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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是有趣
此时为老不尊的澈长老颇有几分不知所措和尴尬。
“小黄....”情急之下差点直接叫了出来,澈南星暗暗恼起了自己玩笑开过了头,还差点将心里取笑她的话说出,自己怎的这般不像个大人,往常师尊总教她稳重些,现下看来不无道理。
她自觉无颜面对,便偷偷探了身旁之人的鼻息,而后索性眼观鼻鼻观心在神识内骂起了自己。
于是商水寒睁开眼就看见巡山姐姐像豚鱼般,正和自己较劲。她急忙出声道“姐姐,我无事了。”声音还带着干涩,仿佛脖颈还被紧勒着。
澈南星这才从自我反省中走出,面上三分尴尬七分促狭十分的不自然。挣扎过后到底为人的良知还是大过了脸面,澈南星缓缓将商水寒扶着坐起身来,这才心虚着说道:“抱歉,我一时...心急,竟未曾注意到你。”
“无事的姐姐,我还未曾多谢你愿意带我一程,我还没有飞过呢。”少女的神色已由刚开始的惊吓过度转变为好奇惊喜,四下张望起来。她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原来天空之上看去竟是这般模样么,这乌云也不复之前的可怖,化身棉被般将她轻易裹起,甚是奇妙。
澈南星见她并无责怪之色,这才讪讪解释起来。“你以后也可如我这般飞,或许还可御器御兽。”
“那一定要修习很久吧,我还不知可不可以修行呢。”
提起此事,她不免又想起了那则压在她身上的预言,连自己的命数都无法掌握,又怎么奢求和其他人一样呢,只盼能多活些时日,不要让爹爹再担心她了。
澈南星看穿她心中所想,揉了揉她的发顶开口轻声安慰道:“无妨,你身负灵气,定是可以。”
少女面色盈盈,惊奇的望向她,嗓子已恢复如常。“灵气是何物?可能让我与他人一般么。”
澈南星知晓她所说的一般是指常人寿数,只是那日便知晓此症有古怪,自己也不知作何回答,揉头的手顿了一顿。
商水寒观她面色,便心领神会,无事的,她早已习惯了。
“姐姐,我方才听你叫我小黄,可是因着我穿了黄色衣衫的缘故,我不叫小黄的。”
澈南星闻及此言,略略侧了些身,抿了抿唇脸上透出隐隐绯色,连少女接下来的话也不好意思听完,便急忙打断:“抱歉,你已说过你的名字,我并非有意如此......”自个心里叫她小黄花菜此事是万万不能说的。
快些,找个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澈南星心里抓耳挠腮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奈何肚里无墨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憋了半天最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可喜欢猫猫?”
提起猫猫二字,少女似是又开心了些许,连带着声调也微微上扬。“喜欢,只是小荷不知为何,摸了便要起一身的红疹。我便未曾再养过了。”
呼,澈南星内心长出了一口气,喜欢就好。当下便随意掰了几片云过来揉圆搓扁,一只憨态可掬的大号灰猫便成型了,她又注了些灵气进去确保不会散了,再将人摔个七荤八素,说出去她怕是老脸都要丢尽了。
大功告成,她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大作,甚好,造物本领还是一如从前。本座果然妙手仁心,这下小黄花菜定是不会再记得自己叫她小黄的事了。她拍了拍商水寒,一脸老母亲的仁爱之相“好了,上去坐着试试。”
商水寒惊喜的望着眼前的‘猫云’左瞧右瞧的看了好一会,这才小心翼翼的踮脚跨坐了上去。
“你可放心,此间有我灵气护着,不会......”
话音未落,顷刻之间。
澈南星身下的乌云消散如烟,在少女惊恐的眼神中,她甚至还维持着盘腿的姿势,便以极快的速度向地下坠去。
“姐——姐——!!!”
头顶传来尖锐的惊呼,她懵了一瞬转了转头,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今日又遭遇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神虚期修士竟没凝住一朵云……?
疯了,定是疯了,她是在做梦吗,今日是否未曾出门,还是她又被鹿弦霜迷晕了进了幻阵。否则怎会接二连三的如此?!
短暂的震惊过后是疯狂的丢脸。
澈南星召出茯神重回云端的时候,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她有限的二百多年里从未如今日一般丢人显眼过,便是往前再推一百年,也绝无可能发生此事。
若不是不能被发现她的下山小道,也不想暴露身份。她堂堂茯神刀主,一方剑宗长老,单是灵宝数量都可以砸死一片人,何至于用这简陋的乌云遮盖!此番不知为何,竟摔了下去,这简直就像是老天在存心和她作对。
莫不是刚才骂它贼老天被听到了?不应当啊?这岂不是有了人智?
她内心暗恨,此时更不可让小黄花菜知道她的身份,思忖一瞬间已是在考虑是否有个结实些的云缝可钻。
商水寒小脸上的惊恐还未散去,便见那巡山姐姐坐在一把似剑的横刀上直直冲上来。
那刀体是妖冶的红色,繁复的黑金暗纹妥帖规矩的裹在刀刃上,刀柄又仿佛刺骨通透的冰上绕着层层火焰。
此时巡山姐姐已盘腿端坐在刀上,在她前方百步处等她。只见她双手支着下巴十分生无可恋的样子,沉思了一瞬后,却又似被什么吓了一番。看起来不甚稳的抖了抖,叫商水寒看的又是一次心惊肉跳。
澈南星正在思索今日种种怪事,最终归结为终是鹿弦霜对她用毒至深才得以至此,可怜她才堪堪年方二百零八又零十一月,终于是承受不了这些毒素要变成尝到最后一味毒草的神农氏了吗?
她正在脑中安排一场关于自己死后,鹿弦霜是如何痛哭流涕、满腔懊悔、捶胸顿足的缅怀她的大戏之时。一道久违的声音自身下响起。
“竟不知你现在连凝朵云都这等费劲。”
澈南星忽的被此声吓了一跳,差点身形不稳再次丢脸,饶是她今日再想保持自己端庄的形象,此时也是忍无可忍。急忙稳住之后,立时对着身下叫骂起来“吓本座一跳,到底谁是主人?”
“我当也不无不可。”
茯神的声音懒懒的传过来,它怎的还是这般。
欠
曾经的澈南星分外疑惑,这把欠刀自己寻她而来,别人夺都夺不走,像是不要脸的赖在她身上平白为她招致许多杀身之祸。却又为何对自己多有不满。多年的默契配合使她不再思虑这些无用的问题,它应是纯粹的嘴欠,而她自身也终于变成这世界与它最为相配之人。
只是这剑灵的嘴实在贱的过分,当真没有法子凝个实体过来和她打一架吗?
她也很担心它会不会某天修成人型之后,不当心舔了下嘴唇便被自己毒死。但茯神已告诉过她无需担心此事,她会比它先死。
很好,它发挥的一如往常。
上次她喝个烂醉,这把贱刀无论如何都不愿载她,迫得她自己凝了把冰剑同她一起大剌剌插在栖锋林的果树之上,摔落在地后一堆果子将她埋了个干净。呵呵,而后便是好师姐的趁火打劫,同她要了不少。
往事不堪回首,家丑不可外扬,忍一时风平浪静。今日有外人在,她心里不断劝慰着自己不可一把折断它。长长呼出一口气后,默默屏退了茯神的声音,转而捏了个清心诀。
今日便是死也罢,断不能在这小黄花菜面前失态第三次!
“姐姐,你可还好?”商水寒不知面前时而破口大骂时而稳如泰山之人内心戏这般多,她只关心她是否真的无事,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无事。”澈南星阖了双眼,心中信念宛若玉石俱焚,但想出的不再面对的办法也只是打坐修炼了起来。
商水寒不懂,但莫名觉得有些高深莫测,白衣谪仙静静端坐于红刀之上穿梭于雷电之间,周身灵气环绕看起来相当唬人。
她看着澈南星紧闭双眼眉头紧簇,似是受了很重的伤,此时应是在疗伤吧。她或许不该再出声打扰,毕竟小荷给她讲的故事里,若是这种时候被打扰可能会走火入魔进而喷出大口的血来。但她也不知该如何护着对方,她还什么都不会。
澈南星并不知晓自己已被小黄花菜看成是受伤颇重,快要走火入魔之兆。
待得心绪恢复的差不多时。澈南星悄悄抬起了一只眼皮,就看见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少女骑着一朵猫猫云,正在紧张兮兮的为她......
护法?
场面太过滑稽,澈南星没憋住,笑出了声,才算是破功睁开了双眼。
这小公主,甚是有趣。
转眼之间,已达宗门之外。
澈南星又犯起了难,身旁少女此时到的太早了,很是古怪。
但若是她亲自带进去,又会暴露自己悄然外出的事,还会有不少闲话传出。她无所谓,只是这身旁之人可能会不大习惯。
算了,还是先将人带回折玉宫罢。
做出决定之后,她迅速对着商水寒画了道灵符。屏了少女的气息,手心掐诀几个闪身,二人霎时出现在折玉宫她的卧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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