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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场的低语(上)
老林场的空气里浮着松针的清香,却压不住那股若有似无的河泥腥气,像有根湿麻绳缠在喉咙里。
程毓攥着张老头给的黑木碎片,指尖能摸到上面半个绳结,纹路扭曲,和她们名字旁的红圈隐隐呼应。“‘老松’应该在深处。”她抬头望,密林里的松树遮天蔽日,树干上缠着灰绿色的藤蔓,像一道道勒紧的绞索。
孔朔揉了揉眼睛,往左边指:“那边……能量颜色不对。”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昨晚在路边凑合了半宿,她几乎一直在睡,此刻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灰黑色的,像烂掉的木耳,堆得很厚。”
程毓的精神共振瞬间被触发,头皮发麻得像扎了针:“是木祟的气。它追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身后的灌木丛突然“哗啦”响。慕棂猛地转身,学起张老头的烟袋锅磕碰声,惟妙惟肖,那是守木人的信号,用来试探同类。响声停了,几秒后,传来更密集的枝叶摩擦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是被木祟引来的脏东西。”程毓摸出朱砂笔,在碎木片上画了道抽象符,线条像松针的锯齿,又带着火焰的弧度,这是她融合绘画风格的符咒,“苏浔,准备回溯,范围控制在3米内。”
“知道了。”苏浔往程毓身边靠了靠,手悄悄摸向背包里的火锅底料,不是吃的,程毓说过,辛辣气味能暂时冲散低阶灵体的气息。
往里走了约摸百米,眼前突然开阔起来。一片空地上立着间木屋,屋顶盖着松针,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刻着个“松”字。
“找到地方了。”慕棂刚要喊,被程毓捂住嘴。木屋的窗户纸破了个洞,里面透出昏黄的光,隐约有个人影在晃动,手里拿着根长长的东西,像拐杖,又像……锁链。
孔朔突然拽紧程毓的衣角:“能量颜色变了。刚才的灰黑色……绕着木屋打圈,像在怕什么。”
程毓的精神共振捕捉到一丝微弱的情绪,不是愤怒或贪婪,是警惕,像护着巢穴的老兽。她示意众人退后,自己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用灵体共鸣的频率低声说:“守木人张,托我们来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黑木碎片呢?”
程毓递过碎片。门彻底打开,里面站着个穿粗布褂子的老头,背微驼,手里攥着根缠着铜链的木杖,杖头刻着和黑木头上一样的完整绳结。
“我是老松。”老头的目光扫过她们,在苏浔胳膊的红印记上顿了顿,“木祟的印都烙上了,来得够晚的。”
“解咒的法子……”
“进来再说。”老松转身往屋里走,木杖敲地的声音“笃、笃”响,像在驱散什么,“外面那些东西,闻着你们的味就不肯走。”
木屋很小,墙上挂着些风干的草药,角落里堆着画满符的木片。老松往火塘里添了把松针,火星溅起来,映得他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的年轮:“那木头是东南亚那边流过来的‘替身木’,被邪术浸过,埋在窑厂是为了镇住底下的积怨。二十年前被挖出来,积怨附在木头上,成了木祟,专找四个人当替身——凑齐了,就能彻底摆脱封印,往活人的地界钻。”
程毓的精神共振突然躁动起来,她盯着火塘里的火星:“你知道东南亚邪术?”
老松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块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和木杖一样的绳结,旁边还有串弯弯曲曲的符号:“这是‘缚灵结’,当年那个东南亚商人留下的,说能暂时锁住木祟。但他要的代价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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