抚般细细亲吻一阵。
陈良感受到他的情意,搂住他脖颈,对他笑了笑:
“现在我不是有你了吗?”
“嗯,我以后都会对你好的。”
二人情意绵绵凝视一阵,回过神来,简茂咳了一声,肃了肃面色:
“你叔伯姑婶,其他长辈呢?宗族远亲呢?俱没了吗?”
“未曾见过,父亲也从未同我说过。”
“良儿,我欲娶你为妻。”
陈良张嘴,震惊地望着他。
“我欲娶你为妻,但你家门第太低,我要对你的来历修饰一番,若你养父族中有为官者抑或大儒,便好操办了。”
陈良听罢,沉默良久。
简茂静静地望着她。
“去年破庙,救你的人是我,荷包也是我扔给张仲的。”
“我养父名陈实则,广泰十六年进士,官至漕运押运同知。康平十八年卷入太子废立之争,同年险些遭人灭口,重伤毁容后假死脱身,化名陈才,在乡间做货郎。康平二十年收养我,康平三十年去世。”
“育有二子,长子陈凤,康平十四年进士,现任林县教谕。次子陈凰,中举后肄业,现在林县家中打理庶务。”
“昌宁元年我开始探查养父过往,找寻他隐藏在各处的贪腐名单帐本,以待时机。当今继位,当年夺位的遗毒总要清理掉的。二位养兄已被蹉跎至今,正巧我无牵无挂,总得做点什么,以报养育之恩。”
陈良垂眸轻声诉说当年往事,简茂却听得心绪翻涌,握住她的手不住地摩挲。
“我去年才到林县,就被你盯上了?”
“嗯,你以身做饵想将隐藏在暗处之人引出来,但你们毕竟身处客场,怕你有顾之不及之处,我一直在暗处关注着。”
“幸得有你,否则那晚究竟怎样,还不好说。两次救命之恩,小生如今以身相许,也算报恩了。”
简茂轻吻她指尖,半认真半打趣道。
陈良抿唇笑了笑,靠在他肩膀上,说道:
“按你的谋划,要为我寻个可靠的来历。可如今来历是有了,却门第太低,与你仍是不相配啊。”
“谁说不配?我为报救命之恩,迎娶恩人,实为有情有义好男子。恩人出身官宦之家,还是有勇有谋、智勇双全的奇女子,再相配不过!”
陈良又被逗笑,掐他的手一下:
“咱们正经说话,你别老是插科打诨。”
简茂低头看她,认真道:
“没有插科打诨,你家情况比我预计的好得太多,你听我安排,我们腊月就成亲。”
当夜张仲骑着快马,匆匆离开梅子巷。
郎君交予他三件事:
一、追上何全,截住信件;
二、动用侯府人脉,尽全力赶在何全前面回到京城,截住信件;
三、待家中看过他后写的信,催促家中安排人过来提亲走礼。
翌日,简茂给京城上了折子,说他腊月成亲,要请假的事。
给宣州布政使司上了请事状,要求安排交接工作。
还给林县陈家送去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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