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兄弟想上我很久了

　　回到住处时，李严还在对着医疗记录仪念叨：“肩侧擦伤深及半寸，再偏点就伤着筋骨了，下次再敢这么莽——”祈渊一边听着训，一边偷偷往墨云遮那边递眼色。对方正坐在桌旁擦剑，闻言抬眸，目光扫过祈渊缠着纱布的肩膀，突然开口：“下次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受伤。”
　　李严的话头顿住，挑眉看了看墨云遮，又瞥了眼祈渊，忽然把医疗箱往桌上一放：“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药换完了，自己盯着点别碰水。”转身出门时，故意在门口停了停，“我去给你们端点热汤，年轻人恢复得快，也得补补。”
　　屋里只剩两人时，祈渊摸着肩上的纱布笑：“战神大人这口气，倒像是把我当易碎品护着了。”
　　墨云遮把擦好的剑放回鞘里，金属碰撞声清越。他起身走到祈渊面前，指尖悬在纱布上方，终究没敢落下，只低声道：“你本就不必硬接那记折射刃。”
　　“不接的话，你就要被两面夹击了。”祈渊仰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再说了，我这戏神的残影可不是白练的，原以为能骗过去……”
　　话没说完，就见墨云遮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递过来时指尖微颤。祈渊接过来，入手温热，拆开一看，竟是两块糖糕，和那日战后他塞给自己的一模一样，糖霜上还沾着点细碎的桂花。
　　“刚路过巷口买的。”墨云遮别开脸看向窗外，耳尖泛着红，“李严说你失血多，该吃点甜的补补。”
　　祈渊咬了一口，甜香混着桂花香漫开，忽然想起赛前墨云遮替他挡冰刃时，那道金色护盾上也沾着点桂花——定是今早路过那棵老桂树时蹭到的。
　　“其实你早就想好要带我行，对不对？”祈渊含着糖糕说，声音有点含糊，“不然怎么连糖糕都备着两份？”
　　墨云遮的肩膀僵了僵，没回头，却轻轻“嗯”了一声。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发梢镀上银边，祈渊忽然发现，这人握着剑鞘的手指，正悄悄蜷缩着，像在紧张什么。
　　他忽然凑近，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糖糕递到墨云遮嘴边：“尝尝？这次的桂花味比上次浓。”
　　墨云遮没躲，张口咬住时，牙齿不小心碰到祈渊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甜意漫开的瞬间，祈渊听见他喉间滚出声极轻的笑，像落雪砸在梅枝上。
　　“明日辰时，”墨云遮咽下糖糕，声音里带着点没散的甜意，“去城南，我请你吃刚出炉的。”
　　祈渊看着他眼里映出的月光，突然觉得肩上的伤一点都不疼了。他把最后一口糖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应：“好啊，谁迟到谁是小狗。”
　　墨云遮没接话，只是转身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祈渊没受伤的手背，像在确认什么。窗外的桂花香顺着风飘进来，混着糖糕的甜，在屋里漫开，比任何庆功酒都让人醉。
　　辰时的阳光刚漫过城南老街的柏油路，墨云遮靠在糖糕铺的玻璃门上刷手机，素色连帽衫的帽子没拉上，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抬眼时，屏幕还停留在导航页面——昨晚特意查了这家店的营业时间，精确到分钟。
　　“够早的啊，墨队。”祈渊跑过来，卫衣袖子卷到胳膊肘，新换的纱布在阳光下泛着白，“闻着味儿就找来了，没卖完吧？”
　　玻璃门被推开时，暖乎乎的甜香涌出来。穿围裙的老板娘笑着招呼：“小墨早说要留两盒，刚出炉的桂花糖糕，还热乎呢！”
　　两人在靠窗的塑料小桌坐下，刚装盒的糖糕还冒着热气，透明盒盖上凝着水珠，糖霜混着桂花碎亮晶晶的。祈渊伸手要掀盖子，被墨云遮伸手按住：“烫。”
　　他从旁边抽了双一次性手套，撕开包装时指尖碰到祈渊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下。墨云遮没说话，径自拿起一块吹了吹，递过去时，手套边缘沾了点糖霜。
　　祈渊没接，直接凑过去咬了一口，烫得嘶了声，眼里却笑出光：“比上次外卖点的软乎多了。”
　　墨云遮看着他唇角沾的糖粒，从兜里摸出包纸巾，抽了一张递过去。祈渊偏头躲开，故意把脸凑近些：“帮个忙呗，战神大人？”
　　街上的电动车鸣笛声、铺子的抽油烟机声突然像被按了静音键。墨云遮的指尖在纸巾上捏出褶皱，最终还是抬手，用指腹轻轻蹭掉那点糖粒。动作快得像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收回来时，耳尖悄悄泛了红。
　　“手挺稳啊，刚才打游戏时怎么没这准头？”祈渊咬着糖糕笑，突然用竹签插起一块递到他嘴边，“尝尝，热乎的。”墨云遮张嘴咬住时，甜香混着桂花的清味漫开，比上次在赛场边吃的凉糖糕浓多了。他抬眼，正撞见祈渊盯着自己笑，眼底的光比玻璃窗外的阳光还晃眼，忽然觉得——原来糖糕的甜度，和递过来的人有关。
　　“昨天在宿舍……”祈渊剥着糖纸，声音低了些，“你说护着我不是任务，是认真的。”
　　墨云遮正用手机拍糖糕，闻言手指顿在快门键上，屏幕里映出两人的影子，挨得很近。他嗯了一声，没抬头：“认真的。”
　　“那这个呢？”祈渊晃了晃手里的糖糕盒，“特意留两盒，也是认真的？”
　　风从玻璃缝钻进来，掀起墨云遮额前的碎发。他放下手机，抬眼时目光很亮，像刚打完比赛摘了护目镜的样子：“是。”
　　这次没躲镜头，也没转开视线，就那么看着祈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战术分析：“不止今天。以后每次打完比赛，休赛期没事干，只要你想吃，我都带你来。”
　　祈渊嘴里的糖糕突然甜得有些发腻，他拿起一块最大的塞进墨云遮手里，手套上的糖霜蹭到对方手背上：“多吃点，墨队。吃饱了才有力气……下次训练别总虐我。”
　　最后几个字说得含糊，却像耳机里漏出来的杂音，在两人心里反复回荡。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塑料桌面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照着两盒渐渐凉下来的糖糕，和两个终于敢把心思藏进甜香里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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