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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烛灯火滋滋烧灼
“对威名在外的殿下好奇实属人之常情。”苏浣的回答滴水不漏。
南洌怔愣五秒,俊冷凌厉的脸上是与以往不同的阴郁,低声道:“没有”,声音干脆利落,淡然致令人信服。
苏浣鼓鼓腮帮子,皱了皱眉,“这样不行啦,南……太子殿下往后想必会坐拥佳丽三千、弱水万瓢……于风月之事上动情在所难免,提前适应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奉劝又置身事外的语气像真的在为他的婚事考虑。
有一瞬间南洌想堵住那喋喋不休、满口胡话的嘴,用自己的。
但他不该、不能,也不敢。
“将军夫人,你逾矩了,我的事无需不相干之人插足评议。”
藏进最最底部的感情差点被这句话逼出,手足无措的身影开始微微晃颤,苏浣怕南洌看出端倪,旋即跪地叩头:“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她用最卑躬屈膝的姿态,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心,
也掘出了一介孤女命如草芥与一朝太子生而尊贵的鸿沟。
至此,高下殊遇,朝上再无有心之人会因他俩之间礼节不遵、主仆不分的关系窃窃私语,诟病些莫须有的东西。
她终于得偿所愿,看他行之光芒璀璨的仕政坦途。
即使再也没有人走进她的心里填平缺处,也可以。
被自小正直善良的步诀从客栈里养父的棍棒下救回府中的第二天,她循着檀香沉沉的味道偷偷溜到一间镶金嵌翠的客房里。
透过明亮的烛火望进室内,有一个哥哥伏案挥笔、神色逼人,侧颜是与年龄不符的锋利。
万籁俱寂的环境里仅剩明烛灯火滋滋烧灼,眉眼如画的人,行云流水的字。
这样的氛围对一个只能在干尽粗活的间隙刮出一些读书时间的女孩来说,堪称勾魂摄魄。
于是她专注地看他写完了整篇赋文。
哥哥早知“不速之客”的存在,并未惊讶,练完晚功才让她从竹屏里出来说明来历和在此的原因,得知她是被香味和他的字吸引后,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许她去学堂,允她来蹭饭……
这几年,素日里相处时,南洌从未在苏浣面前展露冰冷的凌厉,直到今日,她才摸清秦姐姐畏惧的缘由。
南洌冷起来的时候,冰封万里。
南洌何尝看不出来苏浣试图划清界限的言语和动作是为了提醒自己——他们之间本就疏离成堑的关系。
“苏浣,以你我之间的交情,你何须惶恐至此?”
丢下一句气急败坏的问句,面前的八尺少年起身出了门。
“恭送殿下。”
翌日,早朝。
南仁蹙眉看向珮环戴冠、正装革履的南洌,星象并无大变,政事上更是海晏河清、政通人和,洌儿昨夜在苏姑娘那儿遭遇了什么?
“禀皇上,北荑戎叛乱来势汹汹,步老将军传信:相持不下,亟待解决。”
南仁沉默,点了点头。
“禀皇上,北怀王、太子殿下既及加冠之年,于公于礼,成亲皆需提上日期,臣奏请陛下,择佳期挑选几位温婉姝美的大家闺秀才好。”
“禀皇上,律疏拟撰事宜如遇固堵,翰林学士夜以继日仍一无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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