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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
太平岁月里,大家还能演一演温良好人,污浊乱世中,人的禽兽本性一览无余,够坏够毒,才能活得风生水起。
仇鸾镜没见过自己母亲,看见甄母,便朦胧地记起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疯子。
“真该死啊。”
仇鸾镜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冷脸抽刀出去了。
———
县太爷府。
儒雅清贵的官老爷舒舒服服靠着檀木椅,身侧两个俊美的小厮给他捶腿揉肩。
厅堂内,四处都悬挂着道门符箓,凤一吹,呼啦啦响着。
他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一声喟叹。
但紧接着,他被一块红盖头死死猛住口鼻,长在他脸上,撕得脸皮流血都无法剥离。
仇鸾镜单手掐住县太爷脖颈,一寸寸捏紧,她露出残忍无比的笑容 。
生命如此宝贵,权贵眼里人命却又比不过他们怀里的猫狗。
“当官不只这一件政绩,他还可以用自己去填,”仇鸾镜单手举着县太爷朝地上一摔。
诡异的是,厉鬼的复仇依旧没有实现。
“哪个地方出错了?”
仇鸾镜不解。
“梦做得不够,是假的,没成真。”
仇鸾镜食指低着下巴,若有所思,她看着在地上乱爬的县太爷,两根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拖死狗一样栓在她召来的水兽身后,一路疾驰,被当街游行。
他身上还挂着一块喊冤书。
仇鸾镜捏着手里被变成蝴蝶的邪祟,丢进热油里煎炸,炸得外焦里嫩,那邪祟终于承受不住,告诉他们甄如愿尸体下落。
“哗啦—”
仇鸾镜是水灵根,在水底下找东西她最在行,她手里拿着徐凤台给的断手,蘸着着那一份凝固的血,水面涌起无数铁链,朝着天空奔去。
无数具诡异的尸体被拖出水面,都是男子,个个腹胀如球。
仇鸾镜伸手去摸,那腹部还会动,有类似于水獭的小手在青灰色肚皮下现形。
一共五百多具尸体,仇鸾镜翻着他们的尸体,“魂魄被抽离,躯壳里也不知道养了什么怪物。”
仇鸾镜好奇心重,一挥水刀,就要切开那男尸的肚子,“好没品位的祭品,谁敢把这东西摆上去,没献祭成功,邪祟先一巴掌拍死他。”
仇鸾镜剑尖挑出一大段红虫,细软如发丝,水中飘散开如藻荇。
徐凤台敛眸,似乎并不惊讶这个东西。
“再过不久,剑宗的男修士会过来,我要把她带走。”
“好说,有我在,准没事的。”
仇鸾镜盯着眼前的祭品,蚊子再小也是肉,等徐凤台一走开,她瞬间炼化,效果比预期得要显著许多。
系统给她开的修炼倍数目前还是1.2倍速,仇鸾镜觉得不够,她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傍晚时分,剑宗男修比预期的还要早到。
他们见了男少宗主袁魁,纷纷跪在地上,一副自己没保护好的自责。
仇鸾镜冷眼看笑话,她真的很憎恶这些仙二代,嫉妒死了,什么都不做,光是剥削底层杂役修士挖灵矿,就能吃得满嘴流油。
“你想吃什么?”
徐凤台拿着菜单。
仇鸾镜回过神,她望着跟前徐凤台,这人就是太完美无缺了,好到仇鸾镜难以想象世上还有她这一类人。
“太辣的、太甜都不要,我味觉紊乱,吃什么都是苦的。”
仇鸾镜抱着自己最爱的薄荷水,吨吨喝着。
要得到必然会失去,仇鸾镜看得很开,她挑着薄荷炸排骨里的薄荷叶,酥脆无比。
“我最不喜欢别人欺骗我,常言道,事不过三,我是被骗一次就要心魔大起,很多事,第一次就不该有。”
甄如愿还活着的时候,这个公道就应该讨要,但已经冤枉了她一回,那就给的不是公道,只是一个事实而已。
如果知道路上有一滩臭狗屎,那就绕道,或者直接跨过去,而不是被臭狗屎糊主鞋底,又洗洗刷刷,那也太恶心了。
仇鸾镜觉得被人打了一巴掌,还要继续站着不动挨第二下,那是脑子有问题。
“听闻继承无情道心的修士,都要杀亲证道,徐师姐,你是不认可先辈们的道吗?”
仇鸾镜在想,都能杀亲证道了,北疆仙门里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徐凤台没被男掌教那个癫公养歪,属实是世界奇迹,宇宙希望。
没等来徐凤台的回答,反倒是等来了一群贱人,仇鸾镜面色不虞,原先夹着的薄荷排骨也不香了。
“徐仙君,还请你把厉鬼跟邪祟交给剑宗处置,”说话的男修,貌似是剑宗的某一位重要角色,但对着徐凤台依旧卑躬屈膝。
仇鸾镜瞧着他腰间仙牌,是值钱的好东西。
仇鸾镜一把抢过徐凤台的乾坤袋,玩味看着跟前众人,都不过蝼蚁而已。
“就算是不给又如何,难不成剑宗要亲自上手抢夺?这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抓住的邪祟,你们一来就抢功。”
男修脸黑得跟锅底一样,皱着川字,对上仇鸾镜那桀骜不驯的脸,他面色更加难看。
“你这魔头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是欺人太甚,男少主乃是我剑宗独苗,岂容你随意欺辱?”
他朝着徐凤台一拱手,义正词严。
“徐仙君,此人心术不正,手段狠毒,尤其爱虐杀修士取乐,你莫要被她欺骗。”
仇鸾镜一副我看着你夸奖我的表情,单手支颐,含笑赞许,“已经很久没人敢当面说我的不是,你的勇气值得嘉奖。”
仇鸾镜食指一撩茶杯中的水,化作一道布满荆棘的水刺环,死死套住那男修脖颈,她一握紧手掌,那男修瞬间跪倒,源源不断的修为被仇鸾镜炼化。
徐凤台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这下轮到仇鸾镜不可思议了。
“徐师姐?”
仇鸾镜推了推徐凤台,却发现这人又在打瞌睡,那鬼梦无孔不入,不管修为高低,只要稍有不察,便会被拖进幻梦。
不过倒也无碍,厉害一些的障眼法而已,吃完了一圈血食,仇鸾镜懒骨头犯了,剑宗男宗主为人小气刻薄,她数着他们的死期。
仇鸾镜真的很爱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世上最值钱的,就是暴力,没有暴力得不到的东西,钱权美色,以及所有能够被交换的物品,都可以通过暴力手段获得。
如果不能,那就是暴力不够,得加把劲继续修魔。
【系统:暴力虽然好,但也需要节制,过于滥用暴力,宿主你不会害怕自己迷失心智,反过来沦为别人的傀儡吗?】
【仇鸾镜:简单,都杀了】
寤寐镇上所有欺辱过厉鬼的人,都被她生吞活剥,仇鸾镜可不管什么正道魔道,能杀人的就是好路子。
【系统:镇子上的女人都在抱怨厉鬼杀人不问轻重,只是一两句闲言碎语,就给厉鬼杀了,宿主也没放过他们】
“顺手的事,他们顺嘴一骂,我顺手一杀,多公平又合情合理的事?”
被骂了就夺走对方一条性命,仇鸾镜杀死他们时,他们甚至都已经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事,反而觉得来复仇的仇鸾镜无事生非。
多有意思的人。
“徐师姐你还没睡?”
徐凤台有认床的毛病,不是她从小睡到大的那一张床跟被褥,她干脆就不睡,修士辟谷也戒掉睡眠。
外面雷雨大作,仇鸾镜只觉得还不够大,怎么不把天给劈烂,恨世如她,总埋怨这个世道不好,烂成狗屎。
徐凤台坐在窗下翻书,猝不及防问道:“你想不想你母亲?”
仇鸾镜愕然,她一直认为丧母是世上第一痛苦的事情,并列一等的,就是母亲生死不知 ,期盼她活着,又见不到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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