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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
柳轻妩在许惊涟家住了一整晚。
第二天许惊涟的闹钟响起来时柳轻妩不耐烦的直接伸手关掉了。
“乖女儿,你为什么还要上班。”
柳轻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蹭蹭,“你小时候明明赖床的要命啊。”
彼时许惊涟已经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对于柳轻妩自抬一辈的行为并没有做出反驳。
她打着哈欠胡乱的捋了一下柳轻妩的鬓发,声音也黏黏糊糊的:“生活所迫啊妈咪......”
许惊涟揉揉眼睛下了床,将窗帘拉上了一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再睡一会儿吧,我给你煮点早餐。”
她昨天特地把闹钟调早了半个小时,就是为了今天早上能给半死不活柳轻妩弄点健康饭吃。
许惊涟草草洗漱一番就去厨房煎鸡蛋了,她大脑放空的看着奶白色的固体在锅中散发着阵阵香气,许惊涟看着逐渐凝固的蛋液想了想,一放锅铲又砸了一颗进去。
突然记起了远在公司的命苦同事。
吐司机“叮——”的一声响起弹出了面包,牛奶锅也逐渐的沸腾。
许惊涟煎了几片柳轻妩之前给她送的号称直接从牛身上割下来的纯天然无加工牛肉,替代培根夹在面包里,又给她煮了碗鸡蛋羹。
她这边刚把饭端到桌子上,柳轻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餐厅。
“这么利索?我还想去叫你。”
“吃饭哪有不积极的,”柳轻妩晃了晃腿,极有眼力见的站起来给她端盘子。
她比许惊涟要矮一点,从许惊涟手中接过盘子的时候能看见她微垂的眉眼。
一脸疲惫。
许惊涟微微皱眉,意识到她还是没休息好。
“待会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吧,你公司今天没事吧?”
趁着柳轻妩端早饭的间隙,许惊涟将给关长宁带的那份打包好也放在了餐桌上。
“肯定有事情啊......”柳轻妩咬着筷子含混道:“不过我可不是你,我是领导诶,想上班就去不想上班就翘。”
“你算哪门子领导,不也是给将爻打工的。”
许惊涟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的拆穿。
“我要是你啊,我就跑的远远的。”
柳轻妩瞪了她一眼,“迟早弄死她。”
许惊涟咬了口三明治,没再出声。
柳轻妩看起来还是不太舒服,三明治吃了几口就去小口小口的喝鸡蛋羹,许惊涟一个三明治都下去了她的鸡蛋羹才受点皮外伤。
“吃饱了就去睡吧,我中午回来再给你做。”
看柳轻妩吃的实在费劲,许惊涟皱着眉没忍住道。
柳轻妩却摇摇头,她一下一下舀着鸡蛋羹,目光突然落在了桌边的便当盒上。
“你给别人带的?”
许是柳轻妩态度转变的太快,许惊涟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轻轻的“啊”了一声才点点头说:“嗯,给同事带的。”
柳轻妩的勺子停了下来,她眯了眯眼睛扫了许惊涟一眼,随即笃定道:“关长宁?”
许惊涟大大方方的点点头,“你咋知道。”
柳轻妩却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打量着她,“你给他带早饭干嘛?他没手没脚?”
许惊涟闻言更奇怪了,“他一个人类和我受一样的使唤,我怕他跑了,本来上班就烦,小宠物没了更烦。”
柳轻妩听闻转而神神秘秘的看着她,她对许惊涟称关长宁为“宠物”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牛奶。
“你怎么能确定他是人是妖?”
她淡色的眼睛在玻璃的反射下闪烁着碎光,许惊涟却莫名其妙的从中读出来一丝丝揶揄。
“你又在想什么幺蛾子?”
许惊涟起身,本想再跟她说几句,但她看了眼时间发觉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凡是妖身,不过有藏,他要是妖我能感觉不出来吗。”
她拿起便当盒顺便将空盘子塞进洗碗机,蹬上双高跟鞋准备出门。
“也对,”动作间她听见柳轻妩在她身后轻声道:“那关长宁真是好福气了。”
许惊涟拿了车钥匙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哪里来的福气?”
没空和她多说,许惊涟开了门最后叮嘱一句,“算了我走了,你待会记得把碗放洗碗机。”
柳轻妩招招手笑眯眯的答应了。
但在许惊涟关门的后一刻,她的笑容却渐渐淡了下去,最后变成了冷淡的沉吟。
关长宁的上班时间其实比她早一点,而且自从梁烟被傅辰囚禁后,关长宁还得每周五早上拐一趟傅宅去给看看梁烟。
于是凄苦的日子就过得更凄苦了些。
因为都是傅辰的助理,他俩办公室就离得很近,许惊涟早上签完到之后连傅辰都没管,就去隔壁办公室先找了刚从傅辰家回公司的关长宁。
“诶,关长宁,放饭了。”
许惊涟敲了敲关长宁半掩着的房门。
在办公椅上躺尸的关长宁闻言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
“快请进!”
许惊涟于是将门推开走了进去,关长宁殷勤的为许惊涟拉开了凳子,许惊涟却只是将盒子往他桌子上一丢。
“不用了,待会还得找傅辰汇报工作,我马上就得去扫一眼材料。”
关长宁闻言猛地一抬头,“傅辰都不在你找他汇报什么工作啊?”
他又伸手戳了戳便当盒,“这是哪家的早饭啊包装这么精致。”
“许家的,我今天早上自己做了多给你带了一份。”
草草说了早饭的来历,许惊涟有些心急地紧接着问道:“傅辰干嘛去了,季度末了他怎么还找不见人了,他今天两个会啊。”
状况外的关长宁无比虔诚的打开了便当盒,“许姐,以后你就是老奴新的主人了。”
许惊涟忍无可忍的把便当盒拂到一边,“先别管饭了,我们公司好像要玩完了,总裁呢?”
关长宁:“啊?他没告诉你啊。”
他这才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他今早带梁烟打破伤风去了,大概中午能回来。”
总之就是该听的听不进去不该听的全听进去了。
“可是他上午有个会啊,”无暇再吐槽傅辰的骚操作,许惊涟赶紧翻看了一下自己的邮箱和社交软件,发现傅辰并没有在任何平台给她留下会议推迟的留言。
许惊涟看看关长宁,关长宁咬着三明治看着许惊涟。
“我们公司好像真要完了。”
许惊涟冷漠定论。
关长宁刚想说什么,许惊涟的手机却又响起了电话声,许惊涟赶紧打开一看是傅辰。
她一半儿欢喜一半儿忧的按下了接通。
“许惊涟,你今天不用上班了,过来陪梁烟逛商场。”
听了这话许惊涟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睛是偏狭长那一卦的,因此这样一下子瞪大还有些莫名的喜感。
“可是傅总,您今天有两个会,下午的会还是和垚坪的度假村建设有关,材料都在我手里,我需要给您整理一下吗。”
她顿了顿,又道:“上午的季度总结会需要推迟吗?”
傅辰仿佛才想起来有这回事一样,安静了好几秒才吩咐道:“不用,你找人主持吧,会议记录发给我,下午的会……”
傅辰沉吟了一下:“你自己看着办。”
然后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许惊涟挂了电话还懵了一会儿。
什么叫她自己看着办?
不开了?
傅辰的脑袋颠了?
垚坪来的合作商可不是什么善茬,他自己不去还给别人摆架子这合作怎么谈。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将手机里能用的关系迅速溜了一遍。
关长宁眼见着面前的许惊涟听完了电话由白变红,于是小心翼翼的推给她一块儿巧克力。
“许惊涟…?”
“没事,”许惊涟面色冷淡的接过。
干完这票辞职算了。
去他的高薪高保障,上司就是个精神病还干个屁。
她这么想着,不料关长宁却突然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张名片递给了许惊涟。
“这是我在垚坪工作时认识的开发商,据说来头挺大的,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做个顺水人情。”
他急切的语气里仿佛透露着怕许惊涟离去的不安。
许惊涟面色惊讶的接过,竟还不知道关长宁有这本事。
她低头去看,只见手感厚实的烫金纸片上印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左仪檀。
“左仪?”许惊涟猛的抬头看关长宁,她顿了一下,话在嘴里绕了一圈才斟酌出口:“那个啥人都收跟重组家庭一样的封建余孽?”
“啊?应该吧……”猎奇的比喻,关长宁懵懂的点点头。
许惊涟看看名片又看看关长宁。
虽说是余孽,但左仪氏确实是封建时代那会儿就有的,而且和暴发户傅氏不同,左仪氏可是垚坪真真正正底蕴深厚的老钱,傅氏的生意都是左仪家重心不在垚坪后才扣出来的。
再者,那左仪檀可是个她碰上都鲜有胜算的无相啊。
关长宁怎么老是和大妖扯上关系。
关长宁看她精彩纷呈的挠了挠后脑勺,“不过我不是他们家的哈,左仪檀欠我一个人情,他说要是我以后有事相求可以找他帮忙。”
“谢谢,不过先放着吧,”许惊涟想了想,还是不想和左仪檀扯上关系,“我再想想办法。”
她随即几步走到门口推门离开,“你好好吃饭,我先走了。”
关长宁“诶?”了一下,伸手试图挽留许惊涟。
但女人风一样的几步就走远了。
许惊涟先是火速联系了助理把会议推迟,就去办公室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开车去傅辰给他发的位置。
但还没等她到地方,傅辰却又一个电话打过来,许惊涟直觉不妙的皱眉接通。
电话里梁烟酒精中毒那日的怒吼再次重出江湖:
“许惊涟!!你赶紧联系市长封锁所有的高速和出口!!!”
许惊涟差点没把油门当刹车一猛子扎出去,但她嘴上还是冷静道:“傅总,这不现实。”
她企图用理智的话语唤醒傅辰的良知。
但此时的傅辰已经不知道良知二字怎么写了,电话那头是男人隐忍的低吼:“梁烟跑了!她趁着人多他妈的丢下我跑了!”
甚至她身上的定位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去了。
许惊涟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但那边冷静了一点的傅辰就紧接着发布了支线任务。
“草,算了,我去联系市长,你把梁烟给我找回来。”
现在?
许惊涟抢在电话挂断之前迅速道:“可是傅总你还有个会…”
话还没说完,傅辰又决绝的挂了电话。
很快微信就弹出来傅辰的消息:“什么都没有梁烟重要。”
许惊涟看着消息活生生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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