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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为何?”
“北翩……长老,曾经是玉麟宗最厉害的三大剑使之一,另外两个剑使,一个已经战死,一个是现在玉麟宗的掌门。”
“这么厉害?”
“所以如此厉害的人,为何在那古怪的铜咎楼里,教你们这些御宗守宗被挑剩下的弟子。”三池正经起来让木里觉得有些陌生。
“他有问题?”木里心中疑窦丛生,无暇去争辩三池话里话外的贬低。
“酗酒。”
“嘶——这个喜欢喝酒也不一定是……问题。”木里有些虚。
这个北翩若是不爱喝酒,今日她也拜不上师,所以她实在不好意思再与三池一同背后说她师父“坏话”。
这样的话,喝点就喝点吧。
“嗐,我当是什么大事,我师父确实好酒,但不影响我们师徒关系的,我刚训练完过来,师父他老人家看起来挺正常的。”木里笑着拍拍三池的肩膀,三池不太习惯跟她突然关系这么近,有些嫌弃地躲开了。
木里不在意,只是想三池刚才的话。
他们练习时长比三池他们短,三池他们待会还要继续训练,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至于其他时间,北翩喝多少他们这些徒弟也管不着,顶多她晚上少出来晃就得了。
守宗那个临时居所的大通铺她是不想住了,好不容易混上自己的房间,她打算从三池这离开就回守宗拿东西,然后立刻去铜咎楼选房间!
铜咎楼弟子不多,空房间很多,木里很满意,也有些期待。
她之前在木家村也没有自己的房间,一直和木姊,还有她那些占卜祈福的道具一个屋子。
“行了,不说了,有需要买药丸的记得介绍给我。”木里不忘推销生意,“放心,我晚上不出来就行了,回了~”
说完没再理会三池的劝说,拔腿就走。
寻澜过午不食,下午不用送返,但是她可是饿了一天了。再多的事也要填饱肚子再说。
……
赶到饕餮坊,才发现守宗弟子放饭窗口只有大白馒头。
木里一边恨恨地“赞美”这个充满了歧视和差别对待的玉麟宗,一边连吃了三个大白馒头。
夜晚晕呼呼躺在属于她自己的卧房里,不一会就被馒头带入了梦乡。
看吧,她就说她很老实的,睡觉还来不及,夜半出去作甚。
只是谁知道,她不入危境,危险也会悄然逼近……
夜晚,晚风从木里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一圈一圈吹拂床帘,助推着熟睡人的好梦。
突然,有一股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杀意,从一楼一直蔓延到木里房间所在的三楼。
铜窗打开的窗叶大开大合了两下,屋内闪现一个身影。
一身酒气并一身杀意,径直挥剑劈向床上的人。
眼看着剑要穿过床幔,将床上的人捅个对穿。
突然——
剑歪了,那身影“哐当”一下,狠狠摔倒在一旁。
冥主的神识从他身上被迫弹出,用最后的微弱力量,推动床幔扇了木里一巴掌。
这次与那日不同,那日冥主从冥界开天眼探凡间事,以自身力量控了一个山间游魂,才会如此顺利。
而如今,冥主并不知她凡间情况,此处留下的仅仅是“监督”她的一抹神识。神识强行附体凡人有违章法,强撑片刻损耗太多,此刻刚惊醒的木里还不知道,或许之后她都无法与神识沟通了。
眼下木里还顾不得太多。
惊醒过来的她捂着脸坐起来,扯开床幔查看情况,极佳的夜视能力让她迅速看清了地上那个脸色因为酒意和恨意涨红的人正是她的师父北翩。
木里心中咯噔一下,立刻转身直接从床头钻了出去。
在北翩的剑再次刺过来前,躲进了铜柜里。
“追杀”过来的剑被挡在门上,发成嗡鸣——
木里忍不住抖了抖。
怎么能不害怕呢……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迎上,对着她来的杀意。
她想起了那日寻澜逼近的神情,与北翩截然不同。
木里想不通,她究竟哪里得罪北翩了。
难道是酒不合他心意?那也不至于起杀心吧。
唉,想不通,谁知道酒疯子脑子里在想什么……还好铜咎楼每一个家具都是铜制的,相当坚固。
等一下。
或许这就是铜咎楼形成的原因?
铜咎楼所有东西不止是铜制,还都专门做了特殊加固处理,除非是极品法器,一般刀剑劈不开。那何至于做到这般呢……
木里感觉自己好像懂了什么,莫名起了一身寒意。
这个北翩到底是什么疯子啊——
天杀的寻澜,又害她!
没等她进行后悔的心理活动,北翩的声音再次传来。
冰冷的声音带着激动的喘息声,仿佛用剑抵在她脖间在说话:“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来了——”
“为何要骗取我的秘密!”
木里以为他认错人了,却听他说:“那个破亭子是什么地方?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北翩越说越激动,剑在柜门上划出尖利瘆人的动静,木里没有动作,她心里在想另一件事。
破亭子?
难道是渡若亭……
这个想法一出,木里感觉自己后背的冷汗立刻变得沁凉,扎得她寒毛竖立。
会有人,从渡若海返程吗。
北翩究竟是谁?!
木里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又怕暴露他们一行人的身份,思来想去还是还是咬牙道:“你认错人了。”
“哦?怎么认错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木里才意识到外面安静很久了。
这声音是——!
木里心念一动,视线穿过铜柜门,眼前便出现了那日那个苍白锐利的俊朗容貌,这一次她看清了他眼下和鼻尖那对显眼的红痣,那红痣与他眼底的血色相互辉映,显得他比她更像从冥界来的……
“看够了吗。”冷不丁的开口将木里吓得够呛。
视线被甩回来,眼前重新变成黑漆漆的柜门。
木里下意识摸向小草盒,还在,应当是刚才从床幔钻出来时碰开了,让聪聪虫钻出来了。
也正好让这个,这个……魔给听到了,阴差阳错算是“获救”了。
不过,他真的这么好心吗……
“还不出来,莫不是在里面偷偷骂我。”
伴随着六暨的声音木里猛地推开柜门,不想六暨也在用力往外拉,劲太大的后果就是——木里朝着屋子中间北翩躺着的地方,又行了个“拜师礼”。
六暨见事不妙,早就抢先一步退到了一边,此刻正悠闲地抱臂欣赏狼狈的木里。
眼神从她发间那个小草盒划过,嘴角勾起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看不出情绪。
木里与他对视上,终于看清了这人面容。
这一次没有聪聪虫加持,只这样单纯面对面的观察。
果然和寻澜他们一样,似乎是用法术加了禁制,面容上带来的冲击少了些,连带着那股子邪魅的锐利气质也淡了些,显得更像个桀骜的江湖少年。
木里咽了口吐沫,大抵是刚才太过紧张咬破了,口腔里全是铁锈味,她皱眉从地上爬了起来,声音稍微有些喘,“你……你——”
“六暨。”
“奥,我叫……”
“木里。”六暨盯着胸腔起伏不定的她,简短直接地说出了答案。
六暨正经起来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木里这样想着,下一秒就听六暨又开口了,“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变成结巴了。”
“……”
“我——”木里放弃了解释地欲望,直接跳开了这个话题,问出了自己原本要问的话。
“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救我。”
木里深深地觉得若是六暨将来成仙了,也是三池那种讨厌的仙。
“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热闹。”六暨勾勾嘴角蹲在北翩旁边将他的佩剑抽了出来,剑光映照在他脸上,冷冷吐出句,“这不是就很热闹吗。”
此情此景之下,木里很难不开口问一句:“你把他怎么了?”
“怎么,维护你……师父?”六暨轻笑,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他这个人似乎一直这样,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平添了几分邪气,明明似乎没干什么坏事,除了一直让她出丑……
“只是醉的太厉害,加上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激动,气血倒流了,明早估计就自己醒过来了。”
说到“情绪激动”几个字时还看了木里一眼,似乎在探究什么。
木里被他盯的移开了视线。
六暨倒是并未再问些什么旁的,只是话锋一转说起了铜咎楼,连带语气也严肃起来,“咎乃罪过,你猜这里为何叫铜咎楼。”
“你倒是真会选热闹地啊。”看着木里呆呆的样子,六暨摇摇头,“既然今天的热闹看完了,我就先走了。”
说罢丢下了刚才拿在手里细细观察的北翩那柄剑,准备要离开。
“等等——等下!”木里顾不上那把玉麟宗的三大神剑之一掉落在地面的清脆声音,她一个鲤鱼打挺刚好扯住了六暨一个衣角。
“撒手——”
“你好人做到底,帮我把师父他老人家送回去。”
“我可不是人。”
“我知道——我知道……”木里压低声音,“我也不是人,你知道的。”
“放心吧,魔仙大人,我会保守秘密的。”
“……”六暨对这木里讨好的“尊称”并不买账。
他深呼一口气,朝窗外对面二楼那个亮灯的房间看了看,压住性子尽量耐心道:“有人会帮你的,你师父估计不是第一次……夜游了。”
“再不松手,你最好能解释我为什么在这里。深夜——”咬牙切齿间,衣角终于一轻,六暨头也不回将上锁的门推开,走了出去。
木里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在风中忽闪的窗叶,踱步到窗边时对面二楼最角落果然亮着一间屋子,只是那间屋子窗门紧闭,看不出什么。
院子里静悄悄的,早已没有六暨的踪影,木里眼睫轻扇,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等门再次被推开时,已然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懊恼、惊慌、且无措的模样。
如六暨所言,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就有人提灯上了三楼,若是再迟疑一会怕是要当面撞上。
而来的人,木里也认识,是御宗的师姐,令子荣。
……
“我丢了个物件,夜里越想越舍不得,哪里都翻遍了,想着或许是今儿搬东西时掉在楼梯上,准备下楼看看,结果正好就碰到师父夜游,他拿剑一直追着我砍……可吓人了,令师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木里抢先开口,配上瘫坐在地上的动作,十分恳切又无助的模样,连带着还解释了柜子门大开的原因。
令子荣倒没说什么,上前将她扶起来,“没事,师父喝醉了耍剑罢了。”
“下次晚上记得将门窗都锁好,过了子时就不要出来了。”
令子荣上前查看了下北翩情况,又道:“这次你走运,师父喝太醉,若是没醉倒,真伤了你,也没人会替你说话的。”
说这句话时,令子荣神情有一丝不自在,像是想到了谁。
“过来一起扶师父回去吧。”
两人将北翩拖至门外,由令子荣去喊醒了三楼楼梯口住着的太紫刚,他身形强壮直接将北翩背了回去。
一行人忙碌完,令子荣又找了一个御宗懂医术的弟子起来,确认北翩只是醉得太厉害睡着了,才让他们各自回屋。
临走时,听太紫刚嘀咕才知道,这北翩果然像三池说的,是个发酒疯“惯犯”,只是大多在院子里发疯,最近用了白话长老新炼制的丹药明明已经好多了,而他们铜咎楼很久没来新弟子了,这也是白日里他们只叮嘱木里夜里早点睡不要乱走动却没细说的原因,不成想北翩这就又犯了“病”,还这么严重……
唉,就说天上不会掉馅饼,掉也不会掉她嘴里。
只是这口毒饼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咽下去。
郁闷的木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明儿定要找寻澜问个清楚!
不曾想,接下来几天,她与寻澜都始终没有打个照面。
再碰到时却是寻澜救她一命……
这下寻澜这回倒真成她救命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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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音梗上头,纯属巧合哇,但是越巧合越上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