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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长翻车
三人往校外走,在临近的一个门打车。淮竹被背着,奄奄一息的样子,趴在人背上。
“你三轮车呢?”莫特生问苏谓。
三轮车?淮竹眼睛一眯一眯,好奇地看向苏谓,看着可爱极了,像只猫。苏谓对他眨了下眼睛。
“哥办事,你放心。我叫一个哥们帮我开回我奶那儿了”
“你眼睛不舒服?”莫特生又问。
“······”
妈的。
诊所里。
淮竹身上一股酒精味。没破皮的地方擦了酒精,手臂的一处被绑上纱布。
淮竹猛然间想起那了几张画,画呢?
走进诊所后,莫特生把他放到床上,手中的画纸还捏在手里。淮竹一直盯着他的手看。
此时一个护士姐姐牵着一条输液管过来,苏谓帮忙去接架子,却听躺着的淮竹说,“不输液,不输液可以吗?”,两人皆是看过去,看到淮竹低垂的头,“护士姐姐,我不输液”
输水是刚刚医生跟他和莫特生说完情况后决定的,淮竹有些低血糖加上受了伤,这样恢复得更快,说完当时莫特生就把钱交了。
“输水不痛的”护士姐姐笑了笑,看他可爱,觉得他可能怕痛,“这样好的更快哦”
“可以吃药吗?”淮竹问。
坐在远处的医生说,“可以”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苏谓问。
淮竹摇头,“我不知道”
“几个神经病,吃饱了撑的。”苏谓骂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苏谓得知淮竹是新学期转学过来的,比他们小一届。淮竹得知苏谓是莫特生的好朋友,听苏谓的口气把他当莫特生的另一个好哥们了,他也没有反驳。实际上他和莫特生不太熟。
而另一个人没怎么说话,苏谓肘了一下他的手臂,“?啥意思啊,您讲两句呗”
沉默片刻。淮竹看着他静默的身影。
“画”莫特生蹦出一个字,然后看过来,淮竹心一震,他的绿色眼睛像湖泊。
“在教学楼,后面,很浓的那个灌木丛,我当时躲在里面,发现了——”“你的名字在纸上”
苏谓笑起来,“你不一直在找嘛!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了”。苏谓想起来他们之间商量的策略,“哦,对了,这家伙录了像,实在不行把他们告到警察局。”
“嗯”淮竹听见莫特生回答。没几秒种,那人又说,“以后一起回家”
淮竹:!?
苏谓:!
.
第一次约定好的一起回家就出了岔子。两人约在校门口的树下,一个人去了大门,一个人去了北门。难得的好天气,淮竹在黄桷树下看从树叶间落下来的阳光,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光斑正在他手背上游泳。
“你来了吗?”淮竹第一次听见电话里传来莫特生的声线,有种新奇的战栗。他感觉此刻心情不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在几号门”
“几号门?”淮竹被电话里的人引导着去找校门口的标识,“2号门,北门”
淮竹在原地等到了从另一个门过来的莫特生。阳光照透淮竹棕黑色的头发,他笑出一颗虎牙,跟莫特生道歉。
第二次他们吸取经验,莫特生推了一辆自行车在文化楼下等人。白色自行车吸引了淮竹的目光,他夸自行车漂亮。
坐上后座的时候觉得不好意思,只抓住自行车的坐垫,骑过坡道时淮竹的头撞到了莫特生的背,下意识去抓了前面人的衣角。“不想掉下去就抓紧。”列车员仿佛被他弄得没有耐心,又走过急速的下坡路,淮竹的手挽住了他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自行车迷了路,前方列车长淡定地通知乘客,“我们迷路了”。淮竹发现了此刻自己的作用,在后座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嗯!是的,我们走偏了”。
他开始寻找正确的路线,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他们开始走错的时刻,是在他把手放上莫特生的腰之后。
淮竹一手把住前面的人,一只手举着手机跟着地图指导方向,转弯、向右、大道,淮竹说什么,莫特生就跟着走。
就在他们马上回归正常路线的时候,一个下坡后是一个看不见的弯道,自行车摔出去,两人滚落在地。情急之中莫特生感觉自己被抱住了,淮竹两只手臂环住他。
两人从地上坐起来,大眼对小眼,都有些懵。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莫特生的脸色变了。淮竹的手臂纤细,也没他的长,但是刚才硬生生把他的手护在怀里。他身上毫发无损,但淮竹就不一定了。
衬衫袖子被一只手捋上去,手臂的淤青上又添了擦伤。
“你是傻子嘛?”
“不是!”淮竹立马反驳。
“你刚刚干嘛那样?”莫特生问。
“我——太吓人了!所以我只能抱住你。”淮竹拒不承认。
莫特生的眼神落下来,很安静地看着他。淮竹被看的心里发慌,要起身,被莫特生按回去,重新坐在地上。他手无缚鸡之力,无法抵抗如此巨力。僵持了片刻,淮竹终于承认,“你的手很重要,要画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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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谓致电莫特生,发现他没有待在画室。“校外?你在外面干嘛?”
他和淮竹一起回家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他们时而选择骑自行车。他发现自己对奚城远不如本地人熟悉。
环绕奚城转了一小圈,他走过了许多曾今他写生过的地方。
花港、无患子街道、无头的天街、奚河高桥站的轻轨······
这些地方骑车走过十分赏心悦目。
“太闷了,出来看风景”
“看你大——”爷,话到口头,悬崖勒马,“你不正常”,苏谓语气骤然严肃下来。
“已阅”
又听苏谓叽叽喳喳报了流水账,两人絮叨了一会儿,电话挂了,他继续骑。
骑过了一个上坡,他又累又渴,把车停在路边进了一个小超市,进去买了瓶水。
春季的奚城难得有太阳,他坐在街边,仰头迎接阳光,好像许久没有晒过太阳了。兜里的电话又响了。电话接通,他的表情变淡。
对面拥有和他一样毫无波澜的声线,叫着他的小名。
“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了”
对面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周六过来,带你出去”
“不需要,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他低下头,捡起地上的落叶,在手里拈了一下。莫柏又在说周末去画展。
远处有个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脸上笑得很开心,手被一个高瘦白净的男高中生牵着,应该是他哥哥。那红色非常醒目。挂了电话,他登上自行车,兜兜绕绕,目的地不自觉变成了郊外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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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体育委员通知大家,下节课是体育课老师有事,不愿运动的就可以自己放学回家了。
台下一片呼声,后排还有类猿啼叫声,与前排几个人相互呼应,此起彼伏。值日生上台擦掉了课表,他的同桌祁律言拍桌欢庆,时不时加入猿啼队伍。
一片沸腾后大家陆续收拾东西。淮竹只拿上一个小包带上一本书就往教室外走去。
在他一个脚踏出教室门的时候,他被一个高高的男生拦住了,那人捧着一大束红色山茶,深绿色的叶子非常生机。
教室里安静了半刻,又一瞬响起了一阵起哄声:“哇哦——”
他抬眸望过去,外面的阳光正对着他,有些刺眼,他眯了眯,隔了一会儿才看清他的脸。
男生抿着笑,垂眼看他,将手里的红茶花递过来。
身后又响起一片意味更明的起哄声,还有几声类猿鸣的“芜湖~”
淮竹脑袋一片空白,下一秒他的脸就全红了。
杂乱暧昧的议论声进入他的耳朵,教室里的人此刻都不着急回家了。
“是我想的那样嘛!
“谢谢谢谢我磕到了”
“盛奕梅喜欢男生!!!”
男生又靠近一步,把花硬塞进了淮竹手里,因为所站的位置,他的声音传遍了教室,“淮竹,谢谢你。”
“这词不对啊,怎么是谢谢你啊”
淮竹从花后探出头,抬眼看过去,是那天被传卡片的男生,原来他叫盛奕梅,很好听的名字。
他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送自己花,礼貌回绝,“不用谢我——”正把花往外推,一抹茶色幻影出现在眼前,一条长长的手臂拉住了淮竹的手腕。
巨大的力量拖着淮竹往外走,手臂里的山茶花晃动,茶色头发飘在眼前,穿过走廊,下了楼梯。
教学楼下,对面的人转过来,淮竹看见莫特生的脸。
他发现莫特生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道是什么。抬眼看了天空,有阳光,也许太热了。
“你怎么来啦?”
对面的人不回答,像是在走神。他伸手扯了扯莫特生的衣角,才引得他看向自己。感觉他的眼神在自己脸上停了几秒,冰冷紧绷逐渐消失了。
淮竹眨了眨眼。
莫特生指了指那边的自行车,车头的篮子里放满各种各样的花,都是春季奚城正在开的。
淮竹注意力被牵走,雀跃地走到自行车旁边,看了半刻,“好好看!”
想到对方艺术生的身份,他问,“你出去采风了吗?”
跟着走了半天,他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山茶花,现在不知道该让它们何去何从。同时,他感觉莫特生也在看着它们。
他盯着淮竹捧着花的手臂,上面的新伤旧伤基本好了。从自行车摔下来后,莫特生亲自给他贴了创口贴,绑了绷带,现在也没什么痕迹了。
十分自然地从淮竹手里将山茶花束夺走,问,“你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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