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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季淮轻没料到乐时钰的酒量比她预想的要好。筱佰离开后,他独自一人喝完了三瓶夜焰。
“你喝多了。”季淮轻尽量让语气平稳,可尾音还是不受控制地泄露一丝紧绷。
她讨厌这种失控。
乐时钰低笑,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几分故意的重量。“一点点。”他答得干脆,下巴几乎抵在她肩上,“所以你得负责照顾我。”
他说着,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季淮轻能感觉到他衬衫下精瘦的腰线,和看似单薄却隐含力量的手臂。
筱佰被那个所谓的“变态师兄”接走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复杂。季淮轻捕捉到那道目光,心里莫名烦躁。她不该在意这些的,可乐时钰这副姿态,任谁看了都会误会。
“放开。”季淮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冷意。
乐时钰却像是没听见,反而变本加厉地把重量往她身上靠。“头晕。”他嘟囔着,声音软绵绵的,“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季淮轻抿紧唇。她知道乐时钰八成在演,他向来擅长此道。可即便清楚是套路,她心底某处仍被牵动了一下。这认知让她立刻警觉起来。
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软了。也许是因为他此刻模样太过罕见,也许只是因为今晚的月光太朦胧。
“你自己没车吗?”“你自己没车?”她试图推开他,手心却触到他颈侧滚烫的皮肤。
乐时钰抓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了一下。“司机下班了。”他睁着那双迷蒙的眼睛看她,长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显得无辜又脆弱,“而且我这样开车,多危险啊。”
他在撒谎。季淮轻清楚地知道。乐时钰从即使喝醉酒,他有一万种方法安全回家。
可她竟然在认真考虑送他回去的可能性。这个认知让她感到烦躁。
“你可以叫代驾。”季淮轻别开脸,避开他过于专注的视线。
乐时钰沉默片刻,忽然松开了她,后退一步,眼神倏地清明几分。“行,”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不麻烦你了。”
他转身要走,背影在喧嚣的酒吧里显得格外孤寂。季淮轻盯着他那截冷白的后颈,喉头动了动,几乎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等等。”
乐时钰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送。”话说出口的瞬间,季淮轻就后悔了。她看到乐时钰肩膀微微放松,就知道他又得逞了。
果然,他转回身时,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他凑近她,声音里带着得逞的愉悦。
季淮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不该心软的,尤其是在乐时钰这种情场高手面前。他就像一株精心培育的食人花,用美丽的外表诱惑猎物自投罗网。
去停车场的路上,乐时钰安分了许多。他安静地走在季淮轻身边,偶尔因为脚步虚浮而轻轻撞到她肩上。每次接触都让季淮轻心跳漏拍,她不得不承认,即使知道是套路,乐时钰依然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乐时钰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深蓝色的衬衫衬托露出精致锁骨的白皙。短裤下的双腿笔直修长,大腿环勾勒出诱人的线条,随着步伐晃动……透着一股随性的矜贵感。
季淮轻想起上一次见他时,他靠在跑车边上的模样。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她知道,这个人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可命运偏偏让他们产生了交集。
乐时钰的车是一辆张扬的天青蓝色轿车,与他一贯略显张扬的风格一致。季淮轻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他坐进去。
“你开?”乐时钰挑眉,有些意外,但还是顺从坐进去,拉过安全带。
季淮轻没回答,直接坐进驾驶座。车内弥漫着和乐时钰身上一样的香水味,让她有些恍惚。这是她第一次进入他的私人空间,感觉像是闯入了一个不该涉足的领地。
启动引擎时,她注意到车载屏幕上闪烁的未读消息。发信人是“渊仪”。季淮轻的手指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调整后视镜。
乐时钰似乎真的累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昏暗光线软化了他侧脸的轮廓,季淮轻多看了一秒,随即敛眸凝神。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飞速后退。乐时钰预留的定位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
到了目的地季淮轻停好车,绕到副驾驶那边开门。乐时钰似乎睡着了,呼吸平稳,长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这一刻,他看起来毫无防备,像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季淮轻犹豫了一瞬,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到了。”
乐时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然后对她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眼神亮着真诚:“上来坐坐?”他邀请道,声音还带着睡意。
季淮轻应该拒绝的,可拒绝的话在嘴边打转了一圈,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向你真诚的示好,眼神清澈得像一汪山泉,仿佛你就是他整个世界唯一的焦点。那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所有理智的警告都被隔绝在外。
你知道这很危险。那种被珍视感觉像温暖的潮水,轻易漫过你辛苦筑起的心防。你清楚地意识到,这种突如其来的专注和善意,往往包裹着看不见的钩子。可当他那样看着你,所有关于后果的思量都变得苍白无力。
季淮轻才十八岁啊……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情爱……
……
“不了,”季淮轻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出奇,“我回学校。”
可心里翻起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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