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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
半个月后,茉莳桉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但医生建议转入专业的重症心理康复中心治疗。
“至少三年,或许更久…”
沈屿尘站在医院的走廊窗边,手里捏着转院通知书,声音沙哑,
“医生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梁煦浔沉默地拍了拍沈屿尘的肩膀…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将整个世界染成苍白的颜色。
“煦浔,”沈屿尘突然转身,眼睛通红,“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强求她留在我身边?”
梁煦浔摇头:“你给了她最好的爱。”
“可这不够…”沈屿尘的声音支离破碎,“爱救不了她。”
“当时她母亲和弟弟出事,我就这么抱着她,在医院的走廊,她就这么躺在我怀里,哭到昏厥休克!而我却救不了她!”
“我也救不了她妈妈和弟弟!我就这么看着她越来越抑郁,越来越奔溃!”
“我救不了她!煦浔你明白吗?!”
“我救不了我最爱的人!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地凋零!”
这些话像一把刀,狠狠扎在了心里,梁煦浔看着沈屿尘日渐的崩塌,颓然,面对昔日的爱人日益消瘦,奔溃,却毫无办法。
内心深处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抽疼。
许煜紧握着双拳,眼眸通红,只觉得胸口闷的急促。
他总是会想起茉莳桉说过的话。
“爱太沉重了…我背负不起…”
转院那天,雪下得很大。
茉莳桉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沈屿尘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扶她上车,像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桉桉,我每周都会去看你。”沈屿尘轻声说,声音里是掩不住的颤抖。
茉莳桉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
她的眼神空洞的可怕,仿佛灵魂早已抽离,留下的只是一副驱壳。
许煜站在梁煦浔身边,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手。梁煦浔回握住他,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疼痛,但他没有抽开。
车子缓缓驶离,消失在茫茫雪幕中。沈屿尘站在原地,肩膀垮了下来,像个迷路的孩子。
“屿尘!”
梁煦浔叫住他。
“我没事。”
沈屿尘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静一静……”
回去的路上,许煜异常沉默。
梁煦浔开着车,不时担忧看他一眼:“在想什么?”
“我在想…”许煜望着窗外飞逝的雪景,“如果有一天,我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刹——”
车轮胎在雪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梁煦浔猛地将车停在路边。
“不许这么想!”他转身抓住梓煜的肩膀,眼神锐利得可怕,“你不是她,我也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许煜被他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震住了。梁煦浔的手微微发抖,呼吸急促,眼睛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恐慌。
“煦浔…”
“煜煜,你听我说。”
梁煦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在害怕,我也怕。”但我们要相信,爱有的时候…确实是救赎。”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就像你救了我一样。”
“我?”许煜愣住了,“我救了你?”
梁煦浔的眼神温和下来。
“遇见你之前,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足够冷静。”
“甚至我也一度觉得,我也许会一直独自一人。但你让我明白,我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也会有孤寂脆弱的状态,我时而想着我也需要一个依靠的陪伴。”
“你让我学会了去对待,有规律的生活,遇到你跟你在一起,让我能去爱你,守护你,依靠,我很知足。遇到你我觉得非常幸福。”
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无声地融化。
那天晚上,梁煦浔带许煜去了城市最高的观景台。
雪已经停了,夜空如洗,繁星点点。整个城市被白雪覆盖,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光芒。
“冷吗?”梁煦浔将许煜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哈气。
许煜摇摇头,呼出的气息形成白雾在空中散开:“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梁煦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
许煜突然心跳加速,但当梁煦浔打开盒子时,里面并不是戒指,而是一把钥匙。
“这是我家的钥匙。”梁煦浔说
“不是求婚,至少现在不是。”
他笑了笑。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能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一个属于我和你的家。温馨而舒适的家。”
许煜看着他,眼底渐渐湿润,眼泪无声的随着眼角落下,热泪盈眶。
梁煦浔伸手抹去了那滴泪,直接把整个人抱在怀里,久久不能放开。
“还有,”梁煦浔捧起他的脸,俩人额头相抵着,
“煜煜,我爱你。”
这三个字像一束光,穿透了许煜心中最后的阴霾。他踮起脚尖,主动地吻上了梁煦浔的唇。
雪后的空气清冽而干净,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化成渐层白雾消散在夜色中。
回到家里后,浓郁的氛围再也止不住,空气中弥漫着潮起潮落的气氛
许煜耳朵殷紅,臉頰兩邊也充斥著緋紅,一雙濃濃的眼眸里滿是光亮,眼角微微泛紅,帶著少許淚光。帶著性慾朦朧的美感,讓梁煦潯多少有些欲罷不能。
梁煦潯挑了挑眉,嘴角上揚,欣然躺著。
“煜煜…你知道吗,这一刻,你可真是,快要了我的命了…”
许煜紅著臉,眼眸中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決心。
“別緊張,梁煦潯滿是溫和對視著那雙眼…
心跳漏節拍似跳動著,氛圍愈演愈烈…
许煜微微偏起头,眼里泪光如同星光闪炼般,盈盈明亮。对上了梁煦浔的温和目光,涣散而温和般沉沦…
他俯下,嘴唇探到梁煦浔耳边,轻轻地。温和急切地鼻息在梁煦浔耳边轻轻地擦过,他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煦浔…我也,爱你…”
梁煦浔的呼吸一滞,随即反身护着……
此時此刻,任何言語都是多餘的,所尋覓的,是氛圍盈盈閃爍之間的那片星空宇宙…
“再说一遍…”
“我爱你…梁煦浔…”
……
事後,梁煦潯抱著精疲力盡的许煜去浴室清洗
温热的水流中,梁煦浔的大手他熟练的把控好力道,轻抚着梓煜,生怕他重心不稳似的。动作游刃有余且轻柔…
許煜整個人兒都趴在軟綿綿的舒服的沒邊。
“疼吗?”他低声问。
许煜搖搖頭,靠在梁煦潯懷裡,任由他幫自己擦。
梁煦潯幫他套上乾淨的浴衣,正要將人打橫抱起,梓煜攔住他,
“我可以自己来的,我可以自己走!”
梁煦浔笑了笑,“好。”
许煜双腿还有些发软,愣是扶着墙,一步步及其缓慢地走向卧室。
许煜主動地鑽進梁煦潯的臂彎,隨即雙腿往他腰上一搭,整個人都趴在了梁煦潯身上。
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像一只软乎乎的猫。
“在想什么?”梁煦浔抚摸着他光滑的脊背。
“在想…”
许煜的声音带着懒懒的困意,“嗯,不告诉你…嗯我们明天先去看看屿尘吧。”
梁煦浔亲吻着他的发间:“好。”
第二天中午,当来到沈屿尘公寓时,发现门口堆满了空酒瓶。
沈屿尘胡子拉碴地打开门,眼睛布满血丝,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看到他们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嗯?你俩口子来了。”
公寓里一片狼藉,茶几,电视柜旁,堆了一堆啤酒罐,客厅散发着浓郁的烟酒味,茶几上散落着茉莳桉的照片。沈屿尘跌坐在沙发上,拿起半瓶白酒就往嘴里灌。
梁煦浔夺过酒瓶:“够了,沈屿尘你冷静!”
“给我!”沈屿尘突然暴起,猛的一拳打在梁煦浔脸上。
“你懂什么?!你还有许煜!而我快什么都没有了!”沈屿尘几乎是吼出来的,粗哑的嘶喊。
许煜立刻奔上前,连忙扶住踉跄的梁煦浔。
沈屿尘看着自己发抖的手,突然奔溃地跪倒在地,哽咽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
梁煦浔捂了捂抽痛的嘴角,蹲下身抱住他:
“会好起来的…”
“莳桉她一直在努力对抗,她知道还有我们都在等着她好起来。你也要振作起来,她还需要你!”
“不会了…”沈屿尘的声音支离破碎,他抽泣着:“她不会再回来了…”
许煜站在一旁,面色沉重。
他忽然明白,有些伤痛,即使是最深沉的爱,也无法完全治愈。
但至少,也依然愿意相信,只要还有爱,他们还能互相依偎着走下去。
梁煦浔和许煜在公寓陪了沈屿尘很久,许煜找了医药箱帮他上了消肿的药酒,用冰水敷了敷嘴角的淤青。
“喝醉了这么大劲儿,这家伙。”梁煦浔摇了摇头,语气里有些无奈。
沈屿尘喝的面红耳赤的,意识混乱还地吐了一地。
梁煦浔帮他清理完,还帮他换了衣服。他俩把沈屿尘架到床上,然后就昏睡死过去了。
为了防止沈屿尘喝醉后不省人事出意外,夜里没人搭把手。梁煦浔只好留在他家守着他,他让许煜先回去休息。
“煜煜,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就行。这儿酗酒味道太冲了,我怕你不适应。”
“莳桉那边,你先去替屿尘探望一下吧,他现在这样子不能让莳桉知道。”
许煜心里一紧,“嗯…有需要一定要跟我说。”
“嗯,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
梁煦浔搂着他的腰,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个吻,语气中带着温和。
送许煜走后,梁煦浔回到沈屿尘公寓简单地清洗漱一下。
他打开房间门,看到沈屿尘还昏昏沉沉的。他最终还是在客厅沙发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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