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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死
“谢逸,能听见我说话吗?”
江栾架着谢逸走到他车旁,把他小心地放在后座,探了探他的额头。
不烫,但染上了醉酒后的燥热。
“酒量这么差还喝……”
江栾呢喃一句,扶着他在后座躺下。
“小逸,把你家地址告诉我再睡,好不好?“
江栾又拍了拍谢逸的肩,却只换来几声哼哼,没有应答。
看来从他嘴里问出地址是不现实的了,江栾无奈叹了口气,坐上驾驶座启动车子。
黑色的轿车在夜色种行驶,窗外霓虹闪烁,上海如同不夜城般,照亮了江栾是侧脸。
车内却是安静极了,依稀能听见谢逸愈发平稳的呼吸。江栾朝后视镜看去,他老实地躺在后座,隐约可瞥见他眼尾泛起的一丝薄红。
江栾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泛白,车载香蒸散出的茉莉气息萦绕鼻尖。他摇下车窗,夏夜的风算不上不燥热,却吹不散后座传来溫热的呼吸。
谢逸翻身的动静让真皮座椅发出细响,月光温柔地洒下,斜斜落在他的衬衫领口。江栾的视线在后视镜里短暂停留,偶然瞄过他解开的第二粒纽扣下隐约起伏的锁骨,又连忙偏开眼。
路程不远,车很快就停了。
指纹锁发出清脆的滴声,江栾拉开门,谢逸整个人没骨头般倚在他的肩上。灯带次第亮起,在玄关瓷砖上投下交叠的影子。江栾看着镜中谢逸毛茸茸的发顶蹭过自己颈侧,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到家了,我帮你擦擦脸换身衣服去睡觉好不好?”
自是无人回应。
江栾放下东西走去厨房,拿罐小瓶蜂蜜兑进温水里,激起一阵细腻的漩涡,装酒的玻璃杯此刻映射了淡黄的光。
端着蜂蜜水,温热的瓶口抵上谢逸的唇边,他张合几下唇,液体滑至口中。
“唔……”
他闷哼一声,想来是不怎么好受。
冰凉的毛巾贴着谢逸的脖子,慢慢向下擦去,略显粗糙的质感在谢逸锁骨上挂出一片红晕,如同初飞时那颗一让人都不开眼。
“别……”
谢逸突然挣扎着抓住江栾的手腕,堪堪擦过他手背处的创口贴。
醉意矇胧的人不知道他的动作有多过分,本来松松垮垮的衬衫更是被挣开了下摆几颢扣子,掀起一角,隐隐露出腰间挂在裤带上的银链。江栾眼疾手快得掩上,单膝跪在地毯上帮他解鞋带时,那截链子正随着主人不安分的动作轻轻震额。
“我没有别的睡衣了,把我的衬衫给你一件,自己去卫生间换好不好?”
“嗯……”
江栾从衣柜里塞给谢逸一件白衬衫,扶着他推开卫生间的门,江栾靠在旁边的沙发上,防止他出什么意外。
五分钟过去了,卫生间里没了声音,却也不见人出来,江栾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就自顾自闯了进去。
谢逸又睡着了,坐在马桶盖上,衬衫被当成被子盖在身上。
江栾叹了口气,利索地解开他剩下几颗扣子,把他沾满烟火气的衣服扔在一边。
他真的??太瘦了。
江栾不自觉蹙眉,扶着谢逸的头套进自己的衬衫。
“手抬一抬。”
谢逸举起右手,穿进袖子。
“现在倒是听话了。”
谢逸被架着挪到客房,倒在干净的大床上,江栾为他盖好披子,顺手关灯准备抽身离开。
“别走??妈??”
陷入棉被的人忽然呢喃,潮湿的吐息扫过正要抽离的手腕。谢逸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蒙着水雾的瞳孔映着窗外的月光,指尖轻轻勾住江栾的食指。
“唔嗯x……”
我好想你……
江栾没听清,都也没再问。
“睡吧,我不走。”
夜深了,谢逸的呼吸逐渐平稳,虽然关了灯,也能隐约看见他翁动的睫毛。
江栾盯着他眼下一颗小小的泪痣,腕处如同着了火般烫热。
他真的很好看,世上也许再也找不出如此漂亮的眸子。
谢逸勾着他的手还未放下,江栾小心地抽开,放轻步子退出房间,进了主卧。
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是,祝你好梦。
次日清晨。
窗帘没拉,略闲灼热的暖阳照在谢逸脸上,他悠悠转醒,眼神还带着宿醉的迷茫。
我靠……这哪儿啊?
谢逸拉开被子下床,瞥间自己身上明显不属于自己尺寸的衬衫。
棉质布料染上了自己的体温,宽大的领口晃荡着,下摆更是垂到大腿中段。谢逸整了堅长裤,想把袖子卷起来一些,滑落无果。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调,和江栾身上的别无二致。
昨晚的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模糊而混乱。
谢逸的头胀得厉害,基本每次喝完酒都会这样,江栾的脸在碎片中闪过,他不甚真切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
“到家了……擦擦脸??换衣服??”江栾的家。
他抿了抿唇,环顾这间陌生的客房,简洁干净,透着主人低调的性格。空气里残留的香藏淡淡的香气和他身上的木质香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我是不是……越界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谁给他换的衣服?答案不言而喻。
昨晚那些朦胧的触感和话语碎片猛地涌上来,冰凉的毛巾擦过脖颈,锁骨上似乎残留着被摩挲的微麻感,有人在他耳边轻道着“抬手”,还有……黑暗中,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喃喃自语着不让对方走……
“靠。”
谢逸低骂一声,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烫,他紧皱着没掐了自己一把,用力搓着自己发红的耳垂。
厨房传来的轻微声响拯救了他几乎要自燃的尴尬,咖啡机清响着,还有碗碟的磕碰。
江栾在。
也是,今天是周末,他不在家在哪?
但谢逸是真心希望他不在。
他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推开客房的门。走廊通向一个宽敞明亮的开放式客餐厅,清晨的薄阳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带着夏日特有的热度。
他看到江栾背对着他站在吧台前,身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身形挺拔利落。
锅里似乎煎着什么,发出滋滋的诱人声响,空气里弥漫着咖啡醇厚的香气和煎蛋的焦杳。
谢逸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是该出声还是默默溜走,最终还是轻微的脚步声暴露了他。
江栾闻声转过身,看到谢逸,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视线在他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白衬衫上停留了一瞬。
“醒了?头疼吗?”
江栾的声音带着一丝刚醒的沙哑,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些。
“还好。”
谢逸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有点干涩。
“江哥……昨晚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走。”
“不麻烦。”
江栾对他笑了笑,语气明快。
“一杯倒以后在外面就别喝这么多了。”
“我不是。”
谢逸想辩解自己平时不至于如此,但想到昨晚确实晕得厉害,又咽了回去。他目光扫过江栾搁在吧台边缘的手,视线凝固在那个创可贴上,昨夜混沌中,他的指尖似乎擦过这里。
“你的手好了吗?”他脱口而出。
江栾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创可贴。
“早好了。”
那你为什么还贴着……这句话自是没说出口。
“蜂蜜水放在餐桌上了,先喝点。早餐马上好,吃完再走也不急。”
他走过去坐下,端起杯子,温热的蜂蜜水滑入喉咙,带着恰到好处的甜润,安抚了宿醉后干涩的喉道,和昨晚一般得甜。他小口喝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江栾端着两个盘子走过来,放在餐桌上。
“家里只有这些,将就吃点。”
简单的煎蛋,烤得金黄的吐司,很香。
他拉开谢逸对面的椅子坐下,拿起自己的咖啡杯。
沉默在餐桌上蔓延,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阳光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空气里是食物和咖啡的香气。
“昨晚??”
谢逸终究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或者说什么胡话吧?”
江奕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他抬眼看向谢逸,对方正低着头咬面包边,散落颈间的半长发略显凌乱,额前的刘海遮盖住他垂眸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江奕想起了黑暗中那声带着哽咽的“妈”,想起了指尖勾住自己食指时那微弱的,依赖的力道。
“没有。你睡得挺沉,就是不太老实,哼唧了几声。”
他刻意省略了关键部分,目光落在谢逸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脖颈线条上。
“你身上的衬衫是新的,我没穿过,你的衣服全是烧烤的味道,我扔洗衣机了,烘干就能穿。”
“哦……好,谢谢。”
“吃完休息会儿,衣服好了我叫你。”
江奕似乎没打算继续话题,重新拿起刀叉。
“麻烦了。”
“谢逸。”
江奕忽然开口,谢逸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江奕的目光落在他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那里还留着一点昨晚擦拭时留下的,若有似无的泛红。
他沉默了几秒,就在谢逸要询问时,江栾移开了目光。
“别再说这句话了,还有,把扣子系好一点。”
“……”
他猛地低头,飞速系好自己根本没注意的第二颗纽扣,他没脸去看江栾此刻的表情,只觉得周围空气都尴尬到凝固了。
这什么社会性死亡现场,还有,这扣子不是你系的吗。谢逸想。
早餐在一种微妙的安静中进行完毕,谢逸主动收拾了餐具拿到水池边,还没放下,手腕就被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握住。
“放着吧,我来。”
江栾的声音在很近的上方响起。
谢逸身子一僵,那只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易就拿走了他手里的盘子。肌肤相接的地方传来清晰的触感和温热,谢逸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既然江栾拒绝了自己的帮忙,他也不好再在厨房捣乱,他走到客厅,靠坐在沙发上。
“等等……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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